第八十一章 她註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他會想她嗎？

憨她身邊不缺追求者，戴靖傑就是追求攻勢展開最猛烈的一個，她拒絕，她把靖傑當作是弟弟，是朋友，沒有愛情，怎麼會有愛情。

菌這筆合約最終成功簽訂，她長吁一口氣，回到住處，她躺在鬆軟的床上，頭髮已及肩，她遇見他時，還是凌亂的短髮，狼狽不堪的樣子，如今，她靠自己打拚立足，她有舒適的生活和體面的工作，在這個城市，她總算有自己的天空。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他在她額頭低吻了一下。

此刻正等電梯的卓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大步朝車邊尋覓過來，他的步子有些匆亂，他難掩內心的激動，他要找到她，再也不讓她離開他。

她註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他背著她，走了二十一層樓。

她靠在車旁，喊了幾聲卓堯，只有停車場里空蕩蕩的迴音。

她連兩個防盜門都沒有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卓堯開門，把她放在沙發上，端來熱水，把她的腳放到熱水裡，給她泡腳，她眯著眼，問他：「卓堯，我的高跟鞋找到了嗎？」

比如：卓堯，當你對我說聖誕快樂時，我說友誼萬歲。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了，或者情人，或者路人。

她開車帶著他們去吃中國菜，她想她終於可以獨立，可以爬起來，可以在上海有一片自己的未來。

卓堯笑，幫她把腳擦乾，為她找了一雙厚厚的白色棉襪，給她腳船上。

他沖洗澡，看到衛生間的玻璃鏡子上，寫著他的名字。這裏沒有他的睡衣，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在客廳整理被喝醉的曼君弄亂的物件時，他撿起歪倒在一邊的台曆，上面寫的那些話，都是寫給他的，是她的碎碎念。

三個投資商在翻看她帶來的上海特色菜酒店，剛從飛機上下來，先吃飯才是重點，中國人的生意，大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她氣喘吁吁，幾次差點跌倒，她脫掉高跟鞋，就扔在樓梯上，天那麼冷，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內心被烈性酒和濃濃的愛意燃燒得火熱，她黑色緞面的長裙飄了起來。

他點頭，心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鬍子扎了她的額頭，她在他懷裡咯吱咯吱笑著說：「癢。」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滿了一杯，她倚窗，黑色的長裙，裙擺落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有奢侈的鑽石珠寶，她喝了一杯烈性酒，她目光有些迷離，嘴裏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她看著樓下，一輛輛車駛入小區，從高層往下看，無法分辨車的型號。

他看見她兩個面頰通紅，醉醺醺地蹲在他的車輪旁，她穿著單薄的長裙，赤腳在地上，腳丫子凍得通紅，他彎下腰抱起她，可惡的女人，又喝酒，怎麼像個小酒鬼，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愛憐地說：「小漫畫，我帶你回家。」

「你記得那雙高跟鞋嗎？」

而好久不見他了，他好嗎？

他端來一杯蜂蜜水，他看著這套房子里的布局，是那麼像他住的地方，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她乖巧地舔舔嘴角的蜂蜜水，說：「甜。」

「記得。」

可當一輛黑色鑲邊的車駛進來，她突然清醒，是他，一定是他，她的心裏有感應，他離她越來越近，她奪門而出，忘記換下腳上的高跟鞋，電梯摁了半天沒反應，她就往樓梯跑。

於是，她乖乖趴在他寬厚的背上，腳丫子上的灰都蹭在了他昂貴的西褲上，他背著她爬樓梯，一樓一樓地走，她伏在他的肩膀上，總覺得像是一個夢，她害怕夢醒來他會不見了。

比如：卓堯，今天小雪，雪景很美，我蹲在一棵樹下，在雪地上寫了很多遍你的名字，愛上你之後，一切都會讓我聯想到你。下雪天會想你，下雨也會想你，晴天依然會想你。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木香，他的肩膀很寬厚很溫暖，她抱緊著他，她穿著他的西裝，她像是在他懷裡一樣。兩個月了，卓堯，我們快兩個月沒見了，你不想我嗎？

這個未來里，沒有卓堯。

她跑到停車場時，看到了他的車，是他的車，那熟悉的車牌號，還有車內熟悉的小擺設。可是卓堯在哪裡，他在哪裡。

車窗外，一派新年的景象，她用馬來西亞語說中國人的新年，是一年中大團聚的時候，是中國最重要的節日，不管身在何方，過年時，大家都會回家。

她在他背上說著酒話，鬧一會，又哭一會，他背著她，走在樓梯上，他在十五樓和十九樓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他再好，縱然也不屬於她。

她在台曆背後寫下一句：「疼先生」，你始終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的男人。

她看見了他，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她耍賴著說：「是你嗎是你嗎？卓堯，我的鞋丟了，丟在樓梯上，你幫我找鞋。」

曼君痴痴地笑了，說：「就是那雙鞋，我們認識了，你幫我修好的。我記得砸到了你的額角，你還流血了。」

他將台曆放好，他走到卧室門邊，他看她在床上翻身，還伸了一個小懶腰，他從衣櫥里給她找了睡衣，從身後抱起她，將她身上的裙子脫掉，首飾褪去，他想給她換上乾淨的睡衣。

她那麼瘦，他背著一點也不吃力。

他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準備去沖澡，她拉住了他的胳膊，醉眼朦朧地說：「你去哪裡，不許走，不許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