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看著他，「怎麼不是？看，媽因為我累死，你因為我，必須要逃走，莫家，竟然也倒了，我到了哪裡，哪裡就是災難，是不是？」
只是，她不知該怎樣面對他。
話音未落，他已經扯著男人的頭，撞向了身後血跡斑斑的牆上。
她說「沒多大的仇恨，大多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或許是被他看見了她那狼狽的樣子時，她抬起頭看著他，忍住了淚水，對他說，「現在你看到，我不是莫家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個私生女，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他點點頭，「我不想在這裏殺人，說吧，是誰指使你！」
當初離開時，已經想過，只要她活的更好，那麼，他一定徹底消失。
黑暗的角落裡，發出喘息的聲音。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是的，只有喘息，那並不均勻，似乎帶著點垂死掙扎般的喘息。
然而，他剛剛離開，她卻默默的睜開了眼睛，她並沒有睡著。
因為俊，也因為穆晨曦。
第二天，她早早到公司，開始繁忙的一天。
外面天氣不太好，似乎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但是春天還是沒有來臨。
會議結束后，她向外走著，卻聽林安森在後面說，「莫子言。」
她下了計程車，來到他身邊。
安臣終於走過去，「BOSS，打死了，就問不出來了。」
黑衣的男人手上帶著皮手套，他揉了揉手腕，冰冷的目光中，帶著嗜
他看了看周圍，人已經走光，便上前拉著她，她皺著眉，抗拒他的碰觸，他卻一口氣將她拉進了會議室里。
或許是她哭著給他包紮傷口時，對他堅定的說，「俊，不要怕，以後，你的傷，都有我來治！」
他頓了頓，看著她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那麼的冰冷，於是那笑容，自嘲的味道明顯，似乎，卻似乎，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他撫摸她的髮絲，「言言，你不是……」
她低下頭去，咬了咬唇，慢慢說，「俊，不要管我，你如果一直不管我，你就不會被我連累……我一直覺得，我就是掃把星，是不是？」
男人沉悶的哼了一聲，一下，兩下，又一下……
他說，「言言，你在說謊時，總是會看著人的眼睛……好像怕別人知道你在說謊一樣。」
莫子言來時，他已經等了很久，他支開了所有人，只是站在路邊，靜靜的看著已經變化了太多的城市。
剛剛過了一個小時，總裁秘書走進來，瞧瞧門，說，「開會。」
但是，她的婚紗，再不會為他而穿。
他拉住她，皺著眉，「子言，你聽我說……」
嚴筠站在那裡，仇視著她，冷冷的哼了一聲。
其實他並不想打擾她。
被打的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來的男人虛弱的搖頭，「道上的規矩……」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莫子言坐在一
他總是這樣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表情，便是他唯一的表情，他眼中總是帶著漠然，看著面前臉上已經看不出真實面容的男人。
莫子言不由的想，她最近沒有看連氏的動向，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行動，她眯著眼睛想，該找機會提醒成司南，連傑是一直老狐狸，同時，對於這方面，也一直很吝嗇，一般人，不會從他手中扣出一點好處，除非……他是有目的的……
她收拾起來，拿著資料匆匆向外走，嚴筠卻走過來，看著她，說，「聽說昨天林總為了去陪佳人，才特意推遲了會議，看不出啊，咱們林總，還是滿解風情的。」
她愣了愣，本不想讓他知道的，她覺得自己一直是他的禍害，是他的災星，所以自己的事，真的不想再連累他了。
那裡，曾經只有個公交站牌，上下課時，她站在那裡等他，纏著他，因為那裡是他回家必經的路，慢慢的，又有了變化，她還是站在這裏等他，他漸漸不再排斥，與她一同，聽著她說著天馬行空的事情，慢慢的回家，公交車上，他會不自覺的護著她，她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時髦，會有校外的大個子青年對她吹口哨。
他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皮手套扯下，扔在地上。
安臣說，「道上的規矩
她捂著腦袋，對自己深深自責。
他不知為何會慢慢被她吸引，或許是從她對他很平靜的說，「嗨，現在我是壞女孩了。」
她卻笑著，抬起頭看著他，滿眼嘲諷，「你要想我解釋什麼？你想說你跟她沒什麼嗎？」
她笑笑，「什麼怎麼了？我很好……」只是笑的有些蒼白而已，他想。
*
最後，他默默吐出一個名字。「穆……穆晨曦……」然後就徹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回過頭，見他正注視著她，眼中，帶著詢問，「你怎麼了？」
他走過去，一把拉住了那個男人的頭髮，然後低頭看著他的臉，就是那個眼神，看著那個男人時，眼中閃過了厭惡，兼及同情，卻又無奈的神情，這種表情，在很多人眼中，便是最可怕的表情，他說，「是誰指使你？」
她見他不說話，甩開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到底因為誰更多一點？
因為巨石的項目重新開始，他們一時間要趕幾個項目，三個助理，每個人手裡都抓著幾個項目，雖然只是從旁協助，但是還是很累人。
他在外面吸了口煙，然後拿出電話，電話里第一個，就是她的號碼，他想了一下，還是按了號碼。
她卻哧笑，「沒什麼？我也在娛樂圈待過，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雖然，報道
嚴筠嘴角帶著嘲諷的笑，「你沒看今天的新聞吧，娛樂頭條在祝賀他們八年戀人重歸於好。」
他曾經在這個路口，因為有人對她說出污言穢語，而與人廝打。
莫子言抬起頭來，看著她，說，「嚴助理，昨天成助說，傾城的案子要跟你交接，不要忘了把資料給我。」她口氣完全公式化，不帶任何感情一般，然後，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旁邊，「確實沒什麼。」
他輕輕按住了她的後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言言，遇到你，是我這輩子做過，唯一一件不後悔的事……」
她回頭說，「什麼也別說了……你昨晚去了哪裡？你能告訴我，你昨晚去了哪裡……我就繼續聽你說。」
怎奈，世間許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人的，那天，他看見了她的婚紗，看見了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她穿著婚紗的樣子，那麼美麗，她其實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當初是，現在還是，他很高興，她還是那麼美好。
穆晨曦坐在那裡，她說，「莫子言怎麼會認識他……」
她抬起頭來，說，「俊，什麼事？」
回到辦公室，她看著電腦屏幕，卻覺得眼前是花的，腦袋裡一片混亂。
莫子言知道她是故意在跟自己說，因為她跟林安森在公司里傳出過緋
*
不不，她不該這樣的，她的劣性，真的回來了嗎？為何，她這麼不理智，為何，她這麼自私，她有什麼資格說他？明明，她也在跟俊見面，明明，他們就是這樣，兩個人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連尖叫都無法再發出來，只是微微的喘息著。
他笑著看著她。
會議上，他總結了一下前幾天公司遇到的困難，然後讓成司南將新年的計劃簡單說一遍，分下來任務，之後，他看著成司南，「前陣子在跟連氏接洽，對於東南亞代工廠的收購，還在進行中，我們力求將損失降到最低，即使被收購走，也要保持住價位上的穩定，這件事叫給成司南來協助。」
兩個人在十年前，已經物是人非的地點，輕輕擁抱，卻沒有看見，遠處一輛車開過，車上的人皺著眉，坐在後座上，一手支著腦袋，看著窗外，卻突然看見那一幕……
他說，「你跟穆晨曦，是什麼關係？」
關上門，他歪著頭，看著她，說，「你聽我說，我跟穆晨曦……」
安臣說，「BOSS，怎麼辦？」
俊微微眯著眼睛，淡漠的眼眸中，看不出半點情緒，他說，「穆晨曦……姓穆……」
林安森回來時，打開莫子言的房門，卻見她已經睡著，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她均勻的呼吸著，表情看起來那麼單純，他默默的看了許久，才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