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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怎麼都殘忍

第二百九十三章 怎麼都殘忍

他笑了笑,「我不是低下頭了,真是小氣。」
他皺著眉,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他親吻她的額頭,「我不想告訴你,我想你可以恨我無視我……」
她乾笑著搖頭,「沒什麼……」
放下電話,他默默看著她,兩個人這樣,各據一方,突然,距離變得那麼遙遠。
她蒼茫的笑笑,酒店大門口的燈很明亮,照的她化著淡妝的臉,慘白一片,她向回走去,半路,停下來,回過頭,看著他,「陸東寧,你還在喜歡蘇惠嗎?」
她愣了愣,低頭看他的手,有人從後面果然,用英語說讓一下,她要鬆手,他卻拉過了她,將她擁在懷裡,讓人過去。
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漠然接過了水,繼續看著窗外,碰觸到了他冰涼的手,她顫了一下,說,「空調調低一點吧,冷。」
馬榮火山位於呂宋島東南端,是菲律賓最大的活火山,海拔2462米,被譽為世界最完美的山錐。上半部幾乎沒有樹木,下半部則森林茂密。在山腰處可眺望太平洋風光。
他更握緊了她的手,「挖出來時,還是能看見,我拉著你的手。」
她攏了攏頭髮,「我的要求很過分嗎?我陪你來看火山……要一個獨立的房間,不過分吧……」
他拉著她進去,她說,「喂……開幾個房間?我要獨立房間!」
她終於說了實話,他停在那裡,「你怎麼了?」
他眼睛動了動,在呂宋島的夏夜,好像一顆幽暗的葡萄一樣,有暗紫色在流動,馬尼拉灣的熱帶紅樹林,有股草和泥土混雜的味道,他踩著酒店的紅土地,抬起頭來,「愛或者不愛,又有什麼區別嗎?」
她想了一下,「會變成雕塑吧,被炙熱的火山灰包裹,然後長埋地下……被岩漿炙烤,或許會變成望夫石一樣堅硬的石頭,千百年,也不會腐爛……變成化石,多少年後,被挖出來……」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事。」
然後她踮起腳尖來,親他,可是他本來就高,又高她一個台階,她怎麼也親不到,她撅著嘴,他笑了笑,低下頭來,滋潤她乾癟的,渴望的唇。
還是有人在他們身邊走過,他不管,將她抱起來,抱到他身邊的台階上,然後用力的吸她的唇,吸的她疼痛,他最後點了下她的唇間,才放開了她。
他舒了口氣,皺眉,兩隻手,煩躁的插進口袋裡,最後,還是說,「走吧,我去退房。」
她頓了頓,不看他,聽他繼續說,「七年裡,我看著她從一個活潑可愛,充滿陽光的小姑娘,到坐在輪椅上,失去所有親人的孤兒,她從活潑,到自閉,最嚴重的時候,半年沒跟任何人說一句話……這全都是因為我……」
他點頭,說,「嗯,好,我……馬上會回去,你安頓好她……」
他說,「不是全部,不過,也差不了多少。」
她看著他,「真是……都親不到……」聲音裡帶著懊惱,又帶著倔強。
這個時候,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馬榮火山附近住著許多的華人,所以他們並不顯眼,華人在這裏經商,居住,並有菲律賓國籍,他們仍舊保留著本土的信仰和習俗,路邊也開有華人的餐館,他們到了一個參觀,吃江西菜,她坐在他對面,睥睨著他,「可真能耐啊,就這麼拐了人出來,我看,你是習慣了是不是?」
然而,裏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他頓了下來,僵硬的身體,更加僵硬,他說,「什麼?」
他卻向前走來,逼視著她,「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
她低下頭,覺得自己是夠矯情,但是……她真的不想了,再也不想……
他夾菜吃,便哼了聲,「別看我,現在我也很後悔。」
她笑的更好看,「沒事啊,就是想出去走。」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來,他抓起了電話,氣急敗壞,衝著電話里無辜的人發火,「幹什麼!」
他臉色暗了下來,「爬了一天的山,還不累啦?我困了,要睡覺。」
可是,他低下頭,看黃色地磚上自己的鞋,他說,「對不起……」
他頓了頓,將她塞進了車裡,然後拿起電話,說,「你們的顧敏敏事務員借我一下,我臨時改了行程,要去參觀馬榮火山。具體的,你跟我的助理邵安聯繫。」
他甩掉了她的手,面無表情,「好……我疏忽了,我給你去辦房間。」
然後他趕下了司機,自己開車,離開了這裏。
菲律賓本地的他祿加人,對待華人也沒有想象中的仇視,或許在心裏也已經無奈,所以變得無視,他們買一些小東西給來觀光的遊客,做點小生意,但是還是以務農為主,常年種植水稻,讓他們的手變得有些粗糙,不過看在他們眼裡,這些本地人,只是淳樸的,他們買了水,一起爬山,像所有戀人一樣,拉著手,走在台階上,熱帶的夏日,太陽炙烤著,她帶著太陽帽,穿著花花綠綠的長裙子,在胳膊上塗了厚厚的防晒霜,他也戴著帽子和墨鏡,抓著她的手,不時的用手裡的宣傳單扇風,她抬起頭,說,「這可是活火山,沒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發。」
登不了太高,他們都累了,也沒人想要一口氣登高兩千米,下去后,兩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他接了一個電話,是邵安打來的,他交代了一些事,她說,「你要是忙,就回去吧。」
她咬了咬唇,苦笑,「所以,你要以身相許,作為補償?」
他一愣,她是認真的,惡狠狠的說出這一句的,然後,她默默的向前邁了一步,她站了一天,穿著高跟鞋的腳,有些微微的顫抖,同樣顫抖的,是她的雙手,「我詛咒你,因為,你讓我愛的那個靈魂,跟他不愛的人結婚,所以,你跟她結婚,我也會結婚,以此來報復你,你讓自己不幸福,我也陪你一起不幸福……」她說完,深深的抬起頭看著他,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閃著淚光,好像黑絲絨的天幕,閃著各色的鑽石,她抬起頭,咽下了一口氣,然後說,「好了,車來了,我走了。」
其實她想說,馬上到晚上了,住在哪裡?要發生什麼事?她不想跟他發生任何事,在這曖昧卻不清晰的時刻。
她笑起來,卻無法掩飾嘴角的苦澀,她看著他,「這就是原因,這就是,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的原因,陸東寧,你看你多自私,你說要走,我就要跟你走,你說要回去,我就要跟你回去,沒有她時,你對我說情話,有了她,你把我拋在一邊,陸東寧……」
她咬了咬唇,終於上前,摟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她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麼殘忍……」
他嘴角動了動,依照他的脾氣,他現在該發火。
她有些急,「陸東寧……你別這樣。」
她說,「當然有區別,你愛她,你們結婚,我祝福你,你不愛她,你們結婚,我詛咒你!」
他走在前面,拉著她向前,聽了她的話,回過頭來,說,「那,如果我們埋在下面,會怎麼樣?」
因為這個苦惱和思慮,她飯都沒吃好,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他說準備去定房間,她愣愣的點點頭,他定好了房間,過來拉她,她卻說,「那個,外面夜景不錯,咱們出去走走吧。」
他拉住了她的手,帶著她離開,她說,「喂,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跟你瘋了一次,差點丟了工作,我不會在瘋第二次!」
她愣了愣,看著他,他的「她」是誰?
他轉頭看著她,嘆了口氣,邊調溫度,邊說,「你知道,我認識她幾年嗎?有七年了……」
她已然料到,笑了笑,繼續攏自己紛亂的頭髮,說,「所以呢?你要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副駕駛位上,支著額頭,看著外面劃過的夜色,美麗的熱帶雨林,並沒有讓氣氛暖一點,兩個人足足沉默了兩個小時,他說,「有水,喝一點吧。」
他咬了咬唇,終究,將她放開,說,「好……祝你幸福……」
她苦笑,攤手,然後率先向前走去,所以,就是這麼說了,他還是要回去。
他看著她,「我不這樣,你還讓我怎麼樣?」
他說,「蘇惠來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帽子下白的透明的膚色,看著他飛揚的眉,輕薄的唇,還有那被墨鏡遮住的,一片緋色的眼睛。
她馬上要起身,「好啊,那我現在回去。」
她看著他,他這樣,代表著什麼?
他怎能這樣看著她離開?
他按住了她的手背,微微抬起頭,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兩個人終於笑了起來。
她終於慢慢轉過頭,看著他,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真實想法嗎?
他氣的鼻子要冒煙,敢情,她這是來遵從工作,「陪」他來看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