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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奇怪的感覺

第三百一十九章 奇怪的感覺

她驚訝的啊了一聲,想了一下,說,「這個,據說是貓屎啊,麝香貓拉出來的……」說完了,她才覺得自己失言,這種話不該出自一個貴婦之口,在嫁給顧泯傑之前,她確然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然而嫁進了顧家,才逐漸的學會,讓自己有品味,有格調,很多話,是不能說的,見到奇形怪狀的東西,也要淡然的微笑,嘗試,但是,萬萬不能表現出自己的驚奇,並盲目的說出反意見,所以,桌子上有自己不愛吃的東西,也要吃一點,禮貌的說,真的很好吃,看到燕窩,更不能大叫,這不是燕子的口水嗎……
三年了,什麼恩怨,都可以化作一句,好久不見。
然而這一刻,他的眼神,濃烈的好像要將她淹沒。
他笑,看著她,「聽我的?聽我的,那就不要搬了。」
他說,「嗯,暫時回來,看看有沒有工作機會,想要回來發展。」
偏偏最後掉落的紅蘋果,通常是酸的,
——
回去的時候,技術員的資料庫已經處理好,她有些累,癱軟的坐在那裡,看著窗外,感覺他那眼神,似乎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轉過頭,咖啡色的窗帘外,星空好像染了顏色的水墨畫,看起來,黑的不真實。
他哧的笑了,有股自嘲的意味。
是啊,想起來,當年被爸爸知道她戀愛,以為要被他打斷了腿,結果看到東俊后,他只是說,這個孩子,看著很不錯,很努力,又腳踏實地,你看著辦吧。
然後,在愣怔中,發出了郵件。
她這個時候如果說不想,會不會顯得不太大方?她笑起來,「好,我去。」
第二天,她跑了大半天,終於說通了一直合作的物流機構,跟他們借了地方,保證所有衣服,都用他們的物流,這才弄到了倉庫,暫時將所有貨物放在那裡。
開著車四處的亂轉,想一想,乾脆去看爸爸,進了爸爸住的衚衕拐角,街道里,偶然有自行車開過,她的車若是開進來,實在困難,便扔在了外面,正懶散的數著巷子里的地磚,抬起頭,卻忽然看見一個人。
他看著她的表情,微眯著的目光,好像又回到了剛剛的感覺。
隔著一條不長的街道,他站在街角裏面,他的臉龐,一直是那麼蒼白消瘦,身形狹窄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他穿著格子的襯衫,白色休閑褲,一頭精短的頭髮,顯得很精神。
他抬起頭,看著她,微笑,「好了,沈蔓,你沒必要把自己弄的那麼累。」他說著,已經站起來,她看著他的後背,心裏不由的有些難過。
李東俊說,「好不容易見到,要不,去外面坐坐?」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唇在抖動,若是現在說出話來,恐怕都會是顫抖的。
她又猛的喝了口咖啡,「你女朋友怎麼樣?」
他終於放開了她,那一刻,她又好像變回了那乾涸的河流,急需夏日的降雨。
他看著她,「我現在單身。」
他的手卻更緊,緊的她無力抵抗。
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回頭去拿咖啡,然而,因為太緊張,剛煮好的咖啡燙到了她的指尖,她驚的險些摔倒,然而,一隻有力的手,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吻了下來,她回過頭,發間滑過了他的臉頰,他眯著眼睛,將她扶穩了,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這一個脊背,她也曾想要靠上去,這樣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毫無預兆的,奪走了她太多的東西,然而,這樣的天子驕子,本就擁有非凡的魅力,多少女人,擺到在他的微笑面容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有過催熱的心,只是……
她趕緊說,「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邊,「我看你怎麼了?」
她用力的呼吸,大口的呼吸,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下去,眨了眼睛,蒼白的唇齒間,只能吐出一句,「好久不見。」
或許,顧家,真的給了她太多的壓力,而他,一直沒有發覺。
她攏了頭髮,說,「你怎麼在這裏,不是……出國去了。」
而驚心動魄的偉大愛情,通常不是等來的。
出去巷子口的時候,她訕訕的說,「我去開車。」
她從不能進入到他的心裏,所以,她唯有放棄。
他看著她,向後退了兩步,「是啊,很久沒見了。」
「這……我……」她眼睛胡亂的動著,那一瞬間,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總不能說,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被他那眼神電到了吧?
他輕聲的笑了,聲音淺淺的,就好像早上剛剛打開窗,第一抹陽光,照在身上的那種感覺,淺淺的一層,說不上溫暖,也說不上甜蜜,就是舒服的,讓人想要張開手臂,擁抱初晨。
她咬著下唇,「都要走了,問什麼。」
相信最好的值得耐心等待。
他只是盯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頰,她不知道,那一刻,是結婚三年後,她笑的最美的一刻。
她愣怔的看著他,可是他只是對她笑笑,大步邁出去,消失在黃昏的街角。
她不敢看他。
街角的咖啡館里,她坐在那裡,喝著咖啡,再次見到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也是沉默著,許久,他才說,「那時我走,你為什麼沒來問我原因?」
她更加驚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她說,「這樣啊……」
她回過頭,他已經回到沙發上,說,「我找機會會跟家裡說,我們還是搬出去好。」
那時她還滿臉幽怨,心想,勉強?她真沒想勉強,她是緬懷還差不多,緬懷因為他,自己失去的第一次,莫名其妙丟給了顧泯傑的第一次!
她愣在那裡,因為忽然停止,險些跟後面的自行車撞上,趕緊說了對不起,然後再抬起頭時,他已經在她面前。
那天晚上,睡覺前,她坐在電腦前,想了想,打開了離婚協議書,第一百零三封離婚協議書,她在最後寫上,顧泯傑,你有時會讓人看不懂,可是,我又不敢問你。
她愣了愣,想起來,聽說他要出國,她真的傷心欲絕,平生第一次戀愛,在一起,就是三年,那是最青春盎然的三年啊,可是他就那麼走了,甚至他出國的消息,她都是聽說來的。
他只是低頭喝著咖啡,聽她半天沒有動靜,才抬起頭來,「嗯?你的意見是?」
她沒吃晚飯,空腹喝了許多咖啡,恐怕是傷到了。
她驚訝的看著他,但是他只是笑,什麼也不說,離開時,他對她說,「蔓蔓,你就是固執,自己總是在瞎猜,有什麼都不說出來,其實,你猜的總是不對的,你如果去問我為什麼走,或許很多結果,是不一樣的。」
他笑了笑,那笑容,還有著她熟悉的青春,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變了,「去看看你爸爸,以前,他對我很好,我一直記得。」
她看著後面,說,「那,你怎麼在這裏?」
但是有些缺點不是知道就可以改的。
*
那是因為人家家裡不是顧氏這樣的大家庭啊,她心裏念叨。
「那是哪個意思?」他嘴角撇起來,很好看的一個微笑,微微側著頭,揶揄的表情,也那麼優雅。
她愣在那裡,獃獃的看著,只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從腳底板,一直衝上頭頂,臉上,漸漸的便熱了起來。
他轉過來,「你不願意?」
就這麼認可了他們的關係,兩個人交往的三年裡,他經常叫李東俊來家裡吃飯,李東俊也會帶家裡的東西來給爸爸,兩個人關係很好。
她點頭,說,「嗯是啊,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她想起來,對啊,那天顧泯傑向她求婚,他是看到了的。她因為氣憤,還當場接下了顧泯傑的鑽戒,然後恍恍惚惚的結婚,想到這裏,心裏更加怨恨,她是個小氣鬼,她就是怨恨,可是,她也是個虛榮鬼,即使心裏難受,也不想讓他看出來,她要大大方方的。
她抬起頭看著他,「而且,如果我問了,你就不會走了嗎?」
她不好意思的站在那裡,想起還有咖啡,端起來,也不管什麼貓屎不貓屎的,只是喝了起來,她說,「也不用專門為了這件事……讓他們生氣……」
她趕緊轉過頭去,說,「你……你別看著我。」
有時候,愛情總是莫名其妙的來,沒有理由,沒有預兆,或許,從一個雨季的下午,偶遇的擦身,或許,從一個不經意的瞬間,美麗的回眸,或許,只是兩個人遙遙對望,莫名的一個眼神,或許,只是互相攙扶間,讓人詫異的電流。
是李東俊,三年不見的李東俊,他竟然就這樣,忽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他的身體不冷不熱的,恰到好處,大燈在背後,他臉上有一些陰影,讓他俊美的臉頰,好像素描畫一般,稜角更加分明,他抓著她的手臂,那流利的手指,在鍵盤上流動時,穩健又自信,在煮咖啡時,又溫柔又耐心,在她的手臂上,更讓人感覺到安全可靠。他吸煙不多,身上有些淡淡的味道,並不濃烈,她驚詫的回過頭,卻見他正看著她,那眼神,深邃中,帶著種她永遠也猜不透,看不懂的感情,有時候,他這樣注視著她,她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面前的人,對她,似乎有千言萬語,她曾經跟莫子言這樣說,莫子言笑話她,說,「或許他只是散光度數太高,看起來眼神渙散。」真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然而,下一瞬間,那種感覺便消失,他會用輕視,代替了所有感情,或者,直接不再看她。
她站起身來,向他走去,桌子上,是收拾的很整齊的咖啡用具,他偶爾回來時,會慢慢的親自煮咖啡,他是很有生活品味的人,也是跟他結婚後,她才知道,弄個咖啡,還可以這麼麻煩。
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大的舒了口氣,「嗯……聽你的……」
她一直堅持寧缺毋濫,
他說,「偶然聽說的。」然後,他低下頭去,轉過臉,不再看她。
有些東西,握不住,拿吧牢,便要果斷放棄,這是她的原則,也是她的無奈。
他說,「沒關係,現在的家庭不都是這樣,夫妻兩個都會搬出去過自己的日子,你在家裡,太束縛。」
所以對於李東俊竟然會拋棄了她去國外,爸爸也只是嘆了聲,說,「沒有緣分,就不要勉強了。」
他回來了,毫無預兆的回來了。
他的眼神里,總好像帶著諷刺的感覺,看著她的車,說,「你還是嫁給顧泯傑了?」
OHONSTOP,她叫了停,什麼鬼東西,她簡直在寫愛情宣言。
她捂嘴,他卻笑了起來,慢慢走過來,也不逼她喝,只是淡淡的說,「如果可以,我們搬出去住吧。」
她一路都在想著他的話,或許去問他為什麼,結果就會不一樣?她總是在固執,很多東西,都只藏在心裏?是啊,因為是單親家庭,她從小養成了習慣,那就是隱藏,什麼都寧願在心裏猜測,也不願意開口去問,因為怕給別人造成麻煩。
他靠在沙發上,似乎有點累,她的手臂上,還有藥水擴散時涼爽的感覺,她想,今晚,他溫柔的有些詭異。
結婚的三年半,打算離婚的第一百零三天,她對他有了奇怪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太飄忽不定。
兩個人於是又沉默,只是,他盯著她看,複雜的眼神,讓她的心也複雜起來。
但是他不厭其煩的在那邊做著,酒精燈燃燒,有奇怪的氣味,一會兒,咖啡的濃香出來了,他回過頭,說,「是泯宇帶回來的麝香咖啡,你來嘗嘗。」
回到家的時候,她胃疼的難受。
下午出去時,她不敢回家,顧抿傑或許已經在跟顧家說,要搬出去,她回家,不會遭遇一家人的質問吧。
「啊,怎麼會,我願意。」她笑起來,果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