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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他還是冷漠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他還是冷漠

也許她該說,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再見什麼王充了。
那之後,她再也沒問過他,她早該知道,他跟她和諧相處,已經是難得,她沒那麼不容易滿足,還奢求他會像個丈夫的樣子,來關心她。
王充說,「顧總……正在國外忙工作,您也知道,最近新遊戲上線……他總要見代理商。」
她聽見那邊的男人說,「哥,你不要管這種瑣事,好女孩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她是什麼,她不過是個妓女!」
一路昏昏沉沉,時睡時醒,只覺得好像有人在問自己問題,也不知道回答了些什麼,一路搖搖晃晃的,一會兒黑暗,一會花白,夢裡,她只感到自己好像是回到了那個年紀,她不諳世事,只是在爸爸懷裡撒嬌的一個小孩,只是大院里一個無所事事的孩童。
這時,突然有人在後面沉悶的說了聲,「放開她。」
他說,「你回去吧,以後女孩子,不要來這種地方的好。」
因為,再也不用擔心,不用埋怨,不用思考,不用等待,一生的寂寞,就此作罷……
她呼了口氣,「你能不能……過來一躺?我在……」
面前的人,總算將手鬆開,她便貼著牆壁,慢慢的,滑下去,坐在了地上,耳邊嗡嗡的,只聽見一邊的人說著,「哥,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你一定不記得她了吧……」
電話外,一片嘈雜,電話里,是他低沉的聲音,他說,「喂?」聽起來,聲音小心翼翼,似乎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顧泯傑……
她摸到了電話,艱難的拿起來,撥通了顧泯傑的好嗎。
她只是靜靜的打斷了他,「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
她躺在那裡,幾天下來,有顧家的保姆來看她,有同事來看她,有朋友來看她,顧泯傑,顧家其他人,卻一個影子都沒見到。
她第一次見到顧泯傑時,她才五歲,咬著手裡的棒棒糖,站在他們家院子里,等著爸爸,他上學回來,被人簇擁著,上了那華麗的樓梯,那之前,爸爸告訴她,老實的站在這裏,那個樓梯,千萬不要上去。
手上的力道,突然又加重,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晚秋時,樹上飄零下來的樹葉,那麼無助……
她慢慢睜開眼睛,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虛弱。
所以,就是這個理由,妻子車禍住院,腿骨斷裂行動不便,他竟然也不來看她一眼嗎?
但是,看著爸疼的從家走到醫院,整整走了一個小時,滿頭大汗,卻還對她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老毛病了。」她還怎麼能選擇,她當時只是頹廢的想,只要能賺到錢,當真要失去些什麼,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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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昏了過去。
她有時想,既然根本不愛,為什麼還要圈住她,到底,他在堅持什麼,她有在委屈什麼,他們之間,還糾纏什麼?
頭上昏昏沉沉的,她只覺得,有血在順著手臂脖子流下去,她的身體的彎曲的,不能動,唯一能動的,便是那一個左手,她想起了爸爸,爸爸,不,爸爸,他只有一個人,他一個人將她養大,所有辛苦孤獨寂寞一個人承擔,為了她能好,一輩子沒有再婚,現在,她卻這樣丟下他走掉了嗎?
裏面沉了一聲,說,「不行,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讓王充給你打電話了,好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她看見他走過來,來到她面前,伸出帶著皮手套的手,放在她面前。
但是現在,才開始害怕,如果沒有嫁給顧泯傑,她也沒什麼關係,只是一個平凡人,沒人會注意到她,沒人會在意她的過去,沒有人會攻擊她,但是,進了這個圈子,這個有什麼消息,都馬上會傳開了的圈子,很多東西,早已身不由己,一個小小的污點,便會被放大開來。她被攻擊沒什麼,她怕爸爸知道了,怕爸爸因為她,背上罵名。
我望著最後的枯累葉
她睜著眼睛,看著周圍,淡粉色的房間,該是高級病房。
後來,終於忍不住,她問王充,「顧總,在忙什麼?」
後來她才發現,因為嫁給他,她失去了朋友,沒有了閨蜜,漸漸的,變得孤單一人,可是,這個罪魁禍首,竟然也每天往外跑,回來,便只是冷著臉,發脾氣。
她說,「嗯,你告訴顧總,他專心工作吧,不用擔心我。」
她堅持著要先走,他們也沒再糾纏,只是小胡最後笑著說,「哎,估計回去會情郎去了,要出來玩還要跟男人報備呢,哎呦,戀愛的女人就是傷不起啊。」
她猶豫著,最後,還是慢慢的扶住了那隻手,他拉了她起來,對她微微的笑,那抹笑,也絲毫沒有笑意,絲毫只是某個簡單的動作,與心情無關。
*
但是,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她聽見那個陰沉的聲音說,「我記得她。」
為消逝的時光
在她剛剛同意要去天上人間時,也考慮了很多,人家說,這一行,是沒有回頭路的,人家說,這一行,做過了,一輩子,都無法逃避那痕迹,有人說,進了那個華麗的門,此生,便再也出不來。
躲進被窩準備長長的冬眠
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又看到自己縮在房間里,還是在顧家的時候,她每天一個人縮在房間里,看書,看電視,玩電腦,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王充皺眉,神色間帶著為難,最後,看著她淡漠的轉過頭去,還是只是說了聲,「顧總吩咐了,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我。」
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在開車,抬起頭來,卻猛然間只看見了面前一片白花花的,是對面有車開了過來,大燈照的面前一片雪白,手上一個轉彎,卻已經來不及,只見對面那個龐然大物,就那麼轟的一聲沖了過來,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死亡是甘甜的……
——
她在狹小的空間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堅持等待一片不肯掉落的葉子墜下.
他在高處,她在下面,他俯視著她,她只是怯怯的看著,咬著手裡的棒棒糖,他就好像個高貴的王子,慢慢的,離開了她的視線。那時,便該想到,她跟他的距離,那麼遙遠,她怎麼可以跟他在一起.
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聽爸爸的話,上了那個華麗的樓梯……
她聽了,方微微抬起頭來,看見說話的男人,穿著黑衣,一隻手垂在前面,皮子的手套,帶著冷冽的感覺,靜靜的,伏在一邊的牆上,他低頭看著她,散碎的髮絲,擋住了他一隻眼睛,縫隙里,一抹寒流,慢慢襲來,她覺得身上抖了一下。
那邊,王充走過來,「夫人,你醒了。」
王充說,「是。」看著她,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退了回去。
就好像古時候,囚犯身上的烙印,那一個烙印,跟隨一生,一直到死。
她本以為,她跟他,總算已經親近了許多,卻原來,不過是她的錯覺。
冬日即將到來
俊,那個救了她兩次的男人,叫俊。
她的小腿骨骨折,手臂和頭上都有擦傷,人家說,這已經是萬幸,她跟一輛卡車撞上,車已經損毀,估計不能再開。
前面有人蹭過去,看著神色,該是去找後面那兩個男人,她聽見有男人恭敬的說,「俊,前面王老闆來了,要不要過去。」
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她害怕,她心虛,她恐懼。
鬆脫飄落翻轉
他那麼優秀,那麼完美,她嫁給他,本就非議眾多,如果讓人知道了這一件事……
他根本不愛她。
不不,她要活下去才行。
她問,「顧泯傑在哪?」
一會兒,不知道是一會兒,還是很久以後,因為她已經無法分辨時間的長久,手機響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按下了接聽鍵,卻沒有力氣將手機拉近,她只能說一聲,「我……出車禍了……」
默哀萌…
就這樣,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她已經無能控制,流著淚,咬著手指,感覺渾身都在顫抖。
她聽見那個黑衣的男人說,「世君,不要亂說。」
她點頭,低聲說,「謝謝你……」
她只是覺得喉頭更加苦澀,慢慢的,向外走去,一路上,開著車,她心思紛亂。
王充無奈的搖了搖頭,「夫人……顧總不是不想來,就是……」
她的心那麼一顫,不敢回頭,快步向前走著,卻止不住,流下了淚水來。
電話嘟嘟的聲音,被外面的嘈雜打斷。
可是,她在意的是,他還是不在。
顧家財大氣粗,這樣的病房,自然不算什麼。
她想要動,王充趕緊說,「夫人,您腳和手都有傷,不能隨便動,您需要什麼,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