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
「葉紅旗，我們部門號稱金陵12釵，你說多出來一個新人，公司的資源怎麼分配？」蔡奇同志敲著桌子用很專業的語氣分析給我聽。
許久以後，我聽見有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我羞愧的一別臉，蹬蹬蹬就往外面跑，媽的，我要不對著開水間的牆壁問候蔡奇同志的親戚朋友祖宗八代，我就沒法在天悅淡定下去了。
他瞄了我一眼，食指曲起扣扣桌子，沉思道：「我記得你進天悅集團第一天就說過，不會將個人的情緒帶入工作中。」
我淚流滿面的指責他：「蔡助理，你不厚道！「
噗嗤，我的汗毛剎那間就豎立了！突然想起他其實還是個文弱的小青年，我這麼掄圓胳膊，發力的一抽，會不會將他直接就抽成了腦殘！？
我忍無可忍，一巴掌正要拍下去。
蔡奇同志是世界上最小氣的男人，我在辦公室那麼一鬧，他立刻把所有的仇都結我頭上了。
蔡奇抬起臉來，用他那漂亮的桃花眼，看看我的樣子，立刻眉開眼笑：「紅旗，你穿著我的制服，有幾分我當初進公司的樣子啊。」
我用很專業的態度沖他中肯的點頭，一邊從褲子后口袋裡掏出小筆記本，記得很認真！
新項目的助理工作！轉正的機會！
我很憤慨的回答他：「蔡助理，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都好有誘惑力！
「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葉紅旗，這次天悅和翔實打算攜手開發新項目，作為助理的助理，估計你有大把的時間和寧墨重修舊好！」
我顫抖著手，沾了一把自己的小淚，和著口水，將頭髮給整了整：「你一個人去莫道裝小資，裝鑽石也就算了，憑什麼今天天悅的大金龜來，你把我整成這副摸樣！
我苦著臉，舉起手來，打著哆嗦會他：「報告，負責會展後勤的就是我們倆！」
蔡奇聞言非常開心，拍拍我的肩膀道，和顏悅色的稱讚我：「很好很好，這種狀態要很好的保持！」
殷紅的鼻血順著他的人中緩緩的流下，我看見蔡奇同志伸手只擦了一巴掌的鼻血，就立刻雙眼直對，神奇的大叫了一聲，緩緩的癱了下去。
蔡奇大奇，問：「哪裡不厚道？」
所幸天悅的太子爺並沒有深究，只是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帶著那票精英，走進了會場。
我扭過頭，無比諂媚的哼唧：「蔡助理，我要！」
我哆嗦著嘴唇，指著地上的蔡奇，斷斷續續的解釋：「工……工傷，話筒從台上砸下來了！」
我轉過臉，捏緊拳頭，全身的血液都在澎湃。我感覺到自己的拳頭都在不停的顫抖，我憋了太久，總希望會有一個渠道，能讓寧墨感覺到我不是他想的那樣，我該有自己的能力！我該有自己的魅力！
想了想，他仍然不放心，又補充我一句：「今天天悅集團的大公子要過來，你得好好表現，說不定和他看對眼，你就山雞變鳳凰了！」
噗嗤，我一轉臉，就看見蔡奇同志顫抖的手指，和再次緩緩閉上的眼，OMG，臨近會議室大門，我忘記有個小小的台階了。
蔡奇同志，你挺住了！
不帶入個人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怎麼一回事？」他眼底有著薄怒，「會議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開始了，客戶都已經在樓下的大廳了，現在，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立刻積極無比，捶著胸發誓：「蔡助理，我會做到最好！」
我一樣脖頸，繼續宣誓：「
太傷害人了！
我奮力一腳，踹開會議室的大門，單手抓著蔡助理的腳踝，將他一個掄臂，甩出了大門。大門之外，站著西裝革履的黑衣精英們，看見我單手甩出蔡奇，齊齊的后跳了一步。
「是不是特別後悔今天沒有好好裝扮？」蔡奇蕭咪咪的看我，伸手捏捏我翹起的領角。
大家的眼睛順著蔡奇斷斷續續滴落的鼻血，延伸進了會展中心，不約而同，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要不要這麼驚悚啊！拜託，你站起來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柔若無骨！
「唉，不但大金龜要來，聽說翔實的小金龜也要來，紅旗，你可要選好了，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他意味深長的看我。
新品布展無非就是定製橫條，安排會場，還有就是早早定下午間的自助餐點。
「我以為你希望讓翔實好好見識一把天悅的強勢！讓寧墨看見你不同以往的一面！」
憑什麼他就可以在人家的傷口上灑鹽巴，不可原諒！！我閉了閉眼，一伸手，掄起講台上的話筒就丟了過去。
我拍掉他的手，轉過身去，默默的收拾會議席上的紙杯子，每一個紙杯都放下去些許茶葉，到了寧墨那裡，我忍不住將茶葉揉成了茶末。
蔡奇同志這麼一怒吼，神奇的將隔壁十二釵都給從夢遊的狀態給吼了回來。大家的眼神爍爍，頓時將我燒了N 個窟窿。
我現在做的活類似於搬運工人，到了下午一點一刻，大多數人都去午休了，整個會場就只剩下我和蔡奇兩個人。
過了兩秒鐘，他又回過神來，更加憤怒的咆哮：「你怎麼可能跟
我瞪著眼睛怒視他！
我握拳，臉向著太陽的方向久久的凝視，用唱樣板戲的姿態表達我的決心。
蔡奇愣了愣，突然拍桌子大笑：「紅旗，我騙你玩的呢，你看你認真的小樣，天悅和翔實怎麼可能攜手開發新項目！」
「葉紅旗，你那什麼眼神！」他一轉臉看見我站在他後面撓牆，嚇了一跳。
「紅旗，我頭暈！」完全直起腰前，他已經勾著我的脖子，撲在了我的脖頸之中，「我要補血……」他陰森森的笑，一口咬在我的脖頸上，像個正牌吸血鬼一樣。
「……」黑衣的精英們都石化了，齊齊的看了看躺在會議廳門口的話筒，一起沉默。
咱們不跟心理有殘缺的計較！
果然，蔡奇瞄了我一眼，就樂了：「紅旗，你就裝吧，你說你聽懂了那一句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我一轉身，用憤怒的眼神瞪他：「蔡助理，工作的時候，不要談私人的話題！」
太陰險了，在這時候才告訴我！
「葉紅旗，你們在做什麼？」
「蔡助理，讓我去，請讓我負責這一次的跟進！我一定會好好的協助你，做好助理工作！」
蔡奇臉黑了一黑，啪的一巴掌把我的鏡子給敲了下來，朝著我怒目：「葉紅旗，你怎麼就成我姐姐了呢？」
「葉紅旗，哪裡逃？」蔡奇才不會給我溜班的機會，一伸手，就把我的領子給揪住，「你最後一分不想要啦？」
「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負責會展的人出來！」
公司新人領制服的時候，誰都有一套漂漂亮亮的制服，唯獨我的那一款，是蔡奇助理用舊了改版的。
我回他一個冷臉。
「報告總經理，
「……」我默默的回過頭，將這一句人身攻擊給吞咽進了腹腔。
我身上還穿著他的改小號制服呢！
他又走兩步，停了下來：「這麼說，今晚加班，我其實可以少申請一份加班費的！」他沖我似笑非笑的挑挑眉，一伸手指，做了個槍擊的動作：「你，態度不錯！」
蔡奇居然很贊同的沖我點點頭：「那是，你葉紅旗壓根就沒有那玩意！」他別過臉去，左右打量橫幅和講台的布景，又皺了皺眉：「你在這裏幫忙先把東西收拾收拾，兩點的時候，估計就會有客戶陸陸續續的來了。」
太惡劣了！
「蔡，蔡助理！你挺住！」我一把抓起他的雙腳，使勁的向門口拖動他的身軀，我得救他，在成為精英之前，我還不能背負刑事案件！
「紅旗，放掉的血有沒有兩百CC？！」
「您說的都對！」我點頭如搗蒜，誰讓我是那個多出來的十三，活該我穿舊制服。
「這樣吧，你跟我去技術部門幫忙布展，今天天悅有新品發布，做的好，我下班的時候，就把那一分給你加上！」
(⊙o⊙)，居然是天悅的太子爺！我完全沒有搔首弄姿的心情，只能淚流滿面的轉過臉去渾身抽搐，蔡助理，你真腦殘了，這理由也虧你掰得出來的！
蔡奇仰頭看看天花板，又看看桌布，對我很不滿意的抱怨：「這裏的色調都不對，按照理說，展會的基調是藍黃色！」
「……」我舉著袖子，擦擦臉上被飛濺到的吐沫星兒，默默的在心底嚎叫，這孩子太喜怒無常了，說風就是雨，根據心理學來說，這麼反覆無常的，不是小時候缺鈣，肯定就是長大了缺愛！
我想要啊，蔡助理同志，可你老得給我這個機會啊
哎？我舉著巴掌，掛著蔡奇轉過臉去，奇迹般的看到了一臉鐵青的錢鐸，以及……面色冰冷的寧墨。
雖然我也不知道展會的雞調是啥品味，但是這不妨礙我在筆記本上記錄：蔡助理內虛，下巴上有顆紅痘！
他臉抽了抽，突然也學著我的樣子，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要命了，紅旗，你好□！」
要是知道寧墨也來，我非得把自己收拾得跟高級精英一樣，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灰頭土臉。
不帶這麼揭露別人內心深處的！
「嗷……葉紅旗……你……」
嗷……蔡助理，你好毒！
我默然的看他一點一點的直起腰來。
半張臉血淋淋的，跟日版女鬼一樣。
嗡……話筒砸在蔡奇的頭上發出很大的轟鳴聲。
站在最前頭的精英同志，皺著眉頭，冷著臉，看著蔡奇血流不止的鼻血，臉色越來越差。
我大叫一聲，差點跌倒，蔡奇同志正用他沾滿了血漬的手，巴住我的大腿，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可能是他找不著詞彙了，啪的一拍桌子，又加一句：「紅旗，你就白日做夢吧！想和我一家，那是痴人說夢！」
蔡奇好笑，拍拍我的肩膀，安撫我：「放心，紅旗，照著正常人的眼神看來，你穿制服要比穿禮服來得和諧，除非你非得換上你的黑唐裝！」
他挑挑眉，又聳聳肩：「我以為你會希望和我一起負責這次新項目的助理工作！將那一分的差額給補齊！」
動作緩慢而優雅……
我默然的看著他，轉過臉去，從抽屜里拿出一面鏡子，上下左右照了照，剎那間澎湃：「蔡助理，回頭你問問你媽，有沒有丟在外面的姐姐？」
我捧著制服，又淚流滿面了好多天，心潮一直澎湃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我穿著舊制服就想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