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假的

「今天《螢之光》的第二季應該出來了吧。」顧朗打開電視，平靜地說道。

「就是為了這個？」顧朗將腰間別著的一把手槍摸出來隨意地向沙發上拋過去。秦小曼驚慌地雙手接過。這是她頭一次看到、摸到真的手槍啊。

安靜了一陣子，還是沒有回應。顧朗不耐煩地掰過她的臉，心頭一震，她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掌心下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後面突然響起了喇叭聲，秦小曼從車窗里探出頭，看到顧朗那輛寶車，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是多麼有骨氣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甜甜叫道：「顧朗哥哥，您開車送我過去成嗎？」

秦小曼嘟著嘴，當然想換，可是，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有錢。

「顧朗，我的電腦死機了！借我你的好不好？」片刻之後，秦小曼鬼哭狼嚎地衝進顧朗的書房，驚慌失措的模樣倒是很惹人憐愛。。

一路上，顧朗的車如入無人之境，對所有的紅燈都視而不見。所有的建築物飛速的向後倒退。

「呵呵，算了吧。我去看電視。」秦小曼作勢要走。

「哭什麼？」顧朗不由放軟了語氣，他最受不了秦小曼哭了，每次一哭，都攪得他心神不寧。

「對了。」秦小曼這才想起，今晚上是他的例行運動時間，「那個，你可以帶你的女伴回來。把你的電腦讓給我好不好，我保證在這段時間里不打擾你！」

秦小曼嗚咽了半天，斷斷續續地抖出一句話：「顧朗，你，你去，去自首吧。」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要不您自己開！」司機被她吼得面上掛不住，臉色也不好看。。

秦小曼這24年以來一直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在學校里的時候雖然算不上是優等生，可也是規規矩矩的。她在心裏對比著顧朗前後的差別，真是，一個墮落的典型！

「嗯？」秦小曼看顧朗淡淡的，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我在工作。」顧朗頭也沒抬。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翻飛。。

「你就不能再快點！」看著手錶上的指針走得飛快，秦小曼粗著嗓子吼計程車司機。

「你非法攜帶槍支，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秦小曼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教育顧朗。

「後面一個月的財務報表，全由你來做了。」顧朗一錘定音。

衛生間里，顧朗恨恨地將手槍里的子彈都拿了出來，全倒進了馬桶里。看著那幾枚閃亮冷硬的危險物品被沖走，顧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絕對，要讓她好看！

資本家啊資本家！秦小曼憤憤地敲擊著電腦鍵盤，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

顧朗端著杯咖啡倚在書桌旁，看著秦小曼委屈的小模樣，心情大好。「打完這份材料，就可以去看了。敢情你的部長大人正等得著急呢。」

顧朗對此嗤之以鼻：「不就是個小小的部長？」

秦小曼窩火，「為什麼刪掉安然昨晚上給我發的簡訊！」

顧朗無辜地笑笑，「對不起哦。」

「多謝。今晚沒興趣。」顧朗暫停一下，抬頭對著她微笑，「既然你沒事，就過來幫我吧。算起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這種要求不算過分吧？」。

白痴。顧朗在心底罵道。那一聲嚇得他脊梁骨都發麻了，這會兒看著秦小曼眯著一隻眼睛朝黑洞洞的槍口裡看，他真想把她撕了！

秦小曼抬頭看了看時間，一下子蹦了起來，「你不早說！」扔下正在擺弄的東西向自己的卧室衝去。

秦小曼拿起手邊的一疊資料作勢要往顧朗身上砸，顧朗端著咖啡杯一旋身躲開了，「好了好了，我去給你修電腦。那台電腦都用了多少年了，該換一台了吧。」

「站住！」顧朗一聲令下，秦小曼自發地立正站好，「顧總？」

顧朗喪氣地發現秦小曼沒有什麼反應，便鬆了手掌。「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假的。」顧朗咬著牙騙她。

顧朗路過客廳，發覺秦小曼的手機在瘋狂振動，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條簡訊，均來自安然。往書房裡瞧了眼，發覺那個丫頭正在全神貫注地對著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果斷了按了刪除鍵。而後，掏出自己的手機，發了條訊息給在大洋彼岸的某人。

酸溜溜的語氣讓秦小曼不由抬頭，給了他一個得意洋洋外加鄙夷的眼神，「那是。」秦小曼特別喜歡《螢之光》裡頭的男主角。

「嗯。」顧朗哼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使勁嚼著嘴裏的冰塊。心頭難免鬱悶，一把手槍就把她嚇成這個樣子。要是讓她知道自己這麼些年在外頭的事情，豈不是要躲得遠遠的了？

「假的？」秦小曼掂著那把手槍翻來覆去地看，懷疑地看著顧朗，哪有這麼逼真的假貨？她可沒忘記在酒吧里顧朗威脅那個男人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陰狠。她不知摸到了哪裡，突然「咔噠」一聲響，嚇得她手一哆嗦，又開始擺弄。。

第二天接到安然的電話，秦小曼急匆匆從床上爬起來，心急火燎地往火車站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