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話 門
隱約,看見一希爾走過來和他寒暄,有男有女,不知說了什麼,然後一起往前走。
沒有回應。
他甚至無須轉身,背後像長了眼睛一般,身形微微一閃,她的手,便連他的衣角也沒碰觸得上。
是現在的滋味嗎?
看到她走出,立刻婉拒了所有的糾纏,緊跟她而出。
把臉從膝蓋上拔出來,昏昏沉沉睡了一下,眯眸睞了眼窗外,天,已經黑了。
結束了通話,他已不見蹤影。撥了他的手機,卻關機了。
「小白?」遲疑的喚了他一聲。
無論他去哪裡,有一個地方,他總是要回的。
口袋裡,手機在顫動。
忍著兩腿的酸痛,站起,凝向那尚自緊閉的門。
這樣,其實也好。那麼寂寞的他。
悠言呆了 呆,男子已側身進門。
今天以後,她知道,他的生活會起變化。
今天以前,他還是平凡的他。他的社交也不多,他只是安靜的生活著。
心,彷彿被什麼蟲子啃了一口。
真笨。
西餐廳,和繫上幾個同學一起吃飯。
倒還好。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腳步,她追不上。
突然想起,那個下雨天,那個兩個都失控了的雨天。並非她突如其來的勇氣贏得了他,是他願意停下來等她。
他不抽煙。
看到的卻是什麼?
儘管有些親密,叫做永遠,但有些事情,便也隨著時間,起了變化。
悠言一震,抬起了頭,樓道口,男子高大的身形現了出 來,背包斜挎在肩背上,兩手隨意插在褲子兩側袋子上。
一扇門,隔開了他和她。
她在別的男人的懷裡。那二人輕擁在一起,那麼親密,契合,彷彿他才是那個局外的人。
校園祭期間,學校一律停課。
淡淡的目光,不動聲色掃過她微皺的小臉。
心,不是熱的嗎?
桌上,擱了一包煙和一隻打火機。大抵是林子晏留下的。
原來,偽造也可以,很無暇。
所有的讚美卻抵不上她的一個笑靨。不嫌諷刺好笑嗎?
輕輕靠到牆上,顧夜白嘴角劃過嘲弄的笑意。
「我們。。。。。。」悠言苦笑。
冷靜的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看到她,皺了一下眉。
滿校園亂晃,找不到。
他不需要,母親和哥哥過 世以後,他就再少有失去冷靜的時候。
午前便過了來,在這兒多久了?
她跟了他一路,後來卻消失了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濛蒙中,有腳步聲傳來。
心,有點焦灼,趕緊又加快了腳步,追在他們後面。
她長大了,遲大哥也是。時間匆忙。他有了成媛,而不意的是,她也有了一個可以擁抱的人。
心,疼了。
他身上,已換回平日的衣服,白色T恤,墨蘭牛仔褲,白色跑鞋。
打開一看,是Susan的來電。
敲門的聲音,大了,伴隨著的還有她的哭泣的聲音。
揉了揉僵硬的腿,悠言蹙蹙眉,趕緊站了起來。
末了,坐回梯級上,繼續擺回那持續了半天的姿勢。
那一刻,只知道,很冷。
在牆上狠狠一拳,五指頓時破碎,血沁了出來,髒了一手原本的潔白。
她似乎哭過。可是,原來,這世界上,並不只他一個能讓她安心依賴,在衣服上擦掉眼淚的人。
時光美麗又殘忍。
氣息,安靜,冷凝。
「言,你晃哪兒去了?剛我好像看見顧夜白出去了,你們現在是在一起嗎?」
煙,有時是在讓人失去冷靜的時間里的消磨。
即使是比賽,他的目光里,始終有她。
一路上,卻引來很多目光。說不準那裡面的含義。似乎,比賽的結果已傳遍每個角落。她也因他而「出名」了嗎?
Susan笑呸,「這點眼神兒我還是有的,不擾了啊。」
「沒事。」不想她擔心,只道:「待會你和小 蟲一起去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她曾告訴過他,心疼的時候,會像被什麼蟲子啃了一口。很奇怪的形容。
門,關上了。
一驚,伸手去抱他。
為什麼不繼續糾纏下去?就這樣輕易放棄了?
原來,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她無論怎樣也追不上他。
Susan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急道:「怎麼了?」
該忌諱的。
被黑暗侵入的樓道,只有鑰匙轉動門鎖的細碎微響。
抽出煙,放進嘴裏,很快,又拿下,狠狠折斷了。
兩頓沒吃,肚子很餓,只是,不想動。
掏出手機,手機卻沒電自動關機了。
最簡單的服飾,沒有那礙眼的鏡框,英俊好看的他。
可是,她的動作告訴他,他所見的是事實。
苦笑。
快步,奔到門前,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