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得之我幸
「要買什麼東西嗎？」天真不解。
他的笑容總是風輕雲淡，卻總讓她覺得溫暖。
車子發動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她，她茫然地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來，然後望著身旁的秦淺：「你回來了？」
「天真。」他忽然開口喚她。
「我會做很好喝的奶茶，」她又往回走，直到站在他面前，看見他沉靜如水的眼眸，「你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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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有沒有感冒？」他問。
「前面有家便利店，要不要停下來。」他突然問。
終是有了酒意，天真先回到秦淺車裡休息。等到他回來，她已經睡著，放平了座椅，嬌小的身子蜷在一側，不知道是因為酒氣還是空調的溫度，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很是可愛。
「想必是位風雅人物。」秦淺道。
她忽然覺得呼吸不暢。
「到了。」秦淺開口。
「呃……我最近好像有點感冒。」她接回
「怎麼了？」秦淺疑惑地瞅了她一眼。
「要是當面被拒絕，很是丟臉。」天真反駁。
「什麼那次？」她望著他，一臉困惑。
「嗯。」他淡淡地答，望著她泛紅的耳根。
他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看到她時的情景，是他漫不經心地抬首一瞥，望見窗外飛揚的雨幕里，她獨自仰望牆上巨幅海報，表情沉靜，寂寥的身影透著淡淡哀傷，許多人來來往往，從她旁邊匆匆而過，而她彷彿一道沉寂的風景。
他伸出手來，天真想也沒想就把品質遞給他，看見他仰首喝水，才發現這個動作有多親密。
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也因為受過傷越發敏感，所以即便走到如今這種地步，也給彼此留了後路。
「你這人……」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她想起初次相見，
天真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嘲笑她。
秦淺不語，嘴角卻泛起一絲可疑的弧度。
秦淺輕輕帶上門，並沒有發動車子，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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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我爸起的，」她回答，「他是大學中文系教授。」
秦淺沉默了一下，隨即淡笑：「你偷看別人的情書，此舉乃小人行徑，知不知道一般人最討厭自己表白的情書被第三者看去。」
「要不要喝水？」他說，暮光仍望著前方的路面，「自己拿，可能有點涼。」
「我今天跟你表白時半分把握都沒有。」天真誠實地交代，不由嘆了口氣。
天真的注意力被轉移，抗議道：「莫非你有此類慘痛的經歷？」
「寫情書做什麼直接開口不是更痛快。」他回答。
「嗯
路燈的光亮一下又一下地閃過，他的臉龐忽明忽暗，有一種令人屏息的迷人。
「嗯？」她仰起頭，臉上有著若無其事的微笑。
天真不敢抬眼再看他，匆忙下了車，步伐急了一些，便立刻遭到腳上那雙Jimmy Choo的背叛。
——你說過，你的世界也不夠明亮……那種感覺我了解，可你能否牽著我的手，帶我走一段？
「我覺得你可以去買張彩票。」他說，語氣平靜，眼裡卻隱隱有笑意。
思緒昏亂之際，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小心觸碰她的柔軟的發，她細膩的肌膚……她睫毛動了一下，小臉轉了過去。
「我知道，」天真語氣平靜，「你還……並沒有愛上我。」
「沒關係。」她從車載冰箱里取了出一瓶水，開了瓶蓋，喝了一大口，身體頓時舒暢很多。
她了解……她對他又了解多少？
只
秦淺沉默，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一下。
「我走了，你小心開車。」她輕聲叮囑，拿起自己的手袋。
「天真。」他又喚她，聲音清淡。
「沒什麼，」他瞥了她一樣，緩緩開口，「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念起來很好聽。」
「Damn it！」她低咒，差點扭傷，而身後卻傳來一聲嘆息。
但他忍不住想，如果她遲疑，他會是什麼心情？
所以她只要求他帶她走一段，並非一生，而是一段路。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動。
她臉頰頓時燒燙，緩緩轉過身去，秦淺從車窗里望著她，臉上有隱忍的笑意，月色無聲，灑落在他俊朗的眉眼。
腦海中浮現她剛才的話語，他望著自己的雙手，還有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黑眸深沉晦暗。
所以他並不打算問她，是否對他有愛的感覺。
什麼嘛……「
而為何對著這張單純明凈的臉，那些冷漠拒絕的話語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從沒想過要愛上你。」他說，低沉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天真半響沒有說話。
「沒有十足把握便不要開口。」他說。
英文詩里說，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你微微笑著，並未言語。但我覺得，為此我已等待很久。
天真的臉忽然就紅了。
「嗯，」天真聲音微窒，輕聲道，「有很多女生寫情書給他，文筆給油鞦韆，都好得不得了，後來他和其中一位結婚。」
車停在天真的公寓樓前，她解開安全帶，再抬起頭，卻撞見他的目光，清澈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