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恨與不恨
只想說兩個字，不懼……
蘇西洛低聲道：「謝謝。」
趙出息有些頭疼的拉了拉宋青瓷的胳膊，知道宋青瓷是在意他，笑道：「青瓷，你和胡姨先走，我沒事，放心吧。」
賓士G65離開錦江賓館以後，趙出息直接對小馬吩咐道：「錦江俱樂部。」
轉過身，面對宋青瓷和胡姨，趙出息沒了剛剛那股陰暗的氣勢，柔聲說道：「姨，青瓷，你們先回去吧。」
趙出息壓抑很久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既然這麼多既然，那趙出息還忌憚什麼，還有什麼要忌憚的。
蘇西洛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就像夜空中閃耀的星光被烏雲所遮住，趙出息的話讓她很心痛，蘇西洛艱難道：「如果你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這次宋青瓷再沒堅持，快步追上在前面等她的胡雨嘉，只是趙出息沒有看見的是，宋青瓷紅了眼睛。
「我第一次坐小車是剛到西安的那天下午，胡家廟天橋下面，坐著數百等著工作的民工，我坐著工頭老王那輛奇臭無比的五菱之光從胡家廟被拉到南門國際公寓工地，蹲在沒有座位的車廂里，狼吞虎咽的望著車窗外面的城市，任何東西都足以讓我興奮不已，到工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你坐著輛當時在我眼裡絕對漂亮大氣的奧迪A8L來到工地，我多看了兩眼，工頭老王罵我，狗犢子別看了，一兩百萬，你這輩子都買不起。是啊，當時我全身只有幾百塊錢，一兩百萬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我想是啊，我可能這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趙出息不禁想起自己剛到西安的那個下午，命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發生改變，照著自己未知的方向前進。
「還可以，他現在不怎麼關
只是，誰錯了？
「不不不，我現在有的是時間，既然你想聊聊，那就聊聊吧。」趙出息並沒有拒絕，因為他想知道蘇西洛要幹什麼，道歉？求自己原諒？還是擔心如今身在成都的自己，因為趙爺這個身份而威脅到她的家族。
趙出息臉色低沉的盯著蘇西洛，他沒想到蘇西洛會在晚宴結束後來找自己，什麼意思？
「恨，我為什麼不恨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在你的眼裡，只有你所謂的家族利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棄，包括別人的命。你沒想到吧，以前在你眼裡一文不值的趙出息有一天會走狗屎運，成為赫赫有名的趙爺？現在只要我想對付你們蘇家，我有足夠的辦法，所以你害怕了，你害怕你一直維持的東西被我摧毀，所以你來找我。」趙出息猛然起身，對著蘇西洛幾乎是怒吼道。
胡雨嘉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知道蘇西洛不是來找她的。
小馬愣了愣，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周易低聲補充道：「在望江樓公園。」
林敏愣了愣，看向小馬，似乎從來沒見過，不過小馬的話卻讓她回過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得趕緊上樓去拿酒。
聽到這些話，蘇西洛不怒反笑道：「你還是恨我。」
「趙出息，你接近我爸就是為了報復我？」趙蘇西洛質問道。
沒多久，賓士G65終於停在錦江俱樂部的院子里，門口的保鏢直接放行，因為早已熟悉這輛趙爺的座駕。
對於越界的林敏，周易有些不悅，小馬下意識說道：「不該問的別問。」
胡雨嘉剛剛在酒會上見過趙出息
「不熟？」蘇西洛呵呵笑起來，這兩個字再次刺痛她。
說完，蘇西洛徑直起身，因為和趙出息已經沒有要說的，因為她知道現在的趙出息不再是以前的趙出息，因為她知道，一切都變了。
趙出息也被激怒，對著蘇西洛說道：「好，蘇西洛，既然話已至此，那我也告訴你，不僅是你蘇家，還有你攀附的徐家，以及周斌，等我回西安祭奠三強那天，就是我連根拔起你們的時候，至於這期間你要做什麼，我趙出息等著。」
前面開車的小馬有些心驚膽顫，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也強迫自己不去聽後面的談話，就當左耳坐進右耳多出。
「聽話。」趙出息再次開口道。
「趙出息，你這樣有意思么？」被趙出息如此奚落，蘇西洛心裏很不舒服地說道。
這一幕被蘇秦看見，蘇秦晚宴結束后看到走廊里的蘇西洛后，便知道蘇西洛在等趙出息，果不其然。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蘇西洛會坐著趙出息的車離開，這讓他興奮不已。
「不恨么？」蘇西洛自言自語地說道，雖然趙出息說不恨她，可蘇西洛知道，他又怎能不恨自己呢？
周易和小馬待在下面，沒跟著上去，林敏自認為和周易還算熟悉，打聽道：「周哥，趙爺怎麼突然來俱樂部，那位漂亮的美女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胡總，我是蜀都集團蘇遠平的女兒蘇西洛。」出於禮節，蘇西洛先向胡雨嘉問候道
趙出息毫不猶豫地說道：「和蘇總的手段比起來，我這些算得上什麼，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蘇西洛搖頭苦笑道：「趙出息，你很恨我？」
「朋友？」趙出息不禁啞然失笑道，顯然對蘇西洛口中這兩個字充滿不屑和譏諷。
「我們能坐下聊聊么，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至少我們曾經也算是朋友？」蘇西洛看向趙出息苦笑道。
趙出息並沒有回過頭，依舊在盯著窗外看，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回憶往事。
以前沒人心疼趙出息，在西安的他像是個沒有歸宿的浪子，可現在，心疼的他的人越來越多。
賓士G65走濱江路過九眼橋轉望江路前往望江樓公園，這一路上都是成都比較繁華的地方，坐在車裡的趙出息最喜歡看城市的夜景，這個時候的趙出息心是最平靜的，也是大腦最活躍的時候。
幾分鐘后，林敏端著紅酒上來，對著蘇西洛客氣的笑了笑，醒好酒後便離開。
不動聲色看眼趙出息旁邊漂亮的蘇西洛，林敏點點頭，幫著趙出息按電梯，直到電梯門閉住。
錦江俱樂部晚上十點關門，這會時間已經差不多，裏面已經沒有圈子裡的客人，林敏正在訓斥今天犯錯的幾個下屬，趙出息突然進來，林敏嚇了一跳，慌裡慌張的準備打招呼，趙出息揮揮手道：「一瓶白馬，送到樓頂。」
「不過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做任何針對你蘇家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而是我還沒時間理你們，畢竟我和你爸蘇遠平還算朋友。」趙出息有些自負地說道，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這種凌駕于別人之上的感覺讓他很爽，何況是面對蘇西洛。
趙出息並沒有和蘇西洛走在一起，似乎有意避開，他走在前面，蘇西洛緊跟在後
從那個普普通通的趙出息，到如今人人敬畏的趙爺，要跨過這條不可逾越的溝壑，到底要經歷多少事，蘇西洛不知道，她似乎也已經沒資格知道。
趙出息一臉平靜道：「我沒這麼覺得，以蘇總的性格似乎從來不會求人，我沒這麼大的榮幸，也沒這麼大的本事，還有蘇總的未婚夫是赫赫有名的徐家，兩位副省級的政界大佬，我一介草民，哪裡比得上。」
趙出息玩味道：「隨便，不過如果你願意，我更願意被稱呼趙爺，畢竟我們倆現在不熟。」
兩人走出錦江賓館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小馬和周易迅速將賓士G65開到錦江賓館門口，小馬麻溜的下車給趙出息拉開車門，趙出息沒有著急上車，而是等到蘇西洛走到自己身邊后，低聲道：「上車。」
「我應該叫你趙爺，還是趙出息？」蘇西洛看向趙出息，有些地方沒變，也有悄然發生改變的地方，不變的是還是那頭精鍊的短髮，改變的是，這張臉變的愈發滄桑堅毅。
趙出息的憤怒讓蘇西洛不禁顫抖起來，蘇西洛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趙出息給兩人倒好酒，直入正題道：「蘇總，現在可以說說，找我有什麼事了吧？不會是怕我對付你們蘇家吧。」
既然已經見到蘇西洛，既然蘇西洛已經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徐少卿遲早會知道這些事，何況蘇西洛剛剛已經說出那樣的話。
「好，我知道了，我只想說，以前的事我沒法改變，但如果讓我選擇，我不會那麼做。至於以後，你要針對我蘇家也好，報復我也好，我都會坦然面對，但我不會坐以待斃。」蘇西洛後悔曾經對趙出息坐的事，但趙出息想要毀了他們蘇家，
「趙出息，你知道么，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蘇西洛幾乎用哀求的聲音說道，這件事情已經把她折磨了整整一年，她早就受夠了。
胡雨嘉叮囑道：「那你忙完以後，早點回牧馬山，我和青瓷就先走了。」
蜀都集團在成都也算小有名氣，胡雨嘉自然知道蜀都集團的蘇遠平，跟他也有些交集，只是沒想到會是蘇遠平的女兒，笑道：「你爸爸身體還好吧，有些日子沒見他了。」
宋青瓷有些固執，更多的是對趙出息的心疼，別人不知道什麼，可一直待在趙出息身邊的她又怎能不知道呢，在見到蘇西洛以後，整晚趙出息都不在狀態，顯然他想起了關於西安的那些往事。
胡雨嘉和宋青瓷離開之後，趙出息這才看向蘇西洛，戲虐道：「蘇總，走吧。」
趙爺？
錦江俱樂部的樓頂，這裏只能從三樓走樓梯上去，所以能進三樓才能上樓頂，趙出息和蘇西洛剛剛也是坐電梯到三樓再上去。
蘇西洛沒有推辭。
趙出息不否認道：「有一半是這個原因。」
趙出息冷笑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三強會死么？我會像條喪假之犬離開西安，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信你，蘇西洛。」
樓頂視野開闊，周圍沒什麼高樓大廈，站在這裏放眼望去整個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還能看見隔壁川大的校園。
胡雨嘉笑著繼續往前走，本以為宋青瓷會跟著一起離開，誰知道宋青瓷卻紋絲未動，依舊站在原地，胡雨嘉輕聲叫道：「青瓷。」
「趙出息，你以為我是來求你的？」蘇西洛反問道。
「恨你，不不不，恨是無能者的表現，我為什麼要恨你？」趙出息直接否認道，恨只會讓自己內心充滿怨氣，到頭來受罪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