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無法彌合的間隙
那會人並不多，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要了兩杯雞尾酒，章太宮主動問道：「聽說你們今天中午開會了，怎麼樣，什麼結果？」
「姨還記得雲南的章太宮么？」黃土並沒有直接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是循循漸進道。
可以說，黃土很久都沒有像今天說過這麼多話了，今天算是將憋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不吐不快，他繼續道：「五爺死了，病死了，我沒有報了仇，我憋了這麼多年的怨氣，無法發泄，所以我對屈家做什麼事，都是無可厚非的。」
趙出息嗑著瓜子有些隨意，呵呵道：「我不信，章爺不知道？」
雖然已經知道消息，但聽到趙出息親口說出來，章太宮還是有些小激動，主動伸出手和趙出息的手緊握住道：「看來我這趟成都，並不是無功而返了，希望我們以後的合作，能打開一片新的局面。」
「黃土，你想說什麼？」簡姨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但他知道趙出息和黃土之間的間隙，已經無法彌合了。
「報仇。」簡姨平靜道。
章太宮高興道：「放心，今天中午我就回昆明，我們隨時聯繫。」
趙出息和章太宮在這裏談笑風生的時候，黃土獨自驅車來到了簡姨所在的監獄，這裡是四川關押級別最高的監獄，可以說銅牆鐵壁守衛森嚴，不過這裏的條件也是別的監獄不能相提並論的，畢竟不是誰都能被關押在這裏，就像省部級以上才能進秦城監獄，廳局級等其他重要級別的犯人進燕城監獄，它們一個是公安部直屬，一個是司
這房間里沒有外人，只能聽見兩人低聲交談的聲音，可是所說的話，卻有些讓人不寒而慄，這話要是讓趙出息聽見了，趙出息估計會震驚，因為這關係到他以後太多事，包括他那條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命。
「黃土，在我印象中，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你疑惑，你向來都不喜歡找借口，只是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黃土是簡姨一手提拔起來的，她對黃土再了解不過，當初這年輕人單槍匹馬殺到她面前，說以後想跟著她，她就問，為什麼？他回答，他想報仇。她問，你的仇人是誰。他說，川北五爺。她直接拒絕道，我沒必要為了你而得罪五爺。他說，你讓我跟著你就行，我會讓你覺得划算，如果你覺得不值，我隨時離開。她說，好，那我給你一次機會。
「現在的事情，出息說了算，這些事情，你就別和我說了，我已經不想管這些了。」簡姨聽完黃土所說的這些話以後，直接揮揮手道。
後來的故事就是這樣，黃土逐漸成為簡姨精心培養的年輕後輩，他也沒讓簡姨失望，直到趙出息接班以後，他這才上位。
「你們有矛盾？」簡姨盯著黃土詢問道。
簡姨微微皺眉道：「知道，怎能不知道，我跟他還算有點交情，在雲南的時候有次被人擺了道，後來還是他出面才解決了問題，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跟他有些利益往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黃土沒有打住，而是繼續道：「
面對簡姨，黃土沒有往常的那麼的冷淡，露出笑容道：「只是有些事有些疑惑，想讓姨給我開導開導。」
「趙爺大清早讓我過來，難道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章太宮坐下以後笑著開口道，服務員往過走，卻被他揮發了，他在酒店已經吃過早餐，喝了兩杯咖啡。
章太宮哈哈哈大笑道：「如果你去雲南，那絕對事半功倍啊，我巴不得你去，只是你去了雲南，川渝這邊怎麼辦，誰都知道，你現在可是趙爺的左膀右臂。」
得到確切的消息，章太宮昨夜難以入眠，最後把自己那位情婦喊過來，折騰一番后才睡著，今天大清早就接到趙出息的電話，章太宮心情不錯的赴約。
「沒錯，是我，章爺不覺得，我最適合么？」黃土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盯著章太宮笑道。
黃土沒有否認道：「是有點矛盾，有些事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而擅自行動，但只有姨知道，我為什麼走進這個圈子。」
黃土咬咬牙繼續道：「何況，到時候你要是出來了，出息該怎麼辦？就算你打算將這些交給出息，但出息放心么，你的存在，本身對他就是一種威脅。」
「姨，你現在是不方便，但你還有我們，我和芙蓉姐以及其他人，從始至終都是效忠你的，因為我們的今天，都是你給的。」黃土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些話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想知道簡姨的想法。
黃土冷哼道：「我和他說過我跟屈家的恩怨，他怎能不懂，他只是覺得圈子利益高於個人恩怨
黃土眼神突然一邊，有些陰狠道：「姨，我覺得，你還是早作打算為好。」
章太宮有些意外道：「你？」
黃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負道：「事在人為，所以我現在只想知道姨的想法。」
「他不懂。」簡姨淡淡說道。
「川渝的事情先放下，雲南的事情最重要，等到那邊步入正軌，我到時候再回來就是。」黃土平靜地說道，不過這明顯還有些怨氣。
「你這麼想，未必別人會這麼想。」簡姨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意思，而是反問道，畢竟他的決定牽扯到太多人的生死，她也沒想到黃土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很危險，不管是對於趙出息，還是對於這個圈子，都很危險。
章太宮哈哈笑起來，並沒有否認道：「我知道倒是知道，只是沒從趙爺這裏得到消息，所以並不能確認，畢竟趙爺親口說的，才能讓我不再懷疑。」
今天這天氣格外好，陽光照在這並不寒冷的小院里，十分的愜意舒服，趙出息風輕雲淡道：「我們答應了。」
黃土嘆了口氣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他事前和我溝通商量的話，我也不會多想，但他並沒有，而是直接宣布了這個決定，這讓我很想不通。」
黃土自己也知道，這決定很難，關係太多事情，所以對著簡姨點點頭，隨後走出房間，等著簡姨的答案……
「什麼事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簡姨知道黃土心裏有怨氣，先前的，現在的，都聚集在一起了。
章太宮隨時關注著趙出息他們這邊的
在趙出息和章太宮見面前一晚上，章太宮就已經得知趙出息的決定，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正是黃土，兩人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行政酒廊會面。
「他已經答應你的邀請。」黃土知道章太宮在試探性的詢問，但他從來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喜歡直來直往的簡單，所以直接告訴章太宮結果。
「我們已經開始在準備，隨時等候章爺的消息。」趙出息客套地說道，他這次這麼做，其實是將權利均分下去，黃土在雲南的成績，也將是趙出息對他的一次檢驗。
「姨可能不知道，你出事以後，出息斷了所有跟外界的灰色交易，我們和章太宮那邊也斷了聯繫，後來章太宮出了事，跑到成都避難，待了斷時間離開，兩年都沒什麼消息，知道去年年底我才聽說雲南突變的風雲，章太宮又出現了，而且大有捲土重來的氣勢，但他需要盟友幫忙，於是找到我和陳濤，想讓我們說服出息進入雲南，剛開始圈內態度各持己見，年後章太宮和出息接觸過，可能聊的不錯，前天章太宮親自到了成都面談，昨天圈內開會討論，最終確定同意進入雲南。」
清晨的寬窄巷子並沒有多少人，相比于下午以及晚上很安靜，趙出息隨意找了家咖啡店坐著，這裏的咖啡店都很文藝，章太宮到的時候，趙出息已經喝完一杯拿鐵，兩人都沒帶多少人，顯
黃土一臉認真地說道：「姨，再過兩年，你就出來了，我想知道，到時候你要是出來了，你白手起家打下的天下卻已經不是你的了，你會怎麼做？這圈子還好，畢竟有我和芙蓉姐以及陳濤這些元老在，只是西蜀集團算是已經徹底成為出息的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實際情況。」
依舊是那個房間，黃土等了幾分鐘后，簡姨才出來見他，坐下以後簡姨疑惑道：「怎麼這麼著急的要見我。」
黃土搖搖頭道：「姨，我倒沒有這個意思，我今天來只是想問您一些事。」
「是么，他這麼決定，肯定有他的想法，你們之間應該好好溝通溝通。」簡姨似乎聽出了黃土話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負責雲南事務，希望接下來的日子，章爺多多關照。」黃土繼續說道，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好像只是在說一個普通消息而已。
章太宮悻悻笑道：「那是那是。」
黃土早已經約好時間，只是簡姨對於黃土的到訪有些意外，畢竟前幾天她才剛剛見了趙出息黃土芙蓉，不過簡姨並沒有拒絕，黃土不可能沒什麼事來找她。
「我明白了，你今天找我來，是想說，他決定你去雲南，其實是公報私仇？」簡姨不輕不重地說道。
簡姨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先讓我好好想想。」
「早作打算？怎麼早作打算？」簡姨聽到黃土的話微愣了數秒，眼神有些複雜，回過神后，突然苦笑道：「我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能力去早作打算？安安靜靜待在這裏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