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綉里乾坤》目錄

第49章 任務交接

第49章 任務交接

「熱是退了,但身子卻一直是懨懨的。」在一旁的初七端了葯上前,一面遞給綉娘一面回著話。
直到屋裡的綉娘喊說:「丫頭,怎麼還愣在門口?」
「那佛像繡得怎麼樣了?」她隨手拿起一旁几上簸箕里的帕子,寬大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著。下擺處隱隱約約露出的忍冬紋雅緻細膩,將她清麗的模樣里平添了几絲安詳平和之感。
柳月清點了點頭,又說了好些子寬慰的話。大抵就是好生將養著,不急著繡花,等身子好了再說。綉娘自是一一點頭應下的。
屋外是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的蟬鳴聲。方才還未覺得有什麼,但此刻聽來只覺得吵得人心裏亂鬨哄的,沒個頭緒。
其實她心裏確實是想到了其他的事,只是她想不通而已。
就這樣又過了好幾日,雖也是一直喝著葯,但綉娘身子也還是那樣不見好,也沒加重的。初七心底愈發的是又急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綉娘垂下頭,舔了舔發枯的嘴唇道:「夫人說的是。」
「綉娘這裏倒是熱鬧,往日里翠蕊、翠琴沒事便一個勁的往這邊跑,現下連辛綉娘也成日跑了。」柳月清笑著看著綉娘打趣的說道,頓了頓,又添了句:「聞景和朝兒也是喜歡往綉娘屋裡頭竄。
在一旁的初七看了看綉娘,又看了看柳月清。夫人這話說得也是再明了不過了,她的意思初七明白,綉娘自然也明白。她張了張嘴,想開口說些什麼,不過這種時候也輪不到她開口說話吧?故而最終她還是住了嘴,只埋頭將幔子重新幔好。
這事便就這樣定下了,原本是綉娘的活計,結果給了辛綉娘。被初七「搶」過來后,最後還是給了辛綉娘。就像是註定了是辛綉娘了的一般,是她的便是她的,任旁的人誰也搶不走。
這話聽起來像是問句,但細一想,若是綉不來,府里還留著這樣的奴才做什麼,不如趁早攆了出去是正經。
「初七,去給你辛嬸仔細說說那綉線該怎樣下。」綉娘從初七招手吩咐著,因著是初七看書設計出來的,有些地方自然是她最清楚的。
初七見狀忙上前掀開綉架上的幔子,確實只開了個頭,偌大的綉布上只看見幾朵作為背景的祥雲。但凡若稍懂繡花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那綉著祥雲的綉線劈得極細,一眼看去仿如在微風中緩緩流動一般。
初七應了一聲,抬腳追了出去。屋外的日光明晃晃的,懾人得厲害。門口的青磚被日頭曬得發燙,初七方一踩上去就覺著一股子難言的熱度透過薄薄的繡鞋底子燙在了腳心上,灼灼如燒。
「辛綉娘的手藝精巧著,」綉娘沉吟了好半晌,忽然打破了沉默:「奴婢看餘下的不如交由她來接著綉,這樣夫人也可放心,絕不會誤了時日。」
柳月清聽她這樣說,便笑了笑看向辛綉娘道:「繡得來嗎?」
此話一落便惹得人越發笑了起來,連柳月清都笑得喘不過氣,揉著肚子直喊著要撕了這小蹄子的嘴。
「我看看。」她放下手裡的帕子,轉頭向綉架里看去。
這樣一番下來,屋裡的氣氛倒不像方才那樣凝重了,顯得輕鬆了不少。說罷了頑笑,柳月清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綉架前。
「才起了個頭。」綉娘頗為不好意思的回道,這活計放落下來沒多長時日陽陽便發了病,緊接著自己又病得躺在床上動不得,佛像的事自然也就拉下了。
雖然熱退了下來,然而卻仍是病懨懨的躺在床上,渾身使不出力來。每每到了夜裡更是越發咳嗽得厲害,彷彿掏心裂肺的咳嗽一般。
聽聲音分明是出了遠門的孫大夫,綉娘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將整理好被子。即便渾身沒力氣,卻仍是掙扎著靠坐到了床沿,這才應道:「進來吧!」
一時之間,柳月清便被簡單的幾筆吸引住了。看了良久,她才輕聲道:「比我想的還要好,只是……」
就這樣熬了好幾天,原本就清瘦的綉娘這下越發的消瘦了。而日日守在她床旁,寸步不離的照看著她的初七,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
「娘,我沒事。」初七忙起身將綉娘扶回床頭躺著:「我只是覺著我這走了也沒人看顧著你,心裏不放心罷了。」
「這是怎麼了?」綉娘見她被曬得滿臉通紅,額上儘是細密的汗珠,便掙扎的起身挪到了她的身旁。也沒顧什麼,捏著袖口便去給初七擦汗:「方才可不還好好的嗎?」
若說陽陽發了病連著喝了十來天的葯才好,那是因為他一向是身子極不好的。而初七卻不知道綉娘是怎麼了,一連喝了好些天的葯也沒見多少起色。
正說這話,忽然辛綉娘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必是也沒料到夫人會在屋裡,一見到柳月清,先是一愣,隨即立馬躬身行禮。
這一日午後,她正陪著綉娘在屋裡說著話,忽然聽到屋外有人喊:「初七,綉娘,我可以進去么?」
眼見著日子是一日一日的過去,這日竟是連夫人也驚動了,親自過來瞧。
她就站在日頭下,怔怔的站了好一會。
「可好些了?」柳月清俯身按住欲起身行禮的綉娘,微微皺著的眉宇見顯示出幾分關憂:「還病著呢,就甭管那些子規矩了。」
她這才忽的又轉身進了屋,抄起簸箕里的綉棚便埋頭一言不發的繡起花來。
「知道了。」
這話說得幽幽的,好似在埋怨,然而臉上卻是一臉的調笑,一看既知是在玩笑。往日里,她一貫是嚴肅或是抿嘴不發一言的,倒是難得見她說句頑笑話。在場的人也都掩嘴笑了起來,翠蕊倒是還頗為大胆的說了句:「看這味兒酸的,都快趕上春上的梅子了。」
她頓了頓,看向滿臉不安的綉娘道:「你這病也不知一日兩日的好不好得起來,再這麼拖下去,我就怕到時會趕不及。」
看著綉娘這樣,初七心底也是焦急得厲害,也不曉得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一直不見好。葯是喝下去了一碗又一碗,然而她還是整個人病懨懨的。連拿著繡花針都覺得使不出勁,更遑論專心綉佛像了。
「奴婢但聽夫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