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姜煜桓離去
「娶？」初七聞言越發冷笑的看著花有重，其實從方才他的話中她便猜出姜煜桓此去是這個事了。
初七聞言嘲諷的笑了起來，從花有重的這句話裡頭，她已隱約的猜出了一些什麼：「我知道他一定會對我好，」頓了頓，她轉頭朝花有重一挑眉冷冷道：「這豈非是他家的傳統，寵妾滅妻？」
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的院子裡頭，倒還是老樣子，只是外頭多了幾個粗使丫頭，三翠與四翠正坐在房裡繡花，聽見外面有聲音，便急急的出來了。
「蟲子，」初七揚手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問道：「你可知道聞景么？」
反正她原就沒對姜煜桓，此刻也說不上失魂落魄。說到底，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她利用姜煜桓來過完平淡、安逸的下半輩子；而可怕的是，姜煜桓想利用她什麼，她都還不知。
初七隻覺他舉止奇怪，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言論給嚇到了，故而也並不送他，只是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
初七聞言微怔，心裡頭也不知是失落還是釋然，只是患得患失的，有些茫然：「是回南琉么？」
她才一下了車，在屋外守門的門房便已吃了一驚。忙打發人進去通稟，自己則顛顛的迎了過來。
那車夫一路將初七送到花枝衚衕口上，這才告辭而去。除卻雇他的費用，初七另外又給了他些散碎銀子，以示感謝。
初七抿嘴一笑，見說了這些子話，仍沒見著姜煜桓的身影出現，便探頭四處看了
所謂的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事自然也不例外。消息傳到萬里之遙的晉京，晉懋就當場笑了個倒跌，旋即使人來請了姜煜桓去。
他反覆的念著這一句話，一時竟是痴了。好一會兒，他才立起身來，對著初七拱一拱手，不發一言的轉身離去了。
花有重一梗，下面勸說的話終究沒能說得出來，半日才苦笑道：「罷了，這事我也不插手了，只是你好歹莫要離開。有事，只等煜桓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他這話說的很慢，也很認真，眉目之間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執拗，這種執拗讓初七有些驚心。
初七點了點頭，並沒有反對，事實上，她也不是個愛拖泥帶水的人，雖然這事來的突然，但她還是希望能幹凈利落的處理停當了，莫要糾纏不清，弄得大家心存芥蒂。
初七看他模樣，心知他是非問不可，只得點頭大方答道：「你問！」
花有重沒想到她反應如此平淡，以為她是怒火攻心，不禁有些著急的解釋道：「初七，你聽我說，這事……」
見她來了，忙起來見了禮。初七對他笑笑，示意他繼續吃，自己卻是走到櫃檯邊上，同掌柜結清了他這些日子的食宿費用。
初七向他行了一禮，笑著調侃道：「有些日子不見，東家你倒是風采依舊！」
她有些哭笑不得，便只拿眼看他，示意他有話直說。花有重倒也知道初七素來聰慧，稍
原來他只以為初七是怕姜煜桓將來虧待了她，因此才說出這話來。
路上走了好些日子，這日抵達晉京時，時候已不早了，落日紅彤彤的掛在西邊，將落未落。因她並沒有差人通知花枝衚衕的眾人，因此卻也無人來迎她。
聞言，花有重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這才幾日不見，初七你倒是愈發的會說話了！」
花有重聞言一怔，慢慢道：「我會學師父，守得雲開見月明！」
哪裡知道她不問猶好，這一問，花有重的臉色倒是一瞬間有些奇怪。好一陣子，他才勉強笑了笑答道：「他家中出了些事，他已經回去了，想來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嘆了口氣，他揮揮手，示意三翠與四翠先下去。要說花有重是這裏的正主子，三翠、四翠自然不敢違拗他的意思，便各自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淡淡道：「我不會，我討厭守這個字。緣分緣分，有緣相識，卻未必有分相守，既如此，相濡以沫，其實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才剛說完這句，已覺自己問的有些蠢了，不免苦笑著又問道：「是晉寧同你說的？」
花有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初七知他心思向來深沉，便也沒說什麼，只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也不知是想了些什麼，花有重忽然開口道：「你該知道
見自己越說越糟，花有重只得嘆了口氣，緩緩的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花有重嘆息一聲，想了想，畢竟還是道：「這樣，我還是問你一問，你若願意答，那就答；若不願意答，只當我不曾問便是了！」
「官聞景只得盈朝一個妹妹，而即使當日盈朝身陷青樓，他也還是不願意將自家妹子給了晉懋做平妻。我只問你，我若是你的親妹子，你如今會怎麼說話？」
猛的一下見了初七，兩人竟眼眶泛紅的愣著當下，連禮也忘了行。初七忙笑著上前挽了二人進去，回頭看時，卻見花有重竟厚著臉皮蹭了進來。
那花有重似乎對墨藍色情有獨鍾，一年裡頭，倒有大半的日子，都穿著這個色的衣服。
初七默默聽著，等他說完后，這才緩緩的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花有重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官聞景，不覺一滯，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只支支吾吾道：「聞景……他怎麼？」
次日，初七起了個早，先是與李嬸道了別，這才往客棧去。那車夫昨兒已接到初七的通知，說是今日啟程返京，因也早早的起了，此刻正在客棧裡頭吃早點。
這話一出口，花有重倒吃了一大驚，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聽他這樣說，初七搖了搖頭，知他是誤會了自己方才的意思，便解釋道：「我並沒有怪他的意思！」
想了想，她又問道：「蟲子，
她沒走幾步，就見花有重迎面含笑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方才去通稟的人，顯然是出來迎她的。
這話卻說得有些重，而花有重卻聽得臉色立馬都變了。他是萬萬沒有料到初七竟是這般的聰慧，只從他一句隨意的話里便捉到了蛛絲馬跡：「他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回去娶……」
這一路走下來，初七倒覺得她這些日子不在，這所房子裡頭服侍的人是愈發的多了。來來去去的，許多都是生面孔，想來都是花有重招了來的。
初七朝他客氣的笑了笑，便舉步進了院子。此時的時序已是入了冬了，庭院裡頭的花也大多謝了，好在一些長青植物倒還算是精神，打點出一片綠意盎然。
如此該忙的一些瑣事忙完后，二人便一路啟程，直奔晉京，沿途倒也是平安無事，無話可說的。
她並不經常當著花有重的面喚他做蟲子的，因為覺得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親密，又有些曖昧的意思，今兒之所以喚這一聲，也只是想以情動人罷了。
杜家老爺子原是打算將孫女兒嫁給姜煜桓的兄弟的，誰知他那兄弟驕橫已慣，又貪花好色，惹了不少醜事。
聽她這樣說，花有重猛地驚了一下，低聲喃喃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初七點了點頭，皺眉看了看他，只覺得他今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有些奇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將下顎朝前微微一仰道：「我們進去吧，趕了一路，我真是累了！」
杜老爺子生辰那日，請了他來府吃酒，誰料他多吃了幾杯，竟誤入後院，調戲了杜老爺子的愛妾。杜老爺子當著面，雖然笑笑的說了一句年輕人，衝動些也是難免的，但心中畢竟存了芥蒂，這樁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初七微笑了一下，淡淡道：「你自己也知道是不該問的話，那又何必非要問出口呢？」
原來便是有晉懋竭力相助，但姜煜桓要想奪回南琉親王之位，又豈是易事？姜煜桓這次匆匆離去，也正是為了回去成婚的。女方姓杜，乃是南琉島上的數一數二的世家。
晉寧曾與她大略的說過姜家的一些事兒，她說的並不詳細，唯一的一句話，也只是寵妾滅妻，將嫡子逼出家門。
見她一直不說話，花有重在一邊靜靜看她，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初七，我問你一句不該問的話，你可願意答我?」
「你喜歡煜桓么？」花有重眼也不眨，直直的盯著她看。
喜歡？！初七默然了一下，隨即看著花有重道：「人活一世，何苦在情愛上糾纏。若有人合適，那為何不就這樣過一輩子？」
花有重的這個表情……
言畢也不理睬花有重，快步的走了進去。花有重看她那副模樣，暗暗的嘆了一聲，只好跟了上去。
花有重一愣，疑惑的望她。初七頓了一下，這才慢慢道：「我只是覺得，我與他的差距已愈來愈大了，大到幾乎無法逾越。蟲子，我想離開了！」
花有重見她們去了，這才坐下了下來，看著開口道：「他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