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送醫院，救她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亭如怔怔的看著他，若說眼前死人的衝擊力，絕沒有他的反應給自己的衝擊感帶來的大。
「她剛才要摔倒了，你沒看到嗎？她是個孕婦，如果摔倒了會很嚴重的。我……」他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本能反應吧，沒想那麼多，就想著救人一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事，看著挺嚇人的。」
江容回過神的時候，身邊的她已經倒了下去，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卻只觸碰到她的指尖，眼睜睜看著她就要摔倒。
圍觀的人群早都四散到周邊，匆匆趕到的警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並且有人來做了簡單的檢查以後，將白布蓋在了江逸之的屍體上。
「顧西城，瑾言……瑾言……」江容的手機甚至還沒解鎖屏幕，她的手指太顫了，劃了幾遍都划不開，連哭帶叫的。
聽到這最後一句，顧西城不再猶豫，果斷拿起筆，「我簽！」
裴斯年動也未動，看著他說，「送醫院，救她！」
沉悶的。重重的。眼前似乎有萬千灰塵的顆粒在空中瀰漫，她眨了眨眼，腦中轟然一下，彷彿扔了一顆重磅炸彈。變得一片空白。
看著他神色如常，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
稍稍鬆了那麼一口氣，他這才感覺到胳膊疼得厲害。
想了一會兒，白亭如才張開手臂，輕輕的偎進他的懷裡，「你嚇死我了！」
眉梢微挑，顧西城稍一用力，便接了過來。
「把她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和本分的！」點了點頭，大夫走進手術室然後把門關上。
他是想說，等一下把裴家的人叫來了再簽這字，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裏。
咬了咬牙，顧不得胳膊的疼痛，他說，「讓開，讓開！救護車，叫救護車！」
站在原地，看著他快步的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前面有人給他開道，江容在後面追著，顧西城的車子直接去醫院會省去很多麻煩。
「救護車，救護車！」江容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手機，好不容易摸到了，又掉落地上，整個人哆嗦的不成形。
「小如，看樣子她們有急事。我們也有事，還是待會兒再說吧。」輕輕的拉了白亭如一把，他溫聲說道。
電話里也沒說太多，掛了電話，想著還有什麼要做沒做的事，但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感覺自己心緒不定，好像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他靠著牆壁，下意識的掏出了一根煙，剛要點燃，邊上經過一個小護士，扭頭看了一眼，「先生，醫院里不能抽煙！」
「傻丫頭，我不過就扶了人家一把，怎麼就嚇到你了？但是剛才的事真是嚇人。」
「小如，快叫救護車。救人要緊！」他目光灼灼，並沒有半點不同，甚至很焦急的讓她幫忙叫救護車
來不及想那麼多，他一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胳膊一陣生疼。
「對！」大夫說，「你是孕婦的丈夫嗎？去交費，還有手術單要家屬簽字！」
「你還說，剛才那種情況你去救人家也不知道保護我一下！」嗔怪的說，白亭如撒嬌的握著小拳頭輕捶他。
蹲下身，就這樣擁著她，抬頭看向呆若木雞的江容，「看什麼，叫救護車啊！」
「早產？」顧西城張大了嘴巴，「你是說，她要生了？」
「讓你逞英雄！」翹起嘴，白亭如還是不滿他剛才的反應，但是又不可能不心疼，「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沉吟了一下，裴斯年點頭，「也好！」
「啊——啊——」江容尖叫著。似乎還有人尖叫，還有人在身邊跑來跑去，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快速的簽完了所有的單子，大夫正要進手術室，被顧西城一把拉住，「大夫，你一定要救他們母子，誰都不能有事！」
她張不開口，也無法移開視線，就那麼死死的盯著，一直看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為什麼他會第一時間扶住她？難道……他想起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抱她？」遲疑著問道，她不敢去深究，但是又不能不問，難道說，眼看著戳手可得的幸福，就要這樣失去了嗎？
裴斯年蹙了蹙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瞳孔陡然收縮。
「廢了也好，這樣以後
「哼，你要敢動歪心思，我就打斷你另一條胳膊！」她假裝兇巴巴的說，坐上駕駛座，「快點，我可不希望你的胳膊真的廢了！」
「我不……」剛想說他不是，顧西城頓了一下，「醫生，她的情況是不是很緊急，必須馬上手術？能等一下嗎？」
一點生氣都沒有，臉色蒼白的很，而下-半身的血色簡直是觸目驚心。
捂著自己的胳膊，裴斯年的唇角有著隱約的笑意，從後視鏡里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廈那邊警察正在忙碌著後續的工作，而裴斯承一手牽著裴熠，一手擁著秦珂剛從大廈里走出來。
沒再看清，車子一個拐彎，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會的！」怔了怔，顧西城有種怪怪的感覺，但是也說不上來。
從窗戶往樓下看，這個樓層並不算很高，但是往下看都會覺得有點眩暈，就在剛才，一個人從樓頂跳了下來，而葉瑾言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阿耀。」輕聲在他耳邊喚道，白亭如小心翼翼，就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
火急火燎的送到了醫院，大夫做了簡單的檢查以後下了判斷，「孕婦有早產的跡象，羊水已經破了，需要馬上手術。」
呼了口氣，轉身將煙給丟了，掏出手機給裴家打電話，「裴姨，我是顧西城。對，我在醫院，葉瑾言好像要生了。」
好像有人在叫她
倚著牆，轉頭看了看走廊的盡頭，不停的有病人和醫生護士進進出出，醫院里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人潮洶湧的。
一個身影飛快的閃過，一把撈住了她下沉的身體，墜勢太猛，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饒是裴斯年的動作足夠快了，可手臂也被下墜力拉扯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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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城就這樣守在門口，心裏忐忑不安。
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抱著葉瑾言四下尋找著救護車的方向。
「怎麼了？」她立刻緊張的問道，摸了摸他的胳膊，「哪裡受傷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西城帶著他的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緊接著就看到這一幕，眉心微蹙，快步走上前去，「瑾言？！」
「答應的這麼乾脆！」狐疑的看著他，白亭如說，「你該不是想去醫院看她吧？」
彎了彎唇角，他笑了起來，「我是不是有點逞英雄？」
「阿……阿耀！」
一時間沒有心思去想那麼多，從他的懷裡將瑾言輕輕的接了過來。手指觸碰到他的，明顯感覺他指節僵硬，把持的很緊，似乎並不想給他。
只見葉瑾言的身下有血跡緩緩的流出來，量不算大，但是正在不停的往外流，而且伴隨著濕濡。
「生孩子能等嗎？」大夫看上去有些生氣，呵斥道，「趕緊簽了字我們也好給孕婦做手術，不然的話，越拖延下去
「可能剛才受了點傷，不要緊的！」
這一接過來才發現葉瑾言比他想象的還要沉，胳膊往下沉了沉，眼角瞥見裴斯年的胳膊軟軟的垂下來，擰了擰眉，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快步轉身，「去醫院！」
他嘴上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不要緊的樣子。
白亭如這才算放下心來，發動車子，駛離停車位。
「我……」白亭如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伸手幫忙，然後眼睛一撇，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捂著嘴驚叫起來。
那眼神那麼的堅定，還有那句「救她！」，他究竟是什麼人？
看了他一眼，瑾言轉身。剛要抬腳往大廈裏面走。就感覺到面前一股猛烈的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響。
「看誰？」他一臉茫然的問，看著她的眼神，懵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你不會吃一個孕婦的醋吧？我的小醋罈子！」
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這一幕。江逸之仰面朝上。後腦勺下一灘血緩緩的暈染開來，彷彿被潑上濃重的油墨，他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最詭異的是，唇角漾著淺淡的笑意。
不知為什麼，腦中老是回想著剛才那個男人的樣子，坦白說，長得什麼樣子已經不太記得了，相貌是模糊的，但是那眼神自己卻記得很清楚。
「嘶——」裴斯年齜牙咧嘴，他捂著自己的胳膊，一邊抽著冷氣，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手指頓了頓，打火機就又塞回了兜里，摩挲著煙，他心裏煩躁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