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3章 聖人血
一個精緻的透明的瓶子出現，在聖人血滴落之際，將它收入了其中。
「既然不方便說，老朽也就不問了。我聽聞你體內的金竹血脈，只有半品，此事可為真？」
他的腦海中，不時回蕩起母親睡夢中下意識的叮囑。
那並非禁制，而是這些牆壁的材質本身所擁有的玄妙之能。
嚴大從門外傳來聲音。
雖然此番前去，有不可預估的風險，但他還是得走上一遭。
姜軒感覺小小一滴的血液中，像是孕育成千上萬的凶獸，心神大為動容。
姜軒緊隨其後，來到這圓墓外，只覺得溫度驟降，周圍沉悶壓抑，令人如履薄冰。
兩人在圓墓中左拐右繞，林琅邪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一切顯得駕輕就熟。
圓墓內毫無光亮可言，姜軒有種慢慢沉淪在黑暗中的錯覺。
或許他早看透了一切，特意試探自己會不會說謊。
姜軒臉露遲疑，心中思量著。
「晚輩資質愚鈍，確實如此。」
他眼下的態度，與那一晚向他解釋時，又有所不同。
「玄祖，孫兒謹遵命令，把姜軒帶過來了。」
「好。」
兩人於是入內，姜軒只覺其內陰風陣陣，同時像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一進門，便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令他內心發毛。
林家玄祖只說了一個字，隨即那僵硬的石軀，一條石臂艱難的抬了起來，無比緩慢。
噗噗噗。
更古怪的，這片區域，靜謐的很，一隻異禽的叫聲都聽不到。
倘若真被
林家玄祖終於又開口，聲音仍是那般古井無波，無從判斷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姜軒目光凝聚在石像身上，隨即瞳孔收縮，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同時，他也想見見那位大人物，或許見了他，就能知道母親為何會對他的名諱產生如此大的反應。
姜軒神色動容。「玄祖的意思是？」
否則，以天損蛛的逆天能力而言，他不可能裝作無動於衷。
姜軒一時明白了，內心震撼不已。
而且，他恐怕看出的只有上古劍皇的傳承，至於天損蛛這個異端，完全沒預料到。
他話落畢，前方看似無縫的圓墓，竟裂了開來，出現一個可供數人同行的通道。
聖人血一流進去，那瓶子上立即浮現密密麻麻的道紋，道紋交織纏繞間堵住了瓶口，那聖人血的威壓，頓時消失無蹤。
姜軒嘗試著散開神識觀察周圍，但卻發現這裏的每一面牆壁，都擁有將他神識彈開的能力。
他曾聽人說過，聖人隨便一言，就可降服修者道心。
「到了。」
「冷靜！竟然被動搖了意念！」
夜幕中，那樹影婆娑，像是鬼怪在張牙舞爪。
姜軒回過神來，恭敬的行禮道。
「老朽雖然不才，在這圓墓中苟延殘喘，但也曾脫胎成聖，使原先體內的金竹血脈返古，達到極致純正之境。因此，若有老朽的聖
姜軒在旁恭敬的立著，同時猜測玄祖眼下是什麼狀態。
石像？
聖人血！
此時，他的心中凜然，這林家玄祖，一眼都看出了什麼？
林家玄祖輕聲道，隨即不發話了，屋內一陣沉默靜寂。
來到谷外時，林琅邪只是簡單的朝姜軒點了點頭，隨即破空飛起，在前方帶路。
姜軒大為訝異，住在陵墓里，這位玄祖是心性看得太開，還是另有什麼隱情？
傳聞中，聖人流淌的血，一滴便可壓斷河山。若是入葯，能夠煉成極品寶丹，生死人肉白骨。
裏面，黑黝黝沒有一絲光亮，空氣中透著腐朽的味道。
母親的病情時好時壞，她昏迷中所說的，未必就是真的。
這林家玄祖，明明沒有做什麼事，但從他開口說話開始，他的心神卻屢屢受到動搖，與平日大相徑庭。
何況，那血液，確實是無價之寶。
玄祖召見，他若不去，必然令人心生懷疑，到時計劃將會受到影響。
他抬起的石掌指尖，突然滲透出一滴金紅色的血液，一出現，整個屋內，便滌盪出無與倫比的氣息。
一時間，姜軒疑惑了。
一棵棵古木數十丈高，樹葉濃密得過了頭，使得這裏反倒陰氣森森的。
姜軒想起剛剛的心悸感，心神不禁有些搖曳。
「參見玄祖。」
一盞茶的功夫后，前方密林深處，出現一座巨大的圓墓。
林家玄祖，
「老朽很好奇，你身負的是哪位大能的傳承，可以告訴我嗎？」
姜軒恭敬回答。
一瞬間，姜軒感覺無形的力量籠罩過自己，自己全身上下，像是都被看透了一般。
這是人還是鬼？
這玄祖，似乎是一番好意，並無什麼陰謀。
「玄祖就在裏面，你獨自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這小瓶，赫然也是一件十分不凡的寶貝。
沙啞的老邁的聲音傳出，聽不出喜怒哀樂等情緒波動。
「無需多禮，老朽得知家族中出現了一名天驕，特意召來看看，嗯，果然是人中真龍。」
因此，只能辜負母親的叮嚀了。
林家玄祖聲音變得和善了不少。
活著的聖人的血液，隨便一滴，都價值連城，他身上的家當全部算上再乘以十倍，也遠遠無法與這麼一滴血液相比較！
滴答。
林家玄祖解釋道。
這一刻，姜軒連用神識查探都不敢，總覺得一旦那麼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錯，果然資質不俗。如果老朽沒有看錯的話，你身上有大氣運，至少身負聖人以上傳承。」
「傳承于晚輩的那位前輩，再三嚴令，誓死不能向人透露此事細節，否則晚輩將道心破碎。所以還請玄祖原諒，此事我恐怕無法如實告知。」
「原來如此……」
咔咔咔——
這裏面空無一物，地面潮濕甚至長滿了青苔，在前方不遠，是一座石像。
病
傳說中造化境的聖人玄祖，竟然居住在這麼個地方？
姜軒發現自己心神受到動搖，連忙一咬舌尖，令自己清醒了幾分，恢復往昔的從容。
看來，這林家玄祖雖然看出了什麼，但並不是瞭若指掌。
「修為達到造化境，脫胎成聖，血脈就此改變，能夠遺傳給後人。我林家的金竹血脈，便是當年聖人之境的先祖代代遺傳下來。」
林琅邪漠然的道。
姜軒心神緊繃，隨著屋內沉寂下來，越發緊張，背後不自覺被汗水浸濕。
姜軒深吸口氣，一把推開石門，邁了進去。
不多時，到了一扇緊閉的石門之前。
林家玄祖微開的眼睛又閉了上去，屋內雖然回蕩著他的聲音，但那種駭人的被看透的感覺卻消失了。
緊閉著眼睛的半張人臉，眸子突然微微開闔，像是有靈光從其內溢出。
屋內，是更深邃的黑暗，在這片區域里，好像一切都會迷失。
姜軒心中凜然，石像呈靜坐姿態，如老僧入定，全身石質的他，偏偏有半張格格不入的蒼老人臉，著實顯得詭異嚇人。
林琅邪對著圓墓恭敬的道。
那是聖人之威！
無蛙鳴，無蟬叫。
林家玄祖說話比他的外貌要來得平易近人得多，似乎對姜軒並無惡意。
姜軒跟在身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姜軒腦袋中閃過多個念頭，隨即道。
姜軒咬咬牙，模稜兩可的交代了一番。
難道這就是聖言的
唰。
他仔細審視下，駭然發現那石像，竟有半張血肉之軀的臉龐，只是那臉布滿了皺紋，乾癟難看，又緊閉著眼睛，他一時沒認出來。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一時頭皮發麻。
這林琅邪，親眼瞅見母親病情發作，卻無動於衷，甚至連一句關懷的話都沒有，著實鐵石心腸。
這一回，嚴家兄弟終於沒有尾隨。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盞盞長明燈，驅散了濃稠的黑，使姜軒多少看清楚了屋內的情形。
「姜少爺，時辰到了，琅邪老爺在谷外等著你。」
自己確實身負古皇傳承。
林家玄祖要賜他聖人血，他哪敢說不要，這不是打聖人的臉嗎？
姜軒分析著，但內心也有不確定。這等存活了數千年的老怪，心中在想什麼，又有誰猜得出來？
那圓墓佔地面積極其遼闊，邊緣處纏滿了青苔和藤蔓，看上去分為荒涼，明顯建立有很長的年頭。
「你天資聰慧，本身天賦已經不凡，但能更上一層樓，總是好的。我林家純正的金竹血脈，你可想擁有？」
唰！
先前因為母親的話，他先入為主的警惕此人，但眼下，卻是有些懷疑了。
兩人一前一後，漸漸來到金竹域深處，這是個姜軒以往從未踏足過的區域。
姜軒回過神來，深深的望了母親昏睡的容顏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林琅邪身形落地，停在圓墓之前。
「晚輩願意！」
聖人之血，果然可怕，人修鍊到造化之境后，真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