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專敗天驕的人
姜軒直言不諱。
「小夥子，陪我敘敘可好？」
「能與前輩飲酒論道，是晚輩莫大的榮幸。」
他看得出這虛族的大長老困於大聖巔峰多年，若再不突破進准帝境，就將迎來壽元大限。
那似乎是個只有聖人才能踏入的特殊區域，具體在哪如何去他也不清楚。
「前輩，那人是誰？」
大長老的笑聲頓時曳然而止，無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姜軒聽得微微動容，預感到了自己的壽元大限，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他有些明白對方找自己在這九天之上喝酒的意思了。
一個前所未見的強敵，扼斷了天驕姬伯牙的修道路，使得一個意氣風發的梟雄，變為現在這般老邁落寞的殘軀。
兩人一直到了極高處，大長老取出了一條毯子，漂浮在空中，兩人坐于上面，共同俯瞰整個虛界的壯觀景色。
「我曾與你一般自認可為帝皇，探索通天之路，但卻在一千兩百歲之際，遭遇平生未有之大敵，從此天域夢碎，獨留殘身。」
「哪？」
「聖域之中高手如雲，同時來自各界的大量聖人聚會，也自然而然會演變成三千世界最高規格的交易會，在那裡應該會有不少天材地寶現世。我虛族會由望梟帶人參加，你要的話屆時可以和他同路。」
姬伯牙道。
「我不知他是誰，他甚至從未在世間拋頭露面，來歷極其神秘。」
想來過去了十個月的時間，關斗羅準備的也差不多就緒了。
「
姜軒繼續傳音道。
姬伯牙脫口而出。
「老夫可不和你斗，我本來就已活不久了，若是再和你折騰一下，怕是要直接歸西了。」
「准帝境對我而言曾經如探囊取物，但那一戰後，我兵敗如山倒，道心更是破碎凋零。之後耗費數千年重拾道心，仍舊無法完整，道心有裂痕，以至於蹉跎了歲月，如今壽元大限來了。」
「老夫就擔心突破的契機來得太晚，我輩修士與天爭命，談何容易？」
「他曾和我說過，他閑雲野鶴，一生興趣，只在破各個時代的天驕道心。」
「不知那人有何特徵？晚輩倒是心生嚮往。」
「去見個人，再去趟天宮。」
姜軒不由得內心一動，或許他可以通知關斗羅，二人在聖域匯合。
「大長老言重了，准帝之境，您突破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生有六指嗎……」
「大長老，晚輩斗膽向您請教，不知您可否應允？」
「實屬無奈，晚輩眼下急需增強實力。」
「老夫能吃的丹藥都吃過了，已經產生了抗性，這次的壽元大限，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
「天宮？」
姬伯牙遺憾的搖了搖頭。
「人定勝天，前輩勿要妄自菲薄。」
姜軒中肯的道，有些擔憂老人的情況。
身為堂堂虛族的大長老，這位梟雄是不可能在族
「那時如日中天，南征北戰，欲與天下高手一比高低……」
「我姬伯牙十八歲凝結命丹，名列當代天驕。三十五歲晉陞尊主，到達百歲之際，已經是一尊聖人，而七百歲之際，更是君臨大聖之境。」
姜軒喃喃道，擁有這類特徵的人放在一界極少，但若放在廣褒的三千世界，恐怕就是極多了。
姜軒喝了一大口酒道，他並非想為大長老報仇，而只是存著和高手一比高低的念頭。
一場切磋，表面上看去是姜軒贏了，整個虛族都為之失聲。
大長老唏噓道，儘管在族人面前他盡量打起精神，但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那股遲暮的氣息。
「聖域定期聚會已是常態，但像這次突如其來召開，卻是極為少見，想來是有特殊的原因。你想去見的人若也是個聖人，想來不會錯過這場盛事，畢竟所有聖人聚集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
「坐以待斃？小夥子你放心好了，老夫雖然年邁，雄心卻未嘗已經不在。」
「別看我老朽不堪，老夫也曾經年輕過。」
而實際上，虛族人的心卻因此更加團結了，特別是年輕一輩，受此刺激發憤圖強者不在少數。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不成是同情老夫？」
姜軒神色嚴肅的道，離得近了，大長老身上那股遲暮的氣息越發厚重，據他猜測，恐怕他的大限已
「年輕真好。小夥子，看著你，就好像看到當年的我，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倘若姬望梟或者其他虛族的長老在此，一定會十分驚訝，向來穩重的大長老，竟然也有這等豪邁飲酒的時候。
人之將死，心中難免有很多話想說，而這些不能與族人說的，他也只能與姜軒分享了。
姬伯牙醉醺醺的問道。
「可那總算是一個機會，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大長老回憶著往昔崢嶸歲月，姜軒只是靜靜的聽著，二人偶爾乾杯一飲而盡。
「不提這人也罷，我們喝酒，痛快喝酒。」
姬伯牙回答得煩了，與姜軒不斷乾杯，喝酒十分爽快。
大長老唏噓道。
「我時日已經無多，與其慢慢等死，不若去拼上一拼，或許能夠有一線機會浴火重生。」
大長老聽聞不再多說什麼，遣散了一眾族人，獨自朝虛界上空飛去。
大長老突然自己開口，說完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酒。
姬伯牙的一句話讓姜軒神色一凝，雙眸眯了起來。
「聖域！」
姬伯牙重重的嘆了口氣。
姬伯牙道。
大長老笑著對姜軒道，他邀對方來此，並沒有其他目的，純粹就是心中堵得慌罷了。
大長老取出了兩壺酒，一壺扔給了姜軒。
「哦？聖域之內要有大事情發生嗎？」
姜軒意識過來自己失態了，不由得連連搖頭。
「前輩一生輝煌，晚輩豈會有這等想法？只是前輩竟然肯和晚輩訴說這等事
姜軒接了過去，飲了一口，只覺酒水入口甘冽，入了喉嚨后卻有一股熱氣沸騰。
姜軒聽得更加覺得奇異。
姬伯牙的一生很傳奇，他與姜軒一般，是個不折不扣的天驕，聽著他的經歷，姜軒發現確實與自己有些相似之處。
姬伯牙建議道。
「前輩的意思是，那個人有可能找上我？」
姜軒沉吟道。
「小夥子，你想來即將離開虛界，不知接下來可想好去哪了？」
「我這老人家平日在虛界里不好說話，顧慮重重，好不容易逮上一個可以說話的，難免嘮叨，你不會介意吧？」
姜軒沒料到大長老如此悲觀，帶著安慰的語氣道。
姜軒一時起了興趣。
「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快則一兩月，慢則一年半載，就會徹底歸天。」
姬伯牙聽得愣了愣，隨後豎起大拇指。「好魄力！」
姜軒認真的聆聽老者的睿智之言。
大長老站于族群的高點提議切磋，一早就算計好了結果，姜軒不由得暗嘆一聲老狐狸。
「前輩你……」
他與這大長老算是萍水之交，但對於這類以族群興衰為己任，殫精竭慮的老人，他向來敬重。
他要最後一搏，在空間蟲洞中散發最後的餘光，與天爭命！
姜軒聽著大長老的笑聲，半調侃的傳音道。
他的聲音遙遙傳來，姜軒跟著登天而上。
姬伯牙回答道，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臉有些異常的紅潤，彷彿老死前的迴光返照。
大長老看到姜軒啞口無言的樣
「只是有這個可能罷了，他當年找上我時年紀已經不小，真想與各個時代的天驕交手可不是容易的事。」
「前輩的提議不錯。」
姜軒忍不住好奇心的問道。
姬伯牙的身軀好像都挺直了幾分，從乾癟的臉上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矯健英姿。
「時光殘酷，在漫長的歲月中為了修補道痕，我曾刻意忘卻關於那人的陰影，其他事情記不清了，只知道他生有六指。」
姜軒眼裡一時露出思索之色，關於聖域兩字，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若是想增強實力，去天宮之前，不若繞路去個地方。」
「等到望梟和你們離開虛界，我就會進入空間蟲洞，或埋骨其中，或鳳凰涅槃。」
姜軒說道，他去天宮，一是想尋荒神三體術的正本，二是履行與關斗羅的約定。
姬伯牙滿臉紅光，身上的遲暮氣息卻是越發懾人。
姬伯牙說著，一雙滿是滄桑的老眼中難得的浮現不甘心的光芒。
姬伯牙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黑漆漆的虛空亂流，熠熠生輝。
「前不久我族剛剛接到邀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多名准帝聯合發聲，邀請普天之下的造化境修士聖域一聚。」
姜軒道，他並不贊同老人等死。
姜軒聽得大為觸動，壯年時的姬伯牙戰力必然驚世，是何等人物，竟破了他的道心，甚至數千年的修補都難以愈合。
他的酒不知如何釀製，即便是聖人境界喝多了竟然都會醉，二人對飲數個時辰后，皆是有了幾分朦朧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