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5章 人族式微
「恩公儘管提問，老夫知無不答。」
因為一旦被知曉，可能引來強大的族群圍剿。
這是一名在三千世界理應受到無數人信仰的准帝，但在此刻的姜軒眼中，卻與墨守成規鼠目寸光加排外的小世家族長沒有太大區別。
姜軒感覺得到這片凈土的居民對外來者的排斥，他們習慣了安逸的生活，不希望變數的出現可能毀掉這一切。
姜軒脫口而出。
「安逸才是長壽之道，恩公你一看年紀就不大，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姜軒沉吟道。
「恩公，我們還是先回凈土吧，在外面並不安全。」
凈土的管轄者看著姜軒，語氣略微不善的道。
然而在天域，這一切都被顛覆了，人族在大陸的食物鏈中處於最底層，有大量的種族可對其進行壓迫。
姜軒沉默了，他是走了一條特殊的天路上來，當然與其他飛升者有所不同。
在孫老和凈土居民的對話中，姜軒了解到了許多事情。
老人家眸光黯然，他們已多多少少了解姜軒的身份來歷了。
這一次任務在姜軒出現之前就死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孫老的兩位侄子。
「飛升之人與我等凈土原住民不同，都在各大神王的軍隊里，較為罕見，在恩公之前，老夫也就見過一個。」
且據姜軒所知，孫老活了那麼長時間，也不過倒霉的抽中兩次簽外出，生活安逸的他實戰能力甚至閱歷，是遠遠不如三千世界同等級別的聖人的。
這樣的年齡在三千世界中簡直不可想象，
在三千世界，人族是當之無愧的霸主，幾乎佔據了各大界域。姜軒向來以身為人族為傲，人族更是理所當然的萬靈之長。
姜軒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暗嘆世風日下，人族風骨不再。
看到比離去時的隊伍少了不少人，大量凈土居民眸光都黯淡下來。
而姜軒，則是跟著孫老回返他的居所。
姜軒未熱情的和這群人打招呼，有些人透出來的敵意讓他感到不舒服。
「怎麼會這樣？三千世界無數修士渴望登臨天域成就永生，然而這一切，卻都是假的嗎？」
姜軒笑笑不語，凈土中的大多數人銳氣似乎都被漫長的歲月磨光了，他希望不是每個凈土的人族都是如此。
「你放心好了，我今天就會離開這裏。」
像孫老，先前路上姜軒震驚的聽聞他竟然活了九千歲。
老人家娓娓道來，所說的話顛覆了姜軒以往在三千世界的認知。
今日老人家一夥被姜軒所救，雖然擔心引來雨蜥族的報復，仍是把他帶了回去。
與此同時，有不少人看向姜軒，目光中透著警惕和敵意。
走入隱蔽的深山老林，曲徑九折后，一群人終於回到了老人家所在的凈土。
「孫老，離去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希望你能不吝回答。」
位於太古萬族榜下九流不要緊，龍尚有困於淺淵之時。最怕的是人類失去了自古以來的氣節，那樣的話
他心中一時沉甸甸的，不由得想到，古皇們費盡周折走第二條通天之路，難道竟和此有關？
而在三千世界會受到無數人敬仰的聖人，更沒有他想象的風骨。
孫老的話讓姜軒心中凜然，為戰爭而服務？拼盡了一切來到天域的各個位面的人傑，竟然是為了異族神王的戰爭充當工具？
人族的式微，飛升者受到的束縛，這地方的種種一切，無不讓姜軒的心洶洶燃燒而起。
姜軒聽得沉默而壓抑。
踏入凈土，姜軒看到了大量熟悉的人類建築，凈土中的人類，雖然著裝與三千世界有所不同，卻也有很多相似的生活氣息。
姜軒發現，凈土中的男女老少修為普遍不低，聖人更是隨處可見。
管轄者皮笑肉不笑的道，隨後就以忙為借口離去了。
姜軒開門見山的道，他的話一出，那凈土的管轄者臉色頓時稍稍一松。
面對強大的外敵，不是反抗做鬥爭，卻有種在沉默中滅亡的趨勢，這種感覺讓姜軒很不好受。
「神王的軍隊里？」
原來，天域種族多如繁星，而這其中，又有上三等、中六品和下九流之分。
在姜軒身邊的孫老聽聞臉色卻是微變，想要挽留，卻被那管轄者瞪了一眼，然後只能閉嘴不說了。
自太古之後九位蓋世神王執掌天命，重定太古萬族榜，人族就一直處於下九流的地位。
「我並不習慣太過安逸的生活，而且
原來，孫老等人是外出搜集一些必要的資源的，這樣的任務要求在凈土中許久才會有一次。每一次都是從居民之中抽籤，被抽中的人就必須結隊外出。
「不錯，大陸上九大神王割據，神國林立，戰爭連年不斷。飛升之人是為戰爭而服務，他們比我等土生土長的凈土居民要驍勇善戰得多。」
天域修鍊環境極其優渥，各種促進修為的天材地寶更是隨處可見，加上只要不遇上強大的敵人幾乎可以長生不死，所以人們的修為比三千世界要高出太多了。
「是這位恩公救了我們，若不是他的幫忙，我們恐怕都不在了。」
老人家聽聞和身邊的族人對視一眼，嘴角卻是露出苦笑。
堂堂人族，世界那般博大，卻只能困守一方秘境，美其名世外凈土。
聽聞他的話，不少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眉宇之中仍有警惕。
姜軒聽著老人家的話，心神震撼又沉重。
「你是從哪裡來的？是哪方凈土的人？」
姜軒臉色錯愕。
姜軒正言道，不打算多做停留，決定問完問題就走。
孫老在路上嘆氣道，他固然看出姜軒實力強大，但外面強大的異族何止千千萬？
就是孫老，倘若不是他救了他最疼愛的第兩百三十個孫女，說不定也不會如此待見他。
永生是存在的，只是沒人有本事活那麼久！
被姜軒所救的老人家姓孫，當他們這支人丁稀少的隊伍從外面歸來，頓時有不少居民涌了上來。
「你可曾見過像我一樣的人
孫老連忙向眾人介紹姜軒。
老人家的話對姜軒形成了巨大的衝擊，姜軒閉上眼睛，許久才消化這些內容。
凈土以長老會為統治中心，管轄者赫然是一位神位二重的准帝。
「老人家，難道說在天域能永生也是假的嗎？」
老人家提醒姜軒一句，姜軒默然點頭，跟在眾人身後前進。
所謂凈土，是人族在神之大陸上開闢的居住地，除了自己的族人外，極少為外人所知。
各個位面的天驕人物，但凡走了天宮之路的，都成為了神王間戰爭的工具嗎？
「世道越來越艱難了，看來得減少外出的次數。」議論中有人嘆氣道，那同樣是一位聖人。
凈土其實就是一處秘境，類似於姜軒昔日見過的董家村，但比起董家忖，凈土中的人口明顯更多，生活更加豐富。
在天域無數的種族中，人族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不如其他很多種族，這與姜軒的世界觀形成了強烈的衝突。
「好好款待他一番，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失禮。」
孫老畢恭畢敬的道。
「恩公，外面危機遍地，你應該留下來的。」
「飛升之人幾乎都受軍隊管轄，像恩公你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不少人紛紛附和，說要聯名提議給長老會。
「永生？」
天域一部分人類對時間的概念，一百年也好像是昨天剛發生過的事一般。
「神之大陸遍地機緣，物質極大豐富，極少有人老死，理論上永生自然是可能的。然而這裏物競天擇，諸位神王之間戰爭
與姜軒這一路上對話，他對天域幾乎一無所知，活了那麼久的孫老多少猜測出來了。
姜軒喃喃道，自古以來，天域在三千世界中被勾勒以無數瑰麗的想象，那應該是一個遍地是寶的仙境，與他眼下所看到的出入極大。
此刻的姜軒有些明白了，心中一陣悲涼。
「不錯，盡量節省一些必要的開支，應該可以減少外出的次數。」
姜軒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心中一喜，說不得能從孫老口中得知有用的消息。
不過以年齡來論修為，孫老聖人境的修為就顯得十分一般了，那幾乎是用悠長的壽元換來的。
「而我人族作為食物鏈的最底層，唯有躲入開闢而出的凈土，才有永生的可能。而就是藏在凈土中足不出戶，也時常有整片凈土被屠殺的慘況出現。」
孫老有些困惑，姜軒並不像一般的飛升之人，據他所知，飛升之人大抵沉默寡言，嚴格遵守戒律，更鮮有獨行者。
孫老一時遲疑了下，隨後道。「恩公應該是下界飛升之人吧？」
孫老有些倚老賣老。
姜軒搖頭道，他沒說的是，讓他困在這凈土內一輩子不出去，他寧可死了算了。
天域物質極大豐富，修鍊文明高度發達，壽元不再是桎梏億萬生靈發展的因素，但卻被更具毀滅性的戰爭所取代。
孫老很快帶著姜軒見了凈土的管轄者，老人家雖然有些懦弱，但卻很善良，想要給沒有去處的姜軒一個落腳地，哪怕他並不知道姜軒其實不想呆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