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日出紅似火，雲深不知處（十）
「東方教主過譽了！」
阿飛忽然間頭腦一陣發白，雙腿發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是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原來是這個道理！
只聽得東方不敗道：「他俗事太多，遠不如風老你隱居山谷，清修無物，在劍法的鑽研上風老要遠超他一大截。」
如此激烈的打鬥，兩人說話的聲音一點兒影響都沒有，顯然是內功修為都到了極強的地步。
阿飛越聽越是驚訝，如果說縱橫的劍氣是獨孤九劍，那麼這一道輕微不可聞的劍招是誰發出來的，是東方不敗嗎？這麼說來，東方不敗是拿著一柄劍和風清揚過招！如果阿飛的猜測是對的，那麼東方不敗也太自信了吧！任誰都知道獨孤九劍是天下第一劍法，單單一個破劍式就能夠破盡天下的任何劍法，東方不敗竟然還敢用劍和風清揚拆招？甚至還隱然不落下風？
「風老前輩，你的獨孤九劍當真是劍道極致，儘管我多年之前早已經目睹過，但至今再見依舊嘆為觀止！」
此時她一劍刺出，彷彿一陣大風刮過，又彷彿巨大的海浪攜天地之威撞到了海灘的巨石一樣，撞碎成了無數的白色碎玉。那些碎玉並沒有消失，全都朝風清揚撲去，獨孤九劍即便是再強，也做不到毫無嚴密的防守。更何況它本不擅長防守，而是擅長進攻，它如果能夠做到讓對方不得不防，那便是佔據了先機，便是要贏了。但如果對面是吹來了一陣風、一個海浪，獨孤九劍又
東方不敗似乎是頓了一頓，然後道：「不錯，正是他！不過他的劍法比不上風老前輩！」
但是在這個遊戲中，東方不敗顯然是佔據了更大的贏面。系統在品評天下高手的時候，東方不敗名列天下第一，屬於超級NPC三人中的老大；風清揚卻是處於頂級NPC的層次，與獨孤求敗、水母陰姬、石破天等人並列，其功夫或許比之獨孤求敗尚有不如。
可是她在哪裡？
阿飛忽地想到了當初華山論劍的開幕式上，東方不敗手持三尺青峰面對掃地神僧的場面，不由得心裏一動。上次面對掃地神僧她用的是劍，這一次面對風清揚她用的也是劍，難道東方不敗最近在劍法上有所領悟，想要以此來會遍天下英雄？
這個世上能夠用獨孤九劍的不外乎那幾個人：獨孤求敗、段子羽、風清揚和令狐沖。獨孤求敗屬於華山外人，段子羽被系統屏蔽，令狐沖至今還在養傷並且與東方不敗關係密切，因此在這華山的後山上，最有可能對東方不敗拔劍發出這道衝天劍氣的，便也只有風清揚了。
阿飛舉目四看，卻根本找不出說話那人的具體方位。聲音是從四面八方發出來的，東方不敗就像是躲在地底下說話一樣。片刻
阿飛對劍道上的道理很淺顯，但是他也能夠聽得出風清揚的處境不妙。東方不敗使出來的劍法讓獨孤九劍都無從破起，或許這不是劍法，東方不敗只是拿了一柄劍，用出來的卻是一種糅合了天地至理的招數。
阿飛大概也能夠理解，雲中龍他們為何不去搶經驗和絕學，反倒是來觀賞兩人對決的心態了。在踏入後山之後，阿飛腳下速度加快，但沿路依舊沒有看到什麼玩家和NPC的影子，按照上次的經驗，他需要沿著後山的路走一會兒才能到達寧中則和岳靈珊隱居的草房。那個地方也是東方不敗和風清揚最可能交手的地方。
阿飛感覺全身的熱血都衝到了頭腦中，他馬不停蹄的往後山趕去，想要親眼目睹兩個傳說中大人物的交手。
阿飛沉浸在這震顫之中不可自拔，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腦袋中忽然一晃，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天地之間靜的可怕。此時一人幽幽一嘆，阿飛卻是如被驚雷所懾。
這是一個清脆如黃鶯的女聲，但是其中透出的英氣和自信，卻彷彿展翅的蒼鷹一般，俯視天下，睥睨一切。阿飛心裏大叫，是東方不敗，這是東方不敗！她果然變成了女
那也是劍的聲音，和洶湧如潮的劍氣不同，那一道聲音顯得輕微多了。不是牛逼鋒利的劍氣，更像是一個學劍的孩童拿著一柄劍，慢慢的朝前刺，往外砍一樣，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在那劍氣縱橫之中都不曾被打斷過。
東方不敗的劍法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厲害了？
世人都知道東方不敗的速度極快，獨孤九劍若要破葵花寶典，也只能是以攻代守，決不能一味的防守。此刻風清揚的劍一定也是變招極快，否則絕不可能擋得住東方不敗的急攻。阿飛苦於自己看不到場面，不知道風清揚的劍到底是有多快。他心急如焚，四下看了一看，忽地一跺腳，閉上了眼睛運起了聽風辨位。
所以說，這一場對決，東方不敗佔據了大多數的贏面，但是風清揚也一定不是碌碌之輩。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系統中超級NPC和頂級NPC的第一次對決，頂級NPC到底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威脅到超級NPC，這也是玩家們甚至是NPC們都特別在意的地方。
「風老前輩，得罪了！」
風清揚只是嘿然一笑，道：「我只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多看了一些事情罷了。但是在劍道的修為上，這小子不見得比我差。這些年來他苦修獨孤九劍，並將易筋經和吸星大法漸漸融為一體，此刻再與他交手，我可沒有把我勝過他。」
兩人說話不停，就像是拉家常一樣。但是阿飛明顯能夠聽到空中那刺耳的劍氣破空的聲音。
他此刻才明白，當時厲若海所言「東方不敗的武功似神似魔，已經是非人力所能及」這句話的意思了。如果說風清揚所代表的頂級NPC算是內功和招數的極致，那麼東方不敗所代表的超級NPC，則是更上一層樓，將武功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融為一體，故而天人化生，天地不可敵，人亦不可敵。
再聽得一會，風清揚的招數更加快了，劍氣的聲音忽然拔高，成了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阿飛聽得連連皺眉，有一種要捂住了耳朵的衝動。但是他又捨不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忍住了那種要刺破腦袋的疼痛繼續聽下去。東方不敗的聲音同樣越變越大，但聲音絕不是刺耳，而是一種宏大，一種波瀾壯闊的恢弘。一招一式依舊清晰，卻如天地之威莫可抵禦。獨孤九劍雖然是天下劍法的極致，但是東方不敗的招數早已經不是劍法的範疇了，天地之威，豈是一種劍法可以媲美的？
亦或者，她因為和令狐沖的關係，從令狐沖那裡弄到了什麼劍法，自己也開始修鍊了？
畢竟風清揚對東方不敗，這是很多玩家都曾幻想過的畫面。金大大之後，也有不少的後傳和同人著作對他們兩人
也不知道東方不敗那簡單的招數之中到底隱藏了多麼巨大的威力，無論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如何變化精妙，卻是破不了東方不敗的招數。兩人這樣不斷地攻防，直到東方不敗的聲音漸漸變大，終於是變得有些刺耳了。
便在他繼續趕路的時候，那股劍氣忽然間變化了。阿飛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驟然一緊，腳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旋即他耳邊聽到了一陣奇異的聲響，那聲響發自肺腑的震動，就像是第一次看到潮起潮落的大海，第一次體會到雲捲雲舒的天象，均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這個時候，就不是敵人不得不防了，是獨孤九劍需要回劍自救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飛聽得越發心驚。風清揚的劍氣絲毫不見衰減，可見其內功造化之強之深。但是東方不敗那簡答而輕微的劍招，卻是越來越清晰可聞了。刺出、收回、變招、再刺出，阿飛甚至在腦海中已經想象到了那一副不可思議的簡單畫面，東方不敗是慢悠悠的一劍一劍的刺出，但是對面的風清揚卻是全身都籠罩在劍影之中，與東方不敗的招數遙遙。
耳中那刺耳的劍氣聲音依舊如潮一般湧入，滿天滿地都是！阿飛仔細辨別，忽然間心中一動，他又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