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清水白石何離離，百鳥朝鳳聞清音（四）
東方不敗的驚怒聲從那團影子中傳出，伴隨著劍與棋的激烈的碰撞聲。落在何足道頭頂大樹的群鳥忽然飛起，成群結隊的盤旋兩周，呼一下嘰嘰喳喳的飛遠了。
「以琴為引，化棋為劍，彈那百鳥朝鳳，只不過是我的隨手之作、思念故人的曲子罷了！」，何足道高聲一笑，「我還有一首曲子。這首曲子與東方教主甚是相關，還請教主賜教了。」
「……」
「何足道這是藉助那一曲百鳥朝鳳，將自己心中的雜念都去了啊！」
阿飛聽了這話，心中登時一松！
這一招，何足道喚它作「百鳥朝鳳」。但是此刻的琴音卻是將前來聽音的百鳥都驚飛了，反倒是失去了百鳥朝鳳的原意。不過眾人也都明白，並不是百鳥不再朝鳳了，而是這琴音已經大的異乎尋常！
這是一種異乎尋常的琴音，各種音調在這一剎那都噴涌了出來，像幾百個人同時在彈奏一樣。原本被東方不敗挑落的那些棋子，竟然都是有生命般跳了起來，彷彿被人用繩子重新拉起。不僅如此，在何足道的雙手之中、琴弦之中，紛紛爆射出無數的黑白影子，如疾風驟雨般將東方不敗環繞起來，宛如被秋風捲起的落葉瞬間淹沒了她的身影。
「胡說，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有情之境。沒看到浪翻雲嗎，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無情無欲根本就魔道……」
眾人驚呼不已，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一代天驕的她如此驚駭和失態嗎？
阿飛一顆心一下子懸
那東方不敗卻是咳嗽了一聲，沉聲道：「你最後這一擊能夠傷到我，讓我的內力運轉不暢，已經極為了不起了。所以這一劍我沒有刺向你的要害，你不必去死，而是可以保住這一武道的經驗，日後成長當不可限量……」
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到處都是一片轟然的聲音。
說這話的時候他仰頭看著那些飛走的群鳥，頗有些不滿意。百鳥朝鳳，若是鳥兒都飛走了，自然是無朝鳳之說了。不過阿飛已經看到了何足道的樣子，卻見他胸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傷口，隱隱伸出一些紅色。阿飛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心道這一定是被東方不敗傷到了！
這些高手果然都來了！
阿飛自己也很驚異。眼下他得不到真正的答案。這幾人中，金環刀、大劍神、苦菊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且均以內力見長，能夠安然的站在這裏倒也正常。不過峨眉派的大師兄步行嫣嫣，什麼時候也有這般的內力修為了？以前她僅僅是百里冰一般的水準，難道這幾天又有奇遇？而那個神秘的抱劍玩家更是第一次見，阿飛見他裝束竟然是崑崙派的，不知道和鬼牙、天齊道人他們是否熟識。
「方才只是熱身？並不是何足道的真本事？這牛逼也太吹大了吧？」
「這是傳說中將所謂的心境練到了最高境界，無情無欲嗎了？」
卻見他一揮衣袖，負手揚聲道：「東方教主可不要弄錯了，方才這一曲只是我熱熱身而
那何足道卻彷彿早有預料，他腳下連連移動，踩著奇異的步伐抱著琴出現在了東方不敗不遠處。右手同時抽出琴中長劍，輕輕一劍挑出！
已經結束了嗎？
在這般的攻勢之下，那裡都只剩下了不斷晃動的影子，誰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即便是原本坐著彈琴的何足道也都看不到了。唯有那琴音不絕於耳！
那貨是誰？江湖上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個這樣的高手？
受傷的是東方不敗！
這棋盤一開始顯然都是沒有的，何足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畫的，眾人竟然都沒有一絲的察覺，即便是東方不敗也是倏忽了。按照方才兩人交手的過程，顯然應該是那一曲百鳥朝鳳的傑作！
一會兒卻見何足道左手撫胸，右手放到琴上，嘆息一聲道：「最後這一曲百鳥朝鳳，調子似乎拔得高啊！」
大概是三四個呼吸之後，那劇烈的琴音猛然一陣，消失的無影無蹤。與那聲音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多如繁星的黑白棋子。卻見山風吹過，東方不敗與何足道的影子都顯現出來。眾人屏住了呼吸瞧去，卻見東方不敗是站著的，何足道竟然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站起來了，兩人重新隔了很遠的距離，而東方不敗的劍卻已經在劍鞘之中了。
劍出，血現！
眾人都
何足道的音殺功，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施展到了巔峰極致！百米之內大部分的玩家都承受不了。就不知道正面迎敵僅僅與何足道數米之隔的東方不敗是什麼感覺。所謂百鳥朝鳳，此刻那東方不敗便是那鳳，何足道的招數都化作了百鳥，朝她一個人攻去了！
何足道臉上無喜無悲，將那焦尾琴慢慢的抱起來，站定了道：「眼下我心中除了與東方教主一較高下外，已經別無他想。為了這一戰，我閉關數日，苦思冥想，更是在前一刻才徹底的去了我心中的雜念羈絆。東方教主，若是不能讓你領略我真正的本事，世人或許還謂我何足道附庸風雅，琴棋劍三聖空有其名不值一提了。你且看看你的腳下！」
太好了，這便是他想要的結局！這一戰，何足道的武功能夠取得東方不敗的認可，而且也不必就此掛了，結局已經不可能再好了。他大喜之下，剛要開口說兩句恭喜的話，卻聽得何足道卻是大笑數聲，收回了看著天空的目光，臉上原本那些記憶的神色、淡淡的笑容都慢慢
何足道話音一落，琴音便起！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驚呼。不少人道：「什麼意思？還要打？」
在人們的想象中，當日那京城的一戰，已經算是東方不敗忘形的極致了。她本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天下第一人，為了令狐沖一家子忽然動怒，倒也算是說得通。而那一戰也給東方不敗增添了人性和人氣，她不再是一個冷冰冰的東方教主了，而是變得有些有肉了。但此刻何足道輕輕的一首曲子，瞬間讓她的臉色發生了更大的巨變，彷徨、驚慌、迷惑，甚至是無盡的思緒憂愁，種種神色在她的臉上交織出現，驚呆了所有的人。
「切，你懂什麼？真正的無情無欲才是最高境界。葵花寶典就是證明，為了練功連JJ都割了，如此才能武林稱雄。眼前的東方不敗不就是例子？」
彷彿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清冷仙子，瞬間便是落入了凡間，露出尋常女子才會有的神采出來。
這是真正的劍，何足道的迅雷劍，而不是棋子化作的劍。
之前他們站在人群中不好辨認，此刻大浪淘沙一般的群體風暴，終於將真正的高手都淘了出來！這四個人算是他的老熟人了，不過在阿飛的左手邊還有一個他說不出名字的玩家，牛逼的抱著一柄黑劍，一臉漠然的看著交手中的那兩個NPC，渾身都著一股冷傲的氣息。他面不改色，彷彿琴音對他沒有影響一樣。
在這一片刺耳的琴音之中，阿飛強忍不適，側頭快速
東方不敗一聽到那曲子，臉色登時都變了。
原本就已經被音殺功逼得遠遠的玩家，此刻再度被波及，吐血的吐血，乾嚎的乾嚎，人群涌動之間到處都是一片屁滾尿流。即便是阿飛這等高手也是感覺到氣血翻湧，他趕緊運氣內力在胸口轉了幾轉，如此才算是勉強站定了。再看他身邊，尚且能夠在這個距離穩穩站立的竟然只剩下了四五個玩家，其他人彷彿都被一陣風給吹走了一樣。即便是剛練了先天功的賜你一槍、精通峨眉九陽功的百里冰等好手都抗不住了，踉踉蹌蹌的退了十幾米，快速遠離這震懾人心的風暴。
阿飛卻是目瞪口呆，心想何足道你腦子秀逗了嗎？你的目的明明已經達到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和東方不敗再戰下去？連東方不敗都被驚住了，她詫異的看著何足道，道：「你還想與我斗下去？」
「誰說東方不敗是無情了，她對令狐沖和令狐詩詩又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竟然右手抱著琴，左手在那琴弦上輕輕撥弄了幾下，琴音繞繞，竟然飄出另外一曲奇異的調子。而他特不再是坐在地上彈琴，腳下踏著奇異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了棋盤的點上，一步一步朝東方不敗走去。
玩家們以前不知曉，也想不出來。
他看到了金環刀和苦菊，甚至還看到了久不現身的大劍神，以及峨眉派的大師兄步行嫣嫣！
她竟然在這一瞬間失態忘形，手中的長劍都抖了一抖，差點兒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