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諒我紅塵顛倒
我看看她的個子上限也就一米六，這怎麼比的出來……
手機又響了起來，我走到路邊蹲下，心想自己現在怎麼這麼狼狽呢？
我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按下接通，裏面傳來清麗的女聲：
大家又不會都在上網，在上網也不一定在泡論壇，在泡論壇也不一定能看到這個帖子。有關人等不可能這麼快看到，我安慰自己。
想到妍兒可能也這樣找過我，連心也酸了，丫頭你在哪呀？
我相信那雙明亮眼睛里清澈的淚水，一直都只為我一個人而流。
「你好，徐真真。」
「謝謝，我只想知道，她現在去哪了？」
等待的日子里，一個畫面一直溫暖著我。有一天，她會開心地笑著，穿著潔白的婚紗，踩著花瓣，嫁給我做老婆。
徐真真從袋子里拿出個蘋果，硬塞給我，我只好先拿在手裡。
「你是不是夜神的作者？」
「大概一個月前，她有沒有離開過秦皇島？」
「謝謝……」
白駒過隙，一整個宇宙，換了一顆紅豆。
「恩……蠻大的，比我的大。」
記下妍兒那個熟悉的號碼，我轉身離開了，小麻雀在後面叫嚷：「喂，這麼晚了，你去哪？別想不開啊！」
但豁出去了，誰讓我自作孽，扔掉那張手機卡，扔掉和妍兒唯一的聯繫方式呢。
好嗎？
「妍兒沒在我身邊，她有了自己的愛情。」
我連忙鬆開她的肩膀，苦笑，也許這就是年輕的歲月里那些所謂的誘惑的雛形，我總是會輕易地做出些過激的舉動。
「恩！認識！？」
「阿斯，你在哪？昕兒好想你呀！」
「你好！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郭紅妍的女生么？」
徐真真歪著腦袋看著我，好像在努力的回憶：「有嗎？」
天漸漸黑了
我留意了下她那細長的小眼睛，比她的眼睛大，還真沒什麼難度。
我那個著急呀，恨不得按著她腦袋替她用力：「有嗎？」
我靈機一動，外貌比不出來，行蹤總可以確定吧。
溫柔的你，陌生的你，哪一個我該徹底遺忘，哪一個我該刺青銘記。
我出去買了點東西吃，回來發現帖子被頂起來了，關注的人不少，正看著回復，手機震動了起來。
不是沒法，只是嫌麻煩，問啤酒肚的時候我就沒抱什麼希望。反正知道妍兒在這座圍城裡面了，還是我自己來下網吧。
我拿著手機站起來，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提著個袋子的女孩，站在人群中，在興奮的向我招手。
「不認識……我過來的時候你問過一回了……」
我興奮的心又漸漸沉了下去，隨著時間流逝，又接到了兩個關心的問候，卻還是沒有妍兒的消息。
「恩……怎麼？」
所以現在要主動出擊，去強姦命運。
「郭紅妍？」
「你說紅艷啊？」
我向門口那個穿著制服挺著啤酒肚的門衛走過去：「您能不能幫忙聯繫一個叫郭紅妍的女生？」
一直都是呢。
我找到Y大附近的一家網吧，在Y大論壇發了個帖子，用畫圖工具簡單的勾勒出了妍兒的模樣，把明顯的特徵標註了出來，漂亮的大眼睛，那樣的頭髮，那樣的身高，能想出來的信息都羅列了出來，然後把我們的故事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希望認識她的人能聯繫我，最後留下了我的手機號碼。
「我勸你還是先走吧，等她回來了，我會告訴她
「我們宿舍有一個叫郭紅艷的，鮮艷的艷，不知道是不是……」
「不知道……」
雖然沒有電話，沒有詳細的專業班級信息，只有Y大這個籠統的名稱，但我和妍兒之間，三百公里的距離正在被逐漸拉近。
「額……讓我想想，有叫郭紫妍的行么？」
「她去……哎……吃個蘋果吧先，剛買的……」
※※※
「這怎麼說……我在門口買東西呢，你在哪，咱們面談？」
徐真真醒過神，清清嗓子，拿起手機：「嗨，美女，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是妍兒的舍友，紅妍已經跟她男友旅遊度假去了……」
「你就知道一名字？那沒法找……」
對不起，昕兒，很想去愛你，可是我的心不聽話。
「附近有網吧嗎？」
「眼睛很大？」
半晌的沉默后，手機里傳來無法抑制的嗚咽，昕兒壓低嗓音恨恨的說：
「你好，請問你認識的人裏面有一個叫郭紅妍的嗎？」
所以，親愛的昕兒，我們分手吧，好嗎。
我已經記不得，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哦……」
「我也在門口，路邊蹲著呢……」
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微笑著，聽說你們之間的愛情。
我還真想不開，愛情像一個謎，為什麼我永遠猜不到謎底。
徐真真瞥了我一眼，又嘆了一口氣：「傷心了吧，我說什麼來著，哎，這個死丫頭也是……你手機響了……」
徐真真猶豫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真的要我說嗎，我還沒傷過帥哥的心呢，有點小不忍……」
「沒呢！」
沒說出口的是，請原諒我，紅塵顛倒。
「哪一屆哪個專業的？」
我知道事情有些糟糕了，可還能怎樣呢，深吸口氣：「你快點說啊……」
「你他媽少騙我！」
互相打過招呼后，我們有一個短暫的停頓，應該都在打量對方。徐真真是一個嬌小的女孩，五官還算精緻，整個人透著一股精明的氣息。
那時妍兒還小，她哭著對我說她還不懂愛情，要我等著她長大。
掛掉電話，我勉強沖一直瞪著我的徐真真笑笑：「可以給我妍兒的電話嗎？」
「……」
我按住小麻雀的肩膀，居高臨下，眉毛一挑，一字一句的說：「紅~妍~呢？」
這麼多年來，因為初戀也好，只是單純的牽挂也好，她有了自己的歸屬也好，妍兒一直是斯道唯一想要的女孩呢。
「妍兒！？她人在哪？」
現在輪到我一愣，還沒放假呢，怎麼會不在學校？
「那個郭紅艷長的高么？」
「她要你接電話……」
「住哪個宿舍樓？」
「她有名字，叫妍兒。」
「你去……找那個賤人去了？」
聽完這些我感覺自己神經已經麻木了，拿起手裡的蘋果，緩緩的吃了起來，我要把心痛一口一口的吃掉。
徐真真睜圓了眼睛，語速超快，聒噪得像只麻雀：「我男朋友追過那本書，今天看你的註冊ID是作者名，就來勁了，四處幫你打聽，最後問我宿舍里是不是好像有個女孩子叫這個名字，別說還真有，哎呀，他可高興了這下！」
我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是妍兒！
半晌，徐真真小眼睛一眯，好像想起了什麼：「哎呀，想起來了，她去了趟北京！逃課去的！」
心痛深深淺淺，回憶明明滅滅，我看到靈魂遊離出身體，站在一旁，在看著自己說話。
「奧…
「好吧……好吧……她跟她男朋友出去旅遊度假了，你來晚了一步！你怎麼不早點來，你比追她那些菜瓜要好一大截，我真想代她收了你，天吶，罪過……」
徐真真愣了一下：「你好像不開心啊，眉毛咋皺成那樣了？哎……紅妍啊，她沒在學校。」
「我就叫她賤人怎樣！現在她在你身邊嗎？你們……你們就要永遠在一起了么……那我怎麼辦？昕兒……怎麼辦？」
窗外風景不斷的變化，從野外景色漸漸轉到了居民區，一些建築風格海濱化的小樓房預示著火車馬上就要到達妍兒所在的城市了。
我不知道去哪，一個人拖著影子在夜街上遊盪，就像從前那樣，站在了人生的O字路口，無路可走。
徐真真拿出手機，一邊翻一邊說：「當然可以，哎，你臉色蒼白呀，真的沒事嗎？」
徐真真瞥了我一眼：「哎，你是不是喜歡紅艷啊？很多男生追她的哦，我們宿舍經常吃別人送她的東西。」
這是什麼奇怪的緣分！
「巧死了……」
「哦哦……我好像看到你嘍……站起來一下看看是不是……」
「恩……蠻高的，比我高。」
「對不起，昕兒，我在秦皇島。」
徐真真沒等我開口問妍兒的事兒，先問上我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點開簡訊，看完差點把嘴裏的東西都噴出來：「樓主，你找到妍兒了嗎？頂一個！」
然而命運選擇了我們兩個來捉弄，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了三年之後，迎接已經長大的我們的，又是一場盛大的錯過。
一直走一直問，我的嗓子都有嘶啞的趨勢了，臉上的肌肉笑的發酸，腿也難得的發酸了。
總有那麼一刻，我會站到你面前，站到可以擁抱你
「你好，聽朋友說，你在找一個叫郭紅妍的女孩？」
※※※
總有一天這樣的事會發生，命運好幽默，讓用力去愛的人都沉默。
走出狹小的秦皇島火車站，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按照查好的路線找了半天公交車，幾經波折，終於順利的到達了Y大的門口。
我在Y大前門那條街上故作優雅的逛著，看到學生模樣的就這樣微笑著問過去，因為都不認識，我尷尬的要死。
夜神是我兩年前在某個網站上連載的一個小說，期間憂生傷逝顛沛流離，最後沒有完成，自己申請管理員給刪了。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顛簸，在不安的等待中，火車漸行漸緩，最後終於一聲嘆息，停了下來。
「不知道……」
我把手機遞給在旁邊看戲看的入迷的徐真真，小聲的示意她說幾句。
「額……打擾一下，請問你認識郭紅……」
如果這樣有罪，就當從天堂飛向地獄的過程，我經過了人間。
斯道你看看自己多不是東西，惹哭了多少人，弄疼了多少人。
徐真真看了看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眼睛一轉：「雖然吧，你蠻符合我的Style，但我已經有男人了，目前還不想換……」
我接過手機：「放心了？」
我不能再敷衍自己，也敷衍你，這樣只會帶給你更多傷害。
「你好，楊斯道。」
傳說中的Y大，走下車，我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妍兒現在就在這裏面學習吶？
「喂，你好！」
昕兒稍微安靜了一點「我就知道那個賤人會弄傷你，回來好么……有我愛你……」
所以夠了！流氓斯道受夠了被命運捉弄！
「恩……還沒找到呢……」
我找到妍兒的號碼，穩定了一下情緒，按下了那個綠色的撥打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