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286章 醫門恩怨
薛橫眉道：「陳元成。」
她這一問，二叔和二嬸便微微詫異地抬起頭來，開始打量她。
薛橫眉道：「我是醫生，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好，我可以給他治。」
二嬸抽抽搭搭地埋怨二叔道：「你跟他說什麼！」
薛橫眉臉色微微變了：「您誤會了……」
薛橫眉冷冷一笑：「原本想著盛名之下無虛士，結果卻是見面不如聞名，你們張家的醫術也不怎麼高明嘛。」
老媽一進來就攙住了神情萎靡的二嬸，而奶奶掃視了一圈屋子，最後把目光停在薛橫眉身上，江靈則走到我身邊，瞅著薛橫眉，低聲問我道：「她是誰？」
薛橫眉道：「你們陳家現在不是有難嗎？」
「別動那針！」二叔大叫一聲，起身就往偏房裡奔，我們也都急急地跟著跑。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是，進吧。」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老爸、三爺爺，見二人都沒什麼要說的，便對薛橫眉點頭道：「好，我帶你去。」
而陳元成那一夜所見幻覺，必然是薛橫眉。
正自恍然，張熙岳已經昂首走進了屋子，他身後還跟著三人，我一一看去，卻是奶奶、老媽和江靈。
這話的前半句還沒什麼，但是後半句，卻似炸雷一聲，猛然打在我的耳邊，我陡然一個機靈，差點走個趔趄！
還未進屋，便聽到薛橫眉的聲音：「咦，這針是誰下的？誰說這人快死了？」
最後一句話卻是問我和老爸的。
薛橫眉搖頭道：「我不懂魘魅血局，
「是我！」
陳弘勇冷笑道：「總該不會是來援手的？」
「你出來幹什麼！剛剛好，怎麼不休息！」二叔站起身來責備陳元成道。
半年前，還是農曆二、三月間……
我們都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交待完這件事，我深深地瞟了一眼薛橫眉的背影，俏麗婀娜，搖曳動人，真是一個美人佳麗。
薛橫眉眉頭一挑，道：「是嗎？那我也要去見見他。」
三爺爺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待會兒就去吩咐。」
我和老爸也跟著進去，只見薛橫眉微微一笑：「看樣子是不行了，不過這針下的妙，護住了心脈，雖有火毒相攻，但是卻不致於就必死無疑。」
待看見薛橫眉站在院子里，那人更加興奮，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們跟前，緊張而又興奮地看著薛橫眉，雙手如攪似搓，一張臉在月光下顯得煞白。
我斟酌道：「元成確實出了點事，但是現在已經治好了。」
我微微一怔，正要說，卻聽見陳元成一疊聲地亂喊：「元化！你怎麼了！」
張熙岳淡淡道：「是我。」
二叔也是一愣，然後大踏步邁進屋裡，道：「你剛才說什麼？他還有救？」
陳元成大吃一驚，臉色更見煞白：「元化？他怎麼會快死了？他也落水了？」
「醒醒！我是你哥！」
陳元成滿臉歡喜，絞著手，語無倫次道：「
薛橫眉剛才說什麼？
薛橫眉撇嘴道：「張叔是誰？」
薛橫眉又急切地問了一次，我尚未回答，忽瞥見一個人猛然從屋子裡搶了出來，口裡喊道：「是橫眉嗎？是橫眉來了嗎？」
路上，我偷偷拉了一把三爺爺，然後刻意放緩速度，等老爸、薛橫眉等人走得稍遠，我才低聲道：「三爺爺，讓族裡管消息的人，查查淮北薛家，有沒有叫薛橫眉的人，有的話，再查她的行蹤，看是不是來河南地界了。」
薛橫眉卻用嘴努了努二嬸，道：「她是誰？在哭什麼？」
「看過我的照片？」我更加不明所以，三爺爺卻「哼」了一聲，道：「你們薛家查探我們陳家底細都查到元方頭上了？真是厲害！只不過咱們兩家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查查也不會有什麼收穫吧？」
「你們，這是怎麼了？」陳元成道：「我已經沒事了。」
說罷，薛橫眉又盯著我說道：「我之所以認識你，就是因為陳元成在我面前提過你，我見過你們的合照。」
我道：「既然是元成的朋友，那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你聽說元成出事，就長途跋涉而來，足見情誼！我們代元成謝謝你了！」
我與老爸相視一眼，然後我道：「原來是薛師妹，失敬！不過我很奇怪，咱們素未謀面，這是首次相見，你怎麼只看一眼就能說出我的名字，還說認識我？」
我稍稍一愣，原來她是這樣看過我的照片的。
三爺爺淡淡道：「沒什麼誤會！各大門閥都是這個樣子。就是不知道薛小姐來陳家村幹什麼？實地考察？」
陳元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親在哭，回頭一看，見自己的父親、我和老爸一個個全都愁容滿面，他神情頓時一怔。
我盯著薛橫眉的眼睛，看神色，平靜篤定異常，毫無掩飾閃爍，不似是在說謊。
「這是元成的家？」薛橫眉聽見哭聲，又見我們往門庭里進，便問了一句。
卻是陳元成。
薛橫眉瞥了一眼陳弘勇，道：「認不認識，見到陳元成不就知道了。」
看到這個情形，薛橫眉有些愕然，也有些焦急地出言詢問我道。
但陳元成渾若未聞，只瞪著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薛橫眉，喃喃道：「是你！這次不是假的吧？」
薛橫眉微笑道：「怎麼樣，沒想到吧？他經常提起你。」
二叔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是你！是你弟弟！你弟弟快死了，你們談情說愛的話，到屋裡去吧，別讓我看見了心煩。」
薛橫眉看著陳元成，眉頭稍稍一皺，道：「當然是我了，你說的話真是奇怪，我怎麼會是假的？你怎樣了？是不是還沒有好乾凈？」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都覺不可思議，元成怎麼跟她有交情？
二叔怒道：「遲早都要知道！敗家兒子，剛醒就挂念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你身上怎麼扎這麼多針？你怎麼了？」
剛入門，我便聽見一陣「嚶嚶」的抽泣聲，聽聲音便知是二嬸在哭，想起元化的事
薛橫眉口齒伶俐，說話一氣到底，又快又清晰，最後一問更是問的尖酸，三爺爺神情一滯，竟不知道該往下說什麼了。
我們是驚喜交加，神情都恍惚了，而張熙岳則是驚怒交加，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沒人敢這麼不客氣地質疑他。
我「嗯」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陳家的局勢現在很尷尬，也很危險，所以我們才對陌生人盤查的很細，對你當然也不能例外，因此請勿見怪。敢問薛師妹在這時候來陳家村是做什麼的？」
薛橫眉似是看出了我們的疑惑，便簡單說道：「半年前，陳元成去過一趟淮北，碰巧我遇上了一件麻煩事，陳元成仗義解難，我們就認識了。」
陳元成看我們的樣子，又急又氣，便把目光瞟向元化所在的偏房，然後一頓足，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薛橫眉緊追著過去。
看這神情，我心中登時瞭然，這兩人的關係曖昧！
我看張熙岳稍稍皺了皺眉眉頭，連忙道：「薛師妹，這位張爺爺是你們醫門的前輩，當今禹都國醫世家張氏一族的族長，尊號熙岳老爺子。你不可無禮！」
「元成不是已經好了嗎？她在哭什麼？」
陳弘勇忽然點頭說道：「元成確實在半年前去過淮北。但是沒聽說他在淮北認識了什麼朋友。」
「元成呢？」
二叔哆嗦道：「可是張叔說他沒救了……」
待進到院子里，只見二叔和二嬸都癱坐在走廊下，正自垂淚，看著我們帶著一個陌生女子進來，稍
我剛才太過驚訝，精神都在薛橫眉身上，以至於竟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只是，為什麼我隱隱感覺其身上有股森森逼人的陰氣呢？
這話說出來，屋子裡一時間聲息全無，靜悄悄的，有些瘮人。
身後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我們一跳，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有好幾人一起趕來。
片刻功夫，陌生人已然變成了陳家的座上客，我們一行人也心情各異，帶著薛橫眉打道回府。
三爺爺怔了一下，冷冷道：「這你也知道？」
薛橫眉撇了撇嘴，道：「陳家這幾日大舉聯絡全國各地的名門名派，不正是為了解除所謂的魘魅血局嗎？這消息怎麼可能瞞得住。再說，知道這個消息有什麼錯嗎？」
必定是奶奶把元化的事情告訴老媽，所以老媽也過來來探望。
薛橫眉道：「我見過你的照片。」
我還未答話，薛橫眉已看著張熙岳問道：「你是什麼人？陳元化明明還有救，你怎麼就敢說他死定了？」
聽到最後一句，我們四人都是一愣，陳元化身上的那些銀針可不能動，不然他就真的死透了！
薛橫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張熙岳，道：「領袖華中三省醫門的張家？你就是張熙岳？」
我心中一動，警惕心大起，口中問道：「誰？」
入了村子之後，三爺爺、陳弘勇、陳弘信、陳弘義便與我們分開，他們去陳弘度等人家裡安置後事，然後再暗查薛橫眉的消息，而我和老爸則帶著薛橫眉怏怏不樂地迴轉二叔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