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398章 目尊昔年
於是重瞳子出來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翻過多少山頭，鑽過多少洞穴，望月跟著那個叫做無著子的怪人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是每個人都知道她是去閉關修行了。
剛才坐在床中央的望月，就是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邪惡的嬰兒，而現在，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孩子。
至於無著子，他的本事太過於詭異，太過於模糊，似乎和常人不具可比性，所以他和重瞳子究竟誰更厲害，沒有人能得出確切而肯定的答案。
一張略有些浮腫的青灰色的臉！
望月渾渾噩噩，無動於衷。
他也記得那年那山那草叢中的黑袈裟老和尚。
在這短暫的亮光中，古父心事重重的瞥瞭望月一眼，然後他驚呆了。
她很溫和的朝望月笑著，望月看著她，幾乎都無法呼吸。
思考自己的身體內為什麼會有兩副魂魄，為什麼自己的眼睛里會比常人多出一倍的瞳孔。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雙臂，將望月抱在懷中。
望月的精神有些獃滯，既不兇惡，也不安靜，他和自己的父親坐在一間破落的屋子裡，不時張皇的把游移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是想從那黑黢黢的夜裡看到些什麼。
目尊的稱號由此而來！
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思考。
因為誰都感覺不到他的厲害。
這時候的望月卻已經不是剛才坐在床上的那種神情了。
而這場大戰的結果則驚住了所有的人，陰陽子一敗塗地，幾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他寄希望
當他變成暴戾、惡毒的人時，他說自己是朔月。
這地方似乎與世上所有的地方都不一樣。
「好一個奇特的人，身上竟然寄宿著一個惡靈，一副惡魂……」
「嘿嘿……」
古父不止一次看到，變壞后的望月，也即自謂的朔月，抓住別人家的雞、鴨、鵝、兔或者豬、狗、羊、牛，能惡狠狠的一口咬破對方的咽喉，片刻間吸光對方的血，甚至生啖其肉！
古父看了看死去的亡妻，決定要養育這個孩子，因為他的身上承載著太多的人命了。
望月獃獃地說：「好。」
於是，古父將亡妻、朔月和接生婆的屍體全都埋了，在那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八月十五夜裡，他抱著望月，悄然離開山村。
「嘖嘖，四個瞳孔……」
「咔嚓！」
古父獃獃地看著，眼中的瞳孔越來越大，越來越散，猛然間，他仰面摔倒。
二十五歲，陰陽大執空術橫空出世！
甚至有一次，「朔月」從一個婦女懷中搶走一個嬰兒，若非古父及時阻止，那嬰兒的咽喉也必定被「朔月」咬穿！
在此後的十余年間，古父帶著望月四處奔波流浪，不是他們不想安定，而是他們根本無法安定。
他們不能被世人所容，世人也無法容忍他們。
死了。
「剋死了父親，想必出生時把母親也剋死了吧？」那人又說話了，卻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望月已經恍惚了，只是痴痴獃呆地看著他。
可是接生婆都死在了
「我叫無著子。」
他的臉像是籠著一層灰霧，他的眼黑漆漆的像是兩個無底洞，那洞里迸發出的光芒可以刺進人的心窩！
重瞳子在血金烏之宮待了五年，這期間，他很少外出，也很少與人交流。
所以他迷茫，他混沌，他想要解脫，他想要追求一個答案。
望月慌忙循聲看去，卻什麼都沒看見。
他看見望月的腦袋後面又伸出了一張臉！
只是這一次挑釁，由於陰陽子的惡劣態度而演變成了一場戰鬥。
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除了老大無著子之外，剩餘的八大長老中，重瞳子的實力最強！
聲音驀然在望月的耳旁響起，緊接著，一團煙霧緩緩升起，聚攏成形，那是一個頭髮很長，卻似乎沒有五官的怪人。
誰也不知道陰陽大執空術是個什麼東西。
「可憐的孩子……」那怪人道：「世上沒有誰會保護你了，也沒有誰能容得下你了，只有血金烏之宮。」
那裡有很多人，每個人都很奇怪。
他不笑，只是哭，眼睛也不是黑漆漆的，目光也不尖銳刺人，只是那眼中的眸子還是四個而已。
當家的無著子對此也報以默認的態度。
重瞳子有八個師兄或者師姐，每一個人都很厲害，宮中的人尊他們為長老。
這對於重瞳子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
也就是他，趁著血玲瓏閉關，以了解和指點重瞳子
也即十八年前，農曆八月十五夜，望月的十二歲生日到了。
那人伸出手，將望月拉起來，柔聲道：「跟我走吧，孩子，到一個能保護你，能容得下你的地方……」
「我很喜歡你這個孩子。」她說：「從此以後，你就做我的第九個弟子吧？」
一聲輕微的嘆息忽然傳來。
他知道一切災禍的根源都是源於那個老和尚。
古父的腦袋裡糟亂成一團，他有些神經質的衝上前去，一把抓起望月，高高舉過頭頂，下一刻就要往地上摔！
於是便有了我們之間的那場大戰。
望月的異常在於他的詭異變化。
於是便有了他和彩霞的那次邂逅。
朔月的惡魂殘留在自己身體之內，所以朔月的記憶重瞳子也有。
一切都彷彿當年望月降生的那個夜晚！
「這就是我的一切。」重瞳子淡淡地說完，四個眸子都泛著空虛而悵惘的光彩。
比如說，這一刻，他是望月，一個很乖很安靜的孩子，但是下一刻，他就有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極其暴戾、極其惡毒的人！
「咔嚓！」
那是一場血金烏長老間的大戰！
因為望月實在是太異常了，沒有一個地方的人願意讓他們父子長久留下。
九大長老連同長老們的門下弟子，以及血金烏之宮的宮人，能到場觀看的全都去了。
「我記住了。」望月點了點頭：「我就是重瞳子。」
這是個一出生就剋死了母親和兄長甚至接生穩婆的妖怪！
他們卻
他要把這個妖怪摔成一攤肉泥！
她笑得更燦爛了：「我會教你一些獨特的本事，只有你能學會的本事，也只有你能運用的本事……嗯，你叫重瞳子，記住了嗎？」
他只是不知道，這場源自老和尚的因果機緣何時才能結束。
重瞳子一戰成名！
但古父並不相信，因為朔月雖然調皮貪玩，卻絕非是一個惡人。
那是他自己從血玲瓏留下的修行方法中悟出來的。
那張臉朝著古父笑了。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古父和望月從來都無法在一個地方長久而安定的生活，他們只能四處流浪。
他記得自己的母親、父親因何而死。
這個術練成之後，重瞳子發現，自己不但具備了某些特殊的能力，而且還能強行抑制朔月惡魂也即鬼面的出現！
望月的人生轉折點發生在十二歲。
那個女人只教了重瞳子三天，便離開了。
這臉的模樣竟還有些熟悉，依稀可見當年朔月的影子！
而血玲瓏在閉關十八年後終於出關，可是血玲瓏出關之後，也沒有告訴他答案，只是派給他了一個任務，聽從陰陽子的調遣，做好陰陽子囑咐的事情。
血金烏之宮的人，包括那八個長老，沒人能給他答案。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晴朗的月圓之夜，可事實是風雨如晦、雷電交加！
除非他自己魂力過度衰弱，或者身體嚴重受損時，朔月的惡魂才有隙可乘，才
她似乎說過，她命中有一劫數，如果修行不夠，渡不過那個劫數，她的壽命便要終結。
號稱「法尊」的陰陽子對重瞳子練成此術最為不屑。
一道霹靂山崩地裂似的炸響，那閃電蛟龍般扭曲在夜空中，幾乎照亮了整個天地！
又一道霹靂炸響，在閃電耀出的光亮中，那張臉幽幽說道：「爸爸，我是朔月……」
更令人驚詫的是，沒有人知道重瞳子的陰陽大執空術是來自何處，又有何破解之法。
電龍跳躍在天地之間，照亮了恢復正常的望月，他驚恐地看到，自己的父親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但是，就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那望月「哇」的放聲痛哭起來，一種父子天性相牽的血緣感情，立即動搖了古父的殺戮之心。
她教給重瞳子三天的東西，重瞳子悟了十三年。
大長老無著子號稱「虛尊」，二長老御靈子號稱「靈尊」，三長老陰陽子號稱「法尊」，四長老血童子號稱「血尊」，五長老農皇子號稱「毒尊」，六長老影行子號稱「武尊」，七長老心運算元號稱「悟尊」，八長老野狐子號稱「屍尊」，而重瞳子藝成之後，雖然作為血金烏之宮宮主的關門弟子，也位列九大長老之中，卻還沒有尊號。
可古父也無法弄明白，望月為什麼會不時地發生變化，時好時壞，而且變壞后的望月也從來不會對古父下毒手。
古父見過變壞后望月的恐怖形容以及恐怖手段。
十三年的領悟，耐得住寂寞的結果，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