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493章 南去北歸
就好像我們所說的話完全與他無干似的。
噬血解體大法，本來就能產生高於本身能量數倍的破壞力！
「世上再無第二個作惡多端的萬籟寂。貧僧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萬籟寂。」
萬籟寂還是端坐在地上，微閉雙目，口中喃喃念誦著不知道是哪部佛經。
怎麼辦？
「元方哥，幫我除了他！」
我聽見老爸大吼一聲，身子一震，但還是沒有停滯，繼續向前。
一道黑影掠過，老爸已然快我一步。
我和老爸都落了下來。
但是，又有一道白影掠起，瞬間便越過老爸，直奔阿南達！
江靈迎著那血光一掌按了上去。
又過了似乎很久很久，江靈突然仰起了臉，道：「元方哥，我想好了，我以後還要跟著你，我要保護你。」
阿南達的身子已經爆裂開來！
我剛才耗力太多，速度已經比不上老爸。
我道：「江家、萬家宿仇百年，究竟是誰有錯在先？」
「你敢！」江靈瞪著我，眼睛又圓又大，我們對視片刻，都笑了。
「別看了，咱們也該走了。」蔣夢白走過來，帶著一絲失魂落魄的惆悵，道：「你在這裏膩歪，很多人都受不了。」
這老和尚一直在聽我們說話？
「不是不知道，還是說不清楚。」我嘆道：「人人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常人又偏偏做不到這麼洒脫。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的萬籟寂已經不是以前的萬籟寂了，他已經修成
如果剛才我們跑，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生機！
彩霞已經拿著劍和念珠跑了過來，江靈看了看那劍，又看了看那念珠，有些不知所措，萬籟寂叫道：「江靈施主，這是對你體內凈化之力的鎖鎮！金木雙鋒有你茅山符咒之力的集蘊，那白色念珠是貧僧一生至善之修為，劍在身上，念珠在腕上，可保你恢復常態！」
我把江靈抱得更緊了，江靈用手使勁攥著我的衣服，也抱得緊緊的，我們彼此都彷彿在抓著生命里最要緊的東西，生怕會消失一樣。
果然，我看見望月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彩霞陪在一旁，都正微微笑著看向我。
我們扭頭看的時候，萬籟寂就在我們身邊。
白茫茫的一片，燦然四散，彷彿月夜星河，無數流光掃過天際！
在這時間里，我忘記了一切，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時候。
說著，江靈把劍插回了劍鞘。
為什麼丟掉了金木雙鋒和白色念珠？
阿南達的道行功力與青冢生、梅雙清、老爸是不相伯仲的，在這個基礎上
「為什麼！」江靈不解地看著我。
我笑道：「你身上好香啊，還是再抱一會兒吧。」
木賜、木仙、阿秀也不在了！
更何況，木仙和阿秀根本就沒有跑！
「是么？」
片刻之後，江靈把金木雙鋒掛在了身上，把白色念珠套在了手腕上，然後她眼神似乎是一滯，漸漸變暖，我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剛才給阿南達那一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的我是拼著剛剛恢復來的元氣，施展御氣而行。
江靈臉色有些發紅，掙開了我，看著萬籟寂，道：「這位大師是？」
江靈獃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覺得她衣服太薄，似乎會冷，就打算多抱一會兒。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把江靈摟在了懷裡。
那是……
「嗯，真的。」
不過，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望月剛才還受傷了，連忙回顧四周，喊道：「望月呢？傷勢怎麼樣？」
江靈沉默了片刻，道：「不知道。」
「怎麼會呢。」
江靈道：「我覺得我好像變強了很多。就算有這鎖鎮在，我也覺得自己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好像身體變得更輕，步子變得更快，體力變得更充盈，眼睛、鼻子、耳朵都變得更敏銳了。」
江靈吃了一驚，有些茫然地看看萬籟寂，然後顫抖著手，接了過去。
但是現在，阿南達就要爆炸！
我突然發現
我一咬牙，飛身而起！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無惡，俗名萬籟寂。」
我略略一笑，道：「走，北歸吧。」
如果我能合身抱著阿南達，他的破壞力應該會小很多吧。
但天色，毫無疑問是亮著的。
功力弱的老舅、蔣夢白、蔣夢玄、木賜、木仙、木秀，就算離得遠，就算在逃，不死也要重傷！
我微微一笑，假裝皺起了眉頭，愛戀地撫摸著江靈額前的頭髮，說道：「是我保護你，你以後不能再隨便解開自己的鎖鎮，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死，但是望月、邵如昕、江靈肯定都會死在這裏！
我慌忙過去扶她，萬籟寂卻大喝一聲：「不能動她！」
「等你膩歪夠了，他早死了！」老舅道：「東木前輩給他弄好了已經！」
「元方！」
江靈！
江靈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嗯，靈兒，他還要幫望月解除鬼面惡魂。」
「你！」
江靈說是不抱，但還是沒有鬆手，也沒有離開。
「我不放心。可是我怕跟著你遲早會傷害你。」
只這一瞬，血光突變為白光！
邵如昕也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一聲一聲低低地勸慰著，但是江靈的眼淚卻似乎越來越多。
絕無情、薛千山、袁明嵐、李星月、封寒客都不在了。
又為什麼沖向阿南達？
沒有爆炸。
這人都跑哪去了？
江靈又沉默了片刻，劍已經放了下來
本來就身子孱弱的張熙岳、曾子仲、萬籟寂也一定會死在這裏！
「元方哥，你身上好臟啊。」江靈聳了聳鼻子，道：「我不跟你抱了。」
江靈泄氣似的道：「好，我不殺他，等望月的事情好了之後再說吧。」
「你捨得嗎？」我輕聲道：「以後還有很多事情，你不跟著我，你放心嗎？」
這一派道貌岸然的樣子，讓我很想上去踹他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看看是否還是這麼淡然。
我這才發現，江靈的頭髮，隱隱又有要變白的跡象，而目光也越來越陰冷。
「靈兒。」我伸手按住了江靈的劍柄，道：「能否不再追究這樁往事？」
四周瞬間閃耀，又瞬間重歸平靜。
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我道：「不是不知道，是說不清楚了。多年以前，江家殺入萬家，幾乎把萬家趕盡殺絕，只剩下萬籟寂一人獨身逃往南洋。忍辱負重幾十年後，學會了南洋沃臘納家族的禁咒之術，然後挾技歸來，在江家施以辣手。這到底是該還是不該？如果你是萬家人，你會不會這麼做？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我以為咱們再也不能這樣了。」江靈哭著說：「我都打算這裏的事情結束之後，再也不跟著你了，再也不見你了。」
「靈兒！」
「不錯，是貧僧。」
江靈「嗖」的將金木雙鋒拔了出來，罵道：「好賊子！就是你在江家下的毒咒！」
我看見一團耀眼的血光涌動著，放佛火山岩漿
「哦……啊？萬籟寂？你是萬籟寂？」江靈一下子呆住了，道：「你是哪個萬籟寂？」
阿南達消失了。
望月仰面摔倒。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彷彿很漫長，又彷彿很短。
我知道，江靈雖然這麼說，但是卻表明她不會再殺萬籟寂了，老爸的話恰是時機地給了她一個台階下而已。
「不哭，不哭……」
江靈也落了下來。
受了傷的薛千山、封寒客更是不在話下，瞬間會被炸成渣滓。
「元方哥。」
她什麼時候醒了？
手中無劍也無念珠的江靈！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對江靈說道：「如果你非要殺她，我不攔著你，也不幫你，你自己就可以殺了他。」
「是真的。」萬籟寂的聲音忽然響起，道：「那詛咒雖然惡毒，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反過來說，有弊也必有利。它是以破壞意圖將人的最大潛能給激發了出來，一旦激發出來，不管是好是壞，人本身的道行就會進步很多。就好比人練武時，強行把韌帶拉開，雖然會很痛，但是柔韌性卻突飛猛進。」
我一愣，萬籟寂又道：「她現在是凈化之體，把她的劍還有念珠給她，重新鎖鎮！那劍只要在她身上就行，無需非要握在手中，但是那白色念珠，必須在她腕子上！」
「結束吧。」
我想都不敢想！
江靈的眼淚流水一樣往下淌，瞬間就打濕我肩膀上的衣服。
老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們近前，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