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501章 天庭訇開
我的腦海里開始頻繁閃爍過往的影像。
似乎是燈亮了！
之前明明不可能吸收這麼多的東西，怎麼現在沒完沒了了？
第三隻眼？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還處於緊緊閉合的狀態！
非常之時，也不必講究那麼多。
就這麼著，開了天眼？
真是絕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即便是大圓滿境界的我，也不會例外！
就連閉著的雙眼，也無法睜開。
雖然不是直接的……
但，混元之氣還是在瘋狂湧出。
這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從頭顱中慢慢地往外掏著東西，將其挖成空殼。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吃了一驚，循聲去看時，只見一道婀娜的人影款款而來，眉目之間滿是笑意，一張臉，驚艷無雙，卻是許久未見的木仙！
我忍不住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空洞空曠，除了光亮，什麼也沒有。
之前，在伏牛山中無名洞府里，與名城老祖遺留的魂念相遇時，出現的那個世界，就是魂界。
但是我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只要軒轅寶鑒不把我的三魂之力吸收枯竭就行。
我想動，動一下身子，發出一點動靜，不管是從床上翻下去發出浩大的聲勢還是只能抬一下腳，動一下胳膊，發出輕微的撞擊音，都同意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四肢，我的周身百骸，都處於一種極度脫力的空虛無實感。
如果我死了，他一定被天
要死了嗎？
不管這樣輸出的混元之氣是不是會被過多的浪費，總之是鏡子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
我想喊，喊「救命」，望月、彩霞就在隔壁，老黑也在門外，這兩人一狗都是聽力極好的主，只要我喊出去一聲，哪怕是輕微的聲音，都會令它們警覺，只要望月衝進來，拿走寶鑒，我就能獲救。
喊和動，也無法進行。
我看見的這片光亮的世界不對。
意識混亂之際，我都不知道自己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是些什麼。
之前我也確實沒有在深夜把玩過它。
這是一片遼闊的，白茫茫的世界。
對了！
這個鏡子，我費盡千辛萬苦從太虛老妖那裡搶來，幫我開啟了靈眼，對付尚是重瞳子的望月時大顯神威，十二人坡又救了表哥的命，望山高一戰，破了九山分定符陣……
深夜的寶鑒和其他時刻的寶鑒有什麼不同，我並不知曉。
我很快就發現了另一個不對的地方！
不，不……
三魂之力沒有被吸收乾淨，混元之氣被吸收乾淨的話，我還是會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眼睛徹底閉上了。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我還會不會將它從太虛老妖那裡搶來？
或者是，把玩寶鑒的時間不對？
一種只存在於想象的精神中，卻又真實地彷彿親身置於其中的世界。
應該還會。
說話間，木仙將手搭在了肩膀上，手指向
今夜到底是怎麼了？
除非，你有辦法，讓這些事情例外。
隨即，我又警覺起來，這是幻覺還是術局？
但，這個世界是魂界嗎？
我之前聽人說過，在人緩緩死亡的時候，他以前經歷過的人生會在腦海里重新出現一次。
除了輕微的顫抖，我無法動彈。
在閉上的瞬間，我最後一眼的視覺留給了軒轅八寶鑒的淡金色鏡面，我看見鏡中的我的雙眼，空洞的彷彿深不見底。
這一刻，我驚呆了！
此時此刻的我就陷入了這麼一種絕望的狀況。
就在我惶恐無限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突然從額頭上傳出！
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餿主意，不但害了我，也害了他自己。
恍惚之中，混元之氣似乎泄露地更快了。
我無法可知！
沒有之前那麼劇烈了。
三魂之力不管有多強橫，不斷劇烈外泄也終有枯竭的時候。
難道是因為把玩寶鑒的方式不對？
不對！
似乎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要徹底喪失意識，並在無知無覺中魂飛魄散。
或許先前用三魂之力注入本來就是個錯誤，再用混元之氣注入更是個錯誤，我今夜是一錯再錯，一誤再誤！
那感覺，真實的就像是我在閉合自己的眼睛！
我想要撤開手，奮力之下，卻還是無法做到。
那
不但沒有死，精神和體力彷彿還都恢復了正常！
這怎麼可能？
我的額頭上又出現了一隻眼睛？
而雙眼之中略偏上的天庭部位，開著一條細縫，細縫中閃耀著一絲晶亮的光芒，神采奕奕，彷彿人的眸子！
命，保住了。
這一定是幻覺！
一股詭異的吸引力將我的雙手牢牢握在寶鑒之上。
剛才的撕裂疼痛感就是因為它？
莫非，我開了天眼？
突然間，我的心中閃過一絲念頭，那念頭連我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元方，元方，你來找我了？」
而混元之氣卻一瀉千里！
思及之前寶鑒吸收元氣至飽滿程度時需要的量，似乎沒有現在這麼多！
眼睛沒有睜開，但是卻能看見光亮和清晰的世界，這種感覺，除了恐怖，還是恐怖！
我試著閉合它，它竟然真的閉合了！
瀕死之際，求生的強大慾念給了我強大的動力，我的手本來就緊緊地握著軒轅八寶鑒，此時此刻，我毫不遲疑地將周身的混元之氣往雙手調集運送發散。
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這樣死過，或許，我要創造一個尷尬而可悲的開端。
一定是假的！
先無限度地注入三魂之力導致寶鑒擁有了永不飽滿的靈力？
「那是自然。」望月淡淡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得意。
那部位，就在雙目之間略偏上一些的天庭部位！
我看見自己的手裡還拿著軒轅八寶鑒。
成為神相所需身體條件的最後一步？
一雙薄薄的眼皮，此
像二郎神一樣？
但木仙已經走到了我近前，笑道：「這裏絕不是幻覺，也不是術局，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突然間，我精神一振，這鏡子吞噬我的三魂之力不會飽和，但是吞噬我的混元之氣卻會飽和！
我的神智漸漸昏沉，漸漸模糊，就連眼睛都開始變得不再清晰。
我知道這是鏡子在吸收的結果。
軒轅寶鑒突然間發生異變了嗎？
怎麼辦？
「師父沒有動靜了。」我依稀聽見彩霞在隔壁低聲說道：「應該是睡著了吧，看來你的法子真的有用。」
我想要把軒轅寶鑒給丟掉，但是心中有這個念頭，卻無法付諸實踐到手上。
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去了，因為睡不著覺玩鏡子，結果就死翹翹。
怎麼辦？
功勛卓著，此時此刻，卻要奪走我的性命！
「哈……」門外的老黑也發出一聲長長的哈欠，聽上去又愜意又無聊。
而這一刻，我果然感覺到自己三魂之力的外泄程度似乎在減弱。
我想過無數次可能的方式，卻絕非是這種方式。
漸漸的，我又開始害怕起來。
漸漸的，除了疼痛，還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出現，似乎是肉被割開了，骨頭露在空氣中，受到了空氣的流動，血液淌出，涼意浸染。
我欣喜若狂！
鏡中的我，緊緊地閉著雙眼。
眼睛？
但是，我試了多次，嘴巴努力張了又張，嘴唇雖然有所蠕動，但是聲音卻始終無法從喉嚨深處發出。
死亡之後，靈魂進入
是的，混元之氣已經停止了流動，寶鑒不再將其吸納入內，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光亮的世界！
可是，下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眼睛並沒有睜開。
我恨死望月了。
如果我現在用混元之氣注入其中，會不會尚有一線生機？
福禍相依，千古至理！
陰溝裡翻船，用這句話來形容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實在是再貼切不過。
一旦再現結束，人，也就真的死亡了。
五大目法中的最後一法。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一種實質的被掏空感，從腦袋蔓延到周身。
這情形，讓我瞬間想起來一個詞——魂界。
「你也在這裏？」我驚詫無比。
也許下一秒，就要徹底喪失一切知覺意識了吧。
唉……
這是怎麼了？
很亮很亮，但是又不刺眼那種。
三魂之力在某一刻終於停止流動，不再被寶鑒吸收。
這疼痛就像是有一根錐子緩緩旋轉進入肉里、骨頭裡一樣！
那是……
無數人和物，還有各式各樣的事，都開始快速地回放。
堂堂一代神相令主，麻衣陳家嫡系傳人，四大目法擁有者，陰煞陽罡混元之氣正逆雙脈大圓滿境的不世出高手……
正自懊悔、恐慌、不知所措，眼前忽然出現了影像！
這不是我的屋子。
幸運的是，這個願望似乎被實現了。
下輩子做什麼人，過什麼樣的生活，經歷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再有前世的痕迹。
我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