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524章 寐生鬼屋
「你跟都跟來了，難道不讓你去？」我冷笑道：「元媛是個女孩子，你可不是。怎麼，怕了？」
「朋友？」二叔眼珠子一轉，道：「什麼朋友？肘子撐？他媽吃肘子吃多了才生的他吧，起這名字？」
二叔也裝模作樣道：「是呀，別弄了，無功不受祿，辦完事再吃也不遲。」
屋子裡一長案，兩蒲團，一桌二椅，一壺兩杯。
周志成擠過來，朝二叔說道：「二叔，你好。」
寐生的宅子不大不小，五間藍磚灰瓦房，院子縱深四丈余長，橫向三丈余長，典型的吉宅外形，高聳的門樓，厚重的深藍色木頭釘釘大門，怎麼看怎麼不像凶宅。
老妹這才無話。
「小子，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二叔罵了一句，道：「咱們要不要出去？」
我冷眼旁觀片刻，問二叔道：「二叔，你怎麼會來這裏？」
「全都是。」吳勝利插言道：「每一家都是門鎖得緊緊的，窗戶關的嚴嚴的，但就是死了。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平時都健健康康的人。所以寐生仙師生前才說這是村子里遭了什麼些災。」
二叔嬉笑道：「靈兒，要不你試試？」
我先以法眼逡巡四顧，並未發現有邪祟痕迹，又以靈眼探查，只見院子之上有淡薄的青氣氤氳，絲絲縷縷，間雜或灰或白之色。
我環顧四周道：「剛才在門外看此中似有術局，但現在進了院子，又沒了青灰、青白之氣。我有點捉摸不定，但是，禍門不入兩次，咱們要是出去了，就不能再
眾人默然無聲。
「金。」
老妹卻不滿意道：「二叔，這是我朋友，周志成。」
二叔大手一揮，道：「別叫陳大先生了，那是我大哥，他才是陳大先生！我是陳二先生。我們都是一家人。」
「西方五行主何？」
老爸道：「元方，為什麼覺得不祥？」
「哪裡生的？」
眾人無語。
二叔這話一說，周志成滿臉尷尬，我卻高興壞了，二叔這是難得的一次正經言論。
周志成詫異道：「我也去？」
「不好。」二叔道：「這貨長得一點都不好。」
我心中暗贊江靈，卻去拍了拍周志成的肩膀，道：「我會保護你的。」
我也道：「對，這不是梨樹。我有種不祥的感覺了。」
「我說了，此木生於院子正中央，而且其高不出牆！」我道：「再者，我剛才也說了，這是什麼樹？」
我道：「全都是嗎？包括寐生道姑。」
我們人一到，江靈就把人家大門上貼滿了黃黃紅紅的符咒，怎麼看怎麼像家裡死了人。
二叔道：「怎麼了？」
這人正是我貨真價實的二叔陳弘德，天知道他怎麼來了，而且還是以陳大先生的名義。
「你想多了吧？好多家的院子里都種的有樹！」周志成道。
張熙岳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梨樹。」
我可不願意讓周志成有和老妹單獨相處的機會！他要是不去，我就要動怒了。
「哥……」老妹喊了我一聲。
這狀況有兩種可能，一是院
周志成連忙道：「我在哪兒？」
「昆崙山上的樹長在這裏？」江靈吃驚道：「這葉子吃了會讓人不妒忌？」
老妹和二叔沒有什麼本事，表哥、曾舅爺和陳弘慎留下來能保護他們。
「崑崙在何處？」
「不用他，用他我還不放心。」我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緩緩走到周志成身旁，推開了正屋的門。
「二叔！」老妹瞪眼道：「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吳存根把圍觀來的村民都散了去，我們幾個圍在屋裡，商議如何走接下來的路，我問吳存根道：「村子里遇害的人都是在哪兒被害的？」
二叔看了一眼周志成，略皺了皺眉，道：「長這麼一張苦瓜臉，叫誰二叔呢？我認識你嗎？」
之後環顧江靈、老妹等眾人，更是驚奇地叫道：「元方的媳婦？元媛？老蔣家那長頭髮小子？還有張老爺子？」最後看了一眼曾子仲，他一拍大腿，道：「這是遇什麼邪了？怎麼二舅你也在啊？」
吳存根大喜道：「好，好！都是自己人！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勝利，去牽頭豬來，殺掉燴菜！」
「不怕。」周志成站了起來，道：「我去。」
「金者肅殺！」我道：「肅殺之地罕見之木，生於此處，其意吉祥？此外，口中加有，乃是何字？」
老爸沉吟了一
「沒事，沒事。」周志成連連搖頭憨笑。
周志成也被二叔嚇了一跳，站在門口，沒敢真開門。
「好朋友！」老妹哭笑不得道：「不是肘子撐，是周志成！」
我道：「相字而不祥。這院子四周平整齊高，端端正正，如一『口』字。此木生於院子中央，其高又不過牆，正是口中有木，乃一『困』字，我們進此困境，略有不祥啊。」
又朝我喊了一聲：「元方？」
來人把大蛤蟆眼鏡一抹去，朝老爸喊了一聲：「大哥？」
再或者，修道之人原本就愛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在院子里設下什麼局防身也屬正常，我可不能被誤傷。
江靈解釋道：「有備無患，貼上些去三屍符、鎮屍符、辟邪符，一旦有什麼變故，咱們能省些力。」
吳存根道：「全都看？」
防人之心不可無，寐生其人，我從未見過，是好是壞，全憑村民口述，如果其是歹人，死後留下術局害後來者，那我豈不是冤枉？
我和老爸面面相覷，無奈地笑了笑，我這個二叔沒別的本事，整天神一出鬼一出，慣會使幺蛾子。
老爸趕緊勸阻道：「不用，不用。」
周志成訕笑著，對老妹說道：「你二叔真是幽默。」
我緩緩道：「《義山公錄》上說，崑崙之上有木焉，葉狀如梨而赤理，其名曰栯木，服者不妒。」
「還是給二嬸吃吧。」江靈一句話讓二叔閉了嘴。
我把門推開，四下里一顧，然後用極快的步伐躥進了院子，我走的
所以，我目視老爸道：「爸，我怕這院子里有術局。咱們進去的時候，我在前，你在後，張老爺子在左，靈兒在右，二叔在中間。你看怎麼樣？」
「西域。」
二叔道：「我聽你三爺爺說村子里漂去的骨灰盒是從這裏過去的，就知道這邊有古怪。我想去找你問問看怎麼辦，結果你也不在家，大哥也不在。大嫂說你們去洛陽一家什麼什麼醫院里去了，我就想著你們沒空過來，那我就來唄，嘿嘿。」
「囿字。」張熙岳道：「囿字，有約束囚禁之意。」
江靈道：「栯木。」
那樹不高，也不大，不疏，也不密。
二叔道：「膽小鬼。別碰著我啊。」
吳存根道：「自己家裡。」
我沉吟片刻，道：「看寐生道姑的。」說罷，我環顧諸人道：「屋中有什麼詭異情況，尚不明朗。但能讓人不明不白死，恐非易於之事。所以，以我的意思，不要全都去，元媛、二叔、表哥、曾舅爺、弘慎叔留下來。」
說著，周志成從我們當中擠了出來，往正屋走去。
二叔在一旁贊同道：「靈兒真是與我英雄所見略同，此舉深得我心。」
「好好好。」二叔嬉皮笑臉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看他不順眼嘛。你要是生氣，我就不說了，不過別讓他叫我二叔，我沒這麼挫的侄子。」
我點了點頭，道：「去看看那些屋子。」
老妹也聽話，表哥和曾子仲也都沒
寐生既然是道姑，又已身亡，那極可能是第二種。
頃刻之後，周志成道：「既來之則安之！過於小心就是膽小！我就不怕！」
「崑崙。」
我翻了翻白眼，二叔這又是大何庄的那套心思，來走走場，看看情況，自己能辦的話就辦了賺點外快，自己不能辦就想辦法拉我和老爸來。
牆上一副三清圖，圖下案上一香爐，爐中滿是灰燼，顯見已經數日無香。
老妹道：「他一直都這樣。你也別放在心上。」
「放心吧。」江靈勸慰道：「有我在，你哥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他們倆也得好好相處相處，讓你哥發現發現他的好嘛。」
吳勝利不明所以，看著二叔道：「陳大先生，你們都認識？」
其高，不過院牆，其圍，不過三尺。
「那就查到底。」二叔道：「反正你們保護我，還有，那個肘子撐可以當問路石。」
當然，也不可排除第一種。
能散發出青灰、青白之氣的術局，屬性為木中帶金，看似生，實則死！
「這是棵梨樹。」江靈見我站在院子里不動，眼睛緊緊盯著那棵樹在看，便說了一句話。
二叔一走，老爸緊跟著出去，我也只好站起身來，目視一動不動的周志成道：「走吧。」
「那我也在中間吧。」
院子里乾乾淨淨，安安靜靜，一棵樹長在院子中央。
我道：「你想在哪兒就在哪兒，要不在門口等著我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