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575章 世外桃源
就像是兩顆極大的虎牙，插在大地之上一樣！
在所有都與天地自然相契合的符籙力量之中，只有一小處還略顯突兀。
一道道隱符，交織相錯，重重疊疊，圖文並布，符籙無數。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人，想必他也是和我一樣的心思。
「滅屍虎家？」
「虎渠梁。閣下又是誰？」
如果不是天佑公引著我們，我們絕不會找到這樣的地方。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我該怎麼來形容？
天佑公之前已經試過，你若自自然然地走過去，那便是走過去，走過一處尋常的谷地，進入一片尋常的山林。
我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人，他的三魂之力已到了大圓滿之境，不如我的混沌，浩瀚之勢，卻猶有過之！
這裏面有人，一定有人！
現在，我們就站在這兩顆「虎牙」前面。
虎渠梁道：「若我沒有記錯，我當與陳家第三十三代人『天』字同輩。」
禁制內外，便在瞬間，都有了我的力量。
「哪個虎家？」
我身邊的江靈猛然間急退幾步，拉著我想要一併，我卻沒有動。
若非天佑公心相了得，又如何能發現這裏的異樣？
風聲緊，彷彿雷動耳旁，刀割人面！
不是風在動，而是人在動，不是人在動，而是一股氣在動！
「從我們家族遷入此中，到今日你來，已經過去了六百三十二年。」
天佑公道：「你可知我們是誰？」
不，是插在石高峰銳，參差交錯的山林從中。
這
這個人，站在那裡，幾乎上是和黑夜融為了一體，你已經分不清這周圍無邊的冷寂和肅殺之意到底是來自於他，還是來自於這黑夜。
我只微微一笑。
風在動！
天佑公也堅信，滅屍虎家沒有憑空消失在世上，而是就藏在這過虎口的禁制局后。
兩處絕壁，聳立萬仞！
這下連我也吃了一驚，江靈驚呼道：「你，你幾歲了？」
就好像梳得一絲不苟的頭型，每一根頭髮都穩穩地、靜靜地貼合在頭皮上，每一根頭髮都往後直直地挺著。
但，這隻是表象。
月夜，星光黯淡！
「佩服！」
虎渠梁問我道：「是你拿到了天書？」
日輝，月芒。
天默公、天佑公、陳漢昌、老爸、江靈和我。
一頭長及雙肩的頭髮，烏黑髮亮，就那麼隨意地飄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漆黑髮亮，就那麼無言地看著，一張瘦削的臉龐，堅如刀刻，就那麼無情的顯著。
眉毛很濃，鬍子卻沒有一根。
我大喝一聲，一手拉住江靈，悄然而去。
但是，天佑公是何等人物？
而且他忽然說話了：「我等的就是你，我等的也只有你。」
「你等了這麼久？」
「本就如此。」
「天地間，你要找的，你找到的，還會有哪個虎家？」
「虎家。」
他渾身上下連一根毛都沒有動，目光更沒有動，但我卻可以肯定，他笑了。
他一到這裏便發現了兩壁之間有禁制之術布下的大局
再普通不過。
一雙手，自然下垂。
怪不得他是這樣的裝束，怪不得他是這樣的打扮！
這禁制，被我硬生生地撕出了一道口子！
天似穹廬的感覺沒有了，冰雪一樣的人笑了。
這禁制術的力量，幾乎已經和天地完美的融於一體。
虎渠梁道：「一百一十七歲。」
「是我。」
我說過，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被融化的冰雪。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剎那間，我瞳孔驟縮，渾身泛冷！
「這裏的水土與外界不同。」虎渠梁一笑，道：「在這裏，人人固壽，人人養顏，不足為怪。」
「客氣！」
但眼前的這個人，卻像是永遠都不會被融化的冰雪。
那是命術的最高境界，毫無破綻的境界。
抬眼看了看那夜空。
這就是漏洞，這就是破綻，致命的漏洞和破綻！
沒有尖銳的石頭，沒有茂密的叢林，開闊的世界，到處都是人工的痕迹。
若非親眼所見，又怎麼能相信？
「原來如此。」
那人笑了：「要進來，是要自己進來，不是被放進來。再者，那禁制，從祖上至今，一代又一代，代代加強，連我也打不開，我如何放你進來。三者，你若進不來，又何必進來？我只等能進來的人。」
只有一根，因為太硬，或者太粗，或者水分不足，太過乾枯，稍稍起了那麼一點毛邊。
天佑公忍不住道：「你們真的是滅屍虎家？」
天佑公堅信這禁
只不過，黑夜於我如白晝罷了。
「你活了六百三十二歲？」
這是歲月積淀和大修為下的結果。
「從未出去過。」
「麻衣陳家，後人。」
天佑公無法想象，但是那後面，一定不會是眼前這種簡簡單單的山石、溪水、叢林。
「從未出去過？」
天眼。
那人抬了抬眼，看著天佑公道：「我們為什麼不是？我見過你。」
「你在等的就是麻衣陳家的後人嗎？」
「那你既然見到我了，為什麼又不放我進來？」
外面是白晝，這裏卻是黑夜。
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天默公、天佑公、三爺爺陳漢昌和老爸都是何等修為，緊隨我后，一併突入。
過虎口。
這就是現實中的桃花源。
「你是『渠』字輩的？」天默公驚詫道：「與我同輩？」
大局之後，會是什麼情形？
六百多年了，從元末明初到如今，元、明、清、民國、共和國！
「敝姓陳，草字元方。」
「六百三十二年！」
眼前這人，這個突然出現的，正盯著我看的人，似是一抹人魘中的幻覺，但是我卻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幻覺，而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存在，可怕的存在！
大自然，最本質的東西，永遠都無法被「高科技」所參悟；大自然，最本能的東西，也永遠都無法被「高科技」所取代。
我極目望去
「不錯。」
從那一絲漏洞中而去。
這樣的地方彷彿根本就應該存在於世上。
而這一絲不合群的格格不入，被我發現了。
寒風，已經開始清冷！
「滅屍虎家，屠魔世族！」
他是命門中人！
但是，幾乎的意思，就是還沒有達到。
一身衣，玄色長袍，玄色長靴，更無其他顏色，緊緊束在身上，冷如水，穩如山。
「你們的家族是？」
一眼觀之，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血玲瓏的高度！
這裡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拒絕任何現代所謂的「高科技」產品。
在我的天眼之中，只要有一點點小的瑕疵，一點點小的破綻，那這術，便可解。
幾乎和我的臉貼在一起，他呼出的氣甚至噴到了我的臉上，一陣冰涼，瘮人骨子裡！
他靜寂，深沉，神秘，冰冷，甚至蒼茫！
「你見過我？」
肉眼看不到的術局。
所有的電子儀器和通訊設備在這裏全都失靈。
兩隻腳，一動不動。
幾乎已經是天符合一的程度。
「那是？」
「等了多久？」
左眼日輝，右眼月芒，三魂之力，悄然而去。
就像是一處敞開的大門，等著人進去。
只是那禁制之術，以天佑公之能，也無法打開。
他的魂力馬上就要把我包裹起來！
這力量，彷彿星星之火，片刻之間，便已經燎原！
眼下這熱度，似乎夠了。
「啊！」
「不是。」
若到了那個境界，符便是天，符便是地，符便是人
「是的。」
這一刻，我想到了一句話：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恭喜！」虎渠梁道：「六百多年了，又見麻衣神相。我們虎家的承諾和守護，也終於要到盡頭了！」
但這似乎已經都不重要了，因為，在你看來，他就是黑夜，黑夜就是他，無論來自黑夜還是來自他，他都一樣冷寂和肅殺！
再冷的冰雪，遇到溫暖和煦的陽光，也會慢慢融化，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一把劍，玄色劍鞘，玄色劍柄，更無半點雜紋，斜斜挎在腰間，靜如水，沉如山。
他，盯著我，一種難以形容的巨大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鼻子高聳，嘴唇卻是薄薄兩片。
「可是你的臉！」江靈瞪大了眼叫道：「像是三十歲！」
天佑公等眾人面面相覷，天默公突然道：「無論魏晉，乃不知有漢？」
幾乎是在顯微鏡的注視下，它才顯得有那麼一絲格格不入，不太合群。
我們各自咋舌不已，若是血玲瓏知道世間還有這麼一個去處，也不知道會怎麼想，還有絕無情和渾天成他們，又會怎麼想。
兩壁之間，空空如也。
就在我心中剛剛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一張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便突兀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落地之時，腳下和眼前卻是一個新的天地。
若沒有被融化，那不是冰雪太厚，只是熱度不夠。
「更不知今昔是何年。」
「走！」
「你想進來，卻沒能進來，我在這裏面，見過你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