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母儀天下
「他看錯了，蕭瀟不是飛龍在天的命相，而是鳳舞凌霄的命相。」
說起來，這位孝元皇后也是位傳奇人物。及笄之年被父親嫁了出去，尚未過門，丈夫就暴病身亡，差點守瞭望門寡。其父又想將她許配給東平王做姬妾，結果還沒進王府之門，東平王又死了。
聖女一言不發。
史書記載，皇太子就只寵幸了王政君一晚。
窗戶外邊，十分空曠。
王政君十八歲那年，應選入宮，成為宮女。在她入宮之時，皇太子也就是後來的漢元帝劉奭最鍾愛的妃子司馬良娣即可身死。司馬良娣死後，太子十分悲傷，不願意接近嬪妃。後來在漢宣帝和皇后的干預之下，皇太子隨便挑選了姿色尋常的王政君。
接連兩次，許嫁之人都在王政君未入門之前就死了，王政君的父親十分奇怪，便請了相師為女兒推演命相，相師一見王政君便大驚失色，聲稱王政君命相極貴，將來所嫁之人一定顯貴無比。
琨道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吃吃地說道：「可是，她，她好像，好像和那位叫燕飛揚的少年人，關係密切，是一對情侶……這好像有些矛盾……」
難道，燕飛揚才是帝王之相？
王政君貴為皇太后。
聖女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他們運氣不錯……天煞孤星命，一共分為五種，每種情形都不一樣。燕飛揚是正天煞命，專克父母！對其他人，相對來說，就要好得多了。」
「他胡鬧！」
從琨道人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對這
一個女人，要達到母儀天下這樣的最巔峰高度，無非兩個條件——要麼她老公是皇帝，要麼她兒子是皇帝！
七星觀建在小山之巔，在這附近，地勢最高。而這間靜室，則建在七星觀後院的制高點上，視野極其開闊。
「難怪逍遙公子建議讓納蘭壽去向這位蕭瀟姑娘借洪福……」
漢元帝孝元皇后王政君的故事，他當然也是知道的。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相術上的造詣，和聖女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正所謂陰極陽生，陽極陰生，否極泰來。世間的因果，都是在不斷轉換的。正天煞孤星命，未必就不能改。而且一旦改變之後，就有可能變成極貴之命……」
琨道人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可是，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這位燕飛揚，似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邪乎……他身邊的人，都還過得不錯……」
站在窗前極目遠眺，自有一番心曠神怡。
但凡是和燕飛揚扯上了一點關係的，下場似乎都比較糟糕。
聖女輕輕點頭。
二者必居其一！
聖女仍然站在窗前，並不回頭，語氣也是淡淡的。
仔細看那道站在窗前的身影，儘管極其窈窕，極其曼妙，卻絲毫也不給人妖艷之感，反倒讓人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對著房門。
難道歷史發展到今天，還會再出一個則天大聖皇帝么？
琨道人忙即躬身答道：「基本情況都調查清楚了……那姑娘叫蕭瀟，父親蕭雄……」
這麼一位姿色尋常，出身也並不高貴的普通女子，就這麼奇迹般登上了人生的最巔峰。
琨道人唯唯稱是。
「當然，凡事都是相對而言，你如果仔細查查，肯定會發現，他身邊那些人的日子，過得並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樣不錯！」
震驚過後，琨道人又有些疑惑。
「說說你對燕飛揚的看法。」
蕭觀，蕭瀟先後被綁架過，姜鴻盛，瘋狗等人被打得滿地找牙，葉勇軍直接進了監獄，梁文梁武兄弟更是把命都丟了。
十幾年後，漢元帝駕崩，劉驁即位，是為漢成帝。
大權在握，母儀天下！
這種命相的人，和「飛龍在天」那樣的極貴之相一樣，都非常罕見，甚至比極貴之相更加罕見！
這間靜室，看上去和普通靜室沒什麼兩樣，都很簡陋，實際上卻經過特別的改造，隔音效果非同一般的良好。他們在靜室中的談話，任何人都沒辦法偷聽。
但也僅僅只是聽說而已，這麼多年，琨道人閱人無數，卻還從未見過一位真正的「天煞孤星」。
最需要擔心的，就是在聖女面前撒謊！
靜室。
聖女淡淡問道，語調平靜，波瀾不興，但那股威壓之氣，卻益發深
靜室之中的氣氛，變得益發的壓抑。
倒不是他敢質疑聖女的判斷，不過他知道，在聖女面前說真話是不用擔心的。只要你說的是真話，哪怕說得不那麼好聽，聖女也能原諒。
「啊？」
琨道人說道。
琨道人雖然是方外之人，但這幾年在京師圈子裡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單憑他結識的那一批人，能量之大，就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想象。
聖女淡然說道。
蕭瀟如此的極貴命相，說起來，應該是借洪福的不二人選吧？
聖女的語氣依舊平淡。
而當年那位她未入門的丈夫，以及貴為皇子的東平王，都還沒娶到她，就死翹翹了。
「哼！」
琨道人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是琨道人實在看不出來，倒是在燕飛揚的眉眼之間，隱隱看到了大凶之兆。只不過這個話，他不大好宣之於口。
誰知卻在聖女面前這般小心謹慎，這位聖女，又是何種來頭？
介紹完蕭瀟的情況，琨道人遲疑起來，欲言又止。
此刻的琨道人，早已沒了那種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而是微微佝僂著腰，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神情，只不過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離那道窈窕背影遠遠的，就站住了。
然而這一晚，卻徹底底定了王政君在西漢王朝的地位。十月懷胎之後，王政君生下了劉驁。三年之後，宣帝駕崩，皇太子在未央宮即位，是為漢元帝。嫡長子劉驁立為皇太子，王政君母憑子貴，正式受封皇
「想想當年的漢元帝孝元皇后，就知道了。」
雖然對聖女說的這些，他還不能一時間完全消化，卻是深信不疑。
在京師圈子裡，七星觀琨真人絕對要算個了不得的人物。
「那麼，她日後不會和燕飛揚走到一起？」
琨道人忙即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是……」
琨道人吃了一驚，忙即躬身說道：「聖女，我才疏學淺，確實看不出來……只是覺得，這位年輕人，眉目之間，隱含凶兆，主刑克！」
「都查清楚了？」
誰知聖女卻冷哼了一聲，低聲呵斥道。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手握大權的女人，而且心性極堅。否則，尋常的大人物，又豈能單憑一道背影，就給人如此巨大的壓力？
而且，這位七星觀的道士，真實的身份，恐怕也遠不止這麼簡單。
確定房門已經完全閉合，琨道人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琨道人連忙彎了彎腰，恭聲說道：「是，聖女……這姑娘，難道真如逍遙公子所言，是飛龍在天的帝王之相？」
「借洪福固然是消災禰禍的手法，卻絕不是什麼人都能往一起湊的。就如同亂點鴛鴦譜。納蘭家那小子，有那麼大福氣，能消受得起這樣極富極貴的命相？」
不然，他怎麼讓自己的女人，母儀天下？
琨道人卻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地叫道：「鳳舞凌霄，母儀天下？」
隨著琨道人謹慎的應答，蕭瀟的基本情況，都剖析得一清二楚。雖然說，蕭瀟也好，蕭雄也罷，都不是什麼需要身份保密的特殊人
不過很快，就驗證了相師的推演。
「嗯。」
一個「天煞孤星命」的男人，顯然沒辦法讓他的女人母儀天下。
琨道人緩步走了進來。
琨道人遲疑著問道。
七星觀後院。
身為一位相師，他當然聽說過「天煞孤星命」，傳聞之中，這種命相的人，凶煞無比，註定是孤單的，會給周邊的人帶來難言的噩運。據說，真正的天煞孤星命，克天克地，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朋克友，幾乎是無所不克，凡是和他走得比較近的人，幾乎就沒有不被克的。
清風徐來，靜室的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了。
「聖女！」
良久，聖女才輕聲說道：「他是天煞孤星。」
房門，在他身後無聲無息地合上。
「不過蕭雄蕭瀟是例外，這父女兩人，都是極貴之相。蕭雄固然有人借洪福，而且還因為大損陰功的事折了不少福祿，但他的伏犀骨和左右龍宮骨，都是貴不可言，面對燕飛揚的正天煞命，有足夠的抵抗之力……至於蕭瀟嘛，將來這相思之苦，只怕是免不了的了。這或許也是正天煞命給她帶來的痛苦之一。」
「那可未必。」
聽了這個話，王家自然是將信將疑。
一念及此，琨道人不禁伸手擦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一個總是嫁不出去的女人，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成了太子妃。
「真要把他們湊到一起了，那就不是借洪福，那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