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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寄杖

第165章 寄杖

納蘭婉容瞥了他一眼,說道。
端木一張黑臉頓時漲得通紅。
誰知道,這位天賦極高,前程無量的小妹卻在多年前忽然失蹤,納蘭俊調動了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去搜尋,也沒能找到納蘭婉容的下落。原以為,小妹就這樣不見了,漸漸死了這條心。卻再也沒有想到,竟然又在這裏意外地兄妹重逢。
這樣的人,自然要大力結交。
他也確實有很多話要和老妹兒說,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裡,過得怎麼樣,都是納蘭俊迫切想要知道的。
葉二爺在京師地面,也算個人物,遠不止君豪大酒店這麼一點產業,外間傳言,他是某位趙家人的外圍代言者,這個身份可是了不得。
「不管你以前是怎麼做的,到底干過多少壞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叫你一聲妹夫。我希望,我永遠都可以這麼叫你!」
卻沒有哪一聲「葉二爺」,讓他聽在耳朵里如此膽戰心驚。
雖然他們兄妹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面,畢竟是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這當兒,面對著侄兒的生死存亡,六姑自也不能視而不見。
身為一位頗有造詣的相師,納蘭婉容當然看得出來,蕭雄蕭瀟父女兩個,俱皆似乎大富貴之相,他日前程,未可限量,只怕到時候,葉二爺還要借重他們呢。
看在燕飛揚的面子上,納蘭俊自也不會拿腔作勢。況且蕭雄雖然是來自偏地小城,卻也氣宇軒昂,卓爾不群,一看就是人上人,納蘭俊也很願意和這樣的人結交。
納蘭俊再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鋒銳的目光在他上下掃視,看得葉友濤渾身汗毛倒豎,冷汗唰唰的就下來了。
「東北王」之名,豈是白叫的?
倒是葉友濤,還有點拿捏,被納蘭婉容狠狠瞪了一眼,立馬就老實了。
燕飛揚點點頭,說道:「你們可以去,他就不必去了。」
雖然從年齡來看,燕飛揚充其量也就是個三脈術士,相術上還有極大的向上空間,然而他在相術上的見識,卻和年齡沒有必然的關係,倒是和他的師父直接相關。
「你是葉友濤?君豪大酒店的老闆?」
納蘭俊沒怎麼遲疑就點了點頭。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納蘭婉容本身是一位很不錯的相師,天賦極高,納蘭俊當年,可是對小妹寄予厚望,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成為納蘭家族的「大薩滿」,甚至更進一步,成為金鼎宗大祭司。
身在江湖,他不是沒被人鄙視過,但被一個小屁孩這樣毫不在意的無視,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回我可是給你面子,日後咱還得好好領教一下這位少年英雄的真本事!」
葉友濤只覺得冷汗連內衣都要濕透了。
若不是被葉友濤欺負得太狠,納蘭婉容也不至於如此決絕。
「好好,我去我去……燕醫生,我去沒事吧?」
葉友濤心裡頭頓時「咯噔」一聲,直沉了下去,忙不迭地滿臉堆笑,朝著大舅哥點頭哈腰。
納蘭家單是明裡的產業,就足以碾壓他了。
「哎哎,我聽著呢,我聽著……」
端木先生這一走,局面立時就「簡化」掉了。
說著,眼神明白無誤地落在了端木先生臉上,沒有少年人通常有的挑釁,神色依舊平淡如水,就好像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客套話。
原以為自己恨這個負心漢恨到了極點,恨不得讓自己和他一起毀滅,誰知這傢伙一找到自己,不過幾句花言巧語,就將自己多年來形成的那層堅硬外殼,頃刻間擊得粉碎,幾乎沒怎麼猶豫,自己就乖乖回到了他的身邊。
「阿蘭,那我……」
納蘭俊的目光,絲毫都不在納蘭婉容身上停留,輕輕繞了過去,固執地盯在葉友濤臉上,沉聲說道:「葉二爺,你聽著……」
「大哥……」
好不容易,寒暄禮畢,大夥過了安檢,在候機室就坐。
更不用說,還有許多隱藏在暗處,外人完全看不到的產業。
比如火麒麟脈,納蘭婉容就只略有耳聞,哪怕她的等階比燕飛揚更高,是四脈術師甚至是五脈術師,對這所謂的九大奇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逢人就裝,會遭雷劈的!
此刻關係著自家侄兒的生死,納蘭婉容自不能再置身事外。
「哼!」
端木先生重重哼了一聲。
女人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呢?
但不管納蘭婉容心裏是怎麼想的,有一點卻能夠肯定,眼前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不但醫術超群,而且在相術上的造詣也實在非同小可。
他知道自己還上不得納蘭俊的台盤,更加當不起納蘭俊的一聲「爺」!
她恨這個男人多深,就愛他有多深!
納蘭俊放下架子,和蕭雄等人一一見禮。
葉友濤緊緊握住納蘭婉容的手,低聲問道。
「小子,你說什麼?」
納蘭俊眼見要僵,便哈哈一笑,拍打著端木先生的肩膀,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咬了幾句耳朵。
納蘭俊一雙虎目,就盯在了葉友濤面上。
葉友濤病體未愈,本不方便遠行,不過這一趟卻是和大舅哥搞好關係的關鍵,由不得他遲疑猶豫。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二爺豁出去了。
她當初施展「寄杖」之術時,功力還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辰八字作為「祭品」奉獻給冥冥中的「邪神」,才勉強施術成功。這是一種最典型的同歸於盡的搞法,一旦負心漢撐不住,一命嗚呼,當初曾經向「邪神」許諾,奉獻自己靈魂的施術者,也會遭受重創,頃刻間就折損三十年陽壽,步入風燭殘年。
一位見多識廣的大相師,能夠傳授給弟子的遠遠不止於功法傳承。
「大哥,我也去!」
「婉容是我最小的妹妹,也是我最喜歡的妹妹,這麼多年,她離家出走,肯定吃了不少苦……這筆賬,我要是好好跟你算一算的話,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知道你喜歡裝,也知道你喜歡拿捏,但那也要分時候,看情況!
可憐葉二爺,還從未經歷過這種情形,不由得頭皮一陣陣發麻,賠笑說道:「一點小家業,在大哥面前,實在是丟臉了……」
她可以用地煞七十二變之中的「寄杖」之術,暗暗在負心漢心上留下那道永遠也難以愈合的傷疤,卻沒有辦法讓這道傷疤消失不見。
納蘭俊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嚴厲,那語氣,比警察審犯人還要過,簡直就是幼兒園老師在審孩子一般。
對燕飛揚的醫術,納蘭婉容比大哥有信心得多。
葉友濤只覺得內衣被冷汗濕透了,忙不迭地點頭哈腰。
「知道知道……」
「不敢不敢,大哥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葉友濤……」
但不管葉二爺有多少身家,也不管他是否為趙家人代言,和納蘭俊比起來,他就是個渣渣!
這個,得有師父傳授。
何況她身邊這個原先的負心漢,如今已經變成了「親親老公」,也得快點好起來。不然,分別了那麼久的曠男怨女,每天晚上都只能看著,啥都不能做,那滋味,不知道有多難熬。
這一聲「葉二爺」,差點讓葉友濤直接跳了起來。這麼多年來,也不知多少人在他面前畢恭畢敬,這「葉二爺」三個字,對他來說,遠比葉友濤要熟悉得多,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雖然他不覺得納蘭婉容當年離家出走完全是自己的原因,但眼下,明顯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說著,手臂一甩,頭也不回就向候機室外走去。
納蘭婉容秀眉微蹙,低低叫了一聲。
端木先生低吼道,那聲音,就好像是從喉嚨里逼出來的。
一直站在那裡,默不作聲的阿蘭,向著納蘭俊說道。
葉友濤肚子上那個老也不見好的惡瘡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但縱算是她納蘭婉容,想要治好葉友濤的惡瘡,也力有未逮。
端木被憋得!
這話還真不是謙虛。
「是是,當然當然,大哥放心,一定一定……」
以她的相術等價,「寄杖」這種邪術,她能夠施展,將其他人的噩運,轉到負心漢的身上。但也僅此而已了,想要終止「寄杖」之術,卻不是她眼下這樣的等價可以辦得到的。
就在數日之前,納蘭婉容都將這個傢伙恨之入骨,轉眼間,又像只護雛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住了他!
「你這病還沒好利索,正好讓燕醫生再給你好好瞧瞧,另外開個滋補的方子。」
燕飛揚毫不躲閃,迎著他像是要殺人般的眼神,淡然說道:「你一定要去,後果你負責!」
納蘭俊一擺手,止住了葉二爺的自謙,冷冷說道:「我聽說過你,葉二爺!」
蕭雄固然不大清楚納蘭俊在術師江湖的地位,但見了這般威風凜凜的樣子,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就算撇開那個神秘莫測的術師江湖,單單此人在凡俗間的勢力,就已經好生了不得。
「你也去。」
納蘭俊連忙給一名司機使了個眼色,那司機會意,馬上跟了出去,將端木先生請進了後邊那台大奔,自己也緊著上了駕駛座,片刻后,大奔輕輕一抖,就離開了大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