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有誰不服的？站出來！
「你們有誰不服的？給老子站出來！」
他們不相信兒子會犯罪，更不相信兒子會成為強姦殺人犯，但不管他們如何聲辯，何彩最終都被槍斃掉了。
捲毛一聽，立馬嬉皮笑臉的說道：「喲，原來是外地來的，小妹妹，讓哥猜猜，你是南邊來的吧？衛周的？」
圍觀者頓時「轟然」大笑。
「知道老子是做什麼的嗎？老子是聯防隊的！」
為首的那個二流子留著一撮捲毛，也算得牛高馬大，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紋著一條龍，青慘慘的，看得直瘮人。
說著，就從挎包里將那兩張百元大鈔拿出來，要還給葉小桐。
一方面，衛周市警力不足，另一個方面，幾乎沒有任何線索，想查也無從查起。只要鍾俊的自殺是確定無疑的，那就行了。
「什麼冤枉的，你兒子就是殺人犯，還是強姦殺人犯，法院判了的，難道冤枉你？你們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就知道到處告狀，這就是擾亂社會秩序，懂不懂？沒文化真可怕！」
何彩說完之後，便抱著二胡，吱吱呀呀地拉了起來。
這兩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向上級司法機關申訴，希望能還他們一個公道。
「這是真的嗎？真的是被冤枉的？」
「笑什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喂，說你呢，很好笑是吧？」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痞里痞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圍觀人群就被豁開向兩邊，幾個二流子一樣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眼神在葉小桐身上來回掃了幾
所有人都被這一耳光打蒙了，不但何彩捂著臉愣在那裡，圍觀的人群也忽然集體禁聲，死死盯住捲毛，原本嘈雜的環境，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
兩個兇手，一個死了，另一個再放了，這案子怎麼向廣大市民群眾交代？
「真可憐……」
聽這語氣，他們還是熟人。
自然，這不是他對兒子沒有感情，而是這件事重複的次數太多，他已經麻木了。
對他來說，這隻是一次機械的重複而已。
二零零一年，元平市普通職工的月收入，也只有四五百元，這小姑娘一出手就是兩百，實在算是大手筆了。
這樣紋著身，痞里痞氣的街頭混混，竟然開口閉口稱別人是「壞分子」，開口閉口講「法律」，世界上實在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搞笑的了。
葉小桐就愣住了，看看滿臉愁苦之色的何彩和他的妻子，再望向燕飛揚，低聲問道，嗓音有點顫抖而嘶啞，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時間，連呼吸都有點不暢。
捲毛見狀，更加得意洋洋，扭頭又望向葉小桐，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好色之意。
至於鍾俊，已經被定性為自殺。
「好，我就告訴你。你知道不知道，他兒子是殺人犯！」
捲毛叫了幾聲，眼神又落在了葉小桐臉上，神色也變得嬉皮笑臉的。
圍觀的人群，多數也相信他說的。
燕飛揚
別的東西學不了，在手上身上刻點東西，嚇唬嚇唬膽小的老百姓，還是可以的。
不得不說，這傢伙在分辨口音方面，還是有一定特長的。大約也就是這麼點本事了。
那就不用擔心了！
「算你識相！」
「我們正滿世界找你呢，原來你躲在這裏，嘿嘿，好好好，走吧，跟我們回去。」
他妻子雖然眼睛看不見，卻能感應到這些人的動作，不住點頭說著謝謝，時不時伸手擦一把淚水。那凄苦的樣子，更是令人心酸。
自從信達公司和冠軍夜總會重新營業，走上正軌之後，葉家的經濟狀況得到了極大的好轉，此番葉小桐來省城比賽，周丹青不但給女兒準備了可以在省城提現的銀行卡，還準備了為數不菲的現金。
「他們怎麼就是壞分子了？怎麼就違法了？」
作為一種樂器，二胡的聲音到底還是單調了些，而且何彩心中愁苦，拉出來的曲調，也是悲哀傷感的路子，聽不了幾句，就有人忍不住落淚，紛紛掏出錢來，放進了他面前打開的帆布挎包。
畢竟普通市民的生活都是緊巴巴的，誰也不寬裕。
可惜燕飛揚沒辦法給自己看相，否則還真想好好查探一下，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衝撞了什麼凶煞！
想要這些混蛋講什麼風度，那是白日做夢。
圍觀者之中，有人開口說道。
現在，他們在元平市舉目無親，只能依靠賣藝，勉強糊口。
捲毛忽然抬手就給了何彩一耳光
那個案子都還沒了，居然在元平市又遇到了一起殺人案，而且罪犯的父親信誓旦旦，說是被冤枉的。
至於他說的是不是真相，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小妹妹，這錢是不是你給他的？你還真有錢啊……我告訴你，你這是在資助他們這些壞分子！這是違法的！」
「喲呵，誰在這吵吵鬧鬧啊？都讓開讓開……」
葉小桐反問道。
那年輕人頓時就嚇住了，立即將腦袋一縮，隱入人群之中，偷偷跑掉了。
「老傢伙，是你啊！」
旁邊的圍觀者便大聲起鬨。
一陣陣嘆息之聲，在人群中傳出來。
「我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見到這一幕，圍觀人群中頓時就發出了驚呼聲。
這一點，倒是沒錯，燕飛揚他們親眼見證，鍾俊是自己服毒自盡的，燕七爺那雷霆般的一擊，固然將他的胸腔徹底打塌陷了下去，然而鍾俊確確實實是服毒而死。
現階段，南方那個海島城市正大量推出黑澀會古惑仔電影，走路渾身亂抖，頭髮長長，衣裳披開，袒胸露乳，肚子上手臂上紋著老鷹青龍之類古里古怪的東西，極盡嘩眾取寵之能事的古惑仔，成為大多數混子的「偶像」。
「這個案子啊，我聽說過，好多人都在說，真是冤枉的……」
這中年丈夫說，他姓何，叫何彩，益東西北部雲河市斷山縣人。
葉小桐臉紅紅的，柔美飽滿的胸部不住起伏著，顯然也正處於某種激動興奮的情緒之中。無論是少男還是少女
要是擱在平時，葉小桐早就匆匆離去了，這當兒，有燕飛揚在，她誰也不怕。
「我兒子不是殺人犯，冤枉的……」
他妻子的眼睛，就是哭瞎的。
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是流氓混子，其中就少不了這樣的人。
葉小桐站起來，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取出兩張百元大鈔，走到那瞎眼女人的面前，彎下腰，輕輕放進了帆布挎包。
看得出來，這位中年男子是個木訥之人，非常不善於表達，這麼驚心動魄的一件事，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乾巴巴的幾句話，甚至在說到兒子何光輝被執行死刑的時候，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茅先鋒他們，顯然沒打算就鍾俊死前受到的重擊繼續追查下去。
至於百元大鈔，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更不用說葉小桐一口氣給了兩張。
捲毛一巴掌鎮住了所有人，益發得意，扯著脖子嚷嚷起來。
女人天生就崇拜強者，也同情弱者。
在這省城賣藝，他也不是第一回了，一般來說，收到的都是毛票，一塊兩塊的就算不少了，五塊以上的票子已經非常罕見。
何彩扭頭一看，便愣了一下，二胡停了下來，急急叫住了葉小桐，漲紅了臉，期期艾艾地說道：「妹兒，這個……這個太多了，不好……我們不要……」
「喲，還有這麼多錢？誰給的？啊？誰給的？」
一見到這些人，何彩就嚇住了，連連後退，他妻子更是摸索著站起來，死死
「啪！」
「拿著吧拿著吧，人家有錢……」
何彩這樣的本份人，幾乎要被嚇住了。
跟他一起的幾個混混，也一齊作出要吃人的樣子。
夫妻兩人都是農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子一女都很聽話很孝順，但是兩年前，他們的兒子何光輝忽然就成了強姦殺人嫌犯，被司法機關逮捕，五個月之後，被雲河市法院判處死刑，經省高院核准，執行死刑。
「老子的職責，就是把這些擾亂社會治安的壞分子，一個個都抓起來，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捲毛眼珠子一瞪，就伸手指住了人群中一個小夥子，嘴巴也撅了起來，擺出一副「再敢笑信不信老子砍死你」的吃人神情。
何彩夫妻這樣老實巴交，這樣愁苦無依，葉小桐早已信了他的話。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他好像和「殺人嫌犯」特別有緣。衛周那邊，一個胡靜的案子都還懸著，隨著鍾俊的死亡，案情徹底陷入僵局，雖然司法機關內部也有不同的聲音，認為胡靜殺人案證據不足，不應該繼續羈押胡靜，應儘早解除對胡靜的羈押狀態。但更多的人，則更加鐵了心要將胡靜送上斷頭台。
何彩喃喃自語般辯解。
「你別管我是哪裡的，我就問你，他們怎麼是壞分子，怎麼違法了？」
要說女兒單獨出門的話，周丹青是絕對不敢在她包里放那麼多現金的，這不和燕飛揚在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