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寄杖之術
「啪——」
唐六嘴裏說著警告，目光卻直直盯在老狗臉上。
唐六爺淡淡吩咐道。
蕭三爺可是很講究個面子的。
雖然公孫蘭和蕭三爺都沒有開口，但以老狗對蕭三爺為人的了解，只要他放倒了這並不粗壯的外地少婦，三爺給他的獎金絕對少不了。
蕭雄雖然不是術師江湖中人，悟性還是很高的。
「去吧，自己挑一件稱手的。」
「對啊。記住，竭盡全力，把他打倒了，就是你小子的功勞。不過，你倆都聽清楚了，只許打後背，屁股和大腿，不許打別的地方。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顧白蓮將手掌輕輕壓在八卦鏡上，嘴裏繼續禱告，鮮血漸漸滲入八卦鏡中，原本土黃色毫無光澤的八卦鏡，漸漸血光耀眼，一股同樣陰森森的氣息，飄蕩而出。
花信少婦雙手捧著瓷娃娃，雙目微閉，嘴裏念念有詞。禱告完畢，忽然伸出右手十指在嘴裏一咬，食指指尖頓時鮮血淋漓。花信少婦臉上毫無痛楚之意，伸出冒血的手指，開始在瓷娃娃身上勾勒，一點點殷紅的血跡，將瓷娃娃的表面糊了起來。
這麼多年，壞在他手裡的人命都有好幾條，也不在乎再加多一個。
老實說，在礦山上，各種各樣的決鬥見得多了，像這樣的比試，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以前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老狗，你也去那邊選件稱手的。」
花信少婦豁然轉身，瞪了老狗一眼，冷冷說道：「沒吃飯啊？沒吃
開玩笑吧！
「打！」
花瓣重重疊疊，圖案繁複無比。
全無作用？
「我打他？」
花信少婦哼了一聲，又再轉過身去，理都不理他了。
圍觀眾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這當兒，唐六爺就把出了話事人的架勢。雖然說自家那位「七弟弟」不能得罪，可是差事也不能辦砸了。否則的話，板子還得是自己去挨，七弟弟可不跟你同甘共苦。
「呀——」
這面八卦鏡，直徑約莫十厘米，算得是小巧玲瓏的，通常八卦鏡的反面，都是太極陰陽圖，顧白蓮這面八卦鏡，背面雕刻的卻是一朵精巧的蓮花。
兩條木棍劃破空氣，同時向前掃了出去。
這不是流水線上燒制出來的工藝品，這是特製的瓷娃娃。
「預備——」
老狗臉上的神情也差不多，望向唐六爺的目光，就好像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眾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切。
唐六爺一聲喝斥。
「呼——」
眾人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等著聽慘叫聲……
「可以開始了。」
老狗和馬甲大漢對視一眼，各自握著粗大的木棍，站到了花信少婦和顧白蓮身後。
唐六爺說道。
「砰！」
這一回，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緊了緊手掌，牙根都咬緊了，木棍高高舉了起來，手臂上腱子肉一條條暴漲開來，眼中凶光閃閃。
甭管是後背
那馬甲大漢莫名奇妙，不知道讓他去取件木棍幹什麼，不過眼下明顯不是刨根究底之時。當下答應一聲，大步走過去，取了一條木棍在手。
唐六爺一聲大喝。
「用這個打？」
「好嘞，六爺，您放心吧，我肯定領到獎金！」
「預備——」
再說，就算是鐵打的，力氣足夠，也能給砸碎了。
花信少婦手裡的瓷娃娃，也已變得光潔如新，剛才染上去的鮮血，早已被瓷娃娃吸收得一乾二淨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條木棍幾乎是同時擊中肉體，卻發出了完全不同的聲音。
唐六爺瞥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容。
顧白蓮雙手捧著八卦鏡，嘴裏念念有詞，豎起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根部一點，頓時皮破血流，就彷彿他的手指，是神兵利刃一般。
但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上去聲勢驚人，在快要打到身體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減了力氣。無論老狗還是馬甲大漢，都算得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那是彼此拼殺。像這樣打兩個擺好姿勢完全不還手的人，卻還是頭一回，事到臨頭，總有那麼點遲疑猶豫，覺得「勝之不武」。
馬甲大漢頓時興奮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相信顧白蓮肯定是個厲害角色，真要是一對一動手，自己百分之百不是對手。可是這回，顧白蓮光挨打不還手
明明打中了！
打人獎一萬塊，比特么拼老命還划算。
這被訓得！
公孫蘭平淡地吩咐道。
就這樣無遮無掩地硬扛？
多好的差事！
雖然在最後關頭，老狗和馬甲大漢都收了幾成力氣，沒有竭盡全力，但光聽聲音也知道，兩條木棍砸得還是很結實的。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燕飛揚輕輕點頭。
「再來！」
老狗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半晌說不出來。
「儘管使勁，把你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要是能把顧二爺放倒了，算你小子有能耐，回頭我獎你一萬塊，聽清楚了？」
公孫蘭的目光，在自己這方二十來名護礦隊員來回一掃，最終定格在老狗身上。以公孫蘭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老狗雖然年紀大點，身材也並不十分粗壯，卻練過武，有底子，力氣不小。
所有人再次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眼見公孫蘭沖自己點了點頭，老狗便大踏步走了出來。
還真就不信了，這麼打真沒事！
那女人長得又不怎麼好看，打壞了也不可惜。
「哎，還愣著幹什麼？都站過去，聽我命令行動。」
「好！」
「照你們這樣有氣沒力的，打到什麼時候能分出勝負？」
馬甲大漢擊中顧白蓮的后腰，發出的是悶響。老狗一棍子抽在花信少婦圓滾滾的兩爿屁股蛋上，發出的卻是清脆的一下「啪」的聲音。
包括馬
再看顧白蓮那邊，情形和花信少婦也是大同小異。不過顧白蓮取出來的，不是瓷娃娃，而是一面精巧的黃銅八卦鏡。
眾人都死死盯住了呼呼生風的兩條木棍。
「你們兩個聽著，上去用力打，把你們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不過你們聽清楚了，只有後背，屁股和大腿可以打。其他地方都不能碰，知道了嗎？」
這個瓷娃娃高約五寸，粗粗一看，似乎是那種做工比較精緻的陶瓷工藝品，但略一仔細就能看出來，瓷娃娃的五官和花信少婦竟然頗有幾分相似。
一萬塊啊！
要不就是直接干趴下！
「當然。」
馬甲大漢不由得愣住了，看看花信少婦單薄的後背，再看看自己手裡粗大的木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顧白蓮是死是活他不管，他關心的自然是四嫂。
老狗和馬甲大漢同時一聲爆喝，雙臂揮舞，「呼」，兩條木棍在半空中劃過兩道圓弧，向顧白蓮和花信少婦狠狠砸去。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森森鬼氣，又是從哪來的？
時值盛夏，吳山深處雖然比較涼爽，卻也是艷陽高照，碧空如洗。忽然間，一股陰風席地而起，向四面八方吹拂而去，靠得近的人都禁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只覺得一股寒氣，自尾椎處升騰而起，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大變。
馬甲大漢算是有點明白了，指了顧白蓮一下，問道。
「好，我
人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
你奶奶的，想找死是吧？老子成全你個小娘皮！
馬甲大漢瞄準的是顧白蓮的腰，而老狗的目標，毫不意外，正是花信少婦渾圓的兩爿屁股。這女人長得雖然不好看，身板也略顯單薄，臀部卻相對比較豐滿，兩爿屁股圓滾滾的，顯得頗為性感。
良久，老狗才咬著牙齒，從喉嚨深處迸出這麼一句。
老狗可是個粗人！
估摸著自己只要一棍子下去，這一萬塊錢獎金就該到手了。至於會把這外地少婦打成什麼樣，就不是老狗該考慮的了。
看老狗的神情，他心裏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花信少婦手腕一翻，一個瓷娃娃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時候，分別站在水泥地中央的花信少婦和顧白蓮，早已旁若無人地開始做法。
一直都在目不轉睛關注著顧白蓮的蕭雄，忍不住又向燕飛揚問道：「飛揚，這是在溝通鬼神之力嗎？」
水泥地上，顧白蓮和花信少婦依舊穩穩站著，不要說被砸飛，甚至連身子都沒有絲毫晃動，就好像剛才那一棍子，壓根就沒有砸在他們身上，而是砸中了大石頭。
兩人將手中的木棍，高高舉了起來。
足足一盞茶功夫過去，兩人才施法完畢。
唐六爺喝道。
「打！」
真打啊？
眾人看得莫名奇妙。
老狗見識多一點，雖然也是看得有些糊塗，卻也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當即大步過去，也在兵器架子上取了一條粗木棍，和對方那個馬甲大漢對面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