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老爺子醒了
這碗水瞬間就變得平平無奇，了無生氣，不管怎麼看都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水。
第六感告訴方部長，或許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燕飛揚對這些並不是很在乎，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對目前的狀況還是十分滿意的。
他本能的覺得這次燕飛揚可能要動真格的了，畢竟連口訣都不一樣了。上一次的口訣能讓木筷在水中直立而且隨意移動。
方部長又驚又喜，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像是怕嚇到老爺子似的。只好把視線緊緊鎖在老爺子的身上。
其實整個過程非常快，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一分鐘，木筷又重新直直地立在碗中央了。
「爸？」
幾乎是同一時間，深度昏迷的方老爺子身體突然一震，原本平穩的心跳也猛然加快，就連呼吸的節奏都變快了。
但是方部長不想讓老爺子看到這樣的自己，他盡量用帶著笑意的語調問道：「爸，你有什麼感覺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下方部長可以確定不光自己一個人看到了剛才那堪稱詭異的一幕，在場除了燕飛揚之外的另一個人，也清楚地看到了。
不過燕飛揚這樣也只能追回遊離狀態的魂魄，也就是不收人控制的魂魄有用。
方老爺子邊說邊抬起頭四處看了看，顯然也非常困惑，又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醒過來就在醫院里，你說我這段時間都住在醫院？」
方部長也知道自己看到的絕對不是錯覺，但他還是不敢相信，直到看見周先生比他還驚訝的表情，他才算徹底相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碗里的木筷抖動的頻率很快，但其實幅度並不大。
燕飛
所以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方部長和周先生是絕對不會做的。
方部長下意識斜了一眼旁邊的周先生，看到對方和自己的反應差不多，方部長的心情反而有幾分複雜。
方部長嚴肅地點頭。
周先生難以置信地看看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哆哆嗦嗦地看向燕飛揚。
但是還沒等周先生的話說完，方老爺子的雙眼就慢慢睜開了。
他們是因為親眼所見，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但是旁人就不同了，他們根本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就算聽到也會覺得是被耍了。
方部長和周先生算是幾個人中見多識廣，而且控制力還算不錯的，他們不會因為一點事就隨隨便便表現出驚訝。
但是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燕飛揚烏黑的眼珠隨著木筷輕微地移動著。幅度非常小，以至於常人無法發現。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覺得燕飛揚根本沒有注意碗里的木筷。
但是別人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方瓊母女。換作是她們在這的話，這會兒可能尖叫都不知道幾次了。
「不管怎麼樣，醒過來就是好事。」
除非用特殊的辦法，才能做到，就像燕飛揚這樣。
燕飛揚也知道他剛才做的哪些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很難接受，尤其是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讓他們相信也有困難。
方老爺子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說不通，也沒有道理，燕飛揚卻做到了。方部長對其中的勾勾繞繞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主動開口問，只能暫時把疑問放在一邊。
但是魂魄一旦受
周先生終於抓住機會，燕飛揚話音剛落他就立刻大聲質問道。
老爺子的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沒理解兒子的意思。
伴隨燕飛揚短促有力的一聲，原本直直立在碗中的木筷應聲而倒，碰在碗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切就這麼悄無聲息，毫無預兆的回到了原點。
燕飛揚雖然和周先生接觸的額時間不長，但是也能看出對方是一個對名聲十分在乎的人，可以說名聲和地位就是他的一切。
因為碗口也不算大，不過沒有人知道是不是換個大點的碗，木筷也能移動得更明顯一點。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燕飛揚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做了什麼。雖然周先生處處和他對著干，但是燕飛揚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和旁人說太多。
當然也有可能一個位置有不止一個魂魄。但是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因為人的魂魄一旦散開，開始遊離狀態，就很難聚在一起。
方老爺子可能是因為剛醒過來還有點不適應，聽到這一聲才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嗯」。
按照每一個位置有一個魂或者魄，還有兩個魂或者魄還不知所蹤。
燕飛揚見木筷已經停下，立刻催動口訣。
燕飛揚沒再看這碗水一眼，好像已經徹底利用完畢了，他稍微轉了轉身體，面對方老爺子的病床。
方老爺子反應了一會兒，虛弱地回道：「感覺就像是有一陣風吹過，那風有新人心脾的效果，我一下就精神了，然後睜開眼就看到你
方部長這下更不解了，「沒閑著」是什麼意思？
就是老爺子遊離魂魄的所在。
周先生一下卡了殼，連自己後面要說什麼都忘了。雙眼瞪到最大，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似的。
周先生驚訝的還來不及把嘴完全閉好，就被方部長看了個正著。
方部長和周先生這次都有了經驗，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燕飛揚面前的碗。
在方部長和周先生眼裡，燕飛揚又一次讓他們兩個眼花繚亂了。
燕飛揚緩緩將手放下，淡淡地回道：「正常反應，老爺子就快醒了。」
方部長聽得出來，這回的口訣和上次有些許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而且明顯比上次的要長一些。
燕飛揚嘴裏口訣不停，兩手也不閑著，掐了幾個並不難，只是手勢略微有些複雜的訣。
因為燕飛揚的視線始終集中在碗中的筷子上。
碗中的木筷還在不停地移動，燕飛揚的視線也隨著木筷而動。
「聚！」
方部長這會兒可顧不上去看周先生的表現。父親終於醒過來，他高興還來不及，別的都拋到腦後了，他試探著小聲地問病床上剛醒過來的老爺子。
方部長大步走到老爺子的病床邊，緊張地看著老爺子反常的反應，急急地燕飛揚：「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里，方部長已經積攢了不少疑問，但是都沒有時間問。方部長也很無奈，只能繼續盯著燕飛揚的動作，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說著，臉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段時間他的壓力太大了，連頭髮都白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剛剛清醒，老爺子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精神看著不錯。
如
方部長怕老爺子想太多太累，畢竟才剛醒過來。
方老爺子回憶了片刻，搖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暈倒呢？我去了好多地方，這段時間就沒閑著。」
不過他們這回多少有了一點免疫力，已經不會再燕飛揚的手上放太多關注的目光了。
方部長皺眉地看著父親的反應，疑惑地問道：「您不記得自己暈倒的事了嗎？」
「這是哪？」
「你胡說什麼？就憑你這麼兩下，老爺子能醒過來？真是笑話！你……」
大約又過了幾秒鐘，剛剛還高速抖動的木筷，像是踩了急剎車似的，突然就直直地停住了。
幸虧燕飛揚有先見之明，只留下了兩個人在病房裡，不然這會兒肯定要熱鬧了。
方部長已經很滿足了，他一個不苟言笑的漢子，此時此刻卻差點掉下淚來。
方老爺子一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而且他的兒子從來沒有騙過他。
木筷的移動速度很快，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細微，但是燕飛揚的臉上始終帶著淡定的表情，看起來漫不經心。
周先生立刻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剛想說話就被燕飛揚搶先了。
這次燕飛揚沒有出聲，只是嘴唇微動，短暫的一條口訣之後，他鬆開交叉的雙手，提起內力輕輕吹了一口氣。
「這裡是醫院。」方部長按捺著激動，小聲回道。
方部長也是一樣，雖然他和周先生在乎的東西不一樣，但他的身份擺在那，情況反而更加嚴峻，他也只能默默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都藏在心底。
這次口訣變長，方部長根本
周先生這麼一會兒可算是大開了眼界，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遇到這種事。
他們都很顧及自己的一舉一動，當然不會表現得太明顯。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就可以斷絕他們外傳的可能性。因為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就算說給別人聽，多半也會被當成精神病。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燕飛揚在病房裡所做的一切反而非常安全，除了他們三個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這一次燕飛揚的聲音可能是稍微大了一些，因為方部長感覺自己能聽到的詞變多了。
「醫院？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不過燕飛揚現在也只是懷疑，還不能確定那兩魂七魄到底能回來多少，只有盡全力全部找回才能繼續下一步的動作。
「這就奇怪了，我也確實轉了好多地方，難不成都是我做的夢？難怪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們。」
燕飛揚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幾個方位，加起來一共七個。
燕飛揚已經仔細確認了好幾遍，還是只有七個位置。這樣的話，加上老爺子身體里的命魂，一共是八個位置。
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字，卻飽含了方部長這段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把這種看起來荒謬的事到處宣揚呢？這對周先生一點好處都沒有。
燕飛揚看著木筷，不著痕迹地記住木筷移動的方位和紋路，這都是他追回老爺子魂魄的關鍵。
最起碼再用這種簡單的方法已經不可以了。
燕飛揚從窗外樹上摘下的梧桐葉也靜靜地躺在碗底。不知是不是光線照射的原因，原本有些捲曲發黃的梧桐葉，好像變得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