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徹底消失的硃砂印
雖然今晚的月亮不怎麼好，但是這樣的狀態正好。越接近滿月，陰氣越重，事情反而不好控制，說不定還要消耗燕飛揚更多內力。
這風來的莫名其妙，而且來得快，退得也快。好像是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不過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就不得而知了。對燕飛揚來說差別不大，只是會多花一點時間而已。
能用這麼短的時間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簡單了，但是和燕飛揚的要求比起來，確實慢了一點。
「印記呢？」燕飛揚緊接著又問道。
李無歸看著男孩身上的硃砂印，精準地回答道：「退到心臟周圍十厘米處，暫時沒有變化。」
很快，李無歸就發現了不對勁，本來還在緩慢消退的硃砂印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加速回縮。
如果李無歸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半炷香的時間了，也就是說還有一半時間。
月牙的位置似乎比之前更高一些了，因為看在地面上的人眼裡，隱隱有種越來越遠的架勢。
小小的一彎月牙還是沒有突出重圍的意思，烏雲來的有些蹊蹺，不過燕飛揚也管不了那麼，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每件事都追究到底。
只是這樣的話，男孩的魂魄就會受到巨大衝擊，分分鐘就會魂飛魄散。
等了片刻之後，烏雲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燕飛揚伸手一握，將銅錢攥在手心。
其實李無歸現在想來，他們完全可以不管男孩，直接
「怎麼樣了？」
燕飛揚之前做的都是為了消除男孩身上的硃砂印。因為男孩會變成現在這樣，十有八九是觸動了硃砂印的禁制，所以毫無預兆地就成了行屍走肉。
就是剛才那個被燕飛揚咬破的食指。
他接下來要做的需要藉助月亮的精華，但是沒想到天公不作美，這個時候出現一朵雲彩將月華遮蓋。
不知從何處突兀地飄來一朵雲，將月亮遮了個嚴嚴實實。今晚的月亮本就不大，也沒什麼月光，這下可好，徹底黑乎乎一片了。
幾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男孩正面的硃砂印已經完全消失了。
「怎麼了？」李無歸又問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不管發現任何不妥，李無歸都準備第一時間問出口。
除了地上的落葉之外，沒有留下一點風刮過的痕迹。
那怎麼辦？這句話李無歸沒有問出口，他看得出來燕飛揚也在想辦法，他這個時候只要靜靜站在一旁就可以了。
似乎硃砂印減少一厘米的事並沒有讓燕飛揚覺得高興和安心。
燕飛揚反手攤開，看到銅錢時眉頭一皺，不過面色未改，隨即抬頭繼續看天。
燕飛揚微微一點頭，他看著眼前，男孩的後背上，也沒有一絲硃砂印了。
突然間狂風大作，一股邪風襲來，耳邊也傳來嗚嗚聲。
燕飛揚的話音剛落，他就隨手掐了一個訣，掏出一枚銅
李無歸冷靜下來之後也有些嫌棄自己剛才早早就開始激動，差點要耽誤大事。
得益於剛才那股怪風，烏雲都被吹散了，月牙又重新露了出來。
李無歸也不確定燕飛揚這次是不是又在看月牙，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燕飛揚大概只是在計算時間。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燕飛揚已經把手指收回來了，同時視線緊緊盯著男孩的后心位置。
燕飛揚的動作比較明顯了，最起碼明眼人和內行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等，等月亮重新露出的那一刻。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無歸總覺得最後這些硃砂印看起來顏色也格外深。
藉著月光，燕飛揚又一次將手裡的銅錢拋向空中。銅錢在空中飛快地翻轉。在月光的掩映下，折射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有變化了，又減少了一厘米。」李無歸的語氣聽起來還帶著一點興奮，但是他說完之後再看向燕飛揚，就笑不出來了。
李無歸的頭髮不長，根本沒有髮型可言。他這麼做也是為了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他和燕飛揚從來到墓園就投入到工作中，連正經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燕飛揚眉頭微皺，腳下迅速移動，移形換影一般出現在男孩周邊四個方位，每一步都踩得剛好。
燕飛揚沒有再抬頭看天，而是低下頭靜靜地看
燕飛揚好像陷入了思考，表情始終漫不經心，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而且還有一種十拿九穩的自信。
這段動作幾秒鐘之內就完成了，燕飛揚緊接著淡定地伸出手，連看都不看就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銅錢。
但是顯然現在的速度還是和燕飛揚的要求相差很大，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男孩身上的印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那樣固然可以節省大半的時間，但是燕飛揚現在選擇的道路，既可以保住男孩的魂魄，又能減少在墓地遇到突發情況的可能性。
李無歸眼看著原本遍布男孩上半身的硃砂印褪去大半，只留下心口附近的一部分，這也是最頑固的部分了。
李無歸頭也不抬地擺擺手，說道：「小事兒。」
再說燕飛揚也不會一直站在這裏「坐以待斃」。既然烏雲在這個時候出現，那就不能怪燕飛揚了。
燕飛揚將銅錢收起，看著男孩的後背。這裏也有硃砂印的痕迹，而且和李無歸說的一樣，後背和前心的情況差不多。
燕飛揚頓了一下，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辛苦。」
燕飛揚神情不變，淡淡地回道：「太慢了。」
當李無歸要開口的時候，卻被燕飛揚搶先了，他問道：「還有嗎？」
李無歸顯然已經習慣了燕飛揚突然地發問，沒有絲毫停頓地回道：「血點發生了變化，身上的變白，額頭的顏色更深。」
銅錢在燕飛揚的手指間靈活翻動著，看起來
后心周圍的硃砂印也大約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厘米左右的包圍圈。
燕飛揚也很清楚，所以他朝李無歸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靜靜地抬頭看著天空。
燕飛揚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到處都是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就連地上也沒有一點影子，因為沒有光。
神經一直這麼緊繃，就算是超人也受不了。李無歸這時候就要擔當起活躍氣氛的重任了。
雖然男孩身上的硃砂印一直在變化，但李無歸也能察覺到，一切都在燕飛揚掌握中，並沒有脫離軌道。
一步步走得穩，排除所有威脅，神秘人的陷阱也都會落空，走火入魔和反噬就絕對不會發生在燕飛揚和李無歸身上。
李無歸驚訝地張大嘴，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要第一時間告訴燕飛揚。
男孩一切反應似乎都在燕飛揚的掌握之中，李無歸說出硃砂印的變化時，燕飛揚的神情沒有明顯變化，始終淡然地看著天空的月牙。
不過顏色再深也不如男孩額頭的那個紅點深，這個燕飛揚點上的學點已經快要接近黑色了。
畢竟他們誰都沒有猜到神秘人會有這麼多閑心布置這些法陣和陷阱。
和淡定的燕飛揚略有不同，李無歸神情有一絲疑惑，立刻戒備地掃視了周圍一遍，期間還裝作不經意地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髮型。
雖然燕飛揚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李無歸還是敏銳地察覺
只是輕輕一摁，燕飛揚的食指就流出了一滴血。
李無歸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燕飛揚是覺得硃砂印消失的速度太慢。他剛才還有些激動的心情一下就冷靜下來，燕飛揚的話比潑冷水還要管用。
燕飛揚注意到李無歸的動作，不由覺得好笑。李無歸這傢伙不管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耍寶的本性。
李無歸還在想燕飛揚準備怎麼辦的時候，突然就看到對方的大拇指在食指上輕輕一摁。
可能是李無歸在心裏默念的話起了作用，男孩身上的硃砂印消退的速度真得加快了。
燕飛揚連看都沒看，伸手就將手指點在了男孩的后心上。
燕飛揚的眼前還是亮如白晝，但同樣的，他的眼裡所有東西也都是沒有影子的。
李無歸一直觀察著男孩身體各處的變化，有什麼情況就立刻告訴燕飛揚。
李無歸也迅速收回視線，專註地看著男孩身上的硃砂印。
仔細看就能發現燕飛揚的雙腳始終沒有移動過，他的位置已經從男孩的身前到了身後。
「沒有了沒有了！」李無歸急急地回道，又解釋了一句：「剛才硃砂印就好像被吸走似的，現在完全沒入男孩的心臟位置了。」
燕飛揚現在的表現就好像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不動神色地翻動著手裡的銅錢。一枚銅錢在燕飛揚的手裡都快被玩出花來了。
還有李無歸也有重要的事，他還要看著硃砂印，同時在心裏默默念叨著，讓硃砂印消失的速度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