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不該過問
我裝著沒聽出唐向晚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閻駿逸的劍法雖然犀利。但是不失君子之風。他想殺人，也不會從窗口偷襲。而且，我敢肯定，他的第一劍不是落在床上。而是直襲窗口。那個時候，窗口的位置站著人？」
程明雙眼一亮，聲音顫抖著道：「李哥，你沒騙我吧？」
檀越開車趕回百味堂時，唐向晚已經擺好了茶盅：「坐下喝杯茶。」
程明像是傻了一樣，連電話摔在了車裡，都絲毫沒有發覺。我伸手點住他的穴道，總算是讓他情緒緩和了一點兒。
唐向晚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你還有事兒？」
我知道，他應該了解一些秘密，但是，他不想說，我也沒法兒去問。或許，就像閻駿逸說的那樣，我在沒達到一定的高度之間，很多事情，不需要知道。
說到解咒這種事兒，我心裏就沒底兒。
我臉色一整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接受了程明的委託……」
「不知道。」檀越搖頭道：「具體的事情，唐老闆沒做交代，只是說，她欠了僱主的人情，希望我們全力保護僱主。」
我反問道：「那個叫山子的人，是你殺的？」
山子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那頭就亂
「沒有……真沒有……」程明趴在滿地的鮮血里找了一圈才鬆了口氣：「凝夢沒死，可她人到哪兒去了？」
好在，咒術師在歷代皇朝的嚴酷打擊之下，人才凋零，很多秘術早已失傳，也再難見到當年那些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高手。否則的話，我寧可找個地方睡覺，也不會接這筆生意。
幾秒鐘之後，程明發瘋似的從我手裡搶走了電話：「你他么再說一遍！」
山子是被人用內家掌力震死在了車裡。兇手下手很有分寸，既要了他的命，又沒傷及他的內臟，警察可能會認為山子死於心臟病突發。而我卻在屍體上看出了一絲破綻。
咒術最為鼎盛的時候，咒術高手只要能拿到目標的毛髮，隔著幾千里都能取人性命。而且，咒術師只要出手，就是不死不休，像是冤魂索命一樣，直到纏死對方為止。
程明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起電話打了過去：「二叔，我這邊遇上了點麻煩……」
我走到門口時，唐向晚忽然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希望你繼續追查沈凝夢的下
「從他走出去時，你們之間的委託就算結束了。」唐向晚搖頭道：「這對他來說，可能是最好的結局。」
唐向晚嘆了口氣：「人，是我殺的。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老核桃跟我說過，術道上最難纏的。就是會下咒的人。這些人要麼出身巫門，要麼來自邪派，手段神鬼莫測，而且性格乖張古怪。有些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對方，又是什麼時候被對頭下了咒。
唐向晚派出去的海東青，身手不會比我弱，甚至還會更高，可是那三個人連對方的一招都沒擋住，就被絞成了碎肉。甚至就連唐向晚本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之後殺人滅口、掩人耳目。
山子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聲炸雷，震得程明頭暈目眩。
我聽檀越說完，忍不住問了一句：「僱主中了什麼咒？」
程明半點兒沒有喝茶的心思：「唐老闆，我想……」
大半個房間都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屋裡到處都是被絞碎的骨頭和肉沫。床上的被褥已經被血浸了個透，上面還殘留著碎開的肉星。
「等我想想……」我回
我正要開口，唐向晚卻搶先說道：「我這裡有一趟生意，報酬很豐厚，就是路程遠了一些。你和檀越一起去吧！明天就出發，你今晚最好準備一下。」
一路上，檀越除了一句「唐老闆讓你離開，也是為了你好」。就再沒說過話。
等他掛了電話，檀越也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我們幾個剛一下車。就被警察和酒店的保安給圍在了中間。
唐向晚是鐵了心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乾脆站起身來：「行。生意我接了。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我從地上撿起了一塊頭皮：「沈凝夢是長發，而這塊頭皮上的髮絲，絕不會超過一寸，死者如果不是一個男人，就是留著短髮的女人。你覺得她會是沈凝夢嗎？」
「在警車裡。」
檀越這時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大概是聽見了我和唐向晚的對話，伸手在我肩上拍了兩下，示意我不要衝動。
那個警察把我帶到警車跟前時，山子已經歪著腦袋斷了氣兒。
人群里走出來一個警察，把我們幾個給帶進了酒店。
程明喊了一聲：「誰是劉隊？我是程明！」
我的瞳孔猛然一縮，盯著唐向晚看了好一會
唐向晚看似正在泡茶，實際上，她卻在慢慢調整著呼吸。她進屋的時間應該不會比我們早多少。
我沉聲道：「閻駿逸沒出現？殺人的是誰？」
至於程明，我相信唐向晚會有所安排。
我走進沈凝夢的房間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屋的鮮血。
「沈凝夢死了……」
程明獃滯著目光說了一句「明白了」。就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外，檀越也起身追了出去。
唐向晚的臉色沉了下來：「我沒讓你去勘查現場，你也不需要質問我什麼。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關心。」
我把他的面孔擰了過來，看見他七竅當中還在流血，立刻伸手往他胸前摸了一下，又立刻收回手來：「走吧，回去找唐老闆，看看她能不能幫上忙。」
直到第二天出發時，我還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是什麼，目的地在哪兒。是上了火車之後。檀越才告訴我，這一次是有人雇我們解咒。
「沈凝夢死了！」
我和檀越養傷的這半個多月。唐向晚應該一直在派人保護沈凝夢，甚至，閻駿逸忽然入川也跟沈凝夢有關。
我踩著滿地的鮮血，在屋裡轉了一圈：「沈凝夢沒死！」
「還有……」我
我指了指屋子：「屋裡不止死了一個人。至少也是兩個人以上，才能出現這麼多血跡。另外……」
我大致比劃了一下：床上的人應該是被從窗口衝進來的某種力量活生生攪成了碎渣之後，又被掀上了半空；最後，像是被狂風吹起來的水流一樣拍擊在牆上。才反彈落地。
唐向晚直視著我的雙目，一字一句地說道：「閻駿逸。」
檀越用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酒店。我看程明稍稍冷靜了一些，才抓著他的胳膊使勁兒晃了兩下：「別發傻了。趕緊打電話聯繫人，要不。咱們進不去酒店。」
檀越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快走時，我才和他一塊兒離開了人間堂。
而且，她身上的殺氣還沒完全褪去，所以言辭上才會帶著霸道，這不符合她平時說話的習慣。憑直覺，我覺得她剛殺了人。
唐向晚不等他說完，就開口道：「不用說了！世上從此不會再有沈凝夢，她已經和閻駿逸隱居了。你見過閻駿逸，對他的劍道應該有所了解，酒店裡的人就是死在他的劍下。你還有什麼想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