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將軍》目錄

第97章 對弈

第97章 對弈

達奚琴一聽是這事,倒還算鬆了一口氣,問:「多少?」
左蒼狼不問了,起身徑直出了南清宮,往明月台而去。
左蒼狼偷瞄了一眼慕容炎,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到我手裡了。看來軍中的一舉一動,娘娘真是清楚得很。」慕容炎的眉峰皺了起來,正在這時候,突然又有禁軍來報:「陛下,在宮女薇薇的卧房發現了一個木匣。」左蒼狼有些意外,禁軍將木匣捧過來,打開:「內有銀票兩萬兩左右!」
幸而他十分顧及顏面,而且似乎有意阻斷左蒼狼與達奚琴同行,轉身跟左蒼狼一併下了明月台。左蒼狼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也沒有旁的話。直到一路回到南清宮,慕容炎屏退宮人,終於冷笑:「看來孤倒是打擾了你和達奚琴的好事!」
薇薇不明所以,問:「將軍,您為什麼會突然問起瑾瑜侯?」
慕容炎哼了一聲,轉而看向左蒼狼,說:「左將軍今日妝容,倒是別出心裁,不同以往。」
薇薇哼了一聲,知道他素來嘴甜慣了的,也不理他,當真把匣子收好。
慕容炎大笑,慢慢湊近她,極盡曖昧:「孤倒是願意讓你白乾。」
左蒼狼說:「聽說太史令大人在明月台瞻星,閑來無事,過來學習一二。冒昧之處,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慕容炎應付完孤竹使者,從德政殿出來,信步去了南清宮。左蒼狼當然不在,他有些意外,問可晴:「人去哪裡了?」
薇薇立刻雙手護胸:「我,我一個下人,一下子哪裡能拿出二百兩銀子嘛。」  左蒼狼說:「也是。」
左蒼狼說:「看,我說得如何?」
左蒼狼這才緩緩走到達奚琴面前,說:「侯爺還是真是博聞廣識。」
及至到了夜間,兩個人在獵場的行轅暫住,左蒼狼又讓人搭了烤架,把剛獵的小鹿剝皮烤了,與慕容炎在火堆前把酒對飲。暮天席地,倒是令人心胸開闊。
王允昭嚇了一跳,達奚琴雖然是降臣,但是好歹也是功臣。如今俞地歸入大燕,大半都是他的功勞。如果真的把他亂刀砍死,俞人會怎麼想?
慕容炎說:「你這性子!」前幾日他是有意觀察她反應,只因還是覺得她這次回來太溫順了一些。不是沒有疑心,總覺得她在刻意討好。見她全無一絲醋意,心中難免是有些猜疑的。
慕容炎想了想,點頭說:「也好,這會兒去,明天回來,也不耽擱什麼。」說完,讓王允昭安排出行。王允昭也不知道左蒼狼怎麼就把他哄好了,方才還要打要殺的。
王允昭答應一聲,立刻跟著他去往明月台。然而只是站在台下,他一眼就看見台上的玉欄前並肩而立的兩個人,頓時心裏一沉。他緩步走上玉階,太史令及屬官盡皆跪迎。
而現在,她卻全無所謂了。
左蒼狼右手倏然握緊——忘記了還有這事!
慕容炎指指自己,左蒼狼說:「陛下都好幾日不來了,我倒是想問,哪逮去啊!」
慕容炎愣住,許久之後,突然笑了,說:「如此看來,這個太史令著實可惡。」
達奚琴這才轉頭看她,說:「將軍這話,我有些聽不懂。」
達奚琴俯首道:「回陛下,只是太史令相邀,盛情難卻。何況微臣對天象易數也頗感興趣,便前來觀摩學習。」
左蒼狼說:「你不用明白,聽我的話就好。」她沒有解釋,以薇薇的個性,若是將前因後果講給她聽,只怕以後看見可晴,是真的沒什麼好臉色了。只是她身上的銀子,回來到現在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那內侍抬起頭,說:「奴才是以前封平統領的心腹,小平子。娘娘還認得么?」
左蒼狼說:「如果是真聽不懂,我還可以解釋。惟獨裝聽不懂,是真的無法可想。」
左蒼狼目光微亮,問:「達奚琴去了嗎?」他在俞地時,便頗懂星象之術,如今到了大燕,太史令等人也常與他請教。
可晴本是低著頭,這時候偷偷瞟他,但見他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心裏不由地一痛酸楚,自己到底只是一個小宮女,這樣尊貴而英俊的男人,他的眼裡幾時才會有自己的影子呢?
兩個人曾一起出征小泉山,倒還算是相熟。可以前他從來不跟她開這種玩笑,如今這般說,左蒼狼立刻反唇相譏,說:「那倒不要緊。」達奚琴挑眉,左蒼狼說:「就算侯爺誤會,侯爺既沒膽子動手,也沒膽子動口,頂多也就想想罷了。」
她咂了咂舌,從中數出三百兩給小平子,說:「其他的我先收著,你的賞錢,等將軍回來再說。」
慕容炎皺眉:「她幾時對這些感興趣了?」
左蒼狼只好說:「實不相瞞,最近手頭略緊,想向侯爺借點銀子。」
左蒼狼說:「意思就是說,哪怕俞國已復國無望,但只要達奚先生還有雄心,你在我這裏投入的每一兩銀子,都會有所回報。」
左蒼狼坐在銅鏡前,薇薇興緻勃勃地為她畫眉,小平子在旁邊,欲言又止。左蒼狼說:「你答應他們跑這一趟,多少銀子?」
慕容炎將她抱在懷裡,她身上有一股花香,清麗自然。他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說:「這幾天倒是愛打扮了。」
然而思來想去,又覺得會不會是宮中過於平淡沉悶?
第二天,左蒼狼跟慕容炎剛剛回宮,就見姜碧蘭正在逐個搜查宮苑。慕容炎挑眉,問:「發生了什麼事?」
左蒼狼一路行往明月台,彼時太史令正在瞻星,達奚琴站在他身邊,不知道跟他低聲說著什麼。左蒼狼沿階而上,風揚起裙擺,人彷彿要化開來。達奚琴正說著占星之術,突然目光凝住。
慕容炎想了想,說:「既然到你之手了,孤且看看再說。只是……你是真不知內容嗎?」
達奚琴苦笑,說:「將軍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本侯早已明白。」
太史令是甘孝儒的人,當下說:「將軍說笑了,將軍前來,乃是我等榮幸。」
他們走後不久,小平子就揣著一個木匣子進到南清宮,交給薇薇。薇薇打開一看,裏面躺著大燕通兌的銀票。她嚇了一跳,細細一數,整好兩萬兩。
她正沉吟,外面隱隱約約傳來鐘磬之聲,左蒼狼問:「宮裡有什麼祭典嗎?」如果楊漣亭在宮裡,事情倒是會好辦許多。但是這件事,她始終不想跟他扯上什麼關係。
左蒼狼說:「就是!本想請他來一趟南清宮,幸好沒開口,否則陛下一生起氣來,只怕又要將我投到牢里去了!」
正好她可以遛一下海東青,肯定高興。
等到他走得略遠了,達奚琴終於低聲說:「將軍今日妝容,令人眼前一亮。」
慕容炎冷笑:「太史令?恐怕是另有其人吧?」
達奚琴說:「這個,大人倒是不必擔心。有陛下為她撐腰,她就算打什麼壞主意,大約也不會將我等放在眼裡。」
左蒼狼說:「陛下謬讚。」
太史令說:「將軍有何不知,觀天,乃是觀的天候,並不一定是星象。不過對於此術,還是瑾瑜侯最了解,將軍若是感興趣,可以細詢達奚侯爺。」
左蒼狼點頭,達奚琴自從來到大燕之後,身家都在明處,能數得出來。這個數確實已經是他能出的極限了。她說:「有勞侯爺。」
左蒼狼走到台前,從上往下看,只見宮宇連綿,壯觀無比。她淡淡問:「從來便聽說夜觀天象,瞻星揆地之術,難道不是夜間施行嗎?」
他舉棋不定,心裏難免窩著火。如今見她字句針鋒相對,言語間又是委屈又有些酸,心卻慢慢放下了。知道她是不會給自己台階下的,於是說:「你就是頭倔驢。」
慕容炎大怒,上得前來,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左蒼狼百般掙扎不脫,慕容炎伸手將那衣裙撕得粉碎。衣帛撕裂的聲音響在耳邊,他眼裡像是點燃了一簇火,火焰越燒越烈。他將她壓在書案上,想到身下這具身體曾那樣近的暴露在別的男人的視線里,他就有一種想將她撕得粉碎的衝動。
他是覺得最近左蒼狼有些乏味,想來是關在宮裡久了,悶得慌了。連他都覺得平淡乏味的日子,她那樣的性子,哪裡過得慣?是以想著趁時候尚早,帶她出去打獵騎馬什麼的。
左蒼狼說:「我來這裏的目的,想必也會令侯爺眼前一亮。」
他調了十幾個高手暗中保護,慕容炎免了儀仗,輕裝簡行,帶著左蒼狼便出了宮。
姜碧蘭向他行禮,說:「回稟陛下,昨日臣妾宮中失竊了一對陛下賞的玉璧。遍尋不見。誰知道其他宮裡也報出失竊。臣妾身系管理六宮之責,說不得只好逐個查看了。」
左蒼狼和達奚琴只得起身告退,慕容炎看了一眼太史令,太史令不由打了個寒顫。
達奚琴不說話,哪怕是在大燕頹廢已久,但聽見這話,還是被激起三分男兒血性。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左蒼狼沒有動,兩個人對視一陣,到底太史令與眾屬官在不遠處,他鬆開了手。
左蒼狼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這個人,他就像個佔有慾極其強烈的孩子。他將愛物攥在手裡,從此那便是他的東西。旁人若是多看了一眼,他便恨不得挖出那人的眼睛。
左蒼狼和達奚琴自然也跪倒在地。慕容炎上來,一眼看見左蒼狼的裝束,更是無名火起,沉聲說:「瑾瑜侯也在。」
達奚琴輕笑出聲,說:「將軍今日盛裝而來,又對我說出這番話,就不怕我誤會是哪方面的回報嗎?」
慕容炎怔住,左蒼狼說:「這幾日,陛下在棲鳳宮,與王後娘娘也是這般的恩愛纏綿嗎?娘娘鳳儀如珠玉在前,怪不得陛下一見到我,就要打要殺了。」
達奚琴說:「將軍心腹舊友無數,怎麼倒向我開起口來了?」
他不允許別人染指屬於他的東西,可是如同孩子的好奇和新鮮,一旦他完全熟悉了某件東西,又會很快失去興趣。
小平子鬆了一口氣,說:「回將軍,二百兩。」
……
左蒼狼說:「我自然知道,我的榮辱都掌握在陛下手中。哪日若是陛下不高興了,只怕連南清宮門往哪邊開都不記得了。我自然也需要努力一些。」
左蒼狼說:「難道侯爺不算我的舊友嗎?」
達奚琴說:「兩萬。」
薇薇說:「太史令他們在明月台瞻星揆地呢。」
而他這般說,她便有點惱了。
達奚琴心中一跳,說:「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薇薇不明所以:「為什麼?我覺得……將軍回來之後,對可晴冷淡了許多。」
外面正是五月天,花香融化在陽光里,空氣都有一種蜜意。
達奚琴說:「將軍過獎了。」
他於是不再說話,兩個人並肩而立,左蒼狼說:「侯爺不是要走嗎?」
小平子笑著道:「薇薇姐姐說的哪裡話,為將軍跑腿,有沒有賞錢小的也心甘情願。」
她說:「回陛下,將軍聽說太史令在行瞻星揆地之術,去了明月台。」
慕容炎問:「看個手相而已,有何不可告人之處?」
誰知道她倒好,去學習什麼瞻星術了。
兩個人一路同騎,說是打獵,其實獵場里的獵物都非常溫順。左蒼狼如今拉弓也費力,慕容炎一路握著她的雙手,與她一同拉弓,倒是親密無比。
慕容炎大笑:「好了好了,來,讓孤親一親小野驢……」
慕容炎頓時有些不悅,說:「什麼信函,竟然不能呈給周信,也不能直接呈給孤,要托你之手轉交?」
他不敢應聲,左蒼狼這才問:「陛下是在吃醋嗎?」
她作此想,但這次還算是謹慎,派人去姜府,詢問姜散宜。
慕容炎拿起她的手,仔細看她的掌紋,說:「為什麼姻緣這樣的事,你要去問他們?」他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他們說了又不算。」
他以筆作刀,為她安排了更周密的計劃。
左蒼狼拿小刀割了鹿肉,呈給慕容炎,說:「說起來,前幾日軍中有將軍們呈了一卷信函過來,讓我轉呈陛下。」
姜碧蘭看了左蒼狼一眼,略顯得意。左蒼狼說:「我明白了,娘娘今日摸查玉璧是假,搜我南清宮才是真吧?」
姜碧蘭吃了一驚:「她好大的膽子,她如今身無一官半職,竟然敢查看軍營機密?!」
左蒼狼不無鬱悶地說:「結果到了那兒,發現好多人都在。就連瑾瑜侯也在。昔日我在軍中,同他也算相熟。若是讓他知道,豈不更是要嘲笑於我?於是沒好意思開口。」
姜碧蘭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發現還真是。不由問:「你來有什麼事?聽說你現在在南清宮侍候?」
再要在宮裡做點什麼,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姜碧蘭出了棲鳳宮,在外面行走,突然又想起封平。這個男人,其實比起慕容炎來什麼也不是。可是想想他的死狀,姜碧蘭還是忍不住有點難受。沒有了封平,如今禁軍統領之職也不知道會落在誰手裡。
左蒼狼吱吱唔唔,慕容炎不耐煩了,她終於把脖子一橫,說:「想問個姻緣,行了吧?!」
達奚琴微怔,點頭說:「有理。」
下午,慕容炎還是沒有過來。這次是孤竹派使臣過來,同他商議太上皇供奉加倍的事。慕容淵一個人的用度,再加倍其實也有限。慕容炎為了彰顯自己的孝心,一定會答應。
慕容炎想了想,反正南清宮也無事,他說:「去明月台。」
左蒼狼跟慕容炎出宮,這次換了秋淑為她安排好的另一套衣裙。款式簡約中透出奢麗的宮裝,頭上的髮飾玉釵,鬢邊有一朵羽毛精編的絨花。以前出行,她是絕不會選擇這樣的裝束的,太過麻煩,行動不便。萬一有危險,誰來保護慕容炎?
左蒼狼說:「那我還能問誰?」
左蒼狼說:「我嫌棄。」薇薇氣鼓鼓地說:「就不能讓其他人都湊一湊嗎?」
達奚琴不知道她來的目的,但是他有些心亂了。當下說:「將軍說的事,我記下了。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太史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是一怔。他也是個風流之人,當下微微帶笑,語帶輕嘲:「大燕別的女子,以瑾瑜侯的才智地位,無不是唾手可得。唯有二人,可是萬萬沾不得。」
左蒼狼說:「我已不在軍中,不領薪俸了,幹嘛勞這份心?陛下休想讓我白乾。」
達奚琴說:「我方才的話,說得不對,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說,經歷過爭儲、亡國、降燕等諸事之後,原以為自己早已經忍得。卻不由自主,踩了她的痛處。
太史令偷著樂——都跟你說了沾不得,你還偏要聊那麼久。幸好我機智!
姜碧蘭心中突然一跳——對啊,她現在不在宮裡,正是自己可以搜查宮苑的好時候。即使是沒有,到時候也有的是辦法可以搜將出來。
左蒼狼依偎在他懷裡,說:「有陛下在,山林里還怕老虎吃人啊?」
王允昭雖然給南清宮派了不少用度,但這些都是記錄在冊的,也不會由她掌管。她又沒有位分,每個月連例銀都沒有。要真是辦起事來,還真是不方便。
慕容炎猶豫,說:「晚上不能回宮了。」
慕容炎更加用力地折騰她,只覺得無論如何也散不到掉那點心火。
左蒼狼怒道:「本來就只有王后才是鳳凰,我是頭驢有什麼稀奇?惹急了我還能變瘋狗呢!」
太史令也看了一眼左蒼狼,說:「這個女人,一向不重妝容,今天這樣,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左蒼狼說:「要綵衣娛君,當然還是得有幾分誠意才好了。」
而此時,宮裡,姜碧蘭簡直氣瘋了。這幾天慕容炎來棲鳳宮非常勤,對她也十分溫柔。本以為已經復寵,卻不料他倒是又跟那個賤女人打獵去了。
他覆身而上,用力壓住她,心中突然湧起一種扭曲了的慾望,恨不能搗她一個求死不能。他說:「吻我!」左蒼狼不動,他說:「王允昭,立刻派人去達奚琴府上,將他碎屍萬段!」
左蒼狼說:「明天給他送過來,給他三百兩。」小平子頓時滿臉笑容,說:「不敢相瞞將軍,這些人實在是厲害角色。說出來將軍恐怕還知道幾分,他們一開始在燕樓幹事,後來燕樓犯了事,這才出來謀生……要是小的自己去辦事,這銀子什麼的都還好說。這些人實在是……」
左蒼狼說:「不送。」說完,卻未離開,只是手扶著白玉欄杆,向下而望。達奚琴竟然也沒有走,涼風一吹,他慢慢冷靜下來。左蒼狼雖然名面上似乎不介意位分,但她跟慕容炎的往來總是不夠光彩。是以方才太史令提到這事,也有兩分不齒。
達奚琴慢慢收回目光,說:「太史令說笑了,我不過一屆降臣,承蒙陛下皇恩浩蕩,得一地容身。豈敢有非份之想。」
如今拜玉教可謂是遠離紛爭,但其實慕容炎對它的信任早已大減。只是如今在楊漣亭手裡,而且一向還算是老實,一直容留而已。如今朝堂情勢多變,一旦有所牽扯,後果難以預料。
左蒼狼說:「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去吧。」
慕容炎嗯了一聲,陪著左蒼狼入了南清宮。不一會兒,禁軍開始搜查書架暗格。左蒼狼站在下方,姜碧蘭陪在慕容炎身邊。這時候有禁軍來報:「陛下!在書房裡發現一卷可疑宗卷,上面還蓋著軍中幾位將軍們的封漆,還請陛下過目。」
姜散宜想了一陣,還是覺得這個太監不靠譜。這個女人畢竟太陰險了。他不能再掉入陷井了。想了想,他回信姜碧蘭,說:「陛下與她如今皆不在宮中,娘娘即使搜出把柄,陛下恐怕也會疑心真假,以及懷疑是否有人構陷。吾兒不如……」
小平子鬼鬼祟祟地說:「封統領死了,但是奴婢對娘娘的忠心是不會變的。實不相瞞,前兩天,左蒼狼私自調閱了各營的糧草軍餉發放明細。」
左蒼狼這才正色道:「以後但凡可晴不在場,我們做的事、說的話,你什麼都不能說出去。」
左蒼狼說:「有多少借多少。」
左蒼狼說:「陛下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只允許陛下宿在別人的床榻之上,就不允許我與旁人說一兩句話?!再說了,我是何身份,我確實是不清楚。但是不管我穿成什麼樣,總也壞不了陛下的禮制!」
薇薇又有些猶豫,說:「不過我還有十幾兩銀子的私房錢,將軍如果不嫌棄……」
左蒼狼說:「陛下數日不來南清宮,一來就發這樣大的脾氣。草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令陛下這樣震怒?」
左蒼狼說:「侯爺不是個安於現狀的人,滿腹才智而花酒渡日,總歸是件可惜的事。」
慕容炎笑不可抑,只覺得今日的她又恢復了往日嬌憨,說:「本想帶你出去打獵,如今時候卻晚了。明日出宮,順便帶上你的兩隻海東青,如何?」
等他發泄完,左蒼狼才說:「這次過去,只是想讓太史令幫忙看個手相。」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個內侍快步行來,壓低了聲音說:「娘娘。」姜碧蘭吃了一驚,問:「你是什麼人?」
姜碧蘭說:「你若清白,何懼搜宮?」
直到他發現這件東西竟然被別人覬覦的時候,他又會大動肝火。他的東西,哪怕是舊了、碎了,他不要了,仍然只能為他一人所有。
最後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看見她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輪廓。心裏慢慢平靜下來,他品嘗著她的舌,一點一點享受那柔軟。
慕容炎當著諸臣子,還是不能大光其火,只有說:「太史令在此觀察天象,乃關乎年程節氣,無關人員都退下吧。」
左蒼狼說:「我也知道此乃軍中機密,我無權查看,是以未曾打開。但是將軍們這般想,恐怕確有難言之隱。陛下若要查看,我便轉呈。若是發回,我便轉發回罷了。」
太史令頗有玄機地一笑,但見左蒼狼走近,眼裡的輕嘲卻變成恭謙:「左將軍,可是下官們打擾將軍了?」
他一道歉,左蒼狼倒不好再生氣。她不說話,沉默讓氣氛有點尷尬,然而達奚琴沒有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尷尬裏面,有一點點隱秘的不舍,像是心頭一點刺癢,讓人覺得在她身邊多站片刻也是好的。
左蒼狼說:「為什麼明日?今日就去啊。」
慕容炎面色微沉,許久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平子下去了,左蒼狼轉頭對薇薇說:「你有沒有私房銀子啊?」
慕容炎說:「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你如今什麼身份,你自己不明白嗎?竟然大庭廣眾,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他一指她,「還穿成這樣!」
小平子說:「正是,奴才也知道這是死罪,特地前來回稟娘娘。如今這東西就藏在南清宮書房的暗格里。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前去查看!」
兩個人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太史令是不想跟左蒼狼多說了。如果被慕容炎看了去,包不齊什麼時候就人頭落地,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