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將軍》目錄

第104章 封妃

第104章 封妃

薇薇一看見她,眼淚掉得更凶了:「有人推我!將軍,有人推我!」
左蒼狼看了一眼左右,說:「別胡說,自己站不穩,還賴別人。」薇薇見她眼色,也不多說了,只是哭。左蒼狼問太醫:「如何?」
回到宮裡,棲鳳宮就派人來詢問,稱姜碧蘭獨居宮中,又要照顧大殿下,又要養胎,頗多不便。懇請慕容炎恩准其妹妹姜碧瑤入宮陪伴姐姐。慕容炎輕轉著手中那枚精巧的明珠耳墜,就算是再如何,也明白過來。
姜碧蘭臉上笑容勉強,施了一禮,由宮女攙扶著離開。
姜碧蘭抽泣著道:「是。」
慕容炎大笑,拿弓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放肆。」雖是斥責,卻未動怒。
她的手抖得更厲害,慕容炎微笑,說:「王后是在害怕什麼呢?莫非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嗎?」
左蒼狼便沉默了。那年南山的初逢,彷彿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了。正無話間,突然有人急匆匆來報:「將軍!宮女薇薇在山腳摔傷了。」
兩個人再入山林,左蒼狼一直四下查看,未見異樣。只是經過湖邊濕泥的時候,看見兩行纖巧的足印。她看了一眼湖,又看了一眼這些腳印,嘴角慢慢現了一絲冷笑。
左蒼狼立刻翻身上馬,一回頭看見慕容炎,說:「陛下稍候,我去去就來。」
祭祖大典冗長乏味,一直到下午時分,總算是結束了。
薇薇在養傷,但是她腿傷了,嘴可沒閑著:「將軍將軍!聽說陛下今夜居然去了棲鳳宮。」
左蒼狼說:「我還是覺得,這個孩子未免來得太巧了。巧合到令人費解。」
慕容炎拍飛她手裡的玉箸,她驚得站起身來,他的手卻慢慢按在她的腹部。那時候他目光陰冷至極,姜碧蘭身上全是冷汗。然而她的腹部卻是真的隆起的。慕容炎說:「這個孩子倒是命大。」上次那一腳,竟然沒有傷到他?
薇薇驚聲道:「您怎麼可以這麼漫不經心?您難道不知道王后的妹妹也進宮了?聽說她長得可是不輸王后啊!」
左蒼狼說:「我以為陛下更喜歡獵場。」慕容炎挑眉看她,她說:「那邊的獵物也會巴結諂媚啊。」
慕容炎頗為不悅,說:「宮女摔傷,自有太醫處理,你倒是急什麼?」
小平子說:「將軍放心,奴才已經疏通了太醫院和棲鳳宮的人,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咱們肯定知道。」
當年尚且弱小的他,如今已經足以護她一世安穩了啊。
王允昭說:「夜可還長著,陛下若是睡不著,是否往棲鳳宮走走?」
慕容炎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提起南山,說:「嗯。南山多凶獸,你如今身子不好,還是不要過去了。」
兩個人繼續向上而行,山林間不見日頭,風吹過來,頗為涼爽。直至到了半山腰,只見一片湛藍的湖泊被群山環抱。湖邊繁花垂水,怪石林立,清泉自奇石間瀉出一線,景色玫麗。
他驀然抓住她,浮出水面,便看見一個女孩兒驚慌失措的臉。
薇薇雖然痛,卻還是說:「將軍,我沒事了,這裡有太醫照料。您還是先過去吧,別讓陛下等急了。」
有禁軍領命而去,旁邊王允昭終於說:「為了這事就驚動楊教主和聖女,是否不太好?陛下還在山上等著,將軍還是先上去吧。這裡有我等,不致有失。」
慕容炎說:「既然如此,也隨你了。阿左……」他伸出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左蒼狼兩手握住花剪,繼續剪花,說:「陛下既然要封妃,想必儀式繁瑣,就不要在這裏耽擱了。」
左蒼狼說:「想不到承天閣后,竟然有如此風景。」
慕容炎慢慢走到最後一個座位坐下,她似乎沉浸在舞曲之中,天外世界都與她無關。朝露漸濃,天光將亮,她一曲舞步如若流雪迴風,在迷離晨曦之中攝人心魄。
慕容炎嘆了一口氣,知她重情,說:「去吧。」
慕容炎轉過頭看見她,方才微笑,說:「來了?走吧。」
姜碧蘭說:「你既然知道本宮是王后,就不應該如此無禮。」
慕容炎搖頭,說:「那雙手接近腕處有個粉色月牙狀的胎記。」王允昭說:「這麼多年的舊事,陛下還記得這樣清楚。」
他唇角微揚,說:「准了。」
左蒼狼看了一眼山裡,怎麼會就那麼巧,就在這時候偏偏薇薇就摔傷了?
他心中當然有懷疑,但是如今看來,似乎又確實是真的有孕。於是說:「既然他命大,你便好好養著。」
王允昭笑著說:「這可真是巧。」
暗處,姜碧蘭慢慢地關上窗,披金流彩的陽光,再照不進舊日深庭。
左蒼狼抬起頭,說:「這便已經是有失了。」
姜碧蘭沒說話,夜的幕布有很多很多層,你一層一層去掀開吧。
姜碧瑤哼了一聲,姜碧蘭轉頭看她,說:「以前,我也認為,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他全部的恩寵和愛情。」
是她嗎?百轉千折,終於又回到他身邊了嗎?
慕容炎嗯了一聲,跟著她姐妹二人入到殿中。宮人傳菜,姜碧蘭低著頭行禮:「碧瑤先行告退。」
慕容炎頗有興味地看她,說:「小姨初入宮中,還習慣否?」
慕容炎說:「姜碧瑤手上也有,就在同一個地方。」
那人稟道:「回將軍,摔傷了腿。太醫說恐怕以後都不能行走了。」
左蒼狼說:「那我又能怎麼辦呢?」她瞄了一眼薇薇的斷腿,說:「難道你要我把陛下的腿也打斷不成?」
當天夜裡,慕容炎就去了一趟棲鳳宮。那雙雪白細嫩的手,濕淋淋的彷彿一直按在他心口,暗香幽幽。姜碧蘭出來迎接,姜碧蘭緊隨其後,慕容炎說了句免禮。姜碧瑤抬起頭,似乎這才認出他來,頓時臉色就變了。
當天夜裡,慕容炎仍然留宿南清宮。然而夜裡,他竟然作惡夢。
姜碧蘭輕聲說:「沒……沒有。」
左蒼狼不聽他說了,轉頭對人道:「拜玉教教主和聖女應該還未走遠,你等速派人請他們過來一趟。」
左蒼狼與他相攜,經由承天閣后的小徑上山。這裏不是獵場,但是山上獵物也不少。慕容炎與她策馬上山,禁軍早已將閑雜人等都趕開,慕容炎說:「這裏的獵物雖然數量不比獵場,但更野性。若是真正打獵,想必會更喜歡這裏。」
女孩趁他走神,用力推開他,游至湖邊,飛快地撿起地上的衣裙,也不顧纖纖玉體全被人看了去,抱著衣服就跑進了石林。
他微微一笑,解衣下水。十月的湖水有一點涼,但是朱陽高照,這點涼意便可以接受了。
左蒼狼心中一驚,忙問:「怎麼就摔傷了?傷勢如何?」
左蒼狼前行數百米,就見到被禁軍抬到路邊的薇薇。她眼睛里全是淚,褲褪被撩起,太醫正在為她固定腿骨。左蒼狼蹲下去,問:「好好的怎麼就摔傷了?」
慕容炎說:「當初大燕的開國君主將皇陵建在這裏,據說便是因為龍脈所在。這裏不許閑人接近,倒也難怪你不知道。」
姜碧蘭抬起頭看她,說:「爹爹雖然讓你進宮,但能不能留下還是本宮作主。你若不想灰溜溜地滾回去,就安分一點。」
姜碧瑤入宮的時候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那時候姜碧蘭正抱著慕容澤哄他睡覺。見姜碧瑤進來,她也沒有抬頭。姜碧瑤環視左右,說:「姐姐身為王后,竟讓這宮室冷清至此。真是讓人唏噓。」
他微微一怔,不是吩咐凈山嗎?怎麼會還有人在?
慕容炎說:「難得入宮一趟,就留下一併用膳好了。」
慕容炎心中微跳——是左蒼狼跟他鬧著玩嗎?
難怪會為一個宮女的傷勢離開。
楊漣亭帶著阿緋離開,慕容炎與姜碧蘭從承天閣出來。他伸手想要牽住姜碧蘭,手指剛剛一碰,姜碧蘭下意識地縮回手。但隨即看見他的眼神,她忙伸手搭在他手上。兩個人下了台階,慕容炎說:「天熱,王後有孕在身,就先回去吧。」
待一舞終,慕容炎起身鼓掌。姜碧瑤驀然回頭,舞衣在風中劃出一道傾世的弧線。半晌,她似乎終於看清了慕容炎,卻一個轉身,拎起裙角就跑。
姜碧蘭為他挾菜的手有些抖,慕容炎說:「希望她不會像王后這般蛇蝎心腸。」
左蒼狼說:「嗯啊。」
慕容炎到左蒼狼面前,絲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伸出手說:「來。」
姜碧瑤咯咯一笑,年輕美貌的臉龐與她有四分相似,然而青春打底,姜碧蘭如秋月,她正是夏花絢爛之時。她說:「姐姐,落毛鳳凰不如雞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您原來不懂?」
左蒼狼吃了一驚——慕容炎這樣的人,很少作夢吧?
姜碧瑤低著頭,咬著唇不說話。姜碧蘭說:「臣妾這妹妹素來害羞,陛下不要見怪。」
左蒼狼問:「王后真的懷孕了?」
等她走了,這群山突然變得空曠。他沿著山石行出一段路,射了一頭野鹿,卻終於是興緻缺缺。再行不多時,突然前方傳來細碎的水聲。慕容炎微怔,幾步上前,發現湖裡一個人。
薇薇說:「都什麼時候了,您還這麼不正經!」
他滿頭大汗,坐將起來,左蒼狼說:「陛下這是怎麼了?」說著準備為他擦汗,他握了她的手掖進被子里,自己披衣坐起來,說:「你先睡吧,孤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晚點就不過來了。」
姜碧瑤哼了一聲,姜碧蘭這才說:「帶她到偏殿住下。」
等到下了早朝,慕容炎到南清宮。左蒼狼拿著花剪,在修剪野薔薇藤多餘的枝蔓,他站在她身後,看了一陣,突然說:「蘭兒的妹妹碧瑤,極似孤當年一個故人。孤決定給她一個妃位。你若願意,孤將貴妃的寶冊金印一併封給你,也算是……」
王允昭說:「陛下近來許是太過勞累了,才會有所憂思。」
外面風清月朗,王允昭提著燈籠,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要到哪裡去。慕容炎卻突然說:「王允昭,孤又作了那個夢。」又夢見了那雙泡在濃湯里的手。
左蒼狼只是笑,沒過多久,小平子回來。左蒼狼這才問:「如何?」
慕容炎隨即游到岸邊,看見岸上綠草中,躺著一隻明珠耳環。他彎下腰,將那耳環拾在手裡,再看了一眼石林方向,竟然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待隱在石后,定睛看過去,只見雲霧繚繞的湖泊里,一個女子背對著他,正在戲水。她長發如墨,光滑而修長的背部若隱若現。清澈的水珠裝點環繞著她,在這樣的山林里,如同千年妖魅。
但饒是如此,他仍未留下過夜,初更時分就離開了棲鳳宮。
小平子說:「也許姜家命不該絕。」
棲鳳宮一片安靜,以前姜碧蘭偶爾聽戲,宮裡便有一座戲台。如今台下空無一人,空曠的戲台上,姜碧瑤雲衣水袖,一邊哼著歌,一邊跳舞。長長的水袖在月色下婉轉回蕩,人如仙子臨凡。
那雙被水浸得格外白嫩的手,瞬間吸引了慕容炎所有的目光。那手在靠近腕部的地方,一個粉色月牙狀的胎記分外鮮明。慕容炎有一瞬的震驚。
慕容炎用過晚膳,又逗了一會兒慕容澤。她一直沒有再出現,倒是慕容澤含含糊糊地喊了一聲父王,逗得他心情大好。
姜碧蘭他送到門口,等他走遠了,姜碧瑤緩緩出來,姜碧蘭才說:「他俊美吧?」
左蒼狼這才嗯了一聲,說:「密切注意棲鳳宮,不要怕花錢。」
慕容炎想了想,終於說:「嗯。」
左蒼狼嗯了一聲,他起身離開。
小平子說:「將軍放心。」
小平子說:「恐怕是真的,整個太醫署六位老太醫都診過了,沒理由所有人都診錯。」
慕容炎說:「你說會不會真有轉世輪迴,她再回到孤身邊?」
姜碧瑤說:「碧瑤不敢打擾。」說完,仍然是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左蒼狼應了一聲,轉身再回到山林,尋了一陣,見慕容炎站在湖邊,馬匹在一旁吃草。她上前,輕聲說:「陛下?」
他親吻她的手,倏忽之間,親吻變成啃咬。他不顧她的掙扎,用力將她壓在戲台之上。王允昭吃了一驚,索性令人用白布將四周圍起,宮人皆背向而立,裏面的人做什麼,他不敢去聽。
王允昭一怔,說:「將軍是說……」
慕容炎慢慢地收回手,說:「你不要多心,南清宮這邊……什麼都不會改變。」
那場景已然極盡香艷,慕容炎沉了臉,問:「你是誰?」
姜碧瑤說:「姐姐,女人空有容貌是不夠的。還得有這個。」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太醫恭敬地道:「回將軍,薇薇姑娘這是傷到了骨頭,微臣已經為其駁骨,但是恢復情況尚且難說……」
站在山崖邊向下而望,確實可以看見不遠處的皇陵。左蒼狼突然一指那邊,說:「那裡便是南山了吧?」
她一退下去,慕容炎的臉色便沉下來,說:「姜散宜真是用心良苦。」姜碧蘭甚至不敢說話,慕容炎說:「不過他的女兒們倒是個個都生得閉月羞花。」
左蒼狼沒有說話,他在她身後站了一陣,終於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慕容炎要追她當然容易,幾步上前抓住她的裙角,那裙角衣料極其細膩,握在掌中似要融化一樣。他不顧她掙扎,用力把她圈進懷裡,然後握住她的手,去看那枚月牙形的印記。
左蒼狼打馬下山,慕容炎搖頭:「慢點!」
女孩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拚命向湖邊游去,在無邊碧水中,身姿曼妙無比。慕容炎再次抓住她,那滑如凝脂的身體在他懷裡扭動,他抿了唇,再是如何克制,也難免心火漸起。女孩哭叫著用力推開他,一雙素手欺霜賽雪!
左蒼狼的手劃過已經凋零的野薔薇藤,許久,笑著說:「恭喜陛下。這宮裡,也確實應該添一點姐妹,免得冷清。不過我已如此,身居何位並沒有什麼不同。貴妃的位份,就不必了。」
周圍都是如煙如紗的雲霧水汽,遠處佳人國色天香。他潛入水中,向她游近。然後猛然抱住了她。身體一入手,他就是一怔——左蒼狼雖然也削瘦,但是畢竟是武人,骨架還是有的。這個女人,太纖瘦了。
左蒼狼說:「現在我身邊的人,也就剩下薇薇和可晴了。陛下就讓我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