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177章 文抄夫
這酒味怎麼說呢，絕對不是米酒，而是上好的蒸餾白酒。
蘇木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原來子喬前天就與明卿認識了，瞞得我們好苦！」木生等人同時說。
龍在點頭：「小生也覺得如此，且聽我念下半片。」
眾人都小聲說起來。
蘇木忙調動記憶，回憶起以前所看的歷史書上于寧王相關的記載。
這吳老二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落了單，今天黎明時分才回來，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酒氣。
蘇木心中還是隱約不安，尤其是看到吳老二的時候，更是如此。
蘇木心中更是疑惑，只道：「確實，蘇木和龍公子是見過一面……」
這種米酒，普通人一口氣喝上三四斤也醉不了。因此，在小說《水滸傳》里的武松、李逵，一喝起酒來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悶。如果換成後世那種五十二度的白酒，武松早醉得找不著北，別說打老虎，只怕連條狗都打不過。
除非是王府或者皇宮。
據他所知，寧王是六年前繼承了王位的。到他于正德十四年出兵謀反，還有十多年時間，怎麼就陰蓄死士，招納人才。如此看來，這個寧王的野心早由來已久的了。
蘇木正要開口說話，吳老二突然叫起來：「不是不是，這首長相思乃是宋人所作
如此說來，前天晚上那一屋的書生都是寧王府的智囊們。
「對，下面呢？」眾人人這才如夢方醒，連連追問。
「這……」蘇木張大嘴巴，再說不出話來。
聽到在這話，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蘇木身上。
那麼多人，甚至還帶了家眷和武士，搞出這麼大動靜，寧王府這次來北京，究竟想幹什麼？
他清了一下嗓子，念道：「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很快，就有人想起了這個人，同時小聲騷動起來。
「對了，想起來了，你不就是前一陣子在江南士林聲名鵲起的龍明卿嗎？聽人說，你的詩詞極好，乃是繼七子和唐伯虎的又一大家。今日聽你所吟的這首《長相思》，果然了得，可是你的新作？」
看龍公子的目光中隱約多了一份崇敬。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有人深吸一口氣：「卻不知道是何人又
一般來說，普通人喝的都是醪糟一樣的米酒，滋味寡淡不說，酒精度數也就後世啤酒的程度。
看得出來，那那龍在自視甚高，否則也不可能成為那群書生的領袖。
不過，這龍在身上也有著同樣的味道。
「肯定是的，也只有子喬這種才子才能做出這等婉約綺麗的曲子來。」
因此，蘇木剛才一行人的所說的話，自然是一字不漏地落到龍公子耳朵里。
還好，我現在同他已經鬧了個大大的不痛快，撕破了臉。否則，我住的是他龍家的房子，將來他若是因為謀反被誅，我蘇木免不了要受到牽連。
說著話，他身邊的幾個書生同時閃開，露出猥瑣的吳老二。
原來，這龍在本是河間府的秀才，這才他來通州就是為了參加本屆北直隸鄉試。
龍在微微一笑，朝大家回了一禮：「在下龍在，字明卿，河間府考生，見過各位同道。」
想到這裏，蘇木心中沒由來地咯噔一聲，突然感覺有些不妙起來。
蘇木皺起了眉頭。
「原來是龍公子，小生好象聽說過你的名字。」
那日，蘇木在酒樓上將這首《
龍在猛地打斷蘇木的話頭，倒：「剛才小生念的這首詞，正是那晚蘇公子告訴我的，這事吳年祖也在場。念祖，你來說說。」
「說起這首《長相思》，小生也是前天晚上才聽到的，也不是我們王府同仁的作品。」見已經將眾人的胃口吊了起來，龍在高深莫測地一笑，用炯炯的目光盯著蘇木，道：「這事只怕子喬兄最清楚不過了。說起來，我與子喬兄也不是外人。聽說子喬如今正借居在念祖兄那裡。恰好，那地方正是小弟的祖產。前天晚上又恰好在通州遇到，我與子喬小酌了幾杯，頗為投緣啊，子喬，你說是不是？」
可就這樣還是不夠，作為一個穿越者，自然知道寧王十多年後究竟想幹什麼。他最後失敗的下場是肯定的，蘇木本也懶得理睬。可轉念一想，既然有著現代人的先知先覺，也提前知道寧王的反狀，未必不能替幾謀些好處。
龍在哈哈一笑，看著蘇木，用責怪的語氣道：「子喬真是淵博，連這種孤本都有收藏。說句實在話，你前晚念出這首詞時，還真將小弟給駭住了。小生對子喬的才華真是敬佩到五體投地。卻不想，原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對了，明卿，可是你們寧王府幕僚所作，卻不知道什麼什麼名字。聽人說，寧王乃是當世孟嘗，門下頗多奇能異士，肯定是的，一定是的……」
因此，上好的蒸餾白酒民間根本就找不到。
蘇木一怔，心道：這個龍在很有名氣嗎，怎麼在史料中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這就怪了？他今天當眾念出我的詞作，難不成想竊之己有？不對，應該不會的。畢竟，前天晚上我作這首詞的時候，有那麼多人在場，這可騙不了人。
想到這裏，蘇木暗自心驚：這個吳老二，可沒有任何節操可言啊！
木生等人同時激動起來，不住問：「子喬，可是你的新作？」
剛才排隊的時候，河間府的方陣正好位於保定府的旁邊。
……
蘇木心中卻是一震：原來這龍在是寧王府的幕僚啊，難怪他現在偌大名氣，看他前天晚所作的詩詞，拋棄個人恩怨不說，在明朝也算是非常好的。之所以沒能在歷史上留下名聲，那是因為……寧王謀反，他手下的人跟著陪葬，龍在作為王府的幕僚，自然也是身死名滅。明白了，明白了！
明朝雖然也有蒸餾白酒，可因為製作麻煩，又需要消耗大量糧食，不是一流的技師，根本就掌握不好火候。所以，懂得蒸餾白酒
可就這麼敗在蘇木手中，以他狹窄的心胸，恨蘇木都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幫蘇木揚名？
大家同聲道：「寫情真摯濃烈，寫景逼真傳神，卻是上乘神作。」
既然他不是為了替我揚名，又為什麼這麼做呢？
這下，大家才算是正的沉浸在這首詞的意境之中，良久也無法自拔。
龍在又是一拱手：「不是，不是，這首詞作得讓人驚艷，龍某人可沒有那麼厚臉皮據之己有。實是另有作者，我且問各位一句，這詞如何？」
吳老二囁嚅幾聲：「是，確實是前天晚上從蘇公子口中念出來的。」
「好啊，真的是好啊！」先前叫的那個書生連忙朝龍在一拱手：「這位公子怎麼稱呼，下面呢，下面呢？」
那麼，從什麼地方著手呢？
那麼，吳老二身上的酒氣從何而來，難道說，他昨天晚上和龍在見過面？
龍公子的話分明是在所蘇木做了文抄公，也不知道從那本宋人孤本上看到這首《長相思》，然後無恥地據為己有。
看到龍在滿面的諷刺，又故意將蘇木前天晚上所做的《長相思》在大庭廣眾之中念出來。這首納蘭詞的好壞，蘇木自然知道。這詞不但是納蘭性德的代表作，也是清詞的高峰，如果傳播開始，立即就能為蘇木獲取極大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