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蘇木家的丈人們
第252章 沒個去處
蘇木手頭那一百兩銀子和十兩黃金都交給胡順用來激勵士氣。
「啊，是子喬，子喬，你聽我說……駕！」聽到蘇木的聲音，朱厚照大喜，給了戰馬一鞭，飛快衝來，然後輕巧地躍到地上。
吳小姐低聲哽咽：「爹爹，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蘇木心中也是有些傷感。
如此看來，那地方還真去不得。
這一帶實在太偏僻，吳小姐和小蝶又是女子，老舉人身體又弱，卻走得不快，好不容易才挪到大街上。
「沒什麼，沒什麼，一個保定的鄉黨，正在錦衣衛當值。」蘇木心中一凜，突然想起胡瑩和自己的山盟海誓。突然想起先前吳小姐在黑暗中大著膽子握住自己手時的情形，在古代，一個大家閨秀能夠做到這一步，可說是已經將終身託付于君了。
正要問，前面傳來得得的馬蹄聲，蘇木一驚，心叫一聲糟糕：宵
本來小蝶那裡還有二兩銀子，老舉人又將冬裝都給當掉了，得的前一併賞給了給蘇木送喜報的衙役，到此刻，四人卻是不名一文。
「胡家，什麼胡家？」吳舉人瑟縮著肩膀問。
追出大門，外面已是漆黑一團，竟然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少爺，少爺，你跑慢些，這都夜裡了，你還出來，仔細被人看到，又是一樁麻煩！」
蘇木苦笑：「說說而已，本沒打算去。放心吧，我自有去處。」胡順就算了，在京城中，蘇木所認識的人當中就只剩下木生等幾個同鄉。
「錦衣衛？」吳舉人皺了一下眉頭，正色道：「不能去，廠衛都是亂臣賊子。蘇木你剛中了舉人，在士林中又有一定聲望，前途正值一片光明，切切不
問題是，你就算想睡大街也不可能，京城乃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每個社區都要專人負責治安，見你大半夜在街上晃蕩，廢話就不多說了，直接抓了丟牢房裡去。
三人這才同時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若讓這兩個女人見面，以胡瑩的精細，肯定會看出其中的異樣，不用刀子砍了吳小姐才怪。
其實，也不算一無所有，蘇木手頭的文具和考藍什麼的，若是去噹噹，也值幾錢。問題是現在都夜裡了，當鋪全部都關了門。
蘇木走上前去，小聲問：「怎麼了？」
可等一到街上，卻看到老舉人愣愣地站在街道心，如同泥塑木雕，而吳小姐則站在旁邊，一臉的凄苦。
蘇木本擔心老舉人惡氣上涌，走得看不見人。
這句話問出，眾人都是渾身一震，
他暗自嘆息一聲，然後笑道：「不就是沒地方住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走，先找個住處，否則就要宵禁了。你我雖然都有舉人功名，可等下被錦衣衛和順天府盤查，卻是麻煩。」
蘇木：「你身上可還有銀子？」
蹄聲越來越近，有說話聲隨風傳來。
「傷哉，正是，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人一生在世上，就要在天地的銅爐中煎熬，不知道何時才算是個了」老舉人的眼淚卻流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可惜雲兒你自生下來，沒享過一天富，是爹不中用啊！」
蘇木大喜，大喊一聲：「嘿，你們，給我過來！」
吳小姐柔柔道：「子喬，你走快些，爹爹吹了這麼久的風，身子只怕遭受不住。」
小蝶：「少爺，別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小蝶卻悶悶道：「少爺，可不能去胡家。」
「糟糕，不好！」蘇木突然想起一事，臉色微變。
吳舉人這才收起眼淚，點點頭。
「廢話，他中不中關我屁事。我主要是無聊，昨天晚上玩實在是太開心了，我得找子喬好好說說，也叫他知道本大將軍的威風！」說著，那人就得意地笑起來。
可先前蘇木已經同木生他們翻臉，而且，也不知道他們住哪裡，一時間也找不著人。
這二人不是朱壽那小子和劉太監又是誰。
於是，大家就在街上慢慢走著。
難不成今夜真要睡大街？
「真的？」三人同時問。
看到大家面帶憂色，蘇木安慰道：「別急，錢會有的，大家且放心好了。」
蘇木想到這裏，突然有些慌亂。
吳小姐擺了擺頭，絮語，吳舉人卻悲愴地低叫一聲：「想不到我堂堂吳世奇，飽讀詩書，十八歲中秀才，三十中舉人，也是春風得
一行四人摸黑朝前走去。
況且，小蝶和胡瑩又有矛盾，自然少不了一通吵鬧。
如果到胡順那裡，多的不敢說，幾千兩銀子還是能夠拿到的。至於住人，百戶所也大。可是，現在不去那裡，又能去什麼地方？
蘇木轉頭一看，卻見老舉人將身上的破衣裳裹得更緊，好象很冷的樣子。鼻腔里也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顯得很粗重。
「以蘇相公的才學，那是必定要中的。」
「聽說子喬今天放榜也不知道中沒有。」
蘇木一笑：「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蘇木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平日間在京城也結識了不少同道，還有幾分薄面。」他不能慌，至少在吳家父女和小蝶面前應該保持鎮定。
這一片都是貧民窟，天一黑，下里巴人直接倒頭睡覺，誰肯再浪費燈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