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日初升
第687章 歷史或許可以複製
說完話，蘇木還是覺得不踏實，又派了快馬先走在前頭，帶信給胡順，叫他先等等自己，別忙這回京城，有要緊話說。
相比之下，軍隊還好對付些。尤其是地方的屯墾軍。邊軍不好惹，咱就拿你們這些農民還不如的軍戶開刀立威吧。
安化王這場叛亂最遲明年就會發生，到時候，倒是可以叫胡順將本該屬於仇鉞的那份功勞搶過來。
問題是，從洪武年開始，軍戶的土地越來越少，到正德時，數量已經銳減到當年的三成。
趙葫蘆：「大老爺你不是要去延安和學政衙門的老爺們見面嗎？」
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兩個閣老年紀也大了。就算沒有這事，估計也只能在任上再幹上幾年。
可惜，事到最後，正德皇帝在文官和宦官之間再次選擇了後者，使出一系列雷霆手段，牢牢地將君權抓在手中。
事情還得從馬文升和劉大夏辭職之後說起。
趙葫蘆：「大老爺你忘記了，胡大老爺上次帶信過來說，他老人家如今正在寧夏中衛巡查軍務啊，說是再過上一月，就要回京城述職去了。天氣眼見著一天天熱起來，邊境上會平靜一段時間的，韃靼人都怕人，也不知道躲到北面什麼地方去了。」
安化王，是明朝慶親王的一分支，靖王第四子，永樂十九年襲封安化郡王，封地在甘肅安化，也就是現代社會的甘肅慶陽縣。
想到這裏，蘇木心中突然一動，暗想：
也正是這個緣故，正德以後，朝廷終於加強了對王爺們的監視。不許藩王過問地方政務，王府侍衛的數量有嚴格規定，並派出官員駐紮王宮，沒有他的命令，藩王不得出城一步。
大約是正德年紀實在太小，又被官僚集團和文人們不斷醜化，地方上的王爺們終於被相信了，覺得這就是一個荒唐小兒，要想打倒罪惡的正德昏君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兩位尚書辭職之後，劉瑾大權獨攬，引起了文官團體的強烈不滿，也激怒了內閣。
如今最要緊的是先將胡順給留在陝西，讓他別忙著回北京。否則，還平什麼叛啊？
到明末時，藩王們終於被朝廷養成了豬，對於中央再沒有任何威脅。
如此，一件大功勞不就到手了。
這個計劃蘇木越想越覺得可行，要想實現，首先就不能讓歷史發生太大的改變。比如九卿彈劾八虎，蘇木只能作壁上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健和謝遷黯然下台。
重新清丈軍戶土地自然引起軍隊極大的不滿，尤其是在寧夏銀川平原這種膏腴之地，種地的利潤極大。劉瑾新政一出，整個寧
聽到蘇木的聲音，坐在車轅上的趙葫蘆轉頭問：「大老爺，你在說什麼？」
這才發現，他們都被文官們給騙了。在文官和讀書人口中，這朝廷就沒讓人滿意過，這世界總是充滿黑暗的，這朝廷滿是小人，腐朽透頂。可當到你真正起事，才發現朝廷的力量空前的強大。這個時候，叛軍才明白，說皇帝和朝廷的壞話根本就是文官們搏出位，吸引人眼球的一個手段。自己是被他們給忽悠了，公知害人啊！
於是，安化王就派人聯絡寧夏都指揮周昂等一批軍官，突然叛亂，起事後，叛軍殺官員，佔領鎮城，放獄囚，焚宮府，劫庫藏，奪河舟，大肆勒索慶府諸王，掠奪金幣萬計，充做軍資。同時分封將弁，把守關隘，傳檄文屢次曆數劉瑾之罪狀，與朝廷分庭抗禮！消息傳來，關中大震。
雖說離國公位還有一定距離，卻也是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特別是在劉瑾的軍制改革之後，軍隊人心動蕩的情況下。朝廷只怕連組織起一支平叛的軍隊都難的情況下。
這麼多土地究竟去哪裡，顯然不會是長了翅膀自己飛走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軍官們隱瞞了土地數目，將其偷偷地劃到自己名下，成為私人產業。
可還沒等到他們進陝，安化王就被人活捉了，這場動亂也被平息，先後不過十九日。
「沒什麼……」
於是，劉瑾就向正德提議，從新丈量軍戶土地。
……
軍戶所耕種的土地也是有賦稅的，按照一定比例分成幾分，一部分留為軍戶口糧，一部分作為軍費，另外一部則上交國庫。
眼見著，一場大亂將至。
明朝的軍戶地位低下，子孫後代不得科舉，已經變成賤民。劉瑾覺得拿他們開刀，應該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文官們也不會插手。
安化王受擒之後，叛軍群龍無首，自然做了鳥獸散，一場大亂就這麼被輕易地平定下去。
不過，明朝的王爺封地和王府卻是兩回事。
接下來，老胡可以按照仇鉞的手段將安化王一干亂黨盡數抓捕。
於是，由內閣首輔劉健和次輔謝遷領頭，九卿參与，聯名上書，要正德皇帝盡誅劉瑾等八虎。
正因為正德皇帝和文官們的矛盾越來越大，所有，在百官和天下士子的口中，這個少年天子就被他們不斷抹黑，成為一個古往今來一等一荒唐、胡鬧的昏君。
原來，大明朝實行軍戶制度。軍戶按照人口數，分為百戶、千戶，歸各級軍官管轄。；平日耕作，一遇到戰事，自備糧草器械上陣殺敵。一應軍餉，都由軍墾提供。
蘇木：「不去了，只管去寧夏。」
可真到起事時才發現，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不但各地軍民在鎮壓反叛時萬眾
真實歷史上的安華王也是因為看到文官集團和正德皇帝勢成水火，而皇帝也被世人描述成一個小丑，這才覺得自己如果起兵，肯定會受到天下人的擁戴。
活捉安化王的就是現在的寧夏遊記將軍仇鉞。
劉瑾勢力大張之後，必然要開始改革軍制，清丈軍戶土地。
大不了以後多照顧一下他們的後人好了。
一想起兩個閣對自己的教導之恩，蘇木心中突然有些內疚。
也因為立了這麼一件大功勞，仇鉞被朝廷封為咸寧伯，搖身一變從一個普通軍官成為帝國勛貴。
他是個大老粗，國家大事一竅門不通，也插不上手。早加上，通過這兩次的較量，老劉也意識到文官不好對付，每和他們交一次手，可謂都是在生死場上走上一遭。心中也是有些畏懼，不肯在同他們別苗頭。
據歷史上記載，此人素有反意。實際上，明朝自成祖靖難開了個壞頭之後，地方上的藩王們大凡有幾分志向的，都將謀反作為畢生理想。特別是在正德年間，正德皇帝以少年而為天子，加上性格頑劣，同文官集團勢成水火之後，更是蠢蠢欲動。
正德也緊急啟用當年的三邊總制楊一清，命其率部十萬進陝平叛。
歷史，其實是可以複製的。
如今的安化王叫朱寘鐇，他的王府，則在寧夏銀川城內。就好象寧王的封地在遼東，但人卻住在
想到這裏，蘇木苦笑一聲，忍不住喃喃道：老丈人啊，若不是為了兒子，我會這麼盡心儘力為你的打算嗎，該著是我蘇某欠你的啊！
到這個時候，內閣這才知道所做的一起已經毫無用處。
好象，大明朝在他的治理下，已然是昏天黑地，遍野哀鴻。朝廷，江山社稷已經走在崩潰邊沿，只需有人站出來登高一呼，自然是群起而響應。只需有人伸出手去輕輕一推，這面牆壁就會徹底坍塌。
於是，終正德一朝，地方藩王們的反叛好象就沒停過，淮王、安化王，到最後的寧王。
平定叛亂，論功行賞，胡順應該能夠封伯爵。
劉公公這一手玩得漂亮，大權在柄，自然要做出些政績來樹立自己的權威。
卻不想，這一次卻讓安化王看到了機會。
如此，劉瑾總算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代權宦。可以說，整個朝廷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仇鉞在安化王起事之後，詐降叛軍，後來又使計將叛軍主力調去東面防守黃河河防。率幾百親衛來了一個斬首行動，直接將安化王一家老小生擒活捉。
劉公公這次決定欺負一下老實人，為自己獲取政績。
就蘇木所知道，當初胡順在保定做百戶軍官的時候，就隱瞞了大約五十畝旱地。
灰心失望之下，劉健、謝遷辭去內閣閣臣職務，致仕退休養老。
等快馬出發之後，蘇木的隊伍更是日夜兼程，一路北上。
蘇木一驚，然後喝道：「車駕加快速度，去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