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日初升
第798章 忙碌的一夜
門子認出是張永，知道這群人來者不善，臉都白了，驚問：「張公公大半夜地帶了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
因此，他就住司禮監值房裡。這裏作為大明朝帝國目前的政治中樞，只要佔據這裏，就能隨時應付可能出現的惡劣狀況。
可蘇木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歡喜，如果沒猜錯，張太后剛才的那道手信肯定是親自下了懿旨，讓正德派人治劉瑾一個謀逆之罪。
蘇木心中苦惱：抄家這種事情，派誰去都好，怎麼也輪不到我呀。
兩個軍官搶進來，如提小雞一樣把劉瑾給提了出去。
沿著南海走了片刻，拐過一個半島，就看到回水的灣里有一片建築。
看到來了這麼多武士，且身上都帶著濃烈的殺氣。
當下率先進了值房，身後，其他將士一擁而入。
心中正疑惑，那個傳旨的太監宣完旨意之後，悄悄在蘇木耳邊道：「蘇先生，小人的乾爹乃是王岳公公。乾爹被劉瑾陷害，被發配去南京守陵。先生這次辦了劉瑾，乾爹想必會非常高興的。不過，小人聽人說，萬歲爺對先生很不高興。這回甚至還讓先生去抄劉瑾的家，萬歲爺說『這個蘇木既然喜歡多管閑事，那就讓他去劉
這人以前是個錦衣僉事，是個很沒存在感的人，最大的特點是有錢和膽小。
……
張永欣賞地看了謝自然一眼，暗想：這個謝君服果然了得，不愧是蘇木調教出來的弟子！
這倒聖旨卻是給蘇木和石文義的，內容很簡單，命他和石文義一道去抄劉瑾的家。
蘇木看了看天色，嘆息一聲對張永道：「張公公，想不到我一回家就遇到這事，也不知道家中可好。」
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地後退，想去報信。
當然，信上肯定沒有提蘇木。
為了工作方便，司禮監值房離豹房並不太遠，也就兩里路樣子。
蘇木朗聲道：「陛下口喻，劉瑾勾結安化王，圖謀不軌，著即緝拿下獄，會同三法司審訊，欽此！」
劇烈的疼痛襲來，那門子如同一隻蝦米般蜷縮下地，偏偏下巴脫臼，卻叫出聲來。
門子：「乾爹剛睡下，張公公，實在太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可躺在床上，劉瑾死活也睡
蘇木苦笑：「沒什麼，咱們走吧，現在過去抓劉瑾。現在已經子時了，如果沒有猜錯，劉瑾肯定沒有回家，而是歇在司禮監在西苑的值房裡。胡大人，叫將士們都別散，先隨我們去為國擒賊。」
等張永離開，蘇木正要回家，又有聖旨來了。
抓住劉瑾之後，徑直去了錦衣衛北鎮撫司。這裏可是胡順的地盤，只要將他下在天牢里，劉瑾再想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張永呵呵一笑，面上的興奮之色就沒消退過，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的狀態之中。
劉瑾今天確實沒有回家，今天晚上的事情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張永和蘇木會對自己不利。可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胡順如何肯叫他跑了，朝身後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胡進學在最可能短的時間內製服那個門子，以免驚動了劉瑾。
然後小心地將張永和蘇木引到大堂里，安排酒食。
等到正德離開，蘇木等人出了門。
蘇木：「有聖旨，劉瑾跪下接旨。」
正德心中肯定會想：好你個蘇木，出門兩年，這次回京。第一件事不是來面聖繳旨，不是回
蘇木啊蘇木，你究竟跟朕有多大仇，要斬朕的一條臂膀，要滅了從小服侍朕長大劉伴？
劉瑾大驚，顧不得穿衣服，猛地跳下床，大喊：「怎麼回事，來人啦，來人啦！」
牟斌被免職之後憂憤交加，一病不起之後，此刻看到了機會，拿出了二十多萬兩銀子賄賂了劉瑾，得了指揮使一職。
張永連聲道：「對對對，這宮裡宮外都是劉瑾的人，再去調兵怕是要走漏了風聲，還是咱們自己的人用起來方便。」
看到北衙的大門，蘇木等人才鬆了一口氣。
張永一拳打出去，正好打到劉瑾的嘴唇上。
強烈的幸福感如潮水一樣襲來，竟是失態了。
他抹了抹嘴，起身道：「辦了劉瑾，咱家又是司禮監首席秉筆，身上還有事務要做，就先去侍候陛下了。蘇先生你也累了一夜，我派輛車，等下就送你回府。」
看到這一幕，
等到一切辦妥，天已經朦朧亮開了。
今天因為張永帶兵進城，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他自然要值班。
可是，不這麼幹不成啊！
……
劉瑾顯然已經恨上了我蘇木，如果這次不板倒他，將來我卻有數不盡的麻煩。
這才讓張永安靜下來，轉頭疑惑地看了過來。
他如今已經暫代了東廠廠公一職，如果不出意外，搬倒了劉瑾之後，他就是司禮監掌印。到那個時候，才真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正這個時候，外面卻是一片雪亮，抬頭朝窗戶看去，外面全是明晃晃的火把，間夾著潮水一般的腳步聲。
蘇木一陣苦笑，無論怎麼說，自己先前是在張太後面前提出讓讓她剷除劉瑾，這次被正德發現，自己在駕前的情分算是盡了。
蘇木和張永、胡順背著手走進來，身後全是剽悍的士卒。
聽到手下來報，忙跑出來，見劉瑾被張永等人抓住，頓時嚇得渾身發顫。在外人看來，他石文義可是劉瑾的黨羽。
「轟隆！」一聲，門推開了。
好在張永等人並沒有提這茬，只宣了旨，讓他將劉瑾下到牢房裡了事，這讓石指揮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胡順發現自己女婿的不妥，問：「蘇學士，你沒什麼吧？」
但這宮中全是劉瑾的耳目，正德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不知道在來西苑豹房之前蘇木先去了張太后那裡。
於是，一行人立即帶上兵器，殺氣騰騰地直撲司禮監值房。
胡進學還沒有動手，謝自然就搶先一步衝上去，雙手一探，就將那個門子的下巴卸掉了，然後順勢一拳打在他的小腹。
牟斌被劉瑾免去了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之後，如今的指揮使一職落到一個叫石文義的人手上。
胡順一揮手：「帶走，帶去北鎮撫司嚴加看管！」
蘇木、張永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自然不敢久留。
守門的力士自然是認的劉瑾、張永、蘇木三人的，這三人可都是當今大明朝最有權勢或者最有威望之人，可以說跺一跺腳，九門都要晃幾晃，立即瘋一樣跑去稟告。
劉瑾嘴唇破了，滿口是血，再說不出話來。
劉瑾這人職權實在太重，可以說這宮裡都是他的人。
張永見沒有皇帝在場，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翻來覆去地叫：「事成矣，事成矣！蘇先生，張永能夠有今日，全擺你所賜。以後若有事，儘管吩咐就是了，敢不從命！」
張永冷笑：「劉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