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弱冠耀京華
第137章 恢復功名
弘治帝頗有些驚訝地瞧著秦堪，他沒想到這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居然能得中院試案首鰲頭，如此才華，若說那《菜根譚》真是他所作，亦非不可能之事……
弘治帝一滯，卻說不出話來，秦堪滿含熱淚，哽咽點頭：「正是如此。」
朱厚照單純，秦堪卻不單純，前世公司里從一個小業務員踩著別人的腦袋一步一步爬到公司副總，自然不是靠運氣而來的，他知道今日這事的後果，只可惜此刻他已欲辯難辯，朱厚照插的那句話已將秦堪所有的退路封死，進退不得。
擺在秦堪面前的有兩個坑，不論他如何選擇，終歸得選一個跳下去，姿勢可以任選，坑不能不跳。
「回陛下，確實是臣所作。」
融合這個時代越久，秦堪便越明白功名的重要，雖只是小小秀才，然而卻已正式一腳踏進了士大夫的行列，弘治帝的補償令秦堪的未來敞亮了許多。
「回陛下，臣曾有秀才功名，
垂頭思忖許久，秦堪終於狠狠一咬牙：「陛下，太子殿下所言確實，《菜根譚》是臣所作，區區陋作，不敢示眾取辱，一直秘藏不宣，污了陛下聖眼龍睛，臣死罪。」
沒辦法了，秦堪被朱厚照逼得閉著眼跳進了坑裡，姿勢優雅，走位風騷，迎面狠狠栽下，有種含笑飲砒霜的凄美……
朱厚照大急：「父皇，說了是兒臣逼他獻出，此事與他無關……」
弘治帝冷冷斥道：「住口！豎子不準插言！秦堪，你來說。」
更何況上回壽寧侯之事，弘治帝的處置明顯偏袒小舅子，已讓秦堪受過一次委屈了，這回說什麼也得補償補償。
秦堪垂首將他與原紹興知府的公子佟應龍的恩怨娓娓道出。
忠臣冤屈昭雪，大殿滿室皆歡。
「以前曾是讀書人？可有功名？」弘治
弘治帝卻微微眯起了眼睛，滿臉狐疑之色：「秦堪，你才二十齣頭吧？竟寫得出對世道人情領悟如此深刻，胸襟如此豁達的佳句？欺君可是要殺頭的，朕再問你一次，《菜根譚》果真是你所作嗎？」
許久，弘治帝一驚，忽然回過味兒來，怒道：「可你為何要將其冠以太子之名？你是何居心？」
不知過了多久，弘治帝捂住嘴咳了幾聲，打破了殿內的沉默。
秦堪眼淚頓時如泉噴涌，表情愈發冤屈莫辯，還沒開始喊冤，朱厚照已在一旁大聲道：「父皇，兒臣說了無數次，是我逼他冠我之名的！」
一席鬼話卻說得擲地有聲，秦堪越說越自信，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初衷本來如此，被人冤枉簡直該遭雷劈，於是秦堪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直起身子，一臉正義凜然地直視弘治帝，眼中浮出了冤屈莫白的淚水……
「……臣獻
承認吧，秦聖人這稱呼實在太噁心，他承受不住滿朝文官無數嫉妒的目光，不承認吧……剛才朱厚照已把話說絕了，否認便有欺騙東宮之嫌。
朱厚照聽得秦堪承認，頓時滿面喜色，眉飛色舞，渾然不覺眼前的秦聖人很想把他除之而後快。
弘治帝仍有些懷疑，但也不再提此事，該查的終會查，現在卻該安撫一下秦堪了，雖說只是小小千戶，但對弘治帝來說，縱是乞丐也是他弘治江山下的子民，英明的君主不會讓子民受委屈。
秦堪垂首伏地
弘治帝微微動容，且不論秦堪說的是真是假，至少這副被冤枉的表情令他產生了罪惡感，若再處罰秦堪，連他都會認為自己是個昏君。
大殿內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對於佟珍，弘治帝還是有些印象的，敢貪皇宮貢品還被徐老國公的孫子逮個正著，這號人想忘記都難。
秦堪頓時大喜過望，這大概是今日進宮得到的最大好處了。
「是的。」
※※※
「臣……叩謝天恩，吾皇萬歲！」
秦堪額頭冷汗越冒越多，他被朱厚照一句無心插言逼到了死角。
朱厚照太小太單純，他沒經歷過宮廷和朝堂的爭鬥，不知道江湖險惡，不知道人心難測，有些話脫口而出，也
弘治帝聽到最後，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又是這佟珍！紹興吏制之惡，此人其罪當誅！」
「秦堪，你祖籍浙江紹興府？」
說句肺腑之言，秦堪真的很想把朱厚照活活掐死，小孩子插嘴不但沒禮貌，而且有時候會死人的，比如現在……
「秦堪，既如此，朕便下一道特旨，恢復你的秀才功名，寒窗辛苦十余年，好不容易掙來的功名不能說沒便沒了，那件事錯不在你，不該被革。」
弘治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接著臉色又漸漸變冷，緩緩道：「朕先不追究你這話是真是假，且只問你，你將《菜根譚》獻給太子有何企圖？你欲蠱惑東宮么？」
文華殿內寂靜無聲，朱厚照笑嘻嘻地朝秦堪微微點頭，彷彿對親手把秦堪捧上聖人寶座的壯舉自豪不已，弘治帝面無表情地盯著秦堪，久久不發一語。
「秦堪，太子所言確否？《菜根譚》果真是你所作？」
「後來為何被革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