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倒序
但天空沒有美麗的景色，有的只是密密麻麻廝殺交戰的人，有的只是顏色各異爆炸的能量光……
因為或者的男人里，沒有人配得上她拜月！
黑月已經不存在了……
紛紛不絕的靈魂碎片不停的分散，那些飛散的碎片中，總有部分被殘魂神訣所吸收，但更多的卻都如任何靈魂破碎的時候一樣，無規則的飛遠，大多又都因為過於脆弱收到宇宙能量的影響而消失殆盡。
『恆毅……』面前的恆毅的眼睛如此清晰，因為黑月的靈魂被吸著，臉對臉的緊貼在他面前。
整個神魂族都願意。
因為七月始終沒有消息，她仍然沒有找到。
當恆毅完全吸收不到靈魂之力的時候，殘魂神訣催動狀態下也感覺不到靈魂碰撞的反作用力的時候，那些環繞在他身體周圍繞飛的龍形劍勁終於消失不見，維持紛飛亂斬而產生的一層白色護體真氣也沒入體內。
那時候還懵懂的他沒有多想過什麼，只是覺得跟黑月一併在海浪陣陣的沙灘邊相對的時光很寧靜，愜意。
全都在戰鬥的宇宙，真的有人能永生？
神魂族掙脫了束縛，而那一切，無疑都該被歸功於步驚仙。
這是無雙神族所必定要消滅的敵人，但擊殺黑月，恆毅卻並沒有多少高興。
然而那些白光的龍形劍勁卻沒有消失，而是彼此緊挨交錯縱飛的填充了一片虛空區域，讓黑月的靈魂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那些都是她靈魂構成部分中帶
她很孤獨。
黑月不斷崩塌、感知的範圍飛快的收縮減少，她的眼睛只能夠看得清面前恆毅那雙沉穩而乾淨的眸光……
意識中，黑月的手抓向最後飛閃的那些清晰畫面……
最終拜月成為神魂族抵抗戰爭期間的臨時大族長，負責戰爭的指揮，但是很多神魂族認為，等到戰爭結束她仍然是最有資格成為大族長的人。
這些都是在得到神魂樹力量后才清晰的、隱藏在靈魂中的信息。
就這麼死了吧……
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凌落無心成為新的領導者，天籟也沒有，平王因為傷懷步驚仙的離去，如拜月預料的那樣願意推舉她為神魂族大族長。
曾經神魂國的建立之前的那些艱苦日子更難，她拜月都未曾言累。
那就是說，步驚仙真的已經死了，拜星也真的已經死了……
她的光柱式血神洗禮反擊落空，反而在恆毅隱藏的強大絕技殺傷力面前轉瞬間被斬成一團血霧。
李狂指責拜月欺騙步驚仙，沒有資格繼承步驚仙的意志。
如此狀態下的殺傷力猶如是一百九十九個恆毅同時施展紛飛亂斬發動的全力一擊！
當拜月終於在戰爭中面對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時，她卻笑了。
「真想……能夠再相見……」
為什麼呢？
朦朦
黑月的視線中只有茫茫的白光，數不清的龍形劍勁匯聚一起形成的白光。
但是，李狂不願意。
而黑月的意識，也伴隨著靈魂之火持續不斷遭受重創而越來越模糊……
因為相較於跟天仙子在亂石帶相處期間的感受，差別大的根本不需要去對比。
恆毅一聲暴喝中，將殘魂神訣催動到了極限所產生的、讓黑月的靈魂無法抗拒的強大吸力。
這個漂亮的謊言讓拜月自得了很久。
那些，大多都是屬於拜月的記憶……
渾身浴血的拜月在戰場中休息，鮮血染紅了她的發，剛從激烈的戰場中脫離的她因為精力的耗損嚴重，試圖整理長發的手都在微微抖動著……
她孤獨，但孤獨無法戰勝她，她不會因為孤獨找尋一個依靠作為慰藉。
一天天的抵抗戰爭中，那些疲憊不堪的時候，那些廝殺中的危險時刻，拜月的內心總會突然涌動剎那的衝動——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看見了。
如果當年在破天之戰陪著丈夫步驚仙和妹妹拜星一併死去，不是也很好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不是暗影族會做的事情，沒有感性度的暗影族在死的時候只會用最後的力量多傷異族一點，哪怕一點點。即使做不到，那也不會為敵人增加多哪怕一點的快樂。
嘲弄的笑著自己。
那些特別清晰的畫面，是屬於兩個人的—
恆毅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巔峰派初次歷練時跟黑月的相遇。
既然是這樣，既然失去了丈夫和妹妹后的她除了享用了百多年不完整最高領導者的權力外再沒有別的滿足和快樂可言，當年為什麼要用一個謊言給自己造就百多年活著的、痛苦卻遠多於快樂的生命延長？
但黑月不在乎，這些殘魂的記憶永遠不可能影響到沒有感性度的她。
一頭頭白光的龍形劍勁環繞在恆毅身體周圍，以驚人的高速遊走飛動，他們產生的、對靈魂有震蕩作用的殺傷力單一個而言不算什麼，但如此數量集合之下，對於不停遭受殘魂神訣重創的黑月的靈魂而言，無疑大幅度的加速了她靈魂之火的崩裂破碎速度……
兩百年戰爭中連連不斷廝殺，疲憊到了極點才能夠得到休息的時候，可是休息不是真正意義的休息，更是為了恢復戰鬥力的必須而已。
配得上她拜月的男人只有一個——卻已經死了。
一年年的，她越來越冷漠，也越來越痛苦難過。
這是當初拜月的靈魂爆碎時最後的念頭，也是此刻黑月意識中最後被她粉碎的記憶。
她的靈魂被一點點的拽出了彩光狀態的身體，撞在恆毅的身體，撞上恆毅體內那熊熊燃燒的強大靈魂之火！
很多年前的破天之戰前夕，拜月用了一個懷了步驚仙孩子的謊言漂亮了避免陪同破天之戰，又不至於讓妹妹拜星覺得傷心失望。
這樣的疑問陪伴了恆毅不短的時光。
黑月意識到已經敗了！
模糊的意識中飛閃的畫面突然變慢，變慢……
那麼，那時候的她為什麼沒想過，其實她仍然很可能會有死的那一天，永生在宇宙種族之戰的時代原本就不過是個美好的理論。
最後的能夠操縱的黑光能量球飛出體外，卻剎那間在飛閃的龍形劍氣呼嘯騰飛的飛撞下紛紛潰散……
直到在希拉星系的時候，他才知道，不是。
破天之戰結束，步驚仙死了，拜星也死了。
但她是拜月，神魂國的第二人，當然總是能夠非常漂亮的處理任何棘手的事情。
意識中，黑月的手抓碎了最後飛閃的，那些清晰的畫面，將那些抓成爆碎紛飛的無數光點……
一襲藍色長裙的拜星為神魂意國而戰的幕幕……
因為，她不願意把這些記憶留下來，讓恆毅有知道的可能。
是因為——身邊已經沒有她從感情上去在乎的人。
破天之戰前的她，真的很聰明嗎？
『讓這些隨我而逝，將死的暗影族也不會為無聊殘魂的記憶給你一個前世遺憾的彌補……恆毅，再見！』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在飄飛，不受控制的靈魂中的記憶畫面不停的飛閃……
只是隨著時光的推移，一天天的、一年年的，拜月卻越發思念過去的時光。
誰能夠抵擋？
那真的是聰明的嗎？
碰撞的作用力不斷將黑月靈魂之火的外層催成四面八方散亂爆飛的靈魂碎片，
意識，突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晃。
猶如此刻即使在滑向死亡，她卻仍然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遺憾，沒有留戀……
這是踏向生命中進一步輝煌的道路。
但只是衝動。
因為她是拜月，她的軟弱從不給別人知道，除了步驚仙和拜星，誰也不可能看到她的脆弱，她也絕不允許自己脆弱。
本就是拜月所求。
神魂族稱呼他為永恆的創始神。
很顯然她錯了，拜星選擇陪同步驚仙在破天之戰同生共死，原來比她當年的妙計更聰明……
但這本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
『我黑月竟然還是敗在你手上……昔日人類文明三神才的排序反過來才恰當。如果以多餘的感性角度看待，此刻的我或許該說，命運讓屬於她的部分償還了曾經對你的那點虧欠吧？呵……』
是因為持續太久的抵抗戰爭太慘烈，太讓人疲憊了嗎？
即使那在拜月的意料之中，她卻仍然覺得內心空空如也……
面對黑光能量球防護層剎那間全部被斬碎的恐怖——
直到恆毅一次次聽許問峰描述跟女人戀愛的感覺時，那時候恆毅卻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疑問，許問峰說的那種感覺，是否就如歷練時候跟黑月在沙灘共處那樣？
不是。
「如今即使在意什麼儀容？妹妹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染血的發隨意披散，拜月抹去阻礙視線的血污，眺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