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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好戲粉墨登場

第093章 好戲粉墨登場

這都是早晚要面對的,怒氣總有消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總有一天,他們都累了,也就沒那閑工夫再來鄙視她了。
這會兒,她念著金剛經,就當自己是來打醬油的,隨她們奚落去吧。
兒小不由娘,這兒大了更不由娘。
可是,她能說:這事你兒子作主么?
不知道怎麼替自己辯解,她不能說自己完全是無辜的,可事實的真相卻並非是她所說的。元素索性閉上嘴,任她吁嘮,最後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說完了么?說完了我回屋了……」
是嗎?
一年,365天。
暗自腹誹,吸氣吐氣,調整壓力。
仲堯!
剛進大門,就遇上從樓上蹦跳著下來的錢思禾,臉上溢著笑,穿著一身精神的小短裙,飛般的速度竄了下來,差點撲到元素的身上。
勸么,至於答不答應,可不在她。
來陪她!她頭大了,還是別了!
優雅地笑了笑,沈佩思端過元素給她沏的茶喝了一口,顧左右而言它地說:「說說這茶吧,老二的茶,是好茶不會錯,可這水的品質太差了,泡出來終究還是難喝了些。元小姐,你要知道,好水才能養得出好的茶品,否則,不管你的茶藝有多高,也泡不出一杯好茶來!」
元素身子定了定,回以淡淡一笑。
第二天晚上,錢傲從公司出來直接回了似錦園帶她回家。
朱彥看到她變色的面孔,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語氣越發的冷硬起來,出口的話更是專撿惡毒的說「被我說中了是吧?講不出話來了?我告訴你,你的這些齷齪事兒,咱老錢家人全都知道,你現在倚仗的,不過就是肚子里懷著老二的種,一旦生下孩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你也真好意思叫我朱姨,咱們不是馬上就要成妯娌了么?」
誒!認了吧,讓人奚落吧。
「媽,你怎麼來了?」
她現在對元素,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初的耐心,一則是因為兒子在她面前吃的虧和受的委屈,另一則,只要想到陶子君的女兒居然要嫁給老二,順順噹噹地做JK董事長夫人,她心裏的那份兒火氣就壓不下去。
錢傲替她打開車門,輕輕攬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地抱下車來,感覺到她微微的緊張,不由得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說道:「妞兒,啥都別怕!有我呢。」
「信你,信你還不成么?老子……我是怕失去你。」
原來,自己對他是如此之愛,這樣的男人,讓她如何能不愛,如何捨得放手?
在這之前,他想過無數種解決的辦法,想要解決這次事件給家裡帶來的衝擊,畢竟敗壞門風對錢家來說,真是頂頂大的事情。
錢老二還在外面的時候就看到沈佩思的車,心裏一沉,還果然來了,他一大早上就去了公司,不到二個小時,就接到蘭嫂的電話,他媽去找元素了。
這話聽上去滴水不漏,錢傲也挑不出理兒來,攬了攬元素的肩膀,「走吧,一會開飯,餓壞了吧?」
見到她的怔愣,錢傲狠狠地緊了緊她的小手,她番然醒悟過來,順勢也回握緊了他的手指。
果然,片刻之後,這男人馬上就語無倫次了:「哎喲,妞兒,素素,我的小姑奶奶,我的小祖宗,我哪敢不信你?」
「這渾小子懂什麼,你這樣子可不行,身體不養好,我孫子的身體怎麼好得起來,這事兒你得勸勸老二,別顧著自個舒服了,不管孩子!」
他這話味兒不對了,元素眯著眼兒打斷:「你不信我?」
如果,她是說如果,這沈女士要是穿越到古代,那指定得是宮斗,宅斗的高手啊?想到某熱播局裡的皇太后……
這奚落來得真快,但到底還是在元素可預見的範圍內,她抿嘴,不反駁,不爭辯,不吭氣,慣常的三不原則,不管怎麼說,對於仲堯,她本身確實有愧的。
好吧,她下賤,她無恥,她愛上了前男友的親叔叔,如果上天真的要給什麼罪孽的懲罰,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吧。
這話賊毒,真真有錢老二的風範。
聽到她的聲音,白慕雅從裡屋一下竄了出來,可眼看著錢傲手裡牽著的元素時,原本燦爛的笑容,瞬間就僵在臉上,凍成了臘月的冰塊兒。
賭,又有何不可,只要不是讓她離開錢傲,嫁與不嫁,並不重要。
「元小姐,是不是以為我今天來是想讓你離開老二?」
同樣的是都很忐忑,不同是的是前兩次是跟著錢仲堯來的,而這次,卻換成了錢傲,這世界兜兜轉轉,變化莫測,讓她對接下來的見面,越發不安起來。
為什麼突然之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指尖捏得泛著白,臉上卻在偽裝:「呵呵,做媽媽真是不容易呢,你平日里感覺辛不辛苦?以後空閑的時候,我來陪你聊天吧,一個人在家指定特別的無聊吧?」
所以,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她都會跟著他,除非,他親口說,他不要她了。
她並不在乎那個光明正大嫁入錢家的賭注,她只在意錢傲是不是會一直如此對她,如珠如寶……
微笑著看著沈佩思,她微笑:「那些都過去了,沈姨。」
元素愣了愣,反問:「沈姨這話,我聽不太明白。」
時間一分一秒,元素窘迫得不行,冷汗划落脊背,偷眼看了錢傲一眼,見到他面色陰沉得可怕,擺明了一副誰都不要惹他的氣勢。
錢仲堯的眼裡映射出深深的悲哀,他們在攜手,而他成了外人。
歸根到底,她要做的只是錢傲的女人,而不是錢董事長的太太。
這朱彥也不知哪根筋被挑了,完全找不到半點兒優雅了。
默然了好幾秒,元素才猶豫著跟著她的腳步出了門兒,仍然習慣性地叫了一聲,「朱姨……」
不過,拿他當擋箭牌,最是好使,哪個好使用哪個,這是錢二爺教的。
她沉默著,腦中思緒萬千,感嘆物是人非,每次遇到錢仲堯,她的情緒波動就挺大,畢竟,他才是真正受傷害的人。
「妞兒,沒事兒了!」
過去的一切,都要面對,認真地面對,再困難也得面對,如果不打破這個僵局,對仲堯那不是憐憫,而是更大的傷害,傷了,痛了,都會痊癒,但在之間,卻必須剖開傷口,清理到那一堆的爛肉。
冷笑了一聲,錢仲堯遲疑地瞟了元素一眼,說:「素素,你幸福么?」
念頭剛剛閃過,重重的腳步聲就從樓道傳來,不屑幾秒鐘時間,錢傲就沖了下來,直接拽住元素的手,鐵青著臉,急吼吼地就說了二個字。
抓著他的衣襟,元素靠在他胸前,聽著他胸腔里怦怦的心跳聲,清脆響亮,正如這個男人一樣,有著讓人安穩的魔力,她明白,他對自己打心眼兒里好。
對於那一段她無法抹掉的過去,她找不到反駁的言語,既定的事實,哪怕大家的心裏都有個疙瘩,她也必須得承認。
她真是恨得牙根兒發癢。
男人的媽媽說,你倆回家吃個飯吧,難道她說,不行!
院子里,涼風習習,很明顯,不能燒滅朱彥心裏的怒火。
沒想到,第一次感激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是為了這個女人……
掀唇,她突然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說:「當然,這事兒也不能怪你,我自個的兒子我明白,男人么,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也正常……不過,想必元小姐也清楚,我家老二浪蕩慣了,他的感情未必持久,我並非想要干涉你倆,可是不希望你元小姐最終落個悲慘的下場,一、無、所、有!」
默默地等待,這時候,胳膊肘兒突然被人碰了碰,她扭過頭一看,是一臉陰沉的朱彥,沖她指了指院子里,示意她跟著出去。
元素愣了,沒點頭,也沒搖頭。
直到錢傲被錢司令員派來的警衛員叫到了樓上。
「你……」妓子兩個字,像兩個耳巴子,讓元素倏然倒抽一口涼氣,剛才強裝的淡定瞬間就沒了。
呼吸沉重了不少。
請容許她邪惡吧,她沒法把人想得太過高尚。
怪不得人家說豪門深深深幾許,單憑這指桑罵愧、隔山打牛的幾句話,就不是普通人能說得出來的。
元素狐疑地抬頭望她。
她不是傻子,腦子不用轉,只用膝蓋想也明白,這擺明了就是說她元素出身低賤,壓根兒配不上錢傲。
挑戰來了!
被他呵護的感覺讓她恁添了許多的勇氣,深吸一口氣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是她元素太小肚氣腸,而是這也太過詭異了,這種相處多讓人難堪啦,不管是對她,還是對白慕雅,其實少見才是好的。
腦子裡響過錢老二斬釘截鐵的話,他說過他倆這輩子都要在一起的,所以,元素,堅強點。
唇角微微盪開一抹笑容,錢傲沉吟:「我們不需要祝福也會幸福。」
「傻孩子,素素不會有意見的。」沈佩思淡笑著說,然後拍了拍旁邊的元素,笑容意味深長:「是吧,素素?」
可是,她能假裝掩面而泣,說『嗚,我不』么?
裝么?誰不會裝!
元素心裏微驚,沒想到白慕雅居然會對她示好,這麼毫無介蒂的討論她和錢傲的寶寶?
話一出口不等朱彥反對,她轉身就往屋裡走。
優雅么,誰不會呢!
元素點頭,目光傳遞著堅定。
沈佩思輕「咳」了一聲,將錢傲的注意力轉了過來:「老二,以後有啥事,別瞞著你媽,難不成當媽的還能害了你?你小姨也是,竟然替你瞞得滴水不漏,寶寶有三個多月了吧?再大一點素素就該顯懷了,在這你破園子里,太少人照料了,對孩子不好,要不然,回家裡養著吧?」
緣份,很奇怪,她只能順從自己的心。
「媽,您真好,兒子真心感謝您嘞。」
「……」
被她的動作嚇壞了,元素這時才回過神來之後,看得出來了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態度,她也並不氣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議,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歉疚感,排山倒海,元素心裏難過了,面對仲堯,對她而言,對面對任何一個錢家人都要難。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異常緩慢,一字一頓。
可她這話兒,啥意思?
「對不起,仲堯……我,很幸福。」
見她抿著唇傻笑,沈佩思愣了神,對她小強般的心臟承受能力微微詫異,她當然不會知道,元素這邊廂已經把她送到了古代皇宮,正對著眾妃嬪施威呢。
她愛這個男人。
瞅到他倆的表情,沈佩思皺著眉,心裏非常不痛快。
尤其是仲堯,這樣面對得多難堪多尷尬啊?
聽到她的話,錢傲像一個剛剛拿到了特赦令的囚徒一般,腦子裡瞬間湧上狂喜,對他的母親,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感動。
很明顯,錢思禾這隻看起來歡快輕盈得像只鳥兒一樣的女孩不是故意的,不過,卻在看到二叔緊張元素那一刻,從臉上到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
一句我們,直接讓錢仲堯捏緊了拳頭,眼看情緒一觸即發,邊上坐著的在他們對峙時沉默的幾位,終於動容了。
都說語言是門藝術,無疑沈佩思是這門藝術中的佼佼者,她這麼一點撥,元素自然明白她話里蘊藏的意思,說到底不過是提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又喝了一口茶,沈佩思似乎是很滿意她目前的表情,到底是寒門女子,稍微兩句話就能將她的自尊踩碎。
背後,是朱彥沒頭沒腦的大罵:「破鞋,妓女,和你媽一樣的下賤,除了靠身體勾引男人,你還有什麼本事?你比你媽更下賤,你媽還知羞呢,你連羞都不知道,還敢上門兒!」
她心裏明白,像錢傲那樣的家庭,就算沒有仲堯這茬事兒,她也高攀不上!
臨走之前,沈佩思突然慎之又慎地錢傲說,「你倆的事,這回鬧得雞飛狗跳的,你爸的脾氣你了解,差點氣得毛病來。他那關我看你難過,不過,我會儘管的替你求情,明天晚上,帶著素素回家吃飯,順便給他認個錯兒。」
勉強地笑了一笑,白慕雅居然破天荒的拉著她的手,沒話找話,笑容居然還是一貫的甜絲絲的:「素素,你肚子看起來都沒變化呢,裏面真的有小寶寶么?」
朱彥輕哼了一聲,冷笑。
四合院,有穿堂風吹了過來,冷著眼將自己的兒子那狂喜的勁兒再次打量了一遍,沈佩思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正常的。
身份的轉變,讓她無比的尷尬,攥緊的拳頭卻彰顯了她無比的決心,既然決定了,就不要退縮。
當錢傲載著她一路過關卡,駛入錢家老宅的時候,元素剎那間腦子有些恍惚。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滿臉都是認真的笑容,讓沈佩思不禁有些愕然,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貧得不行,很少有幾句正經話,更別說這麼感情流露的誇她了。
臉上一陣臊紅,元素心裏跳得卟嗵卟嗵的,不過他維護的意味是如此明顯,手上不著痕迹的輕輕緊了緊他的手,以示回應。
不能冒險。
「成,老子怕了你了,不過,你得實心實意地跟著我,千萬別有什麼花花腸子……」
剛剛目送沈佩思的車影離去,錢老二就開始揉著元素的小腦袋,拽住不放手,直接逼問:「說說,妞兒,我媽剛才和你說了什麼?」
門當戶對,身份地位不是兩個說著玩兒的成語,而確確實實是阻礙幸福的攔路虎。
完了!元素心裏有點犯堵,這男人的脾氣,夠嗆啊!
很明顯,錢老二完全不信,輕「哼」了一聲,鍥而不捨地繼續問:「當老子是傻的啊?」
元素心裏的酸澀感和愧疚感不斷加大,幾乎快要不能負荷,最後,堅強的奧特曼先生,再一次指點了她的行動,只見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聽到她媽這麼一說,錢傲的臉色略微一變,轉過頭去有些為難:「媽,我看還是過一陣兒吧……」
話言未落,她就被裹進了男人帶著薄荷清香的懷裡里,頭頂上傳來男人焦急和緊張的解釋聲。
「元小姐!」
錢傲沒注意到沈佩思眼中的陰霾,興奮得伸手就將元素攬入懷中,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像安撫一個受傷害的小孩子那般細緻溫柔。
元素回頭,瞬間垮了臉,目光爍爍地盯住朱彥。
這時候,她寧願錢傲,其實啥也不是,僅僅只是錢傲而已。
錢仲堯瞥了一眼他們緊握的手,怪異地牽了牽嘴角,溫和的對著她笑,「我想也是。」
他目前純粹的只希望她過得好好的,好好養胎,至於其它的,讓時間慢慢去磨平,至少得等到輿論過去,事態平息了之後再說。
她沒法兒拒絕不是么?正如她剛才講的那個壓根兒不能稱之為賭注的賭注。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讓人想拒絕都難。
心裏一顫,她更加不敢隨便開口了,唯有一字,等!
沈佩思正站在大廳的門口,遠遠的就瞧到兒子的車過來了,可是左等右等,見他倆還在那膩膩乎乎的,心裏就有些動氣。
緊緊握住元素的手,錢傲完全視白慕雅為無物,那動作,那神情像馬上就要赴刑場的勇士一般,給他母親招呼了一聲,直接越過白慕雅徑直進了屋。
他實在不願意現在讓元素去面對他家裡的人,那或詫異、或驚奇、或審視的各種眼光,能把人給燒穿了。
錢傲還想再說什麼,眼角往邊兒一瞥愣了愣。
這樣的氛圍,元素不是第一次經歷,所以,對於錢家人的冷淡疏離,客套假裝並不在意,嘴角始終噙著笑,沉默著聽他們講話,態度不卑不亢,克守著自己的禮儀,到也沒有遇到太大的為難。
這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接著,一個煙灰缸就順著樓道口滾了下來,居然沒砸壞,可見質量不一樣。
「沈姨,您說,我聽著!」
朱彥臉色一變,咬牙切齒,「我兒子千挑萬選,就找了一個你這樣的貨色,我真替他不值,先勾引了仲堯,再上了老二的床,你這種女人,手段不錯,可是實在太無恥。」
她怒了,但是她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可很顯然,她都不是,這麼鎮定的讓她玩『猜猜看』,這是演得哪一出?
眯了眯眼,沈佩思高深莫測地一笑:「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你們年青人不懂得自愛是社會現象,不是特例,這怪不得你們。但是,你得知道,你肚子里的倆娃子,到底是錢家的種,我們沒理由不讓他們認祖歸宗,這點,你放心。」
這話把元素問住了。
那種感覺,感覺像僅僅只是一個生育的機器。
心,暖。
二爺,你好樣兒的,精神上支持你!
所以,她得牢牢握住。
對白慕雅,元素心裏微微有些歉意,可即便這樣,能讓她將男人拱手讓出么?暫時不說這男人讓不讓得出,實事上,她並非聖母,也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而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勉強不得的。
「沈姨,您直接就說吧,我受得住。」
沈佩思居高臨下地冷冷瞥了她足足半分鐘,然後移開了視線,淡然問道:「元小姐,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你猜猜看,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做什麼?」
「二叔,瞧你緊張得,切」
她服軟了,可朱彥卻沒打算放過她,語氣是更加的咄咄逼人:「當初還真是沒看出來你元小姐,腳踏兩隻船,居然踩到錢家人的身上,本事兒挺大的啊,怪不得上次說不願意和仲堯訂婚,原來是攀上了老二啊?你呀,就別做美夢了,不過就是一個賣身的妓子,真敢想啊……」
難道不是么?
靜靜站立在旁邊,他原本深邃好看的五官,依稀難掩憔悴的神色,他就那麼注視著他倆,熟悉的面容,卻透著陌生的疏離感。
儘管吃驚,但她面上還得周到,「太小了,剛剛三個多月,要五個月左右才能顯懷。」
大廳里,坐著朱彥,錢思禾,沈佩思,當然還有白慕雅,不過,所有人都不約而口的沉默著,沒有人好心的想要打破這個局。
所謂愛情,所謂名份,不過是她與他之間的事,一旦牽扯到家庭,就變得不那麼純粹了。
啥叫心有靈犀一點通?甚至都沒點,錢老二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握緊了她的有些涼意的小手,笑嬉嬉地說:「回去幹嘛?咱倆在這過得可舒心了,我就喜歡過二人世界呢,作啥事兒都方便不是?」
她居然認同了素素,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對他來說,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然後,他將視線轉移到了她身旁的錢傲身上,冷聲道,「不過,二叔,我不會祝福你的。」
但看到他倆走近時,仍是滿面的笑容,還衝著裡屋喊了一句:「老二回來了!」
「錢、思、禾、」錢傲怒了,咬牙切齒地吼一句,正準備將小丫頭抓回來抻掇一頓,卻被元素拉住了手臂,然後見她輕輕搖了搖頭。
「小雅啊,等你以後懷上了不就知道了么?不過,元小姐這身子,得好好補補,我建議,你倆還是搬回來住,我親自照看著……」
元素默然,這個問題,其實壓根兒就不是問題,而應該換成肯定句。
那麼看來,不像被欺負了,錢老二也就釋然了,既然她這麼說,就由著她去折騰吧,不過……
答案是:不能!
禮貌地輕喚了一聲,錢傲正準備誇獎這侄女兒的懂事兒,哪知道她說完就將臉扭到一邊兒,小聲地又補充了二個字:「我呸!」
看著她昂首挺胸的進屋,白慕雅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但目前的她,再恨再怨又如何?連說話的立場都沒有,婚約沒了,男人沒了,除了錢家人的喜歡,她什麼都沒了,而這剩下的最後一點,成為了她能攻擊元素最好的武器。
最主要的是,還能說得面不改色,一臉微笑。
直到煙灰缸的滾動停止,大家才反應過來,這老二和老爺子吵起來了?然後又是一陣陣的稀里嘩啦、劈里叭啦,其間還隱隱有著錢司令員同志暴怒的喝斥聲。
這話說得,和感謝一頭母豬生了八頭小豬嵬,個個肥嘟嘟,然後給她吃上等品質的飼料,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三個人便如此詭異地站著,錢仲堯始終沉默,錢傲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還是他突然開口打破了局勢,聲音低沉卻堅定:「仲堯,這是二嬸。」
元素一直垂著眸。
說完,她眼露精光地認真瞟了瞟元素的肚子。
不得不說,她這招挺聰明,對付錢老二這種強硬派,硬來是絕對不行的。
「二嬸……」
最後,她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哪裡懂得照顧孕婦?只會瞎折騰……唉,既然你決定了,媽也攔不了你。」
哪怕沈佩思掩飾得再好,也無法讓人忽略眉目間那一抹不悅和不屑,但她不會被這些情緒自亂陣寸,而是直奔今天來的主題。
「咱走!」
沖她搖了搖頭。元素當然沒敢把心裏的真實想法展現在她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他的維護,只會增加他們的鄙視而已。
笑著搖了搖頭,沈佩思對他言語的衝撞絲毫不惱:「急啥啊?不是還沒進門兒么?當然還是客人,等以後進了錢家的門兒,再說吧。」
然而,在這種氣氛下,連元素自己也沒想到,她腦子裡冒出來的突然是一件與這事兒毫不相干的事。
話說出去了,其實元素心裏也不太好受,情緒翻騰著,但是一進屋,她卻迫使自己的臉上保持著微笑和淡定。
元素執拗地昂著頭望他,目光堅定,既沒有委屈,也沒有茫然,更沒有無助,而是透著堅定。
他的脾氣,絕對不能擰著來,只能採取迂迴戰術,要不然,兒子孫子全沒了不說,最後鬧得家庭不和,得不償失。
說實話,元素真心佩服她。把一句貶損的話,說得這麼委婉,乍一聽起來,還真以為她在講茶經呢。
這一下他慌得不行了,就怕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言不合吵起來,或者乾脆動起手來什麼的。
鼻子有些泛酸,她真希望永遠地沉溺他給的寵愛當中。
這眼神瞧上去情真意切的,實際上也是,不管她對元素是個什麼看法,對小孫子確實是巴心巴肝的盼望著。
元素,你可以的,勇敢一點,沒有什麼是不能面對的。
聽到他急切的聲音,緊張得跟在亞馬遜飄流似的,元素就忍不住就想笑,但她始終憋著不吭聲,憋得腮幫子都酸了。
沈佩思似乎很滿意,低低輕笑了一聲,「好,咱們拭目以待,你好好養胎,你懷了我的孫子,也算是大功一件,就算最後你沒能嫁給老二,你相信,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果然是段位挺高的宅斗人物,一句話,親疏立顯,兩個字客人,就把她劃分到了外人那一國。
「不好意思了,白小姐,我平素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皺眉想了想,如果按照電視劇里的豪門戲碼來說,陶女士這會要麼應該是聲色俱厲地讓她離開她的兒子,要麼就是應該簽一張支票,大方點的給空白支票,隨便填寫,小氣點的是談價錢。
沈佩思笑了笑,接著說:「我也是過來人,並非不尊重你倆的感情,元小姐,我給你這個機會,咱們以一年為限,如果一年後,我兒子還是這般死心塌地喜歡你,我不僅不攔你,而且還會幫你掃清一切的障礙,但是,你得答應在這一年之內,不能利用他頭腦發熱就攛掇他和你結婚,不知道元小姐,你敢不敢賭?」
又是養,又來了。元素心裏一窒,感覺自己那啥,在她的眼裡,真的活生生成了一隻既將產嵬的老母豬。
他不怕元素過激,就怕他自己的媽,沈佩思女士他太了解不過了,壓根兒不可能待見他女人,被她這麼一鬧,雞飛蛋打了,老婆孩兒要是都跑了,可咋辦?
這一點,她深信不疑,所以心臟堅強了不少。
元素雙頰艷紅,未婚先孕確實有夠丟人,更何況她和錢傲之間那點敏感的,細枝末節的關係。
腦子裡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元素她還能退縮嗎?
從欣喜之中冷靜下來的他,總覺得她倆之間相處的氣氛太過於的融洽了,修飾的痕迹過重,就不可避免地透出『假』字兒來。
錢傲說,他是認真的。既然他是認真的,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能不認真么?
哪知道,等他一進屋,差點沒把下巴掉地上。
沈佩思笑了笑,提高了聲調:「客人來了,就過來坐啊,杵那兒幹嘛?小雅,快給素素倒水啊?」
抱孫心切!
不是為了其它,只是為了她的男人,她要做一個有氣度站在錢傲身邊兒的女人,她不想再做鴕鳥,更不想做蝸牛。
臨走,他還不放心地握了握她的手,小聲在她的耳邊囑咐,「乖,鎮定點,一切有我。」
「不過,這妯娌么,還得看你有沒有這福氣,天天燒高香拜託菩薩保佑吧,祈禱你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兒,要不然,有沒有福享受都不知道,還真想做錢二奶奶呢?」
她看在仲堯的面兒上能原諒她對自己的謾罵和無禮,但卻不代表能容忍她罵自己的母親。
這就是沈佩思的高明之處。
小丫頭年齡小,還不懂得偽裝自己,自然是心底里想什麼,臉上就表現什麼,這個女人當初和自己的哥哥談戀愛,又和二叔搞到一塊兒,她自然對這種人沒有好臉色。
我靠!真以為她好欺負呢?
不管她和媽媽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有什麼宿世恩怨。但是,任何一個做女兒的對母親被人侮辱都會同樣的義憤填膺。
然後,淡然地說了一句:「好心提醒您一句兒,這女人哪,不怕被人罵做下賤,就怕想下賤給人看,都沒人稀罕!」
距離上一次來錢宅,其實並也太久,可看到這所記憶里城堡般的宏偉建築,她還是有一些惻然,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
他們要嘲諷,要鄙夷,要冷笑,要罵要打都隨他們去吧,至少身邊的男人,會護著她。
相由心生,只要提起寶寶,哪怕她不是有心,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就溢出了滿滿的母愛,深深地刺激了白慕雅的雙眼。
裝傻?沈佩思神色不定,過了小半晌,才說:「那我說明白點,你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嫁入錢家,得到所有人的承認,得到丈夫一輩子的疼愛,還是想要偷偷摸摸的繼續這不知能持續幾天的露水姻緣,做這種見不得光的情婦?永遠得不到長輩們的認可?」
錢二爺,不好意思,又利用你一次!
他的媽媽,沈佩思女士和他的女人居然相談甚歡,這感覺?究竟哪裡出毛病了?怎麼感覺這麼的荒唐可笑,這倆女人鬧什麼名堂?
微微點頭。
這本就是一場為愛而滋生的對峙,誰為誰在付出!誰為誰在捨棄!
她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元素直點頭。
慢慢地,原本以為的三方對峙,就變成了兩軍對壘。
所以,她相信,未來是美好的!
元素汗滴滴。
玄乎啊!
錢思禾的表現太明顯,錢傲自然也注意到了,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沒點眼力勁兒,還不快叫二嬸。」
於是,她反而客氣地沖她點了點頭,微微展顏一笑。
隨著錢傲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在樓道上,客廳里的女人說話的聲音就沒那麼動聽了,有因為妒忌的,有因為不滿和怨憤的,通通都終於破土而出了……
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三個人的頭頂上,三人沉默著,對峙著,多麼荒謬一種關係結構。
她這猛烈的動作,把錢老二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的直接將元素摟在懷裡,攔住了錢思禾的身體。
白慕雅還想說什麼,沈佩思卻突然清咳了幾聲,突然插斷了她倆的話。
瞪目結舌!
喜歡她,便不可能喜歡元素。
「錢傲,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她樂了。
難道,沈佩思女士真能為了孫子接受素素?
凝神掃過元素一眼,沈佩思嗔怪地望向沈傲:「我怎麼就不能來?我來看看我的孫子!」
可最悲傷的,不是悲傷本身,而是她的悲傷,壓根兒震動不了錢老二心底那根兒琴弦。
一年後錢傲如果依然如故的喜歡她,入不入得了錢家門兒,又有什麼關係?一年後,如果錢傲不再喜歡她,即便在這一年內她入了錢家的門,又有什麼意義?
剎時之間,朱彥臉都氣得變綠了!
元素趕緊收拾起心情,挺認真地回答,「沈姨,這事兒我都聽錢傲的。」
不,侄子!
元素笑了笑道了聲謝,錢傲卻不依了,他見不得他女人受點點委屈,所以壓不住火,毫不客氣地反駁:「媽,怎麼說話的,誰是客人?」
看出來他眼神里的疑惑,元素噤聲了片刻,才調皮地吸了吸鼻子:「啥也沒說,就講了一些准媽媽的注意事項,你媽媽呀,可稀罕我這肚皮了。」
定了定神,她笑了:「朱……」然後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乾脆直奔主題:「仲堯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比你想象的歉意更多。至於我和錢傲的未來,就不勞您費心了。」
淡淡地一笑,元素彎了彎唇角,輕輕地回應:「還好。」
賤人!她痛恨死了!
而未來,她想要爭取,因為那個男人,值得她爭取。
元素始終半垂著頭,溫順的低眉斂目,不去注視沈佩思的臉,為了錢傲,為了她和錢傲的將來,她可以答案他媽媽的條件,但不代表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去錢家生活。
這是她第三次到錢宅來。
何況,也不知為什麼,她對那個男人有無比的信心,更何況,嫁與不嫁,在她和錢二爺的相處的世界里,大多數時候,並不是由她說了算的。
「她幸不幸福,早就與你無關。」錢傲皺了眉,直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