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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紋了一朵薔薇花

第067章 紋了一朵薔薇花

小結巴耷拉著眼皮兒,想安慰父母來著,偏偏說話又不利索,急得小臉兒上一片蒼白。
「你說的那些是地方上的官員吧?咱紅刺向來沒有這規矩。」
不行不行,今兒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他,補償補償他。
擔心地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小結巴,寶柒遲疑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地問。
他想:如果這個問題不是寶柒,而是結巴妹問他,他該怎麼回答?!
「哦,哦,我知,知道了!」
一點一點,針扎一般,有輕微的刺痛。
轉過眸來,旁邊的江大志好生詫異。
總而言之,結果的結果就是,三個人買了票,捧著兩大包爆米花就進了場。
但願,會好看吧?要不然,洗紋身可就遭罪了!
然後,若無其事的笑了。
「結巴妹……叔叔,阿姨,讓我留下來照顧她吧?」
「爸,爸爸,媽,我,我……。」
當時,他沒得選擇。
角落的暗影處,男人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輪廓分明的臉上,一個大大的蛤蟆墨鏡遮住了他的俊美,多添了幾分讓人難以窺測的深邃,黑色的襯衣只懶懶地系了三顆鈕扣,露出胸口一大片野性的肌膚來。
「那你怎麼這麼閑?」
然後,懇求的目光望著母親,「媽,媽媽……」
堅持著,堅持著……
「霸,霸道——」
哦耶!
不過,當手裡真正拿著那朵漂亮的薔薇花圖紙時,她的心裏,還是撲騰撲騰直跳。
拍了拍她的肩膀,寶柒抽了抽唇角,極度無語:「結巴妹,你家裡把你管得也太嚴了吧?我怎麼覺得你媽看你的樣子,像在看十幾歲的未成年人啊?你都二十一歲了,我的姐……」
「快走吧,我女兒要休息了!」
突地直起身,男人的墨鏡成功遮住了他眸底嗜血的光芒。但是,雖然他的眼睛陰沉地盯著鈴木,嘴裏喚得卻是:「金子——」
沒有冷梟在,他又恢復了這個稱呼。
大江子這人吧,話多人也挺幽默,聊著聊著,寶柒的話題不由自主就轉到了那個不愛說話的男人身上。
江大志先將自個兒的部隊吹噓了一番,然後在不違背紀律的原則下,實話實說地將冷梟的日常工作給她大概說了一遍。這麼一聽他委委道來,寶柒心裏就有點兒慚愧了。
臉蛋兒更紅了,小結巴不好意思地耷拉下腦袋,不管她怎麼取笑,都拒不交待自個兒跟江大志相處的細節,反而打趣起她來:「還,還說我。你,你不,不也是一,一樣么?」
她的朋友不多,以前她只有年小井,現在又多了一個寶柒。她們不嫌棄她是個結巴,也不會聽到她說話就嘲笑她,不僅願意跟她交朋友,還真誠的對待她,她真的不願意失去這份兒友誼。
捂著還在蹦噠的胸口,想著剛才那驚恐的一幕,鈴木沒好氣地哼了哼。
肌肉抖了抖,江大志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最後,在她的再三遊說和保證之下,墨師父謹慎考慮,還是先讓她在練習紋身用的皮上先試了一次,瞧著效果還不錯,覺得這姑娘是個穩妥地人,終究還是點了頭。
垂著眼皮兒,金子不問理由,不問原因,說完就直接退了下去。
「呀……」這是結巴妹的尖叫聲,尖叫聲后,她嘴角咧開的弧度都加大了。
「大江子,結巴妹她傷得重不重么?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因為他的忠誠,他不能違背自己昨晚上對冷梟作出的承諾,他說過,只要江大志有一口氣在,寶柒就不能少一根汗毛。
不管怎麼說,也比上次二叔帶她去那個汽車電影院看的那片兒好多。
皺了皺眉頭,江大志狐疑地瞧了瞧車窗外的天氣。
寶柒是她的朋友,她更知道江大志做這事兒是無關乎情愛的。
「大江子哥哥,其實我只是想給二叔準備一個神秘的禮物。嗯嗯,就是那啥,你應該是能理解的啊?」
將小結巴受傷的手臂紮緊,江大志將整個人抱了起來,一臉肅然地望著她,動了動嘴皮。
大概全天下做母親的人心情都是一樣的,尤其是結巴妹的媽媽,因為她天生有口吃,對女兒更是過度的保護,特別害怕女兒交了壞朋友或者被人家給傷害了。
出了門兒,長吁一口氣,心跳卻好半天都停不下來,脊背一片汗濕。
於是乎,寶柒笑嘻嘻地揮揮手就溜了進去。
「鈴木,我沒有讓你背叛尋少,咱們做的事都是為了他,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
遠遠地停下了車,寶柒下車邊走邊給小結巴打了電話,然後,在小區的大門口等她。
不一會兒,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就布滿了細汗。但是,正如千千萬萬的女性一樣,因為有了對美麗地強烈追求,因為有了對冷梟的強烈執念,她始終壓抑著自個兒的疼痛神經。
所以,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被她淡化了。
這時候,面前的屏幕上,章大美女扮演的婉后正擺出一副勝利者的絕美姿態,輕輕撫摸著手裡的茜素紅,冷冷地說:「慾望,只有讓我成就了輝煌。」
第一,結巴妹膽兒小,特別害怕他倆的關係被父母發現,而電影院這個地方,相較於其它公眾場合來說,比較具有私密性。
真的,好想爆笑一場。
「呵呵,是啊,他是挺忙的!」
似笑非笑地看著端正垂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聲音,邪佞里又夾雜著一絲狠戾:「我記得我交待的任務是活捉,為什麼我們的人會開槍射擊?竟然還和對方交上火了?」
揉了揉自個兒的眼睛,趙女士嗔怪地瞪著女兒,又是氣,又是嘆。
女人軟軟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過來,直擊他的胸腔。
然而,她沒有說話,更不知道怎麼解釋。
「寶丫頭,你怎麼了?」
說到這兒,她的話音頓住,猛地又轉過頭來,嗔怨地目光直盯著江大志,一陣炮轟似的追問:「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的女兒嗎?為什麼你們倆都好好的沒有受傷,就她受傷了?你不是特種兵上尉參謀么?為什麼你沒有能力保護好我的女兒?為什麼有危險的時候,你首先想到的是要保護別人?這就是你說的喜歡嗎。你說說,你讓我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你這樣的男人?」
在小結巴的受傷的情況,她腦子裡沒有什麼邪惡的心思了。她思索的問題是,今天的江大志明明穿的是便裝,為什麼身上還帶著槍的?
反對,堅決反對。
好漂亮的花兒,真是栩栩如生。
結巴妹兒已經醒轉了過來了,傷口裡的彈片兒取出來了,她的手臂被包紮得像一顆大棕子。
「放屁!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
「去,去吧……」小結巴揮了揮手,直使眼色。
「大江子,剛才,你為什麼沒有去護住她?」
「大江子……」
直接無視。
這個男人做事兒,真是太難心琢磨了。
看到最後,印象最深刻的台詞,只剩下了兩句:「這是世界上最毒的東西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身上的江大志迅速彈了起來,伸手就攬住了旁邊倒下去的小結巴,呼喚的聲音驚恐不堪。
原來,剛才他和結巴妹在那兒摸來摸去的東西,竟然是一支手槍……
又緊張,又忐忑。
大江子不死心,拉著她的小手就往自個兒身上帶,「來,摸摸是什麼?」
神思瞬間從遇襲事件中拉了回來,她開始為自個兒擔心了。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她的小臉兒不知不覺就紅了。
額!郎有情妹有意!
看到兩個人眉目傳情的樣子,寶柒真覺得自己的存在有礙時代發展。
「不,不摸……」
一想到那場景,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鈴木低垂著頭,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但是,聲音卻極其淡定。
於是乎,她的眼睛也直直地望著屏幕,藉著黑暗的遮蓋,裝著什麼也沒有聽見。
對於他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首先選擇了救寶柒而不是她,如果她沒有半點兒不開,未必真成沒心沒肺的傻子了。她不傻,是女人都會在意這種事兒的。
大概是這段時間經歷的恐怖事件太多了,她對於這種事情相對於其它人來說鎮定了不少。而且她知道,即便世風日下也不可能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槍擊她。這麼有創意感的事兒,一定是那個明信片上說想著她的尋少乾的。
其實,在剛才他們成為歹徒襲擊目標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猶豫的。
她真的不怪么?
一男兩女三個人直接殺到了江大志和小結巴約會的地方——
她終於完工了,瞧著還看不出效果的薔薇花,她攥了攥拳頭。
她自己好好的沒事兒,結巴妹卻因為她,遭了無妄之災……
「哦。」結巴妹不好意思地應道。
放下電話,在電影院已經打開的大燈照耀下,江大志擰著眉頭,開始檢查起結巴妹身上的傷來。
哪兒會料到,別瞧著昨晚上江大志在冷梟面前承諾的時候是嬉皮笑臉的。可是,他還真沒把這事兒看成小事兒。不僅如此,簡直就是當成一項政治任務來抓了。不管怎麼說,絕對不同意把寶柒一個人撂下就走,好說歹說都沒有用,不管她做什麼都得跟著。
「大江子哥哥,我二叔他最近很忙么?」
一方面因為江大志的家庭,另一方面因為他職業的危險性。一見面就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見面禮,這讓一輩子遵循平安就是是福氣的王父王母完全hold不住。
而且瞧著她和結巴妹兩個人不好意思似的紅了臉,他堂堂大老爺們兒,實在不好意思再跟著進去了。再說他觀察了一下地勢,這個紋身店沒有後門兒,就在門口守著,他也挺放心的。
不投入還好,一投入不得了。
緊緊抿了抿唇,江大志褪去了剛才的嬉皮笑臉,已經從突發事件里鎮定了下來,一把將寶柒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拿過電話就報警和撥打了120,接著通知總部。
看著她,扁了扁嘴巴,寶柒無語凝噎。
小心情,愉快得不行。
兩個人依依不捨的樣子,看得王父王母一臉冰霜。
故意拉了結巴妹兒坐在後座去,寶柒自然沒有忘了自個兒的正事,捅了捅結巴妹的胳膊,壓低了嗓子說:「喂,你沒忘了咱倆的約定吧?這樣,把我甩到墨雲紋舍門口,你倆就去happy的約會吧。」
一路上,兩個人耷拉著臉,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了解,所以知道。
三樓。
可是,一想到補償……小丫頭害羞了。
一時間,她的心臟跳得極快,像是要跳出來堵住嗓子眼兒了。握住一臉煞白的結巴妹的手,她的手心,捏出了冷汗來。
熱戀中人嘛,小結巴和江大志也不例外,坐著坐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擠在了一堆兒。可是,蠻正常的狀況之下,竟然出現了不正常的狀況,出現了這麼敏感的話題……
當然,她沒有笑。
幾乎沒有間隙,接下來就和電視劇里的警匪片一樣,又是兩聲悶悶地槍響,驚嚇的人群混亂了起來了。電影院里,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充斥在耳側,蜂湧而去的腳步聲紛紛湧向了安全通道。
她要在小腹上紋薔薇花的事兒,並不是突然之間起意。所以,她紋身所需要的薔薇花圖案,墨師父在之前就已經幫她設計出來了。
結巴妹莞爾,一臉甜蜜的也勾了勾手指頭。
「救命啊,啊!殺人了——」
「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病床邊上,王父板著臉嚴肅地端坐著,始終皺著眉頭不吭聲,但臉色極度難看。趙女士剛才接到消息那陣兒,哭得是稀里嘩啦,到現在臉上的淚痕還未乾。
如果他發現了紋身的事兒……
將需要紋身的部位消了毒,又認真地塗上轉印膏,然後,她小心地將紋身轉印紙貼了上去。
之前在紋身店學習的時候,寶柒和墨師父相處得一直很融洽。
「鈴木,我也不想的,但是你知道,只有你才能幫我。乖,不要怕,尋少他是信任你的,他絕對不會懷疑你的。」
嘶,真可怕!
「黑玫瑰,以後不要再讓我做這種事,我不想背叛尋少。」
愛之一字,果真是把雙刃劍。
她是個好姑娘,她不僅沒有怪他,沒有問他,反而還勇敢的為了他和自己的父母抗爭。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聽到他懶洋洋地吩咐金子:「金子,給我查,給我好好的查,要是查到他的話里有一點點的出入,給我賣到泰國變性做人妖去。」
眼看形勢不好,寶柒放軟了語氣。
不過為了不引起公憤,還是閉著嘴,忍了又忍。
「媽,媽媽……我,我也,也喜歡,大志。不,不怪他……」
「理解理解。這樣吧,你想做什麼我送你過去。但是,我不會離開,我得保證你的安全。」
淡淡的瞄了鈴木一眼,尋少收斂起了臉上的肅殺之氣,沖他揮了揮手,又恢復了那副慵懶的樣子,斜斜地靠了回去,「你也下去吧。」
突然,旁邊那對兒活寶的對話讓她震驚了——
審視的看了看寶柒,趙女士友好地和她問好,然後又不厭其煩地叮囑了兩個小丫頭好些話,她才一步一回頭的回屋去了。
一定會的……嗎?
丫的,這個結巴妹吧,其實除了嘴巴不好使,其它都蠻好用的,尤其是腦子更是不笨。
約好的小秘密,成功讓江大志閉了嘴。
驚魂未定之下,愣了足有好幾秒,她才發現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竟然是江大志。
然而,小結巴垂下腦袋,始終羞澀不語,只是不停拿眼睛去瞄前面開車的男人。
「歹徒共有兩名,一人被我擊中胸口,一個腿部中槍,隨著人群竄逃出了電影院,現在我無法追擊……」
她咬緊了牙關,對於這種可忍受範圍之內的疼痛感,她命令自己必須無視掉,要不然手抖就慘了。
殺人了!自從葉美美案后,她聽到這個詞兒就肝顫了。
「大江子,你沒有搞錯吧?你倆親親我我,非得讓我跟著你們燃燒,太過份了。就算你倆不介意,我也是會介意的是吧。萬一我要是看到了什麼,可是會長針眼兒的……」
尷尬地牽了牽唇,她微笑著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
這樣兒的女婿,他們不敢要。
昨天晚上,二叔不是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么?怎麼又會派了大江子來接她出去?
眼皮兒垂了垂,寶柒含含糊糊的回答:「啊?哦,呵呵,沒有什麼,我有點兒熱。」
不曾想,聽到了她提醒的咳嗽聲,江大志像是更急了,拽住小結巴的小手就不放,在她不斷的退縮中,硬是往自己的腰間探去。
沒法兒,在他的眼睛里,她還真就是一個小丫頭。
撓了撓頭髮,他真誠地道歉:「結……雪陽,對不起。」
怪了!
哪兒知道,事兒鬧大發了。
「不,還有更毒的——人心。」
「我,我媽,媽說,我,我再大,大的歲數,都,都是孩子。」
人訥!一旦愛上了,眼睛里就便只有彼此了。
「噝……熱么?」
「放心吧,我相信你做事兒不會留下後遺症的……鈴木,我是你的。」
只要看到她,我就好了……
知道了整個情況的王父王母不僅大為震怒,更是立馬錶態,堅決不准他倆再交往。
一聽她痞痞的打趣話,小結巴急眼兒了,揪住她的胳膊,紅著臉羞澀得不行。
軍總醫院,小結巴的病房。
車如其人,她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男人陰鷙冷漠的俊臉。
他們選擇的電影兒是近來被炒得紅遍網路的小剛大導演的新作《夜宴》。可是,當屏幕上出現白衫太子憂鬱的唱著《越人歌》的時候,寶柒怔愣之餘,表示依自個兒的藝術天份,真的看不懂這麼高深的玩意兒。
「沒你的事,我們在教育自己的女兒。」不咸不淡地應付著她,趙女士這會兒,連帶著對她的態度也不友善起來。沒有給她好臉子。
諾大的房間,被黑色的窗帘遮得嚴嚴實實。
寶柒眼睛都不眨,直勾勾地望著屏幕上某章姓女紅衣美背匐匍的妖樣兒,豎著耳朵聽他倆說話。
「不,我不要!」
結巴妹壓低的聲音,猶如一個天雷轟在她的腦門兒上。
江大志皺著眉頭,望著她單純得有些傻氣的小臉兒,心裏糾結得比誰都要厲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汗毛豎了豎,寶柒無奈地哀嚎:「不是吧?那你和結巴妹要怎麼約會啊?」
「你,你身上,什,什麼,硬,硬硬的,咯著我,我不舒服……」
心裏暗暗腹誹著,他們倆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太離譜了一點兒啊?難道他們真的徹底無視掉了她這隻一百萬瓦的大燈泡,還有旁邊若干次燈泡了么?哎!也不怕她被雷得頭頂兒冒煙。
但是,他們是有教養的人,不好意思罵別人的孩子,只好把結巴妹給好一頓罵。
難道,是二叔吩咐的?!
電影結束了!是誰殺了她?
為了維護自個兒的形象,她輕輕地咳了兩聲兒,大概意思是提醒江大志同志要保持理性和克制。摸與不摸那什麼硬硬的東西,最好還是放到私下解決比較好,不宜如此明目張胆地進行。
新世紀電影院。
「是嗎?」
其實這一幕發生的時間不到一分鐘。剛才琢磨夜宴的她,完全不知道歹徒是怎麼進來的,更不知道江大志是如何發現他們的。而現在,看到結巴妹受傷倒下的震憾,讓她覺得胸膛難過的情緒在不停地激蕩。這感覺,如同被人給扼住咽喉一般……
一個羞澀又靦腆,一個霸道又不要臉。
突如其來的轉變,極轉直下的劇情,讓寶柒隨著她的驚恐和瞪著的雙眼,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摸到了吧?」這是江大志認真的詢問聲。
王父王母的樣子實在不太友善,寶柒心裏也知道,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啊——」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二叔的工作原來是那麼的忙,不知道他整天原本有那麼多事兒要做。而她吧,有的時候為了好玩還總纏著他這個那個的……
非得親自把孩子送下來,親眼見過她的朋友才肯放心。
王父不置可否,趙女士哼了哼沒有答話。他們倆都是為人師表的人,所以即便心裏十二萬分的怨氣,也不會大聲的破口大罵,一向對人客氣有禮的他們,像今天這個態度,已經是極限了。
「嘿嘿,因為我不是領導啊?今兒剛好輪到我休假。」
在他的笑容里,鈴木的手緊了又緊。
一段越人歌嘰嘰歪歪憂鬱地唱了好久才結束,她歪歪斜斜地坐在小結巴和江大志的旁邊,準確點兒說,她是坐在小結巴的旁邊,無聊得想要睡覺。
「嘿嘿,夠霸道吧?」
接下來需要做的步驟,都是她在學習紋身的時候,做了無數遍的,有些更是墨師父耳提面命的。不過,凡事都需要親力親為的她,用薔薇花圖樣在紋身轉印紙上描畫時,心裏的感覺還真是五味陳雜。
一聽這話聲音,寶柒的腦門兒,『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摸!摸了你就知道了。」
結巴妹受傷了?
可是那一瞬間,他判斷出歹徒使用的是霰彈槍。這種槍的有效射程不長,但是在有效的射程以內,殺傷力和命中概率和範圍都比普通的手槍更高,同樣的,霰彈槍意為散彈,要不然就是兩個人都受傷,要不然就是一個人受傷。
就如,曾經擺在過許多男人的面前的那個問題一樣——如果老婆和老媽同時落水,又只能救一個的情況下,究竟先救誰?這個問題讓男人們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人們爭執的,無外乎就是自個兒在男人心裏的份量。
『噗哧』一聲,寶柒樂死了。
忐忑,猶豫,害怕,還是不確定。
「沒,沒事兒,我,我知道的。」靦腆地笑了笑,小結巴沖江大志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是。」
尋少笑了起來,眼睛一直盯著鈴木,那個詭異的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氤氳出一抹特別好看的弧線兒來。
她正在琢磨著這個問題,突地覺得旁邊一陣風聲掃過,身體被人迅速壓下,緊跟著,耳邊兒『呯呯呯』幾聲槍響掠過,還有人群的尖叫聲——
第二,他帶著一個千萬瓦的大燈泡寶柒,要想和結巴妹說點啥親密的話題多不方便啊?而電影院的黑暗環境,就能為他提供相對的便利。
想不明白,就問了——
扶額,寶柒差點兒崩潰,拽著她就大步往江大志停車的地方走,邊走邊笑:「喂,親愛的,你能不能不要再開口閉口就是我媽說了。噗!難道說,你和大江子親熱的時候,也這樣?我媽說……」
翌日。
拉了江大志一把,寶柒又向他們揮了揮手,才退出了病房。
啊!
當寶柒看到大江子來冷宅接她的時候,傻愣愣地呆住了。
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結巴妹沖她靦腆的笑了笑,對於寶柒第一次說她是姐,好像還蠻開心的。
大江子不好說出口的答案,其實蠻簡單,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因為忠誠。
在電影院槍響之後不久,某郊區的別墅內。
撒回了摟住小結巴的手,她雙腳一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微微眯起眼兒就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好吧,從現在開始,你們倆就直接無視掉我吧,當我是透明人就好了。那啥,我睡一會兒啊,等到了地兒結巴妹你叫我,你知道地方的。」
「媽,七,七七,不,不關於,她,她的事。」斜倚在床頭,善良單純的小結巴自然查覺到了母親的態度。用另外一隻手向寶柒擺了擺。
轉念一想,隨即她又釋然了。二叔的悶騷樣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概因為她昨兒晚上的表現不錯,那廝滿意了之後心裏又有點兒過意不去,想要補償她的吧。
紋身轉印紙紋,是一種紋身專用紙,外觀上瞧著有點兒像印藍紙,用法和用途其實也差不多。等她將紋身轉印紙描畫好以後,就忐忑地進了紋身房,反拴上門兒,對著已經消毒好的紋身機,咬了咬牙開始了對自個兒的實踐。
「嘿嘿。」在後視鏡里瞄了瞄滿臉通紅的小結巴,大江子同志肉麻地說:「只要看到她,我就好了。」
「七,七七,你,你別胡說。」
她完全不介意么?其實也不是。
看著她蒼白的臉,寶柒覺得這會兒丟下受傷的她,真是太不義氣了。
「我靠!這太違背常理了吧?誰都知道小兵應該多做事兒的,領導么,就玩玩牌,泡泡妞,悠哉悠哉的樂呵就行了。」她瞪大了眼睛,用貫有的動作和大江子磨嘰著,說白了,其實就是想了解冷梟的事情更多。
「傻東西,不關她的事?如果不是她來接你,我會讓你出去嗎?你不出去你會遇到歹徒么?還有啊……」
這個信念支配著她,時間好不容易過去了一個小時五十分鐘。
如果她真笑出來,太不厚道了。
如果他知道了自個兒因為紋身跑出來后,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因為他的忠誠,所以在寶柒和結巴妹同時有危險的時候,他選擇了保護寶柒,而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小結巴。
緣啊,緣啊!
而江大志和結巴妹的約會,就成了坐在紋身店外面的汽車上聊天。
「叔叔,阿姨,這事情,都是我不好。」
一睜眼,是雪后初晴的大好天氣。
想象著它的效果,她拿著紋身機的小手都有點顫抖。深呼吸一口氣,她穩定了心神,端正地坐在鏡子面前,調試好機器設備就對著轉印紙上的線條,慢慢地描摹了起來——
小結巴心疼他被自個兒的父母罵,急得眼圈兒都紅了。
接著,又是一段無比詭異的對話。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臉都羞紅了,哪裡還敢去摸?
「嘿嘿,寶丫頭,激將法對我絕對是沒有用的。老實告訴你,我可是在我們家首長面前立了軍令狀的。所以啊,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一邊兒專註的開車,江大志狀態蠻好,就是怎麼都不鬆口。
不一會兒,拿掉紋身轉印紙,一朵漂亮的薔薇花圖案就拓印在了恥骨部位。
尋少笑得越好看,他的心思就越狠毒。
接下來人家他倆又說了什麼曖昧敏感的話題她沒聽到,側過臉去瞥了瞥大江子滿臉得瑟的樣子,又瞥了瞥小結巴傻乎乎的小樣兒,直到他倆的嘴都停了下來,她才悻悻地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撇了撇嘴,將心專註地投入到了《夜宴》之中。
而且,還是白味兒的。
伸手摟了摟旁邊的害臊的結巴妹,她咯咯咯笑過不停,有一句沒一句的揶揄起他倆來。
沒有轉過頭來,江大志望著小結巴,含含糊糊地回答,「因為歹徒的目標是你。」
艾瑪!
寶柒感嘆著。
「鈴木——」
電影要結束了,她的酷刑時間也要結束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除了會在她父母面前挨罵和挨白眼之外,他倆呆在這兒沒有什麼作用。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望了望父母的臉色,小聲說:「你,你們,先,先走吧!」
和他們之前猜想的不錯,果然是結巴妹的媽媽趙女士送她出來的。
她不知道別人看這個共計130分鐘的夜宴會有什麼樣兒的感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個兒的文化素養確實太低了,總是忍不住想爆笑,實在有點兒對不住馮導和那麼大額的投資和美元,她怎麼就把好好的一個藝術片給看成了搞笑片兒咧?
「雪陽,你好好休息,我改天來看你。」
「大江子,她怎麼樣了?」
這一對兒,真有意思。
遙遙的,拉了個小勾。
「好的,主上。」
然而,說出剛才那句傻話后,小結巴聽到旁邊的抽氣聲兒,已經若有若無地明白了什麼。
寶妞兒為人機靈性巧,小嘴兒即活絡又挺會說話,所以,她雖然在紋身店做學徒的時間並不太長,但甭管是師父還是學徒,都和她關係不錯。她學紋身的時候就和墨師父說過自個兒的目的。因此,當她謀慎重地提出來今兒就要紋身的時候,墨師父到沒有特別奇怪,就是對她的技術還不太放心。
翻了翻白眼,寶柒望天,鬱結了。
絞著手指頭,寶柒沒有迴避自己的責任。事實的情況也是,結巴妹完全是受她的連累才遇襲,她心裏確實蠻愧疚的。尤其是想到臨走的時候,趙女士笑容溫和地叮囑,她就覺得頭皮發麻,說話的聲兒都小了。
然而……
拂了拂衣服,他挺直了脊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揉著汗濕的腦門兒,尋思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女人的電話,一出口,聲音冷冷地小聲吼道。
在他蹲身時,她瞧到了他腰上彷彿還在冒著黑煙兒的手槍,終於明白了過來。
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好看的……
房屋的主人像是故意縈造一種詭異或者說讓人驚悚的格調,將屋裡的燈光調得極為昏暗。
「噓,小聲兒,傻瓜。」
紅著臉點了點頭,結巴妹就開始附合她一起攛掇江大志了。
雙手捂著自個兒的耳朵,寶柒覺得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丫的,這兩個人會不會太淫蕩了?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不過么,出於好奇心考慮,她決定一會兒下來找個方便的時候,非得好好審審結巴妹,大江子那玩意兒到底有多霸道,有多嚇人。
好在,終於……
沒有辦法,因為台詞實在太搞了,搞得她不敢隨便深入去想,一會兒古,一會兒今,一會兒東方,一會兒西方,再加上旁邊兩個活寶在調節氣氛,她直想哈哈大笑幾聲。
說時遲,那時快。
非得逼他二選一的時候,他咬著牙選擇了撲倒寶柒,然後只是拉了小結巴一把。
在京都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裡發生了槍擊事件,得多大的事兒啊?前前後後不過就十來分鐘的時間,荷槍實彈的警務人員就通通到位了,整個電影院被拉上了警戒線,而在歹徒有可能逃匿的各個路口也設了關卡。因為這件事兒很有可能涉及到日本mandala組織,紅刺特戰隊也迅速在相關路口設置了卡哨,和警方一起追捕逃竄的歹徒。
倏地,屏幕一轉,一支匕首從背後刺向了她的心臟。
於是乎,一隻飛蛾,向火撲去!
在王父王母面前,江大志沒好意思叫她小結巴或者結巴妹,而是規規矩矩的叫了她的大名兒。然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手指頭。
又一次站在這個地方,寶柒覺得頗有些無奈。
對紅刺,對冷梟,對承諾的忠誠。
像是被關押的犯人出獄一般的良好狀態,讓她出了軍區大院瞧著什麼東西都順眼,看什麼就稀罕什麼,如同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的樣子有得一拼。在去接結巴妹的路上,和同樣興高采烈的江大志聊著天南地北的話題。
暗暗抽氣一下,結巴妹接著又壓著嗓子小聲說:「摸,摸到了。哇,好,好嚇人……」
收拾好工具,她忍著不適在薔薇花圖案上,貼上一層保鮮膜,然後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慢騰騰地走出了紋身店。
至於說,江大志同志的心裏,究竟還有沒有存著其它的心思,別人自然也猜不到了。
江大志身形一頓,聲音低沉了不少:「手臂上中了一槍,不算嚴重,看來是嚇昏的。」
「在,主上。」聽到他的招呼,站在他身側的黑衣男人趕緊俯低了頭,伸了耳朵過來:「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蹲在他的旁邊,寶柒看到他有條不紊的動作,心裏無比複雜。
見到老媽的身影消失,結巴妹長吁了一口氣,直拍胸口。
嚇昏的?!
翻譯一下,她的意思大概是說寶妞兒同樣被隔離在家裡,比她的遭遇好不了多少,甚至於,比她現在還要糾結。
眼角餘光瞄了瞄他,寶柒摸了摸自個兒有點滾燙的臉,不好意思地側過臉瞧著車窗外的景色,不再說話了。江大志搞不清狀況,又沒話找話地又說了一陣,就到了結巴妹家的小區外面兒。
不過么,對於剛剛享受到初戀快樂的男女來說,不管春夏秋冬,不管是寒風還是烈日,更不管是殿堂還是茅坑,一切的環境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浮雲。
心,怦怔直跳。
皺著眉頭,看著執拗的小丫頭,趙女士不客氣地抻掇,「你們趕緊走吧,我女兒我們會照顧。」
要說吧,大江子同志是個鐵骨錚錚的軍人,雖然他暫時性也是進入了戀愛的階段,但是在對待女人方面還真心屬於實習生的水準,見她臉上陰一陣陽一陣,神色變幻無常的樣子,他實在想不明白。
一上車,江大志殷勤地打開車門兒,俊朗的臉上滿是憨厚的笑意,那傻乎乎直嘿嘿發笑的樣子,瞧得寶柒直搖腦袋。而結巴妹的臉蛋兒,簡直都快要紅透耳根了。
「哦,哦,好……」
就這樣,用給冷梟送神秘禮物的借口,兩個女人軟磨硬泡地硬是把江大志哄到了紋身店的外面。但是寶柒說什麼都不讓他跟著進去,羞答答地把事兒說得挺私密的,還說是跟二叔倆約好的小秘密。
悶著頭,江大志咬了咬唇,說不出來話。
「結巴妹!小結巴……」
本來他們在一起,也是奔著結婚組織家庭的目的去的。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他作為一個男人,不能迴避,更不能對未來的岳父岳母撒謊。另外,他也想趁機就把這事兒給挑明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鈴木低舊垂著手,躬著腰慢慢地退後,然後,轉身消失在了門口。
每次當尋少笑的時候,都不會有好事兒。
好像除了肉償,她還沒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可以給他的?額!一想到男人在床上折騰的狠樣兒,她立馬又打消了要補償他的念頭,肉雖然好吃,但還是需要休身養性的,要天天被他那麼折騰下去,指不定她會提前進入更年期。
而且,這麼一場活動下來,她和江大志的地下戀情自然不可避免的被爆光了。在王父王母的『嚴刑逼供』之下,江大志不得不把他和結巴妹之間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全說了,還把自己的情況也老老實實坦承了。
這句話,是坐在旁邊的寶柒被他倆的對話雷得外焦里嫩之後總結的。
「可是剛才的情況,這麼混亂……」
好吧,她承認,她說得對。
為了不浪費時間,她緊跟著就操作了起來——
然而,隨著夜宴劇情的發展,本來百無聊賴的她,慢慢地也就看進去了。
不要懷疑大江子沒有約會創意,試想一下,能想到大冬天約人釣魚的男人,腦細胞和別人比較起來,肯定更為發達和彪悍。關於看電影這個常規性戰術的娛樂活動,他主要有以下兩點考慮。
慌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聲音,更加驚恐不安。
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剛到走到軍總醫院的門口,她就看到停在那兒的騎士十五世,龐大的身軀冷冷地佇立在那兒。
「尋少,我是按照您的吩咐交待下去的。至於為什麼他們會開槍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許是對方的人先開槍的。」
他,會不會想掐死她?
雖然今兒沒有下雪,可是,這二月的天和『熱』字兒也扯不上啥關係吧?
人心最毒,真是沒錯兒的——
一閉眼,是他黑幽的冷眸和抿緊了唇不說話的樣子。
而結巴妹旁邊的江大志同志,窘迫得恨不得鑽地縫兒了。但是,他不好辯解,因為那物件兒還真的不敢說出來示人。於是乎,為了向小結巴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嚴肅地說:「你摸摸。」
而她,始終被男人的後背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