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三卷 緩稱王

第248章 夜襲長安

第三卷 緩稱王

第248章 夜襲長安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天降大雪,而且於欽明居然早有準備,帶來了這種白色的披風。再山谷中繼續休整了一整天,六千人馬,全都飽食一頓,在黃昏的陰沉之中,開始向平壤城進發。大雪之夜,整個世界依然是茫茫的一片白,這麼冷的天氣,所有人都是早早的關門閉戶,在家中避寒。
隋軍一邊衝鋒,一邊縱火,一路殺向王宮。熊熊的大火在雪夜之中燃起,仿大隋京城而建的王都在烈火中顫抖。高句麗國王高元和王國大對盧淵子游等人都在睡夢中驚醒,倉惶失色!
北風呼號的天空,片片鵝毛大雪紛紛從天空飄蕩,很快就已經給大地之上裹上了一層雪白。整個世界一下子彷彿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雪白的世界。
隊伍每次行軍都派出大量專業的偵察營騎兵前出偵察,六千人行軍人銜枚,馬裹蹄,一路隱秘行軍。
而在部隊調走之後,高元也只是象徵性的又從平壤和長安兩城中抽調了五千民壯協助守城。這更多的也只是個程序而已,長安城離遼東城近兩千里之遙,前面還有國內城、烏骨城、都丸城等大城擋著。大樑水、鴨綠水、薩水、貝水一連四條河流在前,如果這樣還是讓隋軍衝到了長安城,那也肯定是大軍前來了。能有大軍前來,必然也就表示北伐軍覆滅了,那樣的話,再有什麼防備也是無用的。
如此密集的人口村落,想要安然穿過卻是十分不容易。而如此強行闖過去,那麼這裏離平壤最起碼還有一天的時間,無疑先前的一切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雖然城中十分的空虛,可是國王高元和大對盧淵子游等人已經不在乎了。在他們看來,全軍都已經調派上了遼東做戰,長安城留五千兵馬已經十分足夠了,如果遼東戰敗了,那麼長安城再多一兩萬人又有何用?還不如現在就派上去和隋人拼了,拼贏了,那麼一切還有希望。
有了這些早就走過這條路的幾千充滿復讎火焰的士兵為嚮導,整個六千奔襲騎兵沒有走半分冤枉路。一路上,他們晝伏夜出,專挑小路、山路。
「不,這是老天在幫助我們,有了這場雪,我們定能大功告成!」一旁的另一位將領卻仰望著天滿臉的高興道。
「這個時候下雪,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們麻煩了!」
公元209年(漢獻帝建安十四年),高句麗山上王時,又移都丸都城。不過丸都城就在國內城附近,本就是國內城的衛城,屬於一個戰爭堡壘,所以大多時候並不將其稱做都城。
風雪夜之中,經過一天的賓士,六千精騎在天亮前的寅時時分趕到了長安城下。看著這個比大隋長安城小了數十號的城池,于欽明不屑的笑了笑,高句麗人真正的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就這樣的蠻夷小國,居然也想仿中原之主。
五百多年來,高句麗隨著發展壯大,一共五遷國都。高朱蒙自夫余避禍南逃,于公元前37年(漢元帝建昭二年)在卒本川建國稱王。公元前34年,築紇升骨城,以為王都,此為高句麗的第一個都城。公元3年(漢平帝元始三年),因迫於北部夫余強大的軍事壓力和為了進一步發展生產的需要,琉璃明王放棄故都和紇骨城,遷都至國內城。
凡是前進路上擋道的,一律見人殺人,見村屠村,絕不留一個活口暴露行跡。在這個寒風交加的冬天,一場殘酷的特殊行軍展開了。無數個夜晚,那些已經陷入睡鄉的村落,突然大片大片迅疾的馬蹄奔來,無數的大隋騎兵闖進村落。村落之中的青壯男人大都已經上了前線,此時剩下的基本上已經都是孤寡老幼婦孺,但是隋軍沒有一個對他們表示仁慈。
公元427年(北魏始光四年),高句麗長壽王時,為躲避北魏的威脅,以及鞏固在朝鮮半島上的勢力,高句麗都城再遷至平壤城。
這是于欽明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遼東天氣,冬天雪多。而在雪地行軍,卻是十分容易暴露。精通兵法的于欽明,自然也和許多大將一樣,會觀天色、察天時。有了這許許多多的白色袍子和披風,整個大軍就如同披上了一層保護色,跟雪地融入在了一起,不認真看,是很能發現這支部隊的。
先前的壯漢正是偵察營的總管張勇,一聽到遼東之戰,他也咬牙切齒,恨不能在遼東城與遼人廝殺。「于將軍說得沒錯,該死的高句麗人,這次直搗平壤,一定要將他們的國王給俘虜了。只不過,眼下大雪卻影響行軍。」
早已經時刻等待著的于欽明長槊一揮,五千多精騎一聲吶喊,紛紛策馬狂奔,直撲北門。一方都是空有禁衛名號的紈絝子弟,一邊卻是遼東行營最精銳的騎兵。更兼教導營中還有三千燃著滿腔復讎火焰,曾經被俘虜的隋軍老兵。戰鬥激烈無比,卻又是逞一邊倒的態勢。
六千騎兵,輕一色的輕騎兵。而且屬於遼東行營中的最精銳部份,一支是行營偵察營,軍中都是精銳騎兵。而另一支教導營,更是一支輪訓軍中校尉給的教導部隊。除了一千名受訓的校尉級軍官,軍中還有整整三千府軍老兵。
連國王都是這樣的念頭,負責守城的兵將更是好不到哪去。王國禁衛軍,名頭響亮,其實更多的不過是高句麗那些部族領主、頭人、城主及朝中的大臣們的子弟組成。一來王室以示恩寵,二來不過是將各地的貴族領主們的子弟做一個人質,如果有人敢對王室造反之類的,也好讓他們投鼠忌器。
在無數個黑夜之中,一個又一個擋在於欽明前進路上的村莊,就這樣被鮮血淹沒,被吞入火海。
這樣的晝伏夜軍,一路燒殺過了薩水之後,于欽明的部隊也就到了貝水。而只要順著貝水一路往下游去,那裡就是高句麗人的都城平壤。
偵察營原本是胡海南路騎兵中兵馬,而於欽明領的教導營卻是毛翊北路騎兵的兵馬。不過南北兩路騎兵在接到了陳克複的信后,都立馬派了一支最精銳的騎兵南下。有特勤司的聯絡官,他們很快在鴨綠水匯合。
到了這裏后,就已經是一馬平川,是一塊富饒的平原地帶了。隋軍要是想再如先前般行軍已經是十分艱難,特別是如今雖然是戰時,可是平壤附近卻依然人口眾多,每時每刻,總會有無數的人流在一條條路上行過。就算是晚上,那隔不了多遠就有一村的村落莊園,也讓于欽明等人有些頭大。
長刀一揮,六千騎兵齊齊勒停戰馬,偵察營中最善偵察、特種作戰的一部士兵齊齊越眾而出,悄悄往長安城直撲而去。此時風雪中的長安城,人馬並不多。這次乙支文德和高建武全軍出動,傾國而出。連平壤城的所有兵馬也都帶走了,剩下的只有長安城中的五千王室禁衛。
但是過了薩水之後,遼東的戰爭已經對他們沒什麼影響了。他們依然還是照樣生活,無數的山林之中,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的村莊小部落,甚至在一些漂亮的山水之間,還有無數的貴族莊園。
「不,下雪天雖然會影響點行軍速度,可是這樣冷的下雪天同樣不會有太多人在外,不會暴露我們的行蹤。我們要的就是奔襲平壤,要不然,哪怕我們有六千精騎,到了平壤也討不了好的。」
面對那些啼哭、哀求,隋軍軍官冷酷的命令,「不要放走一個活口!」每屠完一個村落,最後隋軍總會放上一把火,將這一切都燃燒在灰燼之中。
笑了笑,那位於將軍道:「張總管,你也是獵戶出身,當知道大雪天之時獵物都很少會出沒,他們都躲在洞中,這個時候正是我們獵人出手的好時機。這次大帥的信你也看到了,遼人居然攻城如此之猛,遼東城傷亡慘重。所以大帥才會緊急命我等騎兵抽調兵馬直奔平壤,這次我帶教導營、你帶偵察營,我們能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那是萬分的光榮。」
六千輕騎兵全都披上了大白披風,戰馬罩上了白色罩衣,行進之中,遠看就如同一大片被風次起的雪在移動。
不過在渡過了薩水之後,哪怕再走隱秘的山路,也無法做到完全隱蔽了。鴨綠水一畔,因為已經屬於距離遼東的前沿防線。所以附近山村、莊園的百姓、奴隸、貴族們全都已經撤回了附近的城中,堅壁清野。
那些精英一點的貴族子弟,如高建武、淵太祚、淵凈水、淵凈土這些有為的貴族精英子弟,基本上都是處於各自緊要的地方。就是那些部落頭人們,也沒有哪個願意把家族看重的子弟送到長安城來,所以長安城禁衛軍中的那些貴族子弟,基本上就是屬於那種混吃等死,心無大志的貴族非嫡系紈絝子弟。
公元586年(隋文帝開皇六年),高句麗平原王將都城由平壤城遷至十余裡外的長安城。長安城就是高句麗人仿大隋長安大興城而建的小一號山寨貨。建城之內,整個王宮和百官都遷往了長安城。不過長安城更像是一座行宮,而不像是一座都城。所以在隋朝的稱呼中,還是將高句麗的都城稱為平壤。
雪夜之中兵器交加之聲終於響起,一聲聲的慘嚎驚醒了守城的禁衛,無數的禁衛軍開始向這邊奔來。只可惜還沒有等他們到達,長安城的北門已經轟然大開,弔橋也已落下。
城頭當值的禁衛軍,有大半的人卻是都在打著瞌睡。剩下的,也差不多是三五一起的烤著火喝酒聊天,在他們看來,戰爭離他們太遠了,遠到也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接觸到!
對於一切躲不過去的,甚至是必經之路上的,不過是行人、獵戶,還是村莊、莊園,于欽明只有一個字。『殺』,如果是兩個字,那就是『殺光』。
大雪下的山谷之中,卻有一堆黑色的小點,細看卻是一支兵馬正在這裏整裝休息。看得出來,那些士兵很疲憊,不少人直接就在這雪地里,相擁入睡。
飄雪之中,幾人肅立在那,黑色的鎧甲上已經落上了許多雪花。
一個偏僻的角落,一排排的飛索飛起,緊緊的扣在了長安城的長牆之上。白茫茫的雪夜之中,大興城的城牆之上,一個又一個的白點在往城牆上爬去。
半夜時分,遼東的第一場雪無聲無息的降臨。
軍中包括于欽明等人大部份將士都是二征遼東時攻平壤的九軍一份子,這次再次踏上奔襲平壤的征途,每個人都是無比的激動。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他們上一次戰敗被俘,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誓報此仇。
上了城頭的偵察營士兵一支支的弩箭射出,射死了數個值守的禁衛,負責接應更多的偵察營士兵上城。沒有一會,已經足有上百個偵察營士兵上得城樓,集結了人馬,他們披著白色的披風,直往城門衝去。
高句麗建國五百多年,原本不過是遼東的一個小部族,漸漸的發展壯大,最後逐漸南下,佔據了遼東半島和三韓半島南部。把土生土長的三韓部落打的節節敗退,而從高句麗中生裂出去的一支,最後又組建了百濟國。他們不斷南下,差不多將三韓半島上的原民族給滅亡了。唯有三韓部落組建的新羅最後一直在苦苦掙扎,而新羅也正是韓國人的祖先。
快天明時分,短暫休息過的六千精騎再次行軍,不過這一次,這支騎兵卻全部都變了裝。所有的戰馬都被罩上了一件白皮的罩衣,騎兵們也全都披上了一件白色大披風。
「于將軍何出此言?如此大雪,只怕明日必然到處都是厚厚積雪,我等行軍必然艱難,為何還說老天幫助?」先頭那位壯實的將領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