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四卷 遼東王

第283章 玄霸之死

第四卷 遼東王

第283章 玄霸之死

黑夜之中,十余騎室韋騎兵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路策馬狂奔。
恐怖如斯!
當陳雷派的一隊騎士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地。陌刀營中的猛將,元帥的小舅子,遼東軍大將李玄霸居然死了,一個個默默的躺在黑暗的雪地之中。
「張隊正已經帶人追去了,另外留了一伙人在原地照看李將軍遺體。」
轉身看到那匹剛剛被自己牽來,不到半天卻已經倒地不起的戰馬,此時的站馬一條腿被穿透,它不停地掙扎著想要站起,可是每一次都是重重的又倒了下去。戰馬嘴中不停地噴著熱氣,后蹄不停的踢打,揚起了不少的雪花泥土。
最終,還是沒有一個室韋騎兵上前,射出連珠箭的那名騎士沉默了會,彷彿在給一位英雄致哀。
腳步聲響起,一名騎兵急匆匆的趕到。
剩下的八名室韋騎士大驚之餘,也是將手中的箭離弦而出。李玄霸將手中陌刀轉起一道光幕,連續掃落八支羽箭,叮叮噹噹聲中,八支箭才被掃落地上。李玄霸仰天一笑,「室韋崽子們,就這點本領,也想取你家爺爺的性命?你們還是先回室韋再去吃幾年奶吧!」
眼看著又追上了一名室韋武士,李玄霸毫不猶豫,揮刀一劈,那巨大的陌刀斜斜劈下。一片雪白的刀光閃過,那名室韋武士的半邊身子和跨下的馬頭直接掉了下去。
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完整,只見李玄霸的喉嚨之上,突然一枚羽箭穿穿頸而過。馬上一名室韋騎士,嘴角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剛剛就是他用出了連珠箭,一次射出了兩支箭,後面的箭支追星趕月,在李玄霸大意之下,終於藉著這夜色的掩護,一箭洞穿了他的喉嚨。
雖然現在的尉遲恭只是有一身的好武藝,使的一手好槊,並還不能算是一位出色的將領。但是尉遲恭既然能在唐朝的歷史中,佔有這麼重要的位置,那麼說明這人絕對有成為一名出色將領的資質。遼東軍中有一整套的軍官培訓機構,從培訓最底層士官講武堂,到軍中輪訓伙長的教導隊,輪訓隊正的教導團,再到專門輪訓校尉的教導營。甚至還有專門對高級將領進行提升的破軍將軍講武堂。
只要給尉遲恭時間,一定能成位一名出色的將領。更加讓他高興的是,尉遲恭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他不屬於任何勢力。放在身邊的近衛之中,好好的親近一段時間,以後必然會成為忠心於自己的心腹。而且就是他的那個哥哥,尉遲仁也同樣是位難得的猛將,相信在軍中磨礪后,一定也能成位一位出色的將領。
李玄霸捂著喉嚨,滿臉的不可置信,鮮血不斷的從手縫之間湧出,沒一會,他已經臉色憋脹,感受一陣呼吸困難。一口氣再也喘不上來,李玄霸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
在他們的後面,有一個殺神正死咬著他們不放,原本二十余逃脫戰場的室韋武士,此時已經有七八個命喪那人之手。每次都只是聽到後面一陣悲慘的呼聲響起,只要回頭一看,必能看到那落在後面的騎士連人帶馬都被一劈兩半。
「你個該死的,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現在,輪到你去死了。」
又是數支羽箭射出,李玄霸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羽箭,好半天,圍在四周的室韋騎士都沒有一個敢於靠上前去的。這個隋將的實在是太恐怖了,每一次揮刀都能斬殺一人。虎死不倒威,眼前的隋將同樣給他們如此的感覺。
大業十年正月,遼東軍中軍陌刀營副總管,唐國公四子、遼國公陳克複的小舅子,一代猛將李玄霸于凌晨追擊室韋騎兵之時,不幸中箭身死。戰死之時,年僅十六歲,一個未來前途無量的年輕大將隕落。
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聲慘叫,又是一名室韋武士被斬落馬下。
「殺!」一聲虎吼,李玄霸突然縱身高高躍起,向著早已經目光鎖定的騎士就是一招力劈華山。長達一丈五的陌刀,光是那刀刃就足足有一丈長。這樣的大號陌刀,如果放到其它人的手中根本無法使用。
明白了,陳克複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一陣寒意湧上心頭,讓他心中發涼。李淵那邊剛來信,要他讓李世民兩兄弟回中原,他這邊還沒有決定好。可是該死的,李玄霸在遼東大小數十戰,一點皮也沒傷著。現在倒好,在這樣的關頭居然就因為追擊幾個室韋人,而被殺了?
「元帥,我們接到李將軍了,就在西城往北五里處!」
帶著無盡的怒火,那隊正帶著騎兵縱馬狂奔,誓要截住室韋人。
遼東西城門已經遠遠的拋在了後面,甚至城下那兇狠的廝殺聲也漸行漸遠。不過這十余騎卻沒有一個能鬆一口氣的,戰馬在賓士,北風在耳邊呼嘯吹過,他們的心如同這正月里的春寒一樣冷。
「劉二,你馬上回去向元帥稟報,留下一隊人守衛李將軍的遺體,其它人給我追,一定要將那些該死的室韋人全部截住。」帶隊的隊正已經面如死灰,雖然李玄霸死在室韋人的手中,但是他不知道,最後這事會不會責怪到他的頭上。他是奉命來接應李玄霸的,可是李玄霸卻已經死在了室韋人的手中。一軍中大將,卻死在幾個小雜魚的手中。
「走吧,一會隋人就該追上來了!」說完后狠狠的一夾馬腹,八騎室韋騎兵如風一般向著北方而去。
「咻,咻,咻!」
陳克複一眼看到是陳雷派出接應李玄霸的親衛,笑著道:「李將軍接回來了沒有?」
「元帥,我們趕到的時候,李將軍已經戰死了。他是死於箭下,一枚羽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喉嚨。室韋人在他死後,還對他射了十來箭,我們趕到的時候,他的身上插滿御箭。據我們判斷,是室韋人先射中了李將軍的戰馬馬腿,最後才圍殺了他。」那位親衛小聲地道。
陳克複感到一陣十分的荒謬,這怎麼可能。李玄霸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那真是能生拽一頭牛,拳頭能打死一頭虎。雖然說四肢過於發達,造成這小子大腦沒別人那麼聰明。可也頂多不過是看起來有些愣,卻沒到傻的地步。這樣的猛人,怎麼可能就死在了區區幾個室韋人手中。
這是第八個,還是第九個?室韋武士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們只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全將命喪于那把恐怖的陌刀之下。
「室韋的小崽子們,敢到遼東城撒野,那就來償償爺爺的陌刀吧!」後面一道帶著冷笑的聲音傳來,讓每個室韋武士的心更加冰冷了一分。
在戰馬跪倒的時候,李玄霸已經敏捷的一躍,摘蹬落馬。一落地上,立即就勢往旁一滾,果然緊跟著而來的就是幾枚羽箭插在了他剛剛落地的地方。
「怎麼,難道他還殺上癮了,不肯回來?這小子,真不閑不住。室韋這次在遼東城弄出這麼大的事,到時我們肯定要去教訓他們一下的,他還怕沒仗打不成。」陳克複笑了笑道。
室韋武士策著戰馬圍著李玄霸奔跑,張弓搭箭,找著射箭機會。李玄霸手握陌刀,站在那裡不停地轉動,身子盯著眼前的這些室韋人。
幾名室韋人這個時候卻齊齊的繞了一個圈轉了回來,剩下的九個室韋騎士,在黑夜中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隋將。對方雖然勇猛,可是失去了戰馬的他卻已經不讓他們懼怕了。
身上插滿了十數支箭,看他那怒目圓睜,一隻手死死的捂住喉嚨的樣子,眾人也明白,唯有這支箭才是真正的致命箭。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面對這突然而來的情況。
帶隊的隊正跳下馬,三兩步趕到李玄霸的面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伸手在他的胸口探了探,聲息全無,全身冰冷,已經回天乏力了。
那名親衛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頭顱低垂,一言不發。
陣陣破空之聲傳出,騎在馬上狂追的李玄霸雖然看不清楚,但卻能聽聲辨位。舞起手中的加長陌刀,如同風車一樣,將他和戰馬擋的風雨不透、水潑不進。
遼東西城門,陳克複此時正滿臉的高興,挑撥加深各族矛盾的計算成功,今夜各方大打出手,死傷無數,回去一定不會就止善罷甘休。而且還意外的將契丹大賀氏部族的人馬給逼的內附遼東,從此手中就能多一張掣肘契丹的王牌。不但成功的算計了室韋人,又有了找室韋麻煩的借口,更是讓他驚喜的收到了尉遲恭這樣的猛將。
「那些室韋人呢?」陳克複冷冷地道。
剩下的室韋武士一邊狂奔,一邊命出了他們漁獵的看家本領,一個個于黑夜之中張弓搭箭,扭腰就射。
李玄霸從地上站起,惱怒的對著前面的室韋人道:「居然連爺爺的馬也敢殺,你們徹底惹火我了。今天,所有人都要為這匹馬陪葬。」
想起在遼東的這麼多個日日夜夜,一次次的戰鬥,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從沒有退縮過。可是現在,年紀輕輕才十六歲的李玄霸,就這麼死了,甚至死的一點也不轟轟烈烈。
陳克複以手扶額,心中滿是煩躁,李玄霸這小子平時有點愣。但是卻更直爽,陳克複在李家嫡出幾兄弟中,最喜歡的就是老四玄霸。為了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不同於李建成有些世家子的傲慢,也不同於李元吉那醜男的桀傲,更不同於李世民的深沉。
他的心中一陣煩躁,以李世民那小子滿腦子精明算計,他肯定會這樣想。
這樣的事情他自己都不信,如何去告訴李世民、告訴李淵?李世民兄弟是知道自己要造反的,現在李淵剛來信要讓他們兄弟回中原,這邊李玄霸馬上就這麼突然的死了,死在幾個無名小卒的手中。這樣的結果李世民會相信?李淵會相信?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不願意讓李家兄弟離開,所以暗中出手,暗算了李玄霸?
「元帥,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晚到了一步,李將軍他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陳克複驀的轉過身,厲聲道:「玄霸人呢?」
陳克複有些頹然地坐回去,嘆息一聲道:「馬上去軍營通知李世民將軍,先不要和他說這事,到時我來他和說。」事情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想到。伸出從櫃中拿出李淵的那封信,陳克複嘆息了一聲,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丈長的刀刃就如同一條白色的匹練,當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那名室韋武士的頭上,撲哧一聲,連人帶馬一劈兩斷。
他甚至有些後悔,最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自己為何不馬上同意李淵的請求,讓他兄弟倆回中原。那樣的話,肯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這時,他甚至有些懷疑,李玄霸不是死在室韋人之手,而是死在了遼東特勤司之手。唐錦雲那些特勤司的人他是了解的,這些人是自己最心腹的人,自己黑暗中的一切秘密都交在他們手中。自己要造反他們知道,李淵來信調李家兄弟回中原他們也知道。會不會是他們出手的,目的是不想縱虎歸山?陳克複搖了搖頭,特勤司現在還沒有這個膽量。
又是一陣破空聲響起,剛又完成了一個斬殺的李玄霸措手不及,忙揮刀左抵右擋。剛剛擋開直奔面門而來的幾支羽箭,跨下的這匹從騎兵營那邊順手牽來的戰馬卻一聲嘶鳴。前膝一軟,跪倒在地,隨著翻滾倒地。在它的一條前腿之上,一支白色的羽箭已經穿透而過,汩汩的馬血流出,染紅了那隻馬蹄。
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後面的殺神,眾人扭頭就射,一支接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