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四卷 遼東王

第286章 四老柱國

第四卷 遼東王

第286章 四老柱國

城中幾千人出去迎接,可是遼王那邊隊伍來的人更多。足足有五六萬人,而不是兩萬人,就如同一支大軍一樣,黑壓壓的一片。
「宇文兄別來無恙,這位就是遼王吧,還請兄為破軍引見」陳克複也跳下馬,衝著他拱了拱手,笑著往遼王示意道。
早在半個月前,遼王的車駕就已經上了岸,到了卑沙城。不過陳克複直接以遼東軍事繁忙為理由,沒有親自趕往卑沙城迎接。只是派了張錦率警衛營兩團六百人前去迎接,然後再讓現在駐守卑沙城的遼東軍派一營人馬護送北上。就是今日,按理他也應當出城趕往遼河迎接的。
不過陳克複並沒有去,此時他正和蘇威兩人坐在西城門樓子里。楊暕是親王,不過現在陳克複和蘇威兩人也是宰相,說起來他們的品級雖然低點,但都是百官之首,用不著搞那麼隆重,出城十里相仰。
陳克複統遼東所有校尉以上軍中將領,又帶了一些城中的大商隊的老闆,在陌刀營和警衛營、憲兵司的護衛下,趕出城去迎接。
馬上的幾位老將軍這個時候早已經跳下了馬,站在楊暕的身後,雖然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可是整個人卻淵渟岳峙,有大將之風。
這次來的隊伍確實不少,本來陳克複是不願意和這批人打照面的。按他的意思,在他們到遼東城之前,他就帶兵北上,算是給他們來個小小的下馬威。不過在拿到了這批官員的名單之後,陳克複改變了主意。打算先會一會這批官員,再出兵北上。
如果皇帝到來,那麼大鍾會連續撞響三百六十聲響。親王規格要低此,是一百零八響。此時東城樓上的大鍾在響了半天之後終於停了下來,有心人已經數過,整整一百零八響。
負責這事的偵察營總管張勇道:「剛才已經上岸了,估計再有一個來時辰就到了。這次來的人不少,足有兩萬多人,路上要慢一點。」
蘇威最近整日里呆在內城府中,品茗聽歌賞舞,說不出的愜意。此時坐大這城門樓上,呼呼的寒風吹過,冷的他不時的裹著身上的貂皮大裘。
其實城中百姓同樣必須出門歡迎,不過他們只能在街道兩邊迎接,不許上街。
除了報時、報警,東城樓中的大鍾在還有一種情況下,也會響起。那就是舉行重大儀式、舉行慶典、甚至是迎接重要的人物到來的時候。
陳克複帶著人馬趕到隊伍中間,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左屯衛將軍宇文化及。
「遼王的車駕還有多遠?」
他現在遠走遼東,說不定將來就還有機會回京城。特別是虞世基為他出謀獻策,讓他趁此機會,交結遼東陳克複等將領。遼東兵強馬壯,一軍就能滅一國。如果能把陳克複收為心腹,那麼想如他父皇一樣,以嫡次子而最終成為皇帝並不是沒有可能。
遼王楊暕此次和朝廷派遣入遼官員一同到達,他們先是從東都通過運河到達山東。再從山東坐船浮海東進,到達卑沙城后,再直接換車馬沿著早已經封凍的遼河一路北上,最後到達遼東城。
楊暕敏捷地跳下戰馬,以手托著陳克複的雙臂,不讓他行禮,「陳元帥不必行此大禮,早在洛陽之時,我就已經不知聽了元帥多少次英勇事迹了。以一人而滅一國,陳元帥當真是我大隋第一將軍。小王對陳元帥是敬佩不已,又何必行此大禮。從今天起,小王也將長駐遼東,今後我們可就是同僚了,還應當多親近親近才是啊。」
楊暕大笑幾聲,「好,那小王以後就叫元帥破軍兄了,破軍兄果然爽快人。我比破軍要虛長几歲,以後就託大自稱為兄了。來,為兄為你介紹幾位我大隋名將。」
楊暕說的好聽,其實樊子蓋之所以入遼,還是跟他在河南剿匪有關。他的三光剿匪策略,殺了無數的人,結果收效甚微。反而將原來張須陀在任時差不多平息的山東、河南之地,又再一次的給剿的全都起來造反了。越剿盜匪越多,局勢越來越爛,楊廣也震怒了。原本要問他罪,不過念其上次留守東都之時,表現十分忠誠,面對楊玄感的大軍,守住了東都。楊玄感最後一揮手,這位已經七十二歲的帝國重臣,直接被調入了遼東。
雖然陳克複沒有親往遼河迎接,不過還是派了副帥李奔雷和數十位軍中將領前往遼河,又安排了數批探馬,每過一會就會回來報信。
遼東城的駐軍,今日全部都換上了嶄新的鎧甲,陌刀軍充任迎接王駕的儀仗隊。憲兵司官兵,則專門負責今日城中的軼序。警衛營軍官,專門負責安全保衛。其餘的大部份官兵也將要在遼東西城門外十里,列隊歡迎。
改變主意后,在最後晉見楊廣的時候,楊暕表現的十分的配合,甚至一再表示,一定會為楊廣的大業盡兒子的心意,為楊廣看住這塊剛剛打下的遼東之地。楊廣聽了之後十分高興,彷彿又看到了楊暕年青時候的樣子,那時他就是這麼的聰明乖巧。高興之餘,不但賞賜給了許多錢財讓他帶去遼東,甚至從禁衛中調派了五千人為他的侍衛帶去遼東。
聽了虞世基的話后,原本極度不願意的楊暕馬上改變了主意,虞世基有句話說的好,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夷吾、申生皆為晉獻公的公子,申生為獻公正夫人所生是嫡出,被立為太子,后獻公正夫人去世,晉獻公納狄女為夫人,狄女為其生二子,獻公愛狄女遂有廢立之意,而狄女也處心積慮要害死獻公的這三個兒子,其中申生是主要加害的對象。重耳知道狄夫人的意圖,就帶著幾個隨從逃走了,從此周遊列國,取得大國的信任,為其後來回國繼位打下基礎。而申生明知有人加害,也要固守孝道不離本國,最終被讒言加害,落個自刎身亡的下場。
陳克複只看一眼,心中已經有底,這位看來就是那位荒銀的皇子楊暕了。而只是輕輕一掃,在他的左右近旁,卻還有四位頭髮花白,如李奔雷老將軍差不多年紀之人。幾人看上去雖老,卻都是一身武將打扮,更加難得的是,只一眼,陳克複就發現這些人身上有一種縱橫睥睨的氣質。不同於宇文化及和遼王,這些人身上有種十分熟悉的氣質。這是一種沙場縱橫,看慣生死的大將氣質,這些人都是將領,而且定然還都是軍中大將。
「當!當!當!」
宇文化及這個時候已經跳下馬來,走到陳克複的馬前,大笑著道:「當日也是此處一別,沒曾想這都差不多半年多才相見。破軍兄,別來無恙啊。」
遼東城的鐘樓之上,兩名軍士一起在用力地撞響著大銅鐘。一聲緊似一聲,渾厚攸長的鐘聲聲傳五十余里。
二月二、龍抬頭!鐘聲響起之後,遼東城北軍營、六合城軍營、城外南大營,相繼開始響起鼓角之聲。鐘聲、鼓聲、角聲,響徹雲霄。
「王爺過獎了,遼東能平定,那是陛下等朝中各位大將們奮戰兩次的結果,我不過是出了最後一點力罷了,不敢貪此大功。王爺如果真不嫌棄我粗鄙武夫,以後叫我破軍即可。」陳克複也笑著回應,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是一見如故,份外投緣呢。
楊暕是楊廣的親兒子,還是唯一一個成年的兒子。二十八歲的楊暕原本是齊王,這次來遼東改封為遼王。實際上是降級了,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楊暕是很不願意接受的。他以為這是他老子打算弄死他,好給他那七歲的弟弟,剛從趙王升為太子的楊杲掃平道路。
剛拿到名單的時候,陳克複甚至都嚇了一跳。這其中的幾人,那可謂是相當有名,如果不是特勤司辦事一向讓他放心,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搞錯了。
陳克複等人等到日上中天之時,終於又一撥探馬來報,遼王及眾官吏的車駕已經到了。
楊暕來到一位和蘇威看上去差不多年紀的滿頭白髮的老人面前,這是幾人中唯一著文官服的人,「這位是我大隋之柱國,建安侯、民部尚書,原東都留守、河南慰撫大使,七十二歲的樊子蓋樊老大人。此次父皇對於遼東十分看重,特意從河南將老柱國調入遼東,為遼陽郡太守兼遼東副留守。」
但見宇文化及此時穿著一身鎧甲,後面還披著一件白貂皮大氅,腰懸精美儀刀,跨下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初一看上去,還真是威武不凡,氣勢堂堂。特別是宇文化及的一張臉,雖然三十多歲的人了,卻不似陳克複他們這些久經戰場的將領,多少都沾上了些風霜。宇文化及一張白凈臉,唇下還有一副修飾的十分漂亮的美髯,確實是當的起長安輕薄公子這麼一個名號。
自昨日起,遼東行營就已經派出了軍士,挨家挨戶的通知了整個遼東城的百姓商人,今日親王遼王入遼東城,同行的將還有眾多新到任的遼東官員。除了遼東城的百姓商戶,整個遼東各地的校尉以上軍官都接到了命令,務必趕來迎接親王車駕。
不過最後虞世基又特意讓人給他傳說,給他解釋了一番。現在趙王已經立為太子,那麼他這個二皇子已經沒有希望了。特別是他之前的行為還惹的楊廣十分失望憤怒,他最好的結局有可能和他的叔叔蜀王楊秀一樣,被幽閉宮中一生,從此不得天日。但是如果入遼,雖然從此遠離中原,但是卻還有機會謀划翻身,最不濟也能混個消遙閑散王爺。
白茫茫的曠野雪地之中,一支騎軍當先開路,打的正是楊暕的親王旗號。初是黑點,漸成黑線,最後終於成了一片黑色的車馬隊伍。陳克複笑了笑,「王爺和眾大人已經到了,蘇大人我們起身迎接吧。」
在他的旁邊,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紀,甚至是比宇文化及還是英俊瀟洒幾分的貴氣青年。錦袍玉帶,頭束紫金冠,腰懸一把鑲滿寶石的長劍,而非橫刀。此時他披著一件紫色貂皮大氅,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正在打量著陳克複。
宇文化及整了整衣冠,收起笑容,對著陳克複鄭重的行了一記參拜禮,「剛才是你我兄弟私情敘舊,現在卻是末將正式參拜將軍。」宇文化及現在官職是左屯衛將軍,陳克複是左屯衛大將軍。雖然只相差了一個字,但是宇文化及卻是陳克複左屯衛統屬下的兩位將軍之一,是真正的直接上下級關係。
楊暕不過是一浪蕩皇子,不過他生來就在帝王家,加之如今卻是又是親王爵位,比陳克複卻是要尊榮的多。陳克複忙上前,掀開戰袍就要行參拜大禮。
遼東初春的早晨,依然是春寒一陣緊似一陣。城裡城外,積雪遍布。本來這樣的早晨應當是行人稀少,可是在一遍遍的鐘鼓聲中,城中的百姓都已經從家中走出,匯聚到了各街各道。特別是西城門之處,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鐘樓的大鍾有三個作用,一是報時,白天以鐘聲向城中及城池附近的城外報時。另外一個是報警,有敵情等情況時,守軍就會敲響城頭的警鐘,這個時候,城中鐘樓之上的大鍾也會撞響。警鐘響起之時,是急促而又連續的,會不停歇的密集撞擊至少一刻鐘。
扶起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帶著陳克複上前,向陳在復引見那位華貴青年,「這位是當今陛下皇子,二皇子楊暕,剛剛改封為遼王,並加封為遼東道觀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