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四卷 遼東王

第303章 長孫無垢

第四卷 遼東王

第303章 長孫無垢

長孫無忌這個時候也跟了過後,看到妹妹將那把最心愛的弓送給了陳克複也是大吃一驚。當年他兄妹二人在父親死後,被同父異母的大哥長孫無業趕出家門之時,當時妹妹什麼也沒有帶走,卻唯獨堅持帶走了這張父親使用過的弓。妹妹這些年來一直將這把弓視之為寶貝,不管去哪總要帶在身邊,此時卻不知道為何,竟然送給了一個才萍水相逢認識不到半天的人。
在一年多以前,要是在中都問起誰是陳克複,估計問遍東都所有人,也未必會有一個人知道哪個是陳克複。但是到了現在,你在東都問誰是陳克複,只怕下到三歲黃口小兒,上到七十古稀老人,估計沒有一個會說沒聽過陳克複的。
房玄齡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手扶短須,笑著上前道:「當年長孫大人持此弓入突厥,最終單槍匹馬,定遠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之決策。最終通過長孫大人的不斷努力,終於以一人之力,讓一個寵大的突厥帝國一分為二,從此保我大隋萬裡邊境二十多年的平安安定。如今陳大帥同樣如此,一人留遼東,統萬余兵馬及數十萬民夫,不到一年,將一直威脅於我大隋之高句麗,一舉踏平殲滅。不但保我大隋遼東安定,更是為我大隋開拓了數千里土地。長孫大人和陳大帥,一前一後,都為我大隋解決了如此之大的邊疆大患,真可謂有緣之人。如此以當年長孫大人之弓,再由其愛女轉贈與陳大帥,也正是寶弓贈與有緣人。陳大帥也不必客氣了,就收下吧,相信如果長孫大人泉下有知,也一定會讚賞的。」
那邊的裴鉉和虞榮兩人一看連宇文智及都被按下就打,心裏一哆嗦,面色一下子完全慘白。往日里都是他們拿皮鞭抽打別人,何曾被別人打過。一百皮鞭,要照這樣的打法,那哪還會有命在。
兩人雖然之前一直倚仗自己父親是皇帝的天子近臣,而胡作非為,但是就在剛剛,他們已經清楚的聽到。那個甚至還比他們還要年輕一些的冷酷年輕人卻正是如今大隋最紅的遼東軍元帥陳破軍,聽說這人打仗有一手,殺人更是狠。遼東高句麗幾百萬人,他一次就殺了兩百多萬,整個遼東都是血流成河,那人頭壘起的京觀,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每座都足有幾十丈之高。
先前走下馬車的那位二八少女,穿著一身鵝黃衣裙,手中捧著一物走到陳克複的馬前。帶著幾許緊張和羞意行了一個禮,「大帥,這是我家小姐讓奴婢代為轉贈給將軍之物,還請將軍收下。」
這樣的一把弓,絕對是可以留於後世子孫做傳家之物,卻不曾想那小蘿莉居然送給了一面之緣的自己。陳克複一時有些大感受寵若驚。
陳克複驚訝出聲,「這,這不是記得長孫大人當年出使突厥之時,曾經在沙缽略可汗面前,一箭雙鵰的事情嗎?這,難道這把弓是長孫大人當年所用之弓?」
早有幾名衛士上前一把摁倒宇文智及,提起手中馬鞍就抽打了起來。噼噼啪啪的馬鞭抽在宇文智及的身上,幾鞭下去就已經將那華美的袍子抽的裂開,再數鞭下去,已經將他身上抽出血跡來。
場中除了那噼噼啪啪的皮鞭抽打聲,其它的聲音一下子全都沒了,那架散了半邊架的馬車之中突然一聲清脆的『啊!』的驚呼聲傳來。
整把弓最少有近二十斤重,而且看的出這把弓被保養的很好。他細細的觀摩著,突然在弓的一端內側之上有一行小字,「北周大象二年,于沙缽略可汗前,以此弓一箭雙鵰。長孫晟」
那少女將手中托盤高高舉過頭頂,陳克複看那托盤以綢緞遮蓋,只覺其中似是一個錦袋,卻看不清那是什麼。輕輕的掀開遮蓋的綢緞,發現下面卻正是一個錦袋,一個裝著一把弓的弓袋。
隨著遼東戰事的進展,陳克複的名聲也傳回中原,傳回東都洛陽。而其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之內,以一萬人起家,將大隋兩代天子前後出動數百萬兵馬,耗費了天下無數器械錢糧,損兵折將數十萬人而都不曾拿下寸土之遼東高句麗滅了。以一人而滅一國,以一萬兵而殲滅了遼人幾十萬兵。
馬鞭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一個個慘叫呼嚎,可是那些看熱鬧的人卻一個個更是臉色蒼白。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一次圍觀,居然看到了這麼勁暴的場面。
可是眼下眾人看著這個年輕人,他是那麼的普通,雖然他很英俊瀟洒,甚至長的有些和武將的身份不符,反象一個考進士的儒生。但是在所有的百姓心中,他們還是無法將眼前的這人和那個他們心中的陳破軍聯繫起來,哪怕是將眼前的這人和他們心中無數陳克複版本中的任何一個版本聯合起來。
甚至事情越傳越玄,到了如今,關於陳克複在遼東的事情早已經快傳說了各種傳說,就差成神話故事了。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什麼陳克複是天神下凡,身高三丈,一個拳頭有一個鍋那麼大,一條腿和柱子一樣粗。甚至有的傳說中,陳克複早已經是生有三隻眼睛,長有五六支手臂的怪物了。傳說他在遼東,每天都要用一百個小孩子的心肝做成的菜,甚至洛陽城中孩子哭泣不止的時候,孩子媽只要說一聲陳破軍來了,就能小兒止啼。
「大帥,這弓確實是舍妹一直珍藏的先父使用過的鐵胎弓,當年先父確實就是用這把弓一箭雙鵰,在突厥揚威。舍妹既然把此弓相贈,還請大帥收下。」
橫行東都數年的京都四少,居然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頓狠抽。再一想到那人之前報出的名號,遼東陳破軍,眾人都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馬上那青年。臉上滿是驚疑、難以置信。
可是如今對方明說,送他弓是因為他在遼東做的事情。稱讚他平定遼東,讓大隋終於擺脫了征高句麗這個惡夢,以此贈寶弓。可是平定遼東哪怕對天下人再有好處,她一個如花信一般少女,又能扯上多少關係呢?
那位之前還收了程咬金,才給他們講解的中年人捏著手中的銀幣,再看著那個臉上有著和煦笑容的男子,再看著那滿地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被他隨意間下令鞭打的京都四少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們,一時突然覺得臉上汗水流個不停。
陳克複愣了一愣,他沒有想到,如今還只是一個蘿莉的長孫無垢,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如果對方用這把弓感謝他出手幫他們解圍,他覺得還算在情在理。
如果他們落入這樣的殺人魔王手中,那豈還會有命在?兩人相視一對,提起手中馬鞭對著跨下馬就是狠狠一鞭,縱著戰馬就往山下狂奔。不過他們動作雖快,但是陳克複這邊卻早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他。他們剛一動,那邊程咬金就已經將馬槊之上的來整往地上一甩,帶著十來人幾個縱橫,就將虞榮兩人團團圍住。那邊的老黑尉遲恭抬起手中那桿陳克複親賜馬槊,一個輕輕的橫掃千軍,馬上的虞榮兩人卻已經都從馬上掃落,跌了個狗啃泥。
「在下在遼東也不過是為了我和數十萬留守遼東壯士民夫的性命,並說不上是如此高尚的目的。長孫姑娘此話,真讓我愧不敢當、愧不敢當。」被這樣的一個小娘誇獎,陳克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羞愧,他在遼東奮戰,當初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在遼東這個夾縫之間求得生存、發展,最終謀求復國。真正說為大隋百姓著想,為大隋天下著想,他想過,但是想的並沒有長孫無垢說的那麼多。
那馬車之中人影閃動,沒一會只見馬車帘子一掀,從馬車內走下一個二八少女。在那掀開帘子的一瞬間,近在十幾步外的陳克複終於有機會一睹那歷史一代賢后未養成之時的芳容。
陳克複策馬緩緩向前,馬越走越近,剛才那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小聲驚呼響起。陳克複聽出,這可能就是那長孫無垢的聲音了,聽那聲音確實是一個小蘿莉無疑。只可惜中間還隔了一道帘子,要不他倒真想看看這歷史上曾經號稱最賢的皇后究竟長什麼樣。
匆匆一瞥,但只見裏面端坐著一位年約十四五的小蘿莉,一襲淺紫色的襦裙,滿頭青絲垂肩,頭上只斜斜插著一支金釵和一支步搖。就是那匆匆一瞥,少女一雙剪水秋眸正好抬頭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陳克複嘴角輕揚,微微對她一笑。那馬車中的少女大眼明亮,對於不遠處投來的友好目光瞬間露出驚喜之色。但下一刻,陳克複沖他的那微微一笑,卻讓少女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雲,一雙目光卻再也不敢和他對視。慌忙一含首,抬起右手,以手中那一方素帕遮面,另一隻手卻有些不安的揉著衣腳。
打開弓袋,卻見其中正躺著一把鐵弓。入手沉重,整個弓身幽深卻彷彿能吞掉一切表面的光澤。鐵胎弓,陳克複一眼就認出了這把弓。為了取得比木弓更好的射程,古人在弓背鑲入鐵條,以增加了射程和威力,這種弓也稱為鐵脊弓。但是這把弓去並不是那種鐵脊弓,這是一把全鐵弓身的鐵胎弓。這樣的鐵胎弓只有勇猛的武將才能使用,在弓的兩端甚至還有兩個弧形刃口,即使在沒有箭的情況下弓本身也能作為武器。拿在手中,整把鐵胎弓洋溢著一種霸氣,甚至還能發現弓弦混雜了金屬絲,擁有強大的切殺肉體的力道。使用這樣的鐵胎弓的都要帶上一個大扳指來保護手指。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隔著那帘子,隱隱能看到其中兩女子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好一會,其中一個有些嬌羞、緊張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家小姐讓我代為傳話,請問這位騎白馬的公子,可就是在遼東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以一萬兵馬而轉戰千里,最後終替我大隋平定高句麗之陳破軍陳大帥嗎?」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從陳克複現身,再到眾將士將這些惡主惡奴全都掃平在地,前後不過數息時間。那些圍在一旁正津津有味看熱鬧的百姓,等回過神來之時,數十名衛士已經將那幾十名惡奴和那京都四大惡少,都摁在地上一排,齊齊揮舞著馬鞭,噼噼啪啪的一頓狂抽。
「將軍平定高句麗,就是救了數百萬將士和百姓的生命,小女子無以為表,願意以此弓贈送給大帥。」
「這可如何使得,此乃令尊所留下之珍貴之物,我豈能據之,還請長孫小姐收回。」這雖然是一把名弓、好弓,但是陳克複實在是不想因為幫了人家一個小忙,就要收人家這麼重要的禮物。
馬車中的長孫無垢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帥,今日大人對我兄妹的援助恩情,永難相忘。但這卻並非小女子將此弓相贈真正原因,我先前早就聽過大帥的諸多豐功偉績。大隋征高句麗數次,天下百姓多為此家破人亡,是將軍以一己之力改變了遼東局面,平定了高句麗,最後使我大隋朝終於走出了高句麗這個大泥潭之中。也從此使的無數的中原百姓得以從這無邊的苦難之中脫身,挽救了百萬計的大隋子民。」
「這位公子說的好!」馬車之中清脆聲音再次響起,「這正是小女子贈大帥鐵胎弓之初衷,唯有大帥才適合持有此弓,唯願大帥以後能以此弓護我大隋百姓。」
青騅立定,陳克複坐立馬上微微一低首,輕笑道:「在下即是陳破軍,如假包換!不知道長孫小姐相詢可是有事?」
「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卻之不恭了。相逢即是偶遇,偶遇即是有緣,我看不如我等一起結伴共返洛陽,再由在下設一小宴,好好相交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