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五卷 清君側

第390章 五月圍城

第五卷 清君側

第390章 五月圍城

「如果沒有三族的牽制,那我大軍有可能將同時面對突厥人的西、東、南的所有兵馬,突厥人機動性強且剽悍,朝廷雖動員兵馬五十萬,但其中騎兵只有十五萬人,形勢不容樂觀。」
這次北征突厥他不但是勝利,而且是必須重創突厥,還必須是短時間內速戰速決。拖得越久,那麼大隋就將面臨著兩面,甚至三面作戰。他拖不起,大隋也不拖不起。
「什麼機會?」
禮部尚書樊子蓋忙出聲反對,「陛下,萬萬不可,千金之軀,坐不垂堂。眼下大戰在即,如果那始畢可汗聽到了風聲,萬一率部南下,豈不是置陛下於險境之中?不妥、不妥!」
果然隨後自北邊就出線了一片黑色,那是一片移動的黑雲,馬匹、騎士。
朝中年紀大點的老臣都紛紛出列,支持樊子蓋。這李世民的計劃可不光光是皇帝出行,他們這些大臣可一個少不掉,到時皇帝一走,他們也必須跟著去。大家都是六七十的老人了,哪個願意在雙方開戰之前,跑到那邊境上去冒險。哪怕李世民再怎麼說沒有危險,他們也不願意去冒險。反正如果成功了,功勞也是李世民的,如果李世民料錯了,那到時危險的可是他們這些人。
楊廣撫著長須,沉默不言。
楊廣的心中無限美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北方等待著他的並不是美好,而是三十萬突厥狼騎。
「陛下可讓突利帶一道旨意給始畢可汗,就說陛下準備如以前般北巡草原,然後讓始畢可汗親來草原邊境迎接。到時陛下先率十五萬禁衛往草原而去,相信始畢可汗如果得到這個旨意,為了拖延時間,肯定會來迎接的。到時陛下突然發難,擒下始畢可汗,那麼接下來,草原肯定群龍無首,到時我們聯軍四面夾擊草原,定能一戰功成。」李世民侃侃而談。
「這支商隊是哪家的商隊?怎麼一次販了這麼多馬,這得有好幾千匹了吧?」城頭上的一名士卒揉著眼睛對旁邊的同夥道。
李世民自信一笑,「陛下,突利不是說,始畢想南下請罪嗎?陛下何不利用這個機會?」
「肅靜!」楊廣看著下面爭吵不休的大臣,以手中黃金權杖柱地,篤篤作響。
李淵出列道:「陛下,不管突利所言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如今我大軍已經箭頭在弦上,不能引而不發。為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謀劃了數年,準備了足近兩年,如今不管是何種原因,都不能停止。平定突厥,對我大隋至關重要,不能有任何猶豫。」
楊廣站在高大的移動木製宮殿之中,心中充滿著對未來的規劃。先滅突厥,再平遼東,然後再將敢於和自己做對的契丹、靺鞮等部族一一踏平。等平了他們后,到時大隋的鐵蹄還要將今日的盟友,西突厥,鐵勒,庫莫奚等一一蕩平。天下,只能有一個大隋,任何其它的部族國家,最終都將被大隋征服。他要讓大隋的鐵騎踢踏平四方,讓四海之內,皆飄揚著大隋的旗幟,讓五湖傳頌著他楊廣的輝煌大業。
「臣同意各位大人的意見,突厥人很有可能是知道了點什麼風聲,而現在突厥人又剛遭受白災,草原不穩。這個時候他們無法在短期內調集大軍從容應對。所以始畢可汗才會行此計策,不外乎是想行緩兵之計,拖住陛下用兵時機,好有時間調動兵馬應付。」
突利謝過楊廣,領了聖旨就往回趕,一路之上都還覺得就和做了一個夢一樣。他來時雖然對陳克複的錦囊妙計有些半疑半信,但是卻從沒有想過,事情居然如此順利。他這邊只是這麼一說,楊廣居然第二天就同意了他的要求。這讓他都有些懷疑,這楊廣是不是和陳克複倆串通好來的。
「裴世矩,各鐵勒、西突厥、庫莫奚的聯盟一事如何了?他們還要準備多久才能發兵?」對於這次行動,楊廣志在必得,所以對於三個盟友也十分看重,他需要他們在西、北、東三面牽制住突厥的一部份兵力,好讓朝廷大軍能自南面直殺入突厥牙帳,徹底將突厥人的主力擊潰。
「你的意思是?」
楊廣搖了搖頭,「太久了,二十天,我最多給他們二十天時間,二十天內必須準備好,到時四面夾擊突厥,一戰而平。」
「二十天也是太長,唐國公,依你之見,如果我們單獨出兵,有多大勝算拿下突厥?」
對眼下的楊廣來說,他已經是在進行一次賭博,賭的就是能一戰功成,徹底擊敗突厥。最起碼得讓突厥十年之內,無力再向大隋起紛爭。只有如此,他才能騰出手來收拾遼東的陳克複,和如今中原又一波捲起的農民軍反叛浪潮。
「樊大人所言差矣,陛下也並不需要真的親到邊關,只須要帶著十五萬禁軍出行,做個樣子即可。這裏到定襄邊境可不近,如果車駕慢點,至少也得半月時間。如果情況一切如我們所設想的那樣,陛下甚至只須到達馬邑,我們的聯軍就已經準備完好,可以同時發兵了。」
只是此時的大利縣城已經亂成了一團,就在剛剛,城頭上的守軍發現了從草原方向傳來震動。最初還只是以為是一支草原上的商隊回來了。因為有些大的商隊,其中也會販馬,如果販的多的時候,一次也會有足足上千匹馬。那麼多的馬匹奔跑時,也會有這種震動,只是今天的震動有些特意的大了一些。
就在突利當日數十騎日夜兼程趕到太原之時,始畢的三十萬騎兵突然自北方出現,一路之上,他們將所有能看到的一切村莊百姓統統殺死燒毀。只五天,突厥狼騎一路燒殺來到了定襄郡大利縣城。
「臣的想法是,眼下我們還需要最少二十天的時間,而突厥人肯定想行緩兵之計,那肯定也需要時間去證實他們對我們的猜測,及布置。所以臣以為,這其中有一個機會。」
而第二日,楊廣既召見了突利,並且言明自己即將北巡大草原,讓他先一步通知始畢可汗,讓他前來草原邊境定襄迎接。到時他會帶上糧食草料,救濟援助突厥。
楊廣一看,卻是李世民出列進言,點了點頭道:「但說無妨!」
掃視了一遍殿中群臣,楊廣道:「按原計劃,只要四家一切準備好,就將同一日起兵。而我大隋各地早已經整裝待發的五十萬兵馬,也將在馬邑快速集結,然後直搗突厥牙帳,生擒始畢可汗,一戰換我大隋北疆數十年安定。朕想過了,突厥始畢可汗讓突利南下,明顯是來試探我們反應的。如果我們沒有正確應對,那麼始畢小兒必定會猜測出朕要收拾他。所以世民所說是個不錯的策略,朕不過是先行一步,而且是朕有十五萬禁衛護衛,又是在我大隋境內,根本不會有半點危險。所以,朕意已決,裴世矩馬上給鐵勒三家催促,讓他們二十日內做好一切出擊準備。而朕明日就召見突利,讓他帶朕旨意給始畢,讓他南下邊境來迎接朕入草原。」
當日李世民便點齊了自己的四府府兵五千人出太原城,與李孝恭一同先一步返回馬邑。
楊廣搖了搖頭,放棄了獨自攻打突厥的想法。但是要等其它各族,則必須還有等二十天到一個月的時間。現在的情形表面,突厥人可能已經知道了點風聲,如果拖的太久,到時等突厥人有了準備,這伏可就不好打了。
「馬邑太守,說說你的看法?」楊廣點了李世民的名字。
「鐺鐺鐺!」
「臣遵旨!」李世民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樊子蓋,本來他如今天天跟在楊廣身邊,一日比一日更受楊廣喜歡,哪料樊子蓋居然從中作梗。
「臣盡全力而為。」裴世矩面對這要求,也只能先應了下來。
「回陛下話,草原各部去歲雪災嚴重,各部族的糧草都不足,現在三族都在準備糧草,其中西突厥和庫莫奚都有朝廷支援糧草,現在大部份糧草還沒有到達。所以,據消息,最少還得一個月時間,三族才能做好出兵準備,共同出兵。」裴世矩將最新的情報一一告之楊廣。
大隋與突厥已經糾纏了幾十年,楊廣已經無法再忍受和突厥的這種權謀爭鬥,他要以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直接將突厥打入深淵,再不給突厥起來的機會。
在那目光遠處,那一片煙塵升起的雲中,裏面人影綽綽,不動閃動。而且那片煙霧就如同一朵雲,正不斷地向這邊移來,移的近了些,那小軍官終於看清楚了,這不是什麼商隊,這是一支軍隊。而在邊關多年的他,雖然朝廷和突厥多年未啟戰端,但是邊關上那些草原小部族也會經常不時的越過邊界劫掠一二,這個時候就看本事了。守軍強悍的,吃了虧的草原部族下次就不會再來這個地方。這小軍官來此之前,曾之次和草原部族動過真刀子。所以他一眼子就看出來了,來的是突厥人,而且看行進模樣,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部隊。幾千人的騎兵部隊,還有著完整的旗號裝備,這絕對不是一個小部族。
其餘殿中大臣也紛紛進言,所說都差不多一個意思,就是不管突厥人怎麼說,但是朝廷依然按之前的計策怎麼打,絕不再給突厥人半點機會。
裴蘊也點頭道:「依臣之見,很有可能是突厥人已經聞出了點味道,見勢不對,只好委曲求全。想行緩兵之計,徐圖后謀。」
「陛下,臣有一策,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一邊往回趕,突利的一顆心也激動萬分,對於只是聞名還未見過面的陳克複更是佩服萬分。遠居萬里之外的遼東,居然能未卜先知,早早就預測出了一切。不但預測出始畢可汗會出兵,也預測到始畢可汗到了定襄後會猶豫不決,更能料到楊廣居然會從太原自己出來北上。這一切,在突利的眼中,簡直就和神跡一樣,而陳克複在他眼中,就和草原上無所不能的長生天一樣了。
在官員將突利帶走之後,楊廣坐在龍椅之上,看著滿殿大臣問道。
樊子蓋還是耿耿於懷,繼續道:「為保陛下安全,老臣以為,當派馬邑太守李世民先一步回馬邑,為陛下先行查控周邊,以防不測。」
小軍官跑向城頭的警鐘,拚命地敲擊了起來。大利縣城離邊境足有五六天的馬程,而現在居然有一支數千人的武裝齊備的騎兵出現在了這裏,那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情。他知道草原上去歲遇了白災,難道這些草原人都瘋了,居然敢如此規模的殺入中原?這豈不是要和大隋全面開戰?
突利一走,第二天楊廣也動身了。在十五萬禁衛軍的護衛下,楊廣和百官及後宮嬪妃及數千名內傳宮女開始北上。出城之時,楊廣舉目四顧,眼中滿是興奮激動之色。雖然這段時間一直車馬勞駕,人十分疲倦。但是只要一想到,此次北上,強大起來的突厥將再次在自己的腳下匍匐顫抖,親吻自己的靴子。楊廣的心中就莫名的激動,他當年西巡的時候,就曾經親自滅了吐谷渾國。而如今他將再次北巡,突厥也將從此亡國。
「那好,朕令馬邑太守、左屯衛將軍李世民即日率馬邑五千精兵北上,返回馬邑!」
「諸位愛卿,你們議議,這突利所言,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真假所為又是為何?」
大利縣城是定襄郡中唯一的一座城池,有民三百多戶,和兩百民邊軍駐紮,和數千的商販流動人口。如果把城中所有的人加起來,其實大利縣城人也不少,足有近萬人。算得上是邊關的一座大城池,城中商鋪林立,特別是各種客棧、酒樓、青樓林立,那些南來北往經過的商販們,大多要在這裏朝廷補充和休整。所以城中除了冬季之時,一直都是繁華無比,人來人往,熱鬧喧嘩。
另一名士卒卻是年紀要大上許多,臉上還有一條疤痕,看身上的鎧甲,卻似乎是個伙長或者隊副樣的小官。那小軍官表情嚴肅,目光直直地打量著那片移動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