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六卷 中原亂

第458章 詐取軍都

第六卷 中原亂

第458章 詐取軍都

薛家與羅家本就是河北同鄉,加上又久鎮涿郡,兩家早是世交。此時看見羅家小子不懂事,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忙上前道:「郡王,那羅成不過是一十八歲的不懂事年輕人,大帥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這般小子一般見識了,如果大帥肯給我們薛家一點點面子,我老薛願意親自去關上把那羅家小子給您拎出來,讓他給郡王磕頭陪禮,敬酒致歉。」
要不是有這種優勢,陳克複也不會想著用這種偷取軍都關的方法。一想到如此軍都險關,一會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陳克複的心中卻是越發的高興起來。
王仁恭手一揮,後面親衛隊正王儒年已經走了過來。
薛萬徹冷眼看著陳克複,「本將軍可記得之前你和我父帥說的可是從室韋入突厥,直襲突厥老巢,迫使突厥人北返的?可為何我們卻是自奚國西進,且現在居然在軍都關前?」
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薛定國走上前去,「你真是始畢可汗?」
始畢一說話,薛定國心中就已經認定了,眼前這人果然就是始畢可汗。那當然熟悉的模樣,那熟悉的聲音,和那桀驁的神情,一絲不錯。只是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帶著三十萬大軍南下的突厥始畢大可汗,居然會成了遼東軍的俘虜。
看著他們驚訝莫名的樣子,陳克複心中也隱隱有些得意。他原先留下王仁恭,也只是打著試圖暗殺始畢的想法,而且心中也並沒有多少把握。他的目的,也只是擔心突厥回草原后,以後會來報復遼東。所以想讓突厥群龍無首,自相亂起。但他實在沒想到,王仁恭居然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不但全滅了突厥人南下兵敗歸來的兵馬,而且就連南下大軍中的那些貴族們也是一鍋端。可以想像我,沒有了突厥的那些各部族貴族,再加上眼前突厥周邊各部族對草原的襲擾侵略。往昔那個強大的草原突厥已經再也不復返了,最少二十年內,東突厥都無法東山再起。
「誰說突厥人在雁門?」王仁恭輕笑一聲,「早先,朝廷的勤王大軍就已經趕到,突厥人損兵折將,只餘七萬餘人撤退北返。本將截殺他們時,他們已經在河東與草原邊境。本將就是在磧口將始畢的七萬兵馬大敗,並俘虜了他們。」
聽到陳克複如此囂張的話語,薛家叔侄幾人汗都下來了。但是想想,陳克複囂張是囂張,但卻有這樣的資格。如今的陳破軍可是大隋實力最強的大臣,手中握有遼東之地,更有幾十萬兵馬,那可是皇帝一人之下,天下萬萬人之上。就算是親王太子,也沒有他這麼囂張的本錢啊。
這時王仁薛等遼東軍將領也一個個假裝勸解,陳克複拿捏了一會,覺得表演的也差不多了。才收起了黑臉,點點頭道:「既然各位將軍都為他羅家求情,那本郡王也不能表現的太不近人情。好,就依各位將軍的意思,本將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馬上打開城門,奉上酒肉犒賞三軍,並給本郡王磕頭敬酒賠禮,本郡王就不再追究此事。如果他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本帥只需要一聲令下,到時小小的軍都關一破,他羅家上上下下,就算是哪個求情也不管用。就算到時到皇帝陛下的金鑾大殿上去告御狀,本郡王也不怕他。」
當他們踏上了關溝峽谷之時,他們終於明白了一切。薛世雄為左御衛大將軍,卻又兼任涿郡太守。這軍都關的守將雖然是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的部下羅藝鎮守,但說來卻也是他們涿郡境內。他們叔侄五人對於這涿郡通往塞外的大通道軍都關,又豈會有陌生之感。
「哈哈哈!」那邊的薛定國卻忍不住大笑出聲,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等笑了好一會後才停下來道:「王將軍,本將沒有聽錯吧?你說你接到了陳破軍的命令,然後你攻打了始畢可汗,然後你還將突厥騎兵全都殲滅了?甚至你還俘虜了所有南下的突厥兵馬中的貴族?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而不是在把我們當小孩子子耍?」
「郡王,末將看,這肯定都是誤會。這軍都關的守將末將知道,那一直是羅藝鎮守。眼下羅藝正在臨渝關,留守此關的是羅家的小兒子羅成和羅藝的老部下羅武。他們可能一時沒有認出大帥的兵馬,所以才會一時發生了誤會,還請大帥諒解。」
陳克複哈哈大笑幾聲,「薛小將軍,從遼西到室韋,再入突厥,那是條遠路。而從遼西入奚國,再入草原,那卻是條近路。既然是要去解救皇帝陛下,那有舍近而求遠的道理。至於本帥為何現在會在這,這其實很簡單。你們問下王副帥就明白了。」
「陳克複,你既然已經身為朝廷的北陳郡王,為何卻要襲擊朝廷兵馬,搶奪朝廷關城?」薛定國吹鬍子瞪眼,怒喝道。
薛定國叔侄五人,本來是因陳克複說要帶兵入草原,攻擊突厥人的老巢,圍魏以救趙,所以他們才會跟著他的大軍,準備做過嚮導。哪料到,一路上雖然是馬上行軍,但是他們卻也知道是上了陳克複的當了。這哪是去室韋了,去突厥,明明就是從遼西竄入了奚國,雖然一路向西,但卻又緊鄰著隋國邊境。
陳克複一臉微笑,回頭道:「薛將軍不明白個中曲直事實,就信口胡說,這可不對。本帥當日既然接受了朝廷的招撫,那既然就已經是朝廷的將領。而且你也看到了,接到聖旨后,本帥可是一日未停留,立即率領了七萬遼東大軍西進,打算真抄始畢後路。」
當看到那北口關此時已經換上了陳字大旗時,叔侄五人已經感到一陣陣的出離憤怒。他們明白,他們完全被陳克複耍了,就連薛世雄和當日那十五萬河北軍將士也被耍了。陳克複根本就沒有接受朝廷的招撫,他的目標依然是中原。
「王校尉,你去將始畢可汗帶過來。」
陳克複得理不饒人,冷笑道:「本帥如今貴為三公,尚書令,百官之首。更是陛下的女婿,而且還是一方大臣,手握三十萬兵的郡王。如果一個小小的鷹揚郎將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那他日是不是一個步兵校尉也敢來本郡王頭上拉屎了?有理走遍天下,今日本帥就看在幾位薛將軍的面上,給這羅家小子一個機會。眼下本帥還趕著帶始畢等突厥俘虜去河東,只要這羅家小子親自出關來迎接本帥,並且磕頭賠罪認錯,之前的事情本郡王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不識相,別怪本郡王不客氣,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毛沒長齊的羅家小崽子,就是他老子羅藝,本郡王也會在陛下那裡將他調到我遼東軍,到時本帥也不難為他們,只要給本郡王倒一年的馬桶就行。」
薛定國五叔侄此時雖然恨不得扒了陳克複的皮,但是他們只是五個光桿將軍,就連身邊也一直站著數十名衛兵,根本沒有半分機會。
「是!」王儒年行禮告退,沒一會,帶著數名兵丁,將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突利可汗等四個可汗都帶了過來。薛家叔侄五人久鎮邊關,卻是也曾經去過一次突厥牙帳。眼前的這五個蓬頭散發,目光無神的突厥男子,卻正是他們昔日見過的始畢可汗等人。
始畢可汗抬起頭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名隋將,隨即又轉過頭,「隋狗,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始畢從不害怕什麼,但哪怕是如今身為俘虜,本可汗也是草原上最高貴的狼的後人。又豈能如此容你們這般侮辱!」
軍都關兩面峭壁,中間夾一巨澗。而且兩邊的山上,還都修有長城,要想過關,就想過關就算翻山都不行。
王仁恭不以為意,大度的一笑,正色道:「薛將軍,你可以不相信本將,但你不能抹殺我數萬將士們以血建立的功勞。」
薛定國等人聽了半天,也有些頭大。一時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了,要說遼東軍想攻打軍都關,可是他們之前卻又派兵入草原,劫殺了始畢可汗的突厥大軍,並俘虜了眾多突厥貴族。遼東軍和突厥如今並不交界,如果遼東軍仍然是心懷反意,那麼按常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麼朝廷的敵人是突厥人,那突厥人就應當是遼東軍的朋友才對。可現在,他們卻不遠千里,把圍攻了皇帝的突厥人給殲滅了。
薛萬徹等人對於王仁恭所說的帶著三萬兵馬,護衛商隊去草原做生意一事,根本不相信。出口道:「就算你在草原邊境,可是突厥人可是在雁門,距離河東與草原邊境都有十余天的距離,更不用說距離遙遠的奚國邊境,你要編也得編的讓人像一些。」
薛家叔侄雖然根本不信王仁恭所說的,但是一聽到雁門之圍以解,還是驚訝地道:「你說什麼,雁門之圍以解了?那陛下現在可好?」
「告訴你也無妨,當時本帥正與契丹的阿保窟王世子,大賀氏的摩哥少族長一起帶了三萬兵馬,護衛著我們遼東的商隊,在奚國和草原人做交易。接到命令時,我們距離河東邊境並不太遠,所以本將立即率部南下。」
「原先本帥是打算在接到了王副帥后,立即帶上始畢可汗等突厥俘虜,從軍都關入關,再從飛狐陘入河北。前往雁門,一來將始畢等俘虜交與陛下,二來也是響應陛下的旨意,率兵匯合朝廷大軍,準備殺入草原,報當日雁門突厥圍困吾皇之辱。哪料到,王副帥在此等待本帥之時,這軍都關內的守軍居然出關襲擊了我遼東兵馬。王將軍懷疑,這關內的守軍已經與突厥人勾結,欲圖謀救走始畢可汗等突厥貴族。」
王仁薛抖著白鬍鬚微微一笑,捋著鬍鬚,「事情其實很簡單,本副帥數日前接到大帥飛鷹帥令,言遼東已經接受朝廷招撫。大帥命我率兵馬攻擊始畢可汗的突厥大軍,為朝廷解圍。本副帥接到命令后,立即遵照大帥的命令,三軍奮勇向前,拚死與始畢大軍做戰,前後大戰數次,終於全殲突厥大軍,俘虜了始畢大可汗、頡利可汗、突利可汗、處羅可汗等大小貴族。」
揮揮手,一隊士卒又將始畢可汗等都帶了下去。始畢這些人名頭太大,陳克複早已經想好了。這些人,註定將在遼東的大牢中坐穿牢底。只要他們不死,這些人就是突厥名義上的最高首領。一群活著的大小可汗貴族們,怎麼也比一群死了的貴族強。不過眼下可不能讓他們再呆在這,再呆下去,搞不好薛家幾兄弟又得問雁門及朝廷和皇帝的事情,那些情況,他可還不想讓他們知道。
「好,一切安好。陛下正在準備率大軍殺入草原,可惜始畢卻被本將俘虜了。」
薛萬徹看到叔叔在幫羅成救情,也忙出聲道:「是啊,是啊。郡王,趕去河東面君最為重要,切不可因為區區小事就耽誤了大事。」
心思最密的恭萬徹道:「你有什麼可證明的?」
這混亂的情況,讓薛定國有些搞不明白了。
陳克複讓士兵們帶著了始畢等人後,假裝十分生氣地道:「當日我遼東將士為朝廷和陛下拚死奮戰,戰死兩萬多兵馬,才將突厥人徹底的殲滅,並俘虜了始畢等人。當日接到王將軍的信后,本帥為了以防萬一,擔心突厥人會來搶走始畢可汗等俘虜。所以才讓他們東返奚國境內,並且本帥親自派兵接應。」
薛定國看著王仁恭認真的樣子,也收起笑容,「那好,本將就問你,你說你數日前收到陳破軍的將令,然後立即進攻了突厥人。那麼我問你,當時你率兵馬在哪?為何能馬上進攻到突厥人?」
一邊裝模作樣的在那裡說著,陳克複一邊心裏卻在得意的笑。這個時代,信息的傳遞太不發達了。遼東軍在各地有專門的特勤司的通信渠道,通過飛鷹和飛鴿傳信,而大隋,除了皇帝的黑衣鐵衛有少量的信鴿線路外,基本上都是通過驛站傳信,就算是緊急軍情,也只能是通過不斷換馬的八百里加急。四條腿的跑的再快,可又哪有兩隻翅膀的飛的快。這種信息不對稱的戰爭,讓陳克複有種米國人當初打傻大木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