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六卷 中原亂

第477章 房謀杜斷

第六卷 中原亂

第477章 房謀杜斷

「這簡單!」陳克複輕鬆的道:「楊廣沒死,我們就尊他為太上皇即可,反正他昏迷不醒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更何況,讓楊杲為登基稱帝,不過是我們攪渾中原這池水的一個計劃罷了。楊杲不過是我們的棋子,能起到作用即可,又何須在意太多!」
陳克複微微一笑,「不知道克明兄現在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伸出手搖了搖手指,「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這樣想,其實我心中很高興。這說明你們都還是清醒的,並沒有被我們如今取得的這些勝利而一時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你們在遼東軍的一片大好形勢之下,仍然清楚的掌握著眼前的形勢,這讓我十分高興。」
文士行了一禮,語氣溫和道:「學生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是房兄好友,經過介紹邀請來遼東。之前對大帥多有誤會,還請見諒。」
那文士也沒有料到陳克複居然會說出這麼的一番話來,眼中也閃過一些驚訝之色。他剛才確實以為陳克複不過如此,完全是浪得虛名。但是聽到此時陳克複自己一下子將他剛才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又覺得能說出這般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樣子?
輕輕搖了搖頭,陳克複否認了毛喜的猜測。
不過房玄齡口中雖然說事情不是如此,但是此時他們面上的那驚訝之情,卻無疑將他們心中剛剛的想法表露無疑。陳克複微微一笑,也並不多說。
杜如晦雖然心中也十分自負,可是到了遼東之後,也見到了房玄齡、毛喜、長孫無忌、高士廉等一群十分出色的政務官。他所如今他也漸漸收起了心中的那份自負,甘然在行台尚書右僕射房玄齡下面做一屬官。如今剛與陳破軍見面,他沒有想到,陳破軍居然一下子任命了他為吏部尚書,一時心中也是驚訝不已。當初在隋朝,他可是只得了一個九品的縣尉之職。
陳克複道:「其實本帥和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不過之前是我沒把事情說清楚,所以才會讓你們產生了誤會,這事情不怪你們。我剛才說八月初一要登基,確實是沒有錯的。不過,這八月初一登基的並不是我!」
那時房玄齡本來就打算為陳破軍拉攏杜如晦,沒想到後來出了意外。後來回到遼東之後,房玄齡又數次寫信給杜如晦,召喚他來遼東。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后,杜如晦終於對隋朝不抱希望,毅然而然的來了遼東。
停頓了一下后,陳破軍繼續道:「而據我們特勤司的弟兄們傳回來的消息,如今太原城中,進行各方大臣和統兵大帥們聚集一城,正為隋朝皇位的繼承人位置爭的頭破血流。如今楊廣昏迷不醒,甚至有九成的可能從此永遠不會醒來。而楊廣一生唯有三子,長子元德太子楊昭早死,如今第三子太子楊杲又在我們手中,且無人知曉。唯剩下了嫡次子楊暕,卻又無德難俘眾望。除了楊暕,最有可能繼承皇位者,就剩下了已故元德太子楊昭的長子燕王楊倓以及次子越王楊侗,三子代王楊侑。」
那壯年文士頭一扭,眼睛一翻,話中帶著火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賤名不說也罷。」
一眾人舉目望著陳克複,心中疑惑無比,既不準備自己登基稱帝,暫時又無法接回陳深登基。那麼十余天之後要登基的是誰?
「可是楊廣雖然昏迷不醒,可終究還是未死,此時楊杲雖是太子,突然登基只怕名不正言不順吧?」先前那位叫著要走的文士再次疑問道。
房玄齡等人一邊小心勸誡,一邊卻也覺得心中大失所望。以往陳破軍給他們的感覺,那就是一個年少卻又十分睿智與果然之人。遼東軍過去的重大策略,陳破軍也很少有過一個人獨斷的做法,鰵次都是主動的詢問部下文武,謙虛的傾聽部下們的意見,最後才取最佳的策略。
「不,我也想接父親接回河北。不過如今父親完全處於江南會沈家控制之中,我們的人馬打探良久,發現沈家早已經是防範森嚴。沒有大軍前去,只以小部人馬根本無法接回父親。」
一眾遼東文臣們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語氣十分委婉,但是意思卻是表露的十分明白。
此時他們看著這個滿臉微笑,頜下已經蓄起了短短青須的大帥,心中不由的懷疑,難道大帥在遼東軍的節節勝利之下,迷失了自己的本性,變得自得驕傲起來了?
陳克複把話說到這裏,此時眾人也基本明白了他的想法。眼下遼東軍雖然已經出關,奪得河北六郡,並且控制了太行山河北四陘,有著巨大的優勢。但是這個時候也只是取得了一些戰略優勢,如果這個時候陳破軍登基稱帝,確實不管從哪方面都是不合時宜的。
毛喜神色一動,面帶著笑容道:「大帥,難道你已經將主上從建康救出來了,馬上就要接到河北來了?八月登基,是要迎主上登基?」在他想來,如果不是陳破軍登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特勤司已經從建康救出了陳深,準備奉其在河北稱帝了。如此一來,雖然不是陳克複稱帝,但是實際之上,這卻是更好的方案。
「按現在的形勢,楊暕奪得繼續人的可能性最大。一旦他奪得皇位,那麼以他的勢力,必然能很快的震懾統隋朝各方勢力,到時他們就能很快的調動兵馬東進,這是我們所最不願意看見的情況。」
哈哈笑了幾聲。
「大帥!」
房玄齡驚訝道:「克明兄,你這又是何意?我們當初不是曾說好了,要一起輔佐大帥,開創一個理想的盛世嗎?為何剛剛見到大帥,你卻又要走?」
如果不是如今陳破軍率領遼東軍一場接一場的大勝,個人威望也越來越高,估計毛伯和李奔雷這兩老爺子都要直接駁斥他做事不經頭腦,剛取得一些成功就頭腦發熱,看不清形勢了。
聽到眼前這有性格的文士居然是號稱房謀杜斷中的杜如晦,饒是如今陳克複對於那些原先歷史中的名人們已經並不過於驚訝,此時也是心中微微一動。杜如晦可是唐初名相,這樣的人加入遼東軍,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最先問陳破軍話的那位陌生的文士此時滿臉的失望之情,毫無保留的顯露的面容之上。他緊皺著眉頭,微微的搖著頭,心中充滿了失望。此時他再看著陳破軍的微笑,卻已經感覺那是一個剛愎自用,驕傲自滿,卻又聽不進屬下勸誡的一朝得志的主上。這樣的人在他看來,甚至連如今的皇帝楊廣都不來,起碼楊廣在登基之前,一直表現的都是可圈可點。甚至楊廣在稱帝后,最初的幾年也是表現的十分勤勉有為,開明無比。他不敢想象,以陳破軍如今的心態,又還能走多遠。想到此,他長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當初見到好友房喬的書信時,還那麼的期盼,這一路不遠千里趕來遼東,沒有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陳克複輕笑一聲,也不以為意,他能感覺到,這名男子剛才一見面時,對他態度還是很好的。一切轉變都是在問過了他的那個登基問題之後,才開始變幻的。剛剛心中一轉,他也已經大致猜到了此時這男子心中所思。頭一次見面,就能如此直接瞭然的表明自己的態度,而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保留在心中,陳克複對於這樣品德的文士十分有好感。
「那在下也稱呼兄台一句克明兄了,如果本帥猜得不錯,克明兄此時心中只怕覺得我陳克複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之人罷?是不是覺得我如今不過剛有小成,卻已經驕傲自大,目中無人,聽不過逆耳忠言?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輔佐,失望之餘,打算就此離開?」
得到這樣的人才相助,陳克複哈哈大笑數聲,「玄齡長於謀,而聽聞克明兄善於斷,如此正是房謀杜斷。二位合力,我遼東軍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人才,本帥豈能不重用,本帥就暫且委任克明為行台尚書省吏部尚書,等過些日子另有重任,如何?」
但是面對朝廷那紛亂的皇位爭奪,如果他們突然捧出失蹤了的太子楊杲登基稱帝,那麼如今佔有優勢的遼王楊暕必然要被遼東軍的這次出手,給把水攪渾。只要水一渾,楊暕無法順利的繼承皇位,統合隋朝和方勢力。那麼可以相見,楊暕必然無法壓制住朝廷的那些權勢極大的各方勢力。到時,已經渾了水的隋朝,說不定還會爆發出更多的紛爭。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齊齊將目光看向了他。
看著眼前的杜如晦也不過三十許人,一身白色的儒袍顯得十分儒雅清貴。但是陳克複卻是知道,這杜如晦卻是不簡單,他和房玄齡雖然年紀相仿,也是好友,歷史上更是同殿為臣,一起為唐初名相,號稱房謀杜斷。但是和房玄齡書香世家不同,杜如晦可是關隴貴族集團出身。他的祖上在北周和隋都是顯官,正宗的關隴貴族出身。
陳克複對高士廉也不由得十分佩服,他居然能通過這麼一條隱秘的消息,就能推測到這上面來,確實有本事。「諸位想必也知道,楊廣在雁門曾經中過流矢,傷了肺腑。圍城之時,傷勢數次發作,在雁門之圍解開時,更是在誓師準備征討草原之時,中風癱瘓,據我們的情報至今未醒。」
那邊的房玄齡有些著急地道:「大帥,事情不是如此。」
聽到陳克複如此說,杜如晦也不再推辭。不過還是繼續了之前的疑問,「大帥,如今楊廣還在世,太子要如何登基?」
房玄齡等文臣們這下是真的都搞懵了,完全不明白陳克複心中的意思。
陳克複也被這位陌生的文士的舉動給引去注視,他倒沒見過這麼硬脾氣的,居然一言不和就要走人。
一時心中落寞無比,也顧不得失禮,轉身對著房玄齡拱了拱手,「玄齡兄,聞名不如見面,總算是見到了天下聞名的陳大帥,可惜、可嘆。這些日子以來,多有打擾,今日我就收拾東西回中原去也。」
而隋朝一日無法整合,他們就一日無法全力東進。到時河北河南山東等半壁江山,都將一如既往的還是如今這般的局勢。遼東軍也正好繼續完成他們的下一步戰略部署,在隋朝回過頭來之前,將眼前的機會擴大到最大。
聽到陳克複否決了他的猜測,毛喜一下子又失望了起來。
「什麼?」毛喜等人齊齊出聲驚呼。
年近花甲的高士廉猶豫著問道:「我聽聞先前張錦將軍在河東時,乘亂之時將蕭皇后與太子殿下擄來了遼東,難道?」
「還不知道這位先生名諱,如果克複有失禮處,還請多多包涵。」陳克複看他年度不凡,又聽說是房玄齡的朋友,想來也應當是位不錯的文人。如今遼東武功著勝,文治方面卻還是有些單薄,對於這些來遼東的文士他自然是得禮儀有加。
陳克複哈哈大笑幾聲,「本帥用人,可是向來得人稱讚,大家皆稱用人得當。今天本帥任你為吏部尚書可不是兒戲,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會用行動來展示你的能力的。」
當下激動的鄭重行禮道:「屬下何德何能,得大帥如此看重,居然委此重任,屬下深恐不安,還請收回成命。」
杜如晦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有才名,被當朝的吏部尚書看好,年少即為縣尉之官。不過那時天下已經開始亂起,杜如晦看著地方的一片混亂,又感覺縣尉官太小,乾脆辭了官職,專心讀書交友。去年陳破軍在洛陽碰到房玄齡,那一次房玄齡就是去見好友杜如晦。